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承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德米特里不仅消灭了沃尔康斯基公爵剩下的水果,还把费奥多尔准备给他的正餐吃得干干净净,造成的结果就是撑得慌。
费奥多尔注意到德米特里异状时,德米特里正恹恹地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这对好动的德米特里来说并不多见,所以费奥多尔就过去看了一眼情况。
他一走过去,德米特里就缓慢地转过脑袋,费劲地扑腾了一下,把自己翻了个面,露出羽毛颜色较浅的腹部,呜呜咽咽,“我好难受。”
说着,德米特里还干呕了一下,落在费奥多尔的眼里,就跟抽搐痉挛有些类似,费奥多尔还以为德米特里得了急病,或者感染了什么流感病毒,连忙检查了一下。
“你干什么了,德米特里?”费奥多尔稍微检查一下,就发现嗉囊比平时略鼓了点,像是吃多了。但德米特里以前都没有出现过吃多的情况,作为一只智商远超常鸟的鹦鹉,他是知道饥饱的,因此费奥多尔选择先问一下,再下结论。
德米特里依旧躺着,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闻言诡异地沉默了两秒,装傻,“我什么都没干呀。”如果他告诉对方,他吃了别人不要的东西,总感觉会被训的吧。
这幅样子,无疑是不打自招。费奥多尔比德米特里自己还要了解自己,一见就知道德米特里说谎了,他也不拆穿,瞥了对方一眼,直接走了。
德米特里仰躺着,一开始还没发现费奥多尔已经走了,等他耳尖地听到旁边的软椅传来细微的塌陷声响时,才意识到对方居然就这么走了。
尽管实在是撑得慌,德米特里还是艰难地飞到了软椅附近,模仿看过的影视剧,十足幽怨地说道,“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都不关心我。”
费奥多尔头也不抬,用手把德米特里凑过来的脑袋挡住,不让对方影响自己看书。可德米特里不得到回应誓不罢休,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用鹦鹉的身体干扰费奥多尔后,他就立刻变成了人,抱住对方的小腿,用脑袋去顶对方手里的书,扰得对方烦不胜烦,只好先放下书。
他刚一把书合上,就对上了德米特里幽幽的视线,对方像只树懒一样抱住他的腿,就算他站起来,对方也抱着不撒手。无奈之下,他只好把对方抱起来,省得对方像个秤砣一样挂在他身上。
“你是不是胖了?”费奥多尔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幼崽,“感觉重了不少。”
德米特里立刻反驳道,“我才没有胖!”见费奥多尔还真给他称了重,而他居然还真重了一点,他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变胖的事实,开始胡说八道,“是因为头发长长了。”
“头发有这么重?”费奥多尔听他狡辩,有点想笑,但是忍住了。
德米特里支支吾吾半晌,见费奥多尔还要接着说他体重的问题,赶紧变回鹦鹉,从窗户飞出去了。
“不跟你玩了!”德米特里气呼呼地飞走了,没多久又回来了。
德米特里悄悄落在地上,自以为悄无声息,又走到镜子前面,对着镜子转了一圈,欣赏自己的美貌。他之前从不觉得自己胖,因为他没见过别的同类,直到他有一天从电视上看到了一只身段颀长,气质优雅的灰鹦鹉,他才察觉到一件事——比起正常的灰鹦鹉,他可能真的有一点微胖,当然,只有一点点。
作为一只从小在夸奖和称赞里长大的鹦鹉,虽然表现得不明显,但德米特里其实非常自恋。几乎每个见过他的人都会夸他可爱,夸他聪明,他也逐渐理解了自己的与众不同。
之所以对胖比较抵触,主要是因为审美。就算是鹦鹉,对美丑也是有一定辨别能力的,在鸟儿眼里,矫健轻灵才代表着美,所以德米特里不想变成一只胖鸟——虽然他已经是了,但至少在现在,他并不这么认为。
可能是因为鹦鹉形态吃胖了,连带着人身也重了一些,德米特里给自己穿了身衣服,又哒哒哒地跑到镜子前面,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乍一看好像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但……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自己脸颊都变肉了。
注意到这件事之后,德米特里整只鸟……啊不,整个人都闷闷不乐的,费奥多尔见他垂头丧气的,本以为德米特里会自己排解,就没打算管,可德米特里连着几天都这幅生无可恋的样子,费奥多尔就问了一句。
德米特里依旧是不太高兴的样子,估计是因为费奥多尔这几天没怎么理他,就开始生气了。
“胖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费奥多尔只好安慰道。
“那你说,德米特里不管怎样都好看。”德米特里幼稚地扯着对方的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非要一个答案不可。
“……”说句话又不会少块肉,这里也没有其他人。费奥多尔沉默半晌,还是说道,“德米特里不管怎样都好看。”
“真的?”
