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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hapter2

作者:菠萝巧克力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两个月前,莫斯科州。


    一个全身被笼罩在黑斗篷下的人行色匆匆,走在静悄悄的小道上,胳膊下夹着一本红皮书,因为脚步较快,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此时正是夜晚,月亮藏在厚厚的云层身后,路灯似乎有些年头了,投射下来的光线只能勉强照亮前方的路面,让这路上唯一一个行人不至于被障碍物绊到。


    费奥多尔独自走在路上,带着一本看似平平无奇的书,只有费奥多尔知道这本书代表了什么。


    他曾从传言中得知了这本书的存在,又用时间基本确认了传言的真实性,世界上真的存在这么一本神奇的书,只有在上面写下一个逻辑完整的事件,或者说故事,就可以使其成真。


    现在他已经得到了这本书,不论过程如何,他已经是【书】的主人了。


    路过一个巷子的时候,费奥多尔还沉浸在得到【书】的狂喜之中,尽管隐约听到有人在交谈,“怎么办?好不容易搞来的鸟蛋裂开了一道缝。”“这可是那位大人指名要的宠物,我从哪再找来一颗非洲灰鹦鹉的蛋?这玩意儿在俄罗斯太稀罕了……”费奥多尔还是置若罔闻,他可没工夫管闲事。


    在如今的俄国,非洲灰鹦鹉这种产自非洲的鸟类是很少见的,前阵子颁布的政策明令禁止了饲养和贸易这种鸟类。费奥多尔听说过这种鸟,据说是世界上最聪明的鸟类,非常擅长学舌,有极个别非洲灰鹦鹉甚至能与人类进行简单的交流,不是单纯学舌,而是能理解词汇意思的那种交流。


    他步履匆匆地走了,没多久就到了临时据点。这个据点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打扫过了,打开门,屋内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最里面摆着一台电脑,因为用防尘布罩着,倒是没有落下多少灰。


    他略微松开了夹着书的胳膊,正想在书上写点什么,却发现无论如何也翻不开书,像是用胶水黏在一起了似的,十分牢固,如果硬要撕开,肯定会导致相当大的破损。


    费奥多尔:“……”


    有关【书】的情报太少,费奥多尔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无计可施之际,只好暂时先放在一边,后面慢慢解决。


    为了【书】,他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了,现在大功告成,他带着【书】回到了安全的据点里,好像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这么想着,费奥多尔从身体深处泛上一股厌倦,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意外就出现了。他发现【书】不见了,原本放着【书】的地方,现在正静静地躺着一颗鸟蛋。


    翻翻找找半天,费奥多尔也没有找到【书】的踪迹,他匪夷所思地拿起那颗鸟蛋,过了很长时间才接受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好不容易到手的【书】,变成了一颗看似无用的蛋。


    .


    “嘎嘎!嘎嘎嘎!”耳边传来熟悉的聒噪声音,费奥多尔挣扎着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混沌的脑海才恢复了清醒,他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看向鸟笼的方向。


    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鹦鹉的鸟喙一张一合,是德米特里,它总是醒得比费奥多尔这个饲养者更早,眼下正在努力地制造噪音,把费奥多尔准时叫醒。


    费奥多尔一觉起来之后,觉得疲惫减轻了不少,不过仍然犯困得厉害。他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正好是早上七点。


    走到窗户旁边,拉开厚厚的窗帘,就发现天色整体还是昏暗的,不过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邻居家的鸡也开始打鸣,费奥多尔隔了一百多米,仍然可以听到抑扬顿挫的鸣叫声。他定睛一看,发现那只昂首挺胸打鸣的鸡正是玛利亚太太家的,玛利亚太太起得很早,这时候也已经穿着围裙出来干家务了。


    费奥多尔抹了把脸,自从养了德米特里之后,他再也没有在早晨到上午这个时间点睡觉过,因为德米特里这个时间永远都很精神,费奥多尔只能陪着它一起醒着,否则它就会发出抗议,吵得他脑仁痛。


    以前,费奥多尔都是夜行生物的作息,在夜里活动更频繁,白天则通常用来休憩。而德米特里硬生生扭转了他这一习惯,让费奥多尔这个惯于在夜深人静时出没的夜猫子作息都变得阳间起来了。


    费奥多尔走到鸟笼旁边,德米特里就扑扇着毛都没长齐的翅膀窜到了他手上,发出乞食的声音。


    德米特里已经明显认人了,它对费奥多尔显然是有印象的,最开始的时候费奥多尔还会一字一顿地对它重复,试图让它记住,“我是费奥多尔,也是你的主人、你的家人,德米特里,你必须听我的话。”


    到了后来,他发现根本不需要他特地加深记忆,德米特里已经牢牢地记住了他,它实在是一只聪明得有些过头的鹦鹉,很小的时候就会学舌,能够清晰地说出费奥多尔的全名。


    德米特里第一次开口说话的时候,费奥多尔坐在沙发上看书,旁边就是德米特里的鸟笼。突然,费奥多尔听到了一道陌生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像是男孩变声期的音色。


