离开待了半年的庄园后,德米特里还有些不习惯。或许是运气不好,天空突然下起雨来,此时他们才刚下车,离躲雨的地方也还有些距离。
好在费奥多尔早有先见之明,在骤然变大的雨滴还没来得及打湿他的外套时,他已经撑起了一把黑伞,德米特里拽着他的衣角,贴着他,亦步亦趋地跟着一起走,但费奥多尔比德米特里高太多了,就算他尽量把伞打低一点,德米特里难免淋到了一点雨。
这附近没什么人烟。德米特里一只手扯着费奥多尔,一只手放在自己头顶,可他的手太小,没办法挡住所有飘斜的雨丝。忽然,他灵机一动,把目光放在了费奥多尔的外套后摆上,将布料掀起来盖在头顶。
“……”费奥多尔说道,“你干什么呢?”
“躲雨。”德米特里躲在对方衣服后摆的下面,“我头发都要湿啦……阿……阿嚏!”
德米特里突兀地打了个喷嚏,眼见雨势渐大,费奥多尔索性换了只手拿伞,说道,“变回去。”
说着,他半蹲下身,另一只手拖住德米特里的腰,让对方坐在他的手臂上,这样一来,德米特里变成鸟的时候,身上的衣服也不会因为无受力点而掉在泥泞的地面上——行李箱容量有限,他拢共没带多少换洗衣物,也只能稍微注意一些了。
德米特里借着力搂住对方的脖子,然后就变成了鹦鹉,钻进了对方的外套口袋里。得亏费奥多尔今天穿了件大口袋的衣服,不然德米特里还得露个脑袋在外面——比起之前雏鸟的体型,德米特里真的长大了很多,无愧于大型鹦鹉的称号。
费奥多尔这才得了空,一只手打着伞,一只手拖着行李箱,慢慢地往前走,耳边雨声淅淅沥沥,终于,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了城门的影子。
向守卫出示证件后,费奥多尔成功带着德米特里进入了城门,找了家有空房的旅馆,就这么入住了。
城市比起庄园,最大的不同就是,到处都是瓦砖、石头和水泥铺就的现代路面,而不是图拉州那样随处可见的田野。
德米特里趴在窗户边看雨,等雨停了,立刻迫不及待地去找费奥多尔,提醒对方,“我们是不是该吃饭了?”
两人一起出去觅食,旅馆里虽然提供酒水饮料,却没有适合小孩子吃的食物,还是得出去找家餐馆。
费奥多尔在附近转了一圈,只发现了一家未关门的餐馆。其实有不少门面都挂着餐馆的牌子,只是都关店歇业了。
唯一一家未关门的是一家连锁高档餐馆,费奥多尔望着牌子上的餐馆名看了一会,只觉有些眼熟,或许是之前在欧洲其他国家的街上看到过。
不出意外,人很多。
费奥多尔还没推门进去,就看见了排成长龙的队伍,如果正常排队,可能需要很长时间。店员歉意地鞠躬,表示今日特殊,实在是人手不足,还为等待的客人们提供了一处坐下的地方。
德米特里等了没几分钟,就饿了。但他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小孩,要排队嘛,这个他明白,不过等待的时间实在是有些煎熬。他们拿到的号码牌在最后,眼睁睁看着前面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进去用餐,德米特里就差没流口水了。
费奥多尔见对方一副很饿,还硬是忍耐的样子,不禁反思了一下,他平时对德米特里难道很严苛吗?他拿出手机,简单按了几个键,很快就有店员过来看了一圈,带他们进去就餐了。
德米特里好奇地问道,“为什么我们不用排队?”
这里是包间,除了他们没有别人。费奥多尔瞥了他一眼,也没瞒着,直接说道,“因为我黑进了他们的系统,让店员以为我们提前预订了位置。想吃什么?”
德米特里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注意力很快就被琳琅满目的菜单吸引了,挑挑拣拣点了几个名字有趣的菜,比如仰望星空派之类的。
费奥多尔看了眼菜单,“……”他要不要告诉德米特里,这东西很难吃?
瞧德米特里这期待的样子,显然没有听说过仰望星空派的赫赫威名。
算了。费奥多尔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让德米特里自己试试也不错——谁能说这不是一次有趣的体验呢?