“……真的。”
德米特里这才高兴起来,也不生胖气了,立刻笑了出来,脸上浮现两个不明显的小酒窝,“嘿嘿,爸爸不会骗人。所以我就是很好看,德米特里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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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德米特里可以变成人之后,他就过上了一天人,一天鸟的日子,导致佣人们都以为是客人带来了一位总是笑得很可爱的小客人,还养了一只古灵精怪的鹦鹉,从未怀疑过鹦鹉和人都是同一个灵魂。
有了上次吃太饱,导致不舒服的教训,德米特里就不会再一个劲地猛吃了,虽然他对猕猴桃还是很馋,对正餐里的蓝莓也垂涎欲滴,好歹还是忍住了。
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空闲,沃尔康斯基公爵又闲着没事开始剥猕猴桃,兴许是剥得多了,一开始还会剥得满手汁,现在却不会了。
德米特里变成鹦鹉,自以为隐蔽地站在装饰用的柜子后面,盯着对方手里那颗猕猴桃半晌,才沉痛地移开目光,他刚才已经吃过了,所以就算馋,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胃容量。
一如既往,对方没有吃,将猕猴桃放在桌子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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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散步了?德米特里心道,老年人好像都喜欢散步。
今天费奥多尔有事,没空搭理他,玛利亚太太又出去见自己年轻时的好友了,最常闲着的聂赫留朵夫也被外祖父关在房间里自学兵法,德米特里去用喙去敲对方的窗户,对方就隔着玻璃用口型和手势说,他房间的门和窗户都上锁了。
所以德米特里就无所事事了,趴在天花板吊灯的凹槽里面,眯着眼,就这么打了个盹儿。
等沃尔康斯基公爵散步回来时,就看到了桌子上完好无损的猕猴桃,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德米特里小睡了一会就醒了,站在吊灯上面伸展了一下翅膀,就当活动筋骨了,客厅里静悄悄的,他以为没人,就直接拍拍翅膀飞了下来,像人一样,悠哉悠哉地踩在地毯上,眯着眼睛,看起来很是惬意。
没成想走了几步就看到了一双大尺码的鞋子,被这么一吓,德米特里立刻就清醒了,警惕地往后退一步,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鹰隼般的锐利眼睛。
咕咚。德米特里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就像一只和狮子对视的小仓鼠,根本不敢动,生怕对方下一秒就一爪子拍过来。
四下无人,厨娘正在厨房里忙活,准备今晚的饭菜,佣人们也打扫好了卫生,自觉不会在客厅这样的场所出现,所以现在整个客厅里就只有德米特里和沃尔康斯基公爵。
沃尔康斯基公爵面无表情,缓慢地往前移动,突然蹲了下来,德米特里差点跳起来,看着那只逐渐靠近的大手,他都想好了遗言,谁知下一刻,落在他头上的不是巴掌,而是轻柔的抚摸,那是一只宽阔的手,因为常年握枪,指腹有厚茧,右手手心有一道横亘掌心的浅色疤痕,看上去是陈年旧伤了。
德米特里一时之间都愣住了,原本炸开的羽毛缓缓恢复原状,听到对方说,“尝尝么?”说着,对方像是怕惊动他似的,极轻、极缓地将之前剥好的猕猴桃放到德米特里眼前,然后就不作声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德米特里,好像在等待德米特里的反应。
“……”德米特里吓了一跳,来不及扭捏,食物就送到了眼前,他未经思考,就啄了上去,等嘴里弥漫出酸甜的味道,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好意思,他好像把对方想得太坏了。
都怪聂赫留朵夫,要不是对方一直跟他说坏话,他也不会先入为主,觉得这样大块头的家伙是坏人。这么想着,德米特里就心安理得了,把一整个猕猴桃都吃掉了。
“谢谢,”德米特里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交流,就用最简单的话表达了感谢,“猕猴桃很好吃。”
对方的神态还是一样的严肃,用指腹摸了下鹦鹉头顶的羽毛,对一只不知事的鸟儿流露出了少见的温和。
“嗯。”对方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德米特里。”
对方点了点头,“好名字。”
早先听说玛利亚的朋友养了一只聪明的鹦鹉,今日一见,果然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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