    “……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立刻看向声音的来源,就看到了一只说话的鹦鹉。是德米特里在说话,它像是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似的,如往常一般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从喉咙里发出咕咕叽叽的声音。


    再后来,德米特里就渐渐理解了它所说的话的含义,“德米特里”是它的名字,而“费奥多尔”是它的饲养员的名字。以雏鸟的智商,或许还理解不了费奥多尔的身份,却已经记住了这个每天陪着它、像亲鸟一样照顾它的两脚兽。


    不像大多数鹦鹉只记得主人的手,德米特里甚至认得费奥多尔的脸,证据就是,有一次费奥多尔看见它自己跳出了笼子,探头探脑地打量着一个装着他照片的相框,鸟喙里发出模模糊糊的学舌声音,依稀可以辨认出“费奥多尔”的发音。


    照片当然不会理会德米特里的打招呼,它重复念了好几遍“费奥多尔”,像是有些疑惑,见到费奥多尔本人走过来的时候,绿豆大的眼睛都瞪大了,像是第一次照镜子的猫一样惊讶和茫然。


    费奥多尔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养鹦鹉,就像养小孩子似的,无时无刻不在操心,他收养德米特里最初只是因为【书】,现在却在不知不觉中沦为了对方的奴隶,将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对方身上,就连之前筹备的建立【死屋之鼠】的事情都耽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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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叹了口气——这已经是他这两个月以来的第不知道多少次叹气了。


    “德米特里。”他对着手上的鹦鹉唤道,而对方很快响应了他的呼唤,拍着翅膀大声叫了起来,“德米特里!德米特里!”


    等费奥多尔将它托举到面前,它又高兴地叫嚷着,“费奥多尔!费奥多尔!”它张开翅膀,想要用胸前的绒毛去蹭费奥多尔,看上去像个灰色的毛绒玩具。


    “走吧,我带你出去看看。”费奥多尔见它喙上沾着谷物,知道它已经吃饱了,自己也随便填了下肚子,然后说道。


    德米特里现在还只有两个月大,已经比寻常的麻雀要大上一圈了。它还没有长出用于飞行的羽毛,只能蹲在费奥多尔的毛绒帽子上,好奇地观察着四周。


    他们生活的地方就在俄罗斯的阿尔泰边疆区,现在正是初春,泛黄的草地上残留着还未完全融化的冬雪,费奥多尔带着德米特里散步,经过了邻居家的牛棚,里面的奶牛慢悠悠地“哞”了一声,吸引了德米特里的注意力。


    它新奇地看着这一切,天地间的一切事物对它来说都是如此特别,为了回应奶牛的叫声,它也嘹亮地叫了起来,费奥多尔本来还残余了些困意,一下子就完全清醒了。


    鹦鹉的叫声还吸引来了一只鸡,那只鸡从房子后面谨慎地探出了头,一步一顿地走近,费奥多尔淡淡地看着它,也没有要躲的意思。这只是一只普通的家养鸡而已,并非那种攻击性很强的大鹅。


    本来也没有什么大事,直到德米特里对着那只鸡“咕咕”叫了几声,那只鸡也“咕咕”地叫了回来,就像是在跨物种对话似的,费奥多尔看着都有几分好笑,结果下一秒,那只鸡就像是被激怒了似的,猛然拍打起翅膀,将水洼里的水浇到了费奥多尔的裤腿上。


    费奥多尔一直以来都身体不大好,从来都是身体跟不上脑子的反应,这回也是一样。他一看鸡拍打翅膀的动作,就知道不妙,可是他脑子反应过来了,身体却没有,结果就是裤腿上沾上了泥点子,他穿得不算很厚,就连小腿也感到了一阵凉意。


    费奥多尔目光沉沉地看着那只鸡,“……”


    那只鸡仿佛也感受到了杀意,立刻“咕咕咕”地跑远了。


    “这得怪你,德米特里。”费奥多尔语气平静,却让罪魁祸首的德米特里不自觉地缩了一下。


    “现在,你的外出时光结束了。”费奥多尔宣布道,而德米特里歪着脑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直到发现费奥多尔带着它往家的方向走,它才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和哀鸣,仿佛费奥多尔不是要带它回家,而是要将它下锅煮了。


    费奥多尔无视了德米特里的抗议,一锤定音地说道,“虽然你还没成年,但我必须教你一个道理——”


    他将德米特里塞进了半人高的鸟笼里,面无表情地戴上了隔音效果欠佳的耳塞,虽然德米特里发出的魔音还是源源不断地灌入他的耳朵,他仍然不为所动地在笼子门上挂上了一把锁。


    “就算你是一只鹦鹉,你也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费奥多尔说着,起身去洗裤子了。他订购的洗衣机还在路上,现在只能手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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