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与香水交织的气息。
周熙然脸颊泛红,眼波流转,虽然陆时序跟沈蕴有婚姻,两人还有一个孩子,多年没结婚,中间肯定有问题。
她静静盯着陆时序,借着酒意终于将藏了多年的倾慕尽数道出。
“时序,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
声音带着颤,却又无比坚定,她仰头欲吻他。
陆时序眼神迷离,似看到眼前的人就是姜弥,姜弥缓缓俯下头,要亲吻他,但鼻尖萦绕着浓烈的女士香水的气味,他皱了皱鼻子,下意识就推开了周熙然。
周熙然被猛然推开,脚下一滑,摔倒了冰冷的地板上,别提多狼狈了。
他眼神虽涣散,语气却异常清晰:“我有未婚妻。”
五个字,冰冷如刃,直戳周熙然的心窝子。
周熙然动作僵住,脸上的血色顷刻褪尽,羞耻与愤怒如潮水般涌上。
她猛地爬起来身,抓过手包,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房间,门被重重摔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陆时序独自撑着沉重的脑袋坐起来。
胃里酒精翻涌,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屏幕上闪烁着“陆露”的名字。
他揉着酸胀的眉心接通。
“表哥,你今晚还回不回家呀?要不要给你留门。”陆露清脆的声音从听筒那端传来。
“不回了。”他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倦意。
短暂的沉默后,他再度开口,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把姜弥的微信推给我。”
电话那头的陆露瞬间沉默了,随即,她那敏锐的八卦雷达全开,语调扬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兴奋:“表哥?!你什么情况?你居然主动要姜弥的微信?你该不会是想追她吧?”
陆时序眉头紧锁,对表妹的过度关心感到不耐,冷冷回道:“不关你事。”
“切!”陆露被他的冷淡噎到,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不说拉倒!”
说完便赌气般挂了电话。
然而几分钟后,微信提示音响起。
陆露终究还是将姜弥的名片推了过来。
陆时序几乎没有迟疑,立刻点击了“添加好友”。
另一边,姜弥正窝在公寓的沙发里看书。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一条微信好友申请赫然弹出。
头像是一条被网住的大胖鱼。
验证消息里只有一个名字:陆时序。
她心跳骤停了一拍,指尖发凉,手机差点从掌心滑落。
陆时序还是来找她了。
无数混乱的思绪和压抑许久的恐慌瞬间席卷而来。
她盯着那三个字,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男人那张冷沉的脸。
十分钟过去了,她指尖悬在“通过”按钮上,却迟迟无法按下。
就在她心神不宁之际,手机又一声震动。
第二条好友申请,附加了一条备注:
【你应该不想让陆露知道你跟我的事吧?】
一句话,精准地戳中了她最脆弱的软肋。
姜弥咬紧下唇,一股无力又愤懑的情绪攥紧了心脏。
他总是这样,最能拿捏她。
大学开学前,她意外发现姜敏做了陆承洲的情人,她跟姜敏大吵了一架,姜敏想让她服软,断掉了她学费和生活费。
姜弥没有办法,只能不断地兼职打工。
已经两个月没见过的陆时序,突然跟她提出,“做我的住家保姆,一个月一万块。”
她有些心动,但不想跟陆时序过多的接触,主动拒绝了他的提议。
一段时间后,她住的那栋宿舍楼要重新装修,学生要外宿。
姜弥身上本来就没钱,还要出去外面租房子,简直是雪上加霜,无奈之下,她又找上了陆时序。
她以为陆时序会抓住机会刁难她。
他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让她上了车。
两人就这样开启了三年多的同居生活。
她跟陆露的关系很纯粹,在最艰难的时候,是陆露陪她度过低谷,在她经济拮据时毫不犹豫地借钱给她救急。
她不敢想象,如果陆露知道她就是姜敏的女儿,还会不会愿意跟她做朋友。
姜弥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颤抖着点击了“通过验证”。
下一秒,一个视频通话请求便霸道地弹了出来,屏幕上映出陆时序的名字。
姜弥顿时手足无措。
她看着屏幕上那个跳跃的邀请,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她身上还穿着宽松的睡衣,里面是真空状态,这副样子怎么可以接他的视频?
她指尖飞快地在对话框里打字:【我先换套衣服。】
他的信息几乎是秒回的,带着他一贯的讥诮和恶劣:
【打算穿吊带睡衣勾引我?】
姜弥的脸颊瞬间爆红,气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谁要勾引他?
真是没脸没皮。
她愤懑地捶了一下沙发垫,最终还是匆匆跑进卧室,手忙脚乱地套上内衣,又迅速整理了一下头发,这才深吸一口气,怀着上刑场般的心情,按下了接听键。
屏幕亮起,视频接通。
男人冷峻的面容出现在画面那头,背景似乎是酒店的房间,灯光在他身后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他冷白的皮肤上浮起淡淡的红晕,眼尾泛着一抹红,不聚焦的眼神透过屏幕,直直地落在她脸上。
他显然是喝醉了。
衬衫领口处,一抹暧昧的红唇印清晰可见,刺目地烙在雪白的衣料上。
姜弥的目光从他领口一掠而过,声音不由自主地绷紧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陆时序低低笑了两声,带着酒意含糊地说:“姜弥,五年没见,你脾气倒是见长。”
姜弥蹙起眉尖,语气冷淡:“如果没事,我挂了。”
和一个醉醺醺的人,能有什么好说的?
“不准挂。”
他嗓音沙哑得厉害,仿佛字句间都浸透了浓重的酒气,几乎要穿透屏幕弥漫过来。
他停顿片刻,忽然一字一句问道:“姜弥,你居然瞒着我,打掉了我们的孩子?”
姜弥手心瞬间沁出薄汗。
她确实去过医院,想过终止妊娠,可因为害怕,最终还是在躺上手术台的前一刻逃走了。
他是怎么知道她预约过人流手术的?
陆时序像是看穿了她的慌乱与疑惑,声音沉冷地补充道:“有人看见你在医院排队,准备打胎。”
“你是不是该赔给我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