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期好奇道。
“没有哇!”
赵满仓无辜道。
“可是你爷奶又给你弄了什么好吃的?”
方子期再度询问。
“我爷爷奶奶这几天不在家,是我娘照顾的我,做饭老难吃了!”
赵满仓一脸苦涩道。
“那你这么开心做什么?”
方子期无语道。
“因为你去甲班了啊,现在乙班一片祥和!”
“没了你作为对比目标,大家就都差不多了。”
“夫子对我们更有耐心了!”
“今日夫子还夸了我呢!”
赵满仓昂着头,骄傲道。
此刻,站在不远处的甲班众人!
天啦胡!
快乐不会消失!只是从甲班转移到乙班了!
感受着甲班同窗们那一道道幽怨的目光,方子期无奈抚额……
冬去春来。
自然也就到了需要耕种田地的时候。
分家之后,他们二房分了四亩中田和三亩下田。
按照方子期的意思,干脆佃给旁人算了。
反正他爹现在也有了抄书的活儿,这抄书赚钱可比种田快多了。
但是这一次,方仲礼倒是坚持己见,非要亲自耕种家里的这七亩田地!
虽然现在天气不是很炎热。
但是农活…那素来都是很苦闷的。
四个姐姐都在田地里帮忙。
此刻稻田中部位置。
他爹方仲礼和三叔方叔信正一人拉着一根绳子,拖动着犁往前拱动着。
他娘苏静姝此刻和三婶王氏轮流扶犁,以此操作方向。
他的四个姐姐和三叔家的几个孩子在田地里负责除草。
虽然日头不热。
但是他爹方仲礼和三叔方叔信早已经汗流浃背了。
正常来说,若是有耕牛的话,倒是不用这么辛苦。
但是这个年代,养一头牛代价可就太大了。
贫苦家庭只能将人当畜牲用。
耕种了两个时辰后。
方仲礼和方叔信累得已经不想说话了。
“二哥!”
“明年说什么也得养头牛了。”
“我可不想再当牛马了。”
“太累了!”
方叔信叹了口气道。
“这直辕犁若想用牛牵引,还得两头牛呢!”
“二牛才能抬杠!”
“一头好耕牛少不了十多两银子。”
“平日里还得供给吃食,可不是简单的事。”
方仲礼摇摇头。
真要是花费这么大的血本的话,那还不如把田佃出去呢!
他家虽然有余钱,但是那钱都得留着给儿子读书的。
“哎!”
“倒也是。”
“真要是养了牛,起码得种个百八十亩地才有搞头!”
“二哥!”
“大哥那地…已经在卖了。”
“你要不要?”
“要不然咱俩一起给买下?”
方叔信舔了舔嘴唇。
作为农民。
最大的愿望就是种更多的田!种更多属于自己的田!
“我就不要了。”
“我二房的这七亩田地,够我们一大家子吃就行了。”
“三弟。”
“大哥虽要卖田,但是要价可也高。”
“若非如此,这田去年就该卖了。”
“就因为要价高,没卖出去不说,眼看着开春了,也不找个佃户种一下。”
方仲礼摇头道。
三叔方叔信左右环视了一圈,随即道:“我听爹娘说,大哥准备将那田地让我们代种呢!回头有了收成,分个一两成粮食给我们当帮种的费用!”
“说什么反正我们都在村子里,捎带手也就将粮食种出来了!”
“还说以往我们家也是这些田地,都是这么过来的!”
“大哥大嫂这是用免费的劳动力用习惯了!”
“所以我才想着,干脆将他们的田地买下来算了,省得还要自找苦吃!”
“这都分家了。”
“给旁人家种田和给自家种田可不一样!”
三叔方叔信扫了一眼自家的田地,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
“随便你吧!”
“反正大哥的那几亩田也都是熟田!”
“买了也不吃亏。”
方仲礼嘟囔道。
回到家后。
方仲礼累得已经无法抄书了。
躺在床上,抓紧时间继续看书。
就这份精神头,方子期就很佩服。
当牛做马地拉了一天犁,回家还能集中心思去看书……
凿壁偷光的那位也不过如此了吧?
方子期拿出一张纸,开始写写画画。
他今天去田地里看了,他爹和三叔之所以累得跟三孙子一样,一是没有耕牛,而是那直辕犁实在是太费力了。
所以方子期在直辕犁的基础上,仔细研究了一下,将曲辕犁的图纸画了出来。
其实本质上也就是在直辕犁上做出部分改变罢了。
倒也不显得太突兀。
首先从曲辕犁和直辕犁的名字上就能看出,这辕的形态已经改变了。
之后方子期在图纸上增加了犁盘,也就是增加了一个可转动的圆盘,这犁盘同通过绳子同耕牛或者人力连接,使得牵引的时候可灵活调整方向,而且更省力了。
再者就是曲辕犁的犁梢与犁底之间的连接是活动的,可以随意调整犁铧入土的深度,调节格外灵活。
曲辕犁通过短辕、紧凑连接的部件,使得重量也大为减轻。
总结起来就是。
原先的直辕犁:笨重、费力、不灵活。
现在的曲辕犁:省力、适地、高效率。
“爹!”
“明天你去找个铁匠。”
“将这曲辕犁做出来吧。”
“这样你同三叔拉起犁来,也能更轻松一些。”
方子期递上图纸。
正在看书的方仲礼微微愣了愣。
“曲辕犁?”
“这是什么犁?”
“奇奇怪怪的……”
方仲礼皱着眉头,满脸的不相信。
方子期简单介绍了一下原理……
方仲礼还是似懂非懂。
但是他也不是什么迂腐的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去镇子上找了家铁匠铺,将图纸递送过去,要求打一个一模一样的犁。
“这犁,倒是设计巧妙。”
“如若真做出来。”
“恐怕还真比原先的犁好用不少。”
“不知这是哪位大师的手笔?”
李铁匠瞪着曲辕犁的图纸,到底是当了这么多年的铁匠,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额……”
“我儿子……”
“李师傅,不知道这犁什么时候能制好?”
方仲礼询问道。
“你明日来拿吧!”
“今天我熬一晚上,就差不多了。”
“回头这犁真要是好用,你可一定要告知于我!”
“说不定以后大家都用这犁了!”
李铁匠叮嘱道。
方仲礼没多说什么。
只是感慨。
自己这宝贝儿子脑子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七岁!
才七岁啊!
就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