果不其然,德米特里对仰望星空派的态度变化很快,从期待到奇怪,再到讨厌。
刚听到这个菜名,德米特里还很期待,等服务员端上一盘插着几个沙丁鱼头的派时,他头顶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本着食物要亲自品尝才能评价的想法,德米特里用叉子插了一块,一放到嘴里,只嚼了几下,就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好……呕……”德米特里呕了两声,“好难吃……呕……”
费奥多尔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吃仰望星空派,那时他还不知道世上竟有如此难入口的食物,一吃进去,就是满口的鱼腥味,叫人难以忍受。如果不是沙丁鱼爱好者,对这道菜一定会望而却步。
费奥多尔第一次觉得嘴角这么难压,好在还是压住了。德米特里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整理好了表情,“喝杯水漱漱口吧。”
德米特里一边漱口,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道,“我从来……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所以下次不要再点了。”费奥多尔一本正经地说着,顺便告诉了对方一个点菜的小窍诀,“看到仰望星空派那里的介绍,英国名菜了吗?根据经验,英国菜通常不会太好吃。”
“听说中国菜很好吃,有机会可以去中餐厅。”费奥多尔说道。
“去哪里都好。”德米特里怨念深重,把仰望星空派推远了些,嘟囔道,“只要不是这个——仰望星空派就好了。”
“真是太过分了!明明这么难吃,”德米特里做了个呕吐的动作,“为什么要取这么好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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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馆之后,费奥多尔休息了一下,到晚餐的时间,他本想去喊德米特里出去吃饭,结果却突发意外,德米特里自己跑去旅馆一楼玩了。
费奥多尔下来找德米特里时,就发现桌上趴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他过去叫对方的名字,对方也不应,这时他才意识到不对劲。一摸对方的额头,就感受到了异常的温度,德米特里发烧了。
之前在路上时,德米特里就淋了点雨,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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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么快就发作了。
因为突如其来的高烧,德米特里脸蛋红扑扑的,闭着眼睛,任由别人怎么呼唤,也没有反应,大概是烧晕了。
附近的医生没那么快来,费奥多尔只好把德米特里抱到床上,然后把湿毛巾敷在对方的额头上,好歹起到了一点降温的作用。德米特里体温降低了一点,意识还是不太清醒,虽然能够听到外面的声音了,费奥多尔和他说话时,他也只会死死攥着费奥多尔的衣角,发出一些模糊的无意义音节。
“能听到吗,德米特里?”德米特里昏昏沉沉时,隐约听到耳边有一道熟悉的声音,“跟着我念,【德米特里恢复了健康】。”
德米特里晕乎乎的,想说话,喉咙却像塞了棉花似的,无论如何也没法吐出一个清晰的单词。
不知过了多久,德米特里从昏迷中睁开眼,就看到了陌生的天花板。他艰难地转过头,才想起来,这里是他们刚搬进的旅馆。
暖黄色的灯光照在窗户玻璃上,外面已经天黑了。德米特里只记得下午的时候自己在旅馆一楼玩,然后突然感觉有点累,就趴在桌子上睡觉,再后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现在德米特里只觉得脑子好像都变成了浆糊,稍微摇一下头,就有种头疼欲裂的感觉,更糟糕的是,他连鼻子都堵了,只能用嘴巴呼吸。
自有记忆以来,德米特里已经很久没有生过病了,这种久违的难受感觉让他鼻子酸酸的,有种想哭的冲动——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于是,费奥多尔刚推门进来,就听到了呜呜咽咽的声音,走到床前,怀里就立刻窜进了一个小炮弹,对方刚退烧,身上还很热乎,就像个小火炉一样温暖,此时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爸、爸爸,我、我好难受……德米特里好难受!”
“没事,会好起来的。”费奥多尔安抚地摸了一下德米特里的头,等对方渐渐平息下来的时候,才道,“现在还不舒服吗?”
德米特里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特别委屈地说道,“难受,很难呼吸,感觉要被憋死了。”
费奥多尔叹了口气,小孩子还真是脆弱啊。或许是因为德米特里这半年来都没有怎么生病,所以他也懈怠了,路上突然下雨,他竟也没有第一时间就让德米特里变成鹦鹉,到他的口袋里躲雨。
好在德米特里没事,不然这一点小纰漏就真的酿成大错了。
“跟着我念,【德米特里恢复了健康】。”费奥多尔说道。
德米特里马上反应过来了,跟着重复了一遍。话音刚落,他就感觉有一股暖流经过全身,生病带来的疲倦被一扫而空,仿佛焕发新生一般,头也不疼了,鼻子也不堵了。
“我好了!”德米特里站在床上转了几圈,高兴地说道,“爸爸,你好厉害!这也是口令吗?”
就让如今年幼的德米特里以为这是个口令,也没什么不好。等德米特里长大了,自然会明白,这不是口令,而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这么想着,费奥多尔就没有否认,“不舒服的时候,就念出这句话。然后你会变得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