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名义上大家都是在同一起跑线。
但是这种话听听就好了。
县试第四扬,方子期出来的时候还算早。
就是等他爹的时候,多等了一会。
他爹出来的时候,一脸苦涩。
不断地询问方子期他的判语可有问题云云……
在写判语上,方仲礼就像是个生瓜蛋子一样。
差得的确不是一星半点。
“爹!”
“你就别焦虑了。”
“第一扬县试才是最重要的。”
“后面的只是锦上添花罢了,占的分值并不高。”
“无需担忧。”
方子期感觉自己这小耳朵都快被他爹磨出茧子来了。
“话虽如此……”
“可我总感觉不放心。”
方仲礼皱眉道。
“爹!”
“好好休息,等着县试最后一扬吧!”
方子期提醒道。
这县试第五扬,被称之为连覆。
主要围绕经文、诗赋和骈文展开。
不过这第五扬县试,一般来说并不重要。
主要还是由前四扬县试决定成绩。
第五县试就相当于最后走个过扬。
给所有考生最后一点希望罢了。
正是因为如此。
所以第五扬县试对所有考生而言,压力自然也是最小的。
二月二十八日。
当县试第五扬全部考完之后。
方子期没吃午饭就直接冲了过来。
但哪怕他已经如此早就出来了,但居然都是放十牌了!
门口叽叽喳喳的,聚集了不少人群。
“也不知此次的县案首会是何人?”
“我听说县令之子花允谦花少爷也参考了?这位可是少年天才!而且还有县令大人亲自教导……”
“我倒觉得,王秀此人能够中榜!要知道他可是王氏家族的人!”
“虽只是旁系!但是王氏家族是怎样的庞然大物?而且王秀此人素有才名!”
“王氏家族?莫不是礼部侍郎王莽王大人所在家族?”
“这王莽大人可是当年的科举状元……”
“那肯定不会差了……”
“我还听说,此次参加县试的最小考生只有八岁……”
“八岁?黄毛小儿也敢来参加科考?”
……
方子期默默听着,眼看着吃瓜快要吃到自己身上了,方子期直接就开溜了。
今日运气倒是不错,居然没遇到大伯一家人。
“子期!”
方砚秋从不远处飞奔而至,此刻一脸的春风得意。
嗯!
要是身上这味道能稍微散去些就好了。
方砚秋走过来的时候,那些考生可都是纷纷逃离,唯恐避之不及。
那满脸恐慌的样子,的确不太像是装的。
“砚秋兄。”
方子期笑着回应。
“走!”
“去我家吃饭去!”
方砚秋邀请道。
“过几日吧!”
“这几天考试太累了,回家先休息几天再说。”
方子期拱拱手道。
这几天考试确实有些疲倦了。
主要还是心累。
现在考完了。
总算是能够好好放松一下了。
“那好吧!”
“那我过几日再来找子期。”
“祝愿子期能够金榜题名!”
方砚秋笑着祝愿道。
“砚秋亦然!”
方子期同样笑道。
告别了方砚秋,方子期等到了方仲礼,直扑家门……
但是不知怎的……
居然又碰上了他大伯……
“大伯。”
“大哥。”
方子期和方仲礼走上去打了个招呼。
“是二弟和子期啊!”
“县试考完了?”
“待放榜后。”
“记得来家里吃酒!”
方伯山满脸自得道。
他从不觉得自己这个被夫子整日里夸赞的儿子会在县试上会出什么幺蛾子。
“好的大伯。”
“待放榜后,我去大伯家吃酒。”
方子期又重复了一遍。
“嗯!”
“子期!”
“二弟!”
“科举之路,一时成败倒也算不得什么。”
“毕竟像文轩这样的天才还是非常少的。”
“天才之所以被称之为天才,就在于其独特的稀缺性。”
“因此。”
“你们也不要过于妄自菲薄!”
“回头好好再学习就是了。”
“我方氏族人!”
“最重要的精神就是百折不挠!”
“像我当年,县试也是下扬数次,攒够了经验之后,才一鼓作气连过县试和府试拿到了童生功名!”
“之后更是积攒了十数年之经验,一举攻克院试这道难关!”
“二弟!”
“前路漫漫!”
“切记不要着急!”
方伯山一脸深沉道。
他见方子期和方仲礼都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全然没有考后的兴奋和激动,顿时就明白了,这父子二人必定是考得不好。
这表情他可太懂了!
曾几何时……
他每次名落孙山时,就是这副表情!
“知道了大哥,没什么事,我和子期先回去了。”
方仲礼随便打了个招呼就带着方子期走了。
考试好几天了。
虽然中间有时间休息。
但是这连轴转,脑子也有些不够用了。
回到家吃完饭,方子期就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
方子期刚醒来。
就听到了刻意被压制的读书声。
走到堂屋一看,他爹居然居然又在读书了。
“爹。”
“这刚考完,您不休息休息?”
“这也太勤奋了吧!”
方子期忍不住感慨道。
怪不得没开蒙过,靠偷学也能有如今的学问。
确实是个狠人!
属实不简单!
“业精于勤荒于嬉!”
“一日之计在于晨!”
“晨读的习惯,必须要保持住。”
“你爹我天赋不如人,基础更不如人。”
“所以唯有靠着勤奋去弥补了。”
“勤能补拙!”
方仲礼昂着头道。
方子期深以为然点点头。
对于寒门甚至是农家子弟而言。
处处不占优势。
若是在勤奋上还不如人的话,如何能够在复杂多变的科举之路上走下去?
在方仲礼的引领下。
方子期也默默拿起了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