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山河火速把徐庆娥找来,把她和陈无双放在一块。
陈纵横看着面前胆战心惊的二人,脸色愈发阴沉,因为这二人根本不是徐庆娥母子。
而是被人拉来顶替的。
“说,你们到底是谁?!”郑山河低喝。
陈无双指着喉咙,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表示自己已经哑了。
郑山河回头看向陈纵横,“王爷,这不就是陈无双么?他这张脸,我死都忘不了!兴许只是被人毒哑了,加上死期临近才像变了个人。”
陈纵横摇头,“不,他就不是陈无双。”
“你看,陈无双的眼神不是这样的,短短两个月内变化不可能这么大。”
郑山河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陈无双’眼神之中多半是怯弱,然后才是恐惧。
完全没有半分王府世子的桀骜与不甘。
再看那‘徐庆娥’,眼神与寻常妇人没太大差别,哪是什么王妃?
“对了……”郑山河想到了什么。
他走到二人面前,伸手在‘陈无双’脸上摸了会儿,从脸上撕下一块人皮面具。
皮下是另一张陌生的面孔。
不是陈无双。
‘徐庆娥’的皮下,同样是另一个妇人。
二人跪在陈纵横面前痛哭,而后磕头求饶。
“你们说不出话,会不会写字?”陈纵横皱眉询问。
二人狂点头。
郑山河心领神会,让人取来纸笔,摆在二人面前。
陈纵横,“我问,你们写。”
“你们是谁?什么时候进了大牢?与徐庆娥母子是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问题落下,二人咬咬牙奋笔疾书。
不多时。
郑山河将写满字的纸张送到陈纵横面前。
二人经历相似,在家里被人毒哑之后就被人扔到了监狱里,而且都是在一个月之前。由于二人已经被毒哑,加之又是死刑犯,所以没有人看出破绽。
郑山河,“一个月前,那不是王爷您率兵与魏王府在西渝交战的那段时间么?想来是镇北王府的人动了手脚,真是可恶啊!”
陈纵横冷着脸,沉默不语。
“王爷,如何处置这二人?”郑山河请示。
陈纵横,“查清二人身份,若没有犯过事就放了吧。”
郑山河欲言又止。
没等他开口,陈纵横已经起身离开。
郑山河喃喃道:“镇北王府真是胆大包天,这次该有人要遭殃了!”
……
陈纵横离开天牢,直奔陈霄汉别苑。
陈霄汉正坐在院子里饮酒,看见陈纵横到来还盛情邀请他共饮一杯。
陈纵横没有落座,直勾勾盯着陈霄汉。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们当不成父子,当个拜把子兄弟也成啊。”陈霄汉嬉笑。
陈纵横突兀开口:“我刚刚去天牢了。”
陈霄汉动作一顿。
这细微的动作落入陈纵横眼帘。
只是令陈纵横没想到的是,陈霄汉放下酒盏后苦涩开口:“你都知道了?”
陈纵横眸色渐冷,“是你干的?”
陈霄汉苦笑:“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我么?”
二人对视了片刻。
陈霄汉挪开目光,自顾自开口:“这几个月以来,我就在中秋还有三天前去见过他们,这点你是知道的。三天前我去的时候,就知道被调包了。”
“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我心存侥幸。”
“我毕竟是他们的丈夫、父亲……”
“下不了死手。”
“你可以说我窝囊也好,偏心也罢,然而这才是真实的我。”
说着说着。
陈霄汉声音沙哑,眼眸泛起泪花。
陈纵横摇了摇头。
看样子陈霄汉没有撒谎,人不是他放走了。
而且那对母子在一个月之前就被人调包,陈霄汉估计也毫不知情。
“有这二人的消息,最好告诉我。”陈纵横撂下这句话,旋即转身离开。
这一夜。
陈霄汉大笑之后,又是大哭。
谁都没敢接近别苑。
郑山河全面排查天枢州城,不出意料没有发现徐庆娥母子的踪迹。
他只好给远在京都的张炎写信,让他在京都看见徐庆娥母子之后,可直接下手弄死。
三日过去。
陈纵横已经把徐庆娥母子放在一边。
比起正事而言,这对母子的死活显得没那么重要。
河西平定,拿下过半西渝行省,而且定西王府愿意支付高昂的赎金赎回上官封三人,也到了陈纵横动身返回幽云行省的时候。
日期定在三日之后。
想起远在靖天的亲人,陈纵横心中隐隐期待。
“王爷,王爷!”郑山河火急火燎来到面前。
陈纵横含笑道:“何事这么急?”
而后他看见郑山河表情露出细微惊恐,令他心中咯噔一跳。
“出什么事了?”
郑山河上气不接下气,差点被这口气噎死。
“王爷,出大事了!你还记得三天前那个死囚么?刚刚天牢来报,他死了!”
“而且……”
“而且死状凄惨。”
……
天牢。
刚踏入天牢大门。
一股刺鼻恶臭就扑面而来,让陈纵横下意识遮掩口鼻。
“真特么臭啊!”郑山河嫌弃骂了句。
陈纵横让狱卒把犯人转移,免得潜在的瘟疫传开,然后来到牢房门口。
在看见死囚的时候,陈纵横愣了下。
前几日还活蹦乱跳能徒手搏杀猛虎的死囚,而今已经软趴趴躺在稻草堆上。
一名郎中从牢房里走出来,看见陈纵横的时候恭敬开口:“王爷,这死囚死状凄惨,实在是闻所未闻!至少老夫行医四十年,都没见过类似的毒药能造成这样的后果。”
“有多惨?”陈纵横下意识询问。
郎中提起死囚的惨状,隐隐有些后怕,“老夫四肢都已开始化脓,连骨头都成了渣子。最可怕的是,老夫剖开他的肚子,发现他的内脏都已变成脓水。”
“这么惨?!”郑山河失声惊呼。
二人不约而同联想到了南海鲛珠,死囚死状凄惨肯定与那玩意脱离不了干系。
陈纵横进入牢房,查探死囚的惨状。
果然与郎中所言相符。
按照这个趋势,只怕全身上下都会化为血水。
“原地把他烧了,这座天牢也不要了,烧完之后原地填埋不允许任何人靠近。”陈纵横脑海里浮现鲛珠的模样,似乎有股魔力吸引着他把鲛珠带在身边。
处理完天牢的麻烦,郑山河劝陈纵横把南海鲛珠扔了,以免祸事缠身。
陈纵横举棋不定。
“如果真是灾祸,广南王府为何要历代流传?”
“而且你和我都接触过南海鲛珠,不是到现在也没事么?”
“定然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