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山河目光从南海鲛珠上挪开。
看见陈纵横兴致盎然,郑山河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
有些话不便当着杨乾的面说。
“既然是广南王府的传世珍宝,我自然不好收下,你拿回去吧。”陈纵横挥挥手。
杨乾,“这怎么行?”
郑山河捕捉到杨乾眼神中的急切,幽幽开口:“我家王爷不要你还硬塞上了?”
“莫非……”
“这玩意压根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只是我王兄知道秦王殿下十分愤怒,为了那一万多靖南军弟兄的性命才不得已忍痛割爱,还请秦王收下。”杨乾口齿不清。
郑山河讥笑连连。
没等他开口,陈纵横挥了挥手,“老郑,代我把东西收下。”
“王爷,这……”郑山河迟疑。
看见陈纵横表情坚定,郑山河只好把檀香盒收下。
陈纵横盛情邀请杨乾留下待几日。
杨乾称身上有要事,不能在河西待太久,想要连夜离开天枢。
陈纵横不再挽留,让人送一程杨乾。
离开天枢州城的城门,杨乾松了口气,辞别陈纵横派来的送行使者后策马扬鞭返回广南行省。
走远之后。
杨乾才勒马,回首夜幕之下的天枢州城。
“兄长让我把鲛珠送给陈纵横,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收了。”
其实杨乾并没有欺骗陈纵横。
鲛珠是广南王府历代传承下来的至宝不假,但只能浅尝辄止。
如果长时间把鲛珠放在身边,会让人变得虚弱,不出三年就会暴毙而亡。
这,就是杨符的算计。
“虽然他们起了那么点疑心,但终究还是收下了,我也算完成了王兄交代的使命,陈纵横你自求多福吧。”杨乾喃喃自语,最后消失在夜幕之下。
镇北王府。
送走杨符之后,郑山河急忙来到陈纵横面前。
“王爷,您不该收啊!”
郑山河说出心中的判断,认为所谓的鲛珠肯定有猫腻,否则以杨符的尿性怎么可能送给陈纵横?
“说句不好听的,我总觉得这是毒物!”
陈纵横把玩着鲛珠,瞳孔倒映出鲛珠本体散发的淡蓝色光芒。
使陈纵横看上去添了几分妖异。
郑山河只是看了眼,心底就升起浓浓的敬畏。
陈纵横喃喃:“我自然知道这是毒物,但广南王府珍藏多年说明鲛珠确实有令人垂涎的功效,我需要鲛珠的功效就足够了。”
郑山河,“要不,我先让人试验一下?牢里这么多死囚,不用白不用。”
陈纵横嗯了声。
三天过后。
郑山河神色激动前来复命。
“如何了?”陈纵横询问。
“王爷,鲛珠的功效出乎意料!您猜怎么着?”郑山河卖了个关子。
陈纵横笑骂:“少卖关子了,我如何知道?”
不过他心里多少有些猜测。
郑山河性情稳重,很少会露出如此激动的模样,说明鲛珠功效出乎意料。
“那我就不卖关子了,我把鲛珠放在一个将死的死囚身边,一日一夜之后死囚竟然痊愈了!为了确认结果无误,我还让郎中给他诊脉,还真痊愈了!”郑山河一口气说完。
便是连陈纵横都坐不住了。
“带我去看看那人!”
“遵命!”
郑山河走在前面,领着陈纵横去牢里查看死囚状态。
死囚在牢里活蹦乱跳,情绪很是振奋。
得知陈纵横亲自来看自己,死囚激动说道:“王爷,小人是天命人,连阎王爷都不收小人。您能不能饶了小人,允许小人在王爷手下效力?”
郑山河冷声喝道:“你本就是死囚,给你看病已是王爷网开一面,再胡说八道我生撕了你的嘴。”
死囚明显很畏惧郑山河,缩了缩脖子没敢再开口。
“王爷有话问你,你如实回答不得隐瞒!”郑山河冷声道。
死囚满口答应。
陈纵横问了几个关于死囚身体状况的问题。
死囚表示先前生病的时候,半条命都没有了,结果这两天突然好转,全身上下都充满力量,仿佛能活生生撕碎林中猛虎。
“真有这么强?”陈纵横当他在吹牛。
死囚炫耀着自己的拳头,又指着监牢内的墙壁,只见墙壁上有个浅浅的拳印。
那是死囚用拳头砸出的印记。
郑山河悚然一惊,转头看向陈纵横,发现陈纵横脸色同样凝重。
“王爷,这……”
死囚得意洋洋说道:“我真没撒谎,给我找头猛虎过来,我也能搏杀之!”
陈纵横让郑山河去军中挑几个身手不错的来跟死囚斗上一斗。
二人越看越是心惊。
死囚没受过系统性的训练,身手自然不如军中好汉。
不过这名死囚家力大无穷,让军中好汉连连吃瘪,而且死囚像是不知疲倦、不知疼痛!
郑山河喃喃:“如果军中都是这样的狠人,这片天下都会被横扫!”
几轮比武过后,死囚依然精力充沛。
陈纵横挥退军中士兵,又让狱卒盯紧着点死囚,一有什么动静马上向他汇报。
目睹死囚的表现之后,陈纵横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一个小小的鲛珠就能让人脱胎换骨,换之前他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可,如今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郑山河也疑惑:“鲛珠是个好东西,可代价是什么?”
“代价……”陈纵横喃喃,不得其解。
走到监狱门口。
陈纵横摇了摇头,没再深想,时间会交出答案。
“差点把那两个人忘了。”陈纵横想起什么,再次回到牢里。
奉阳之战爆发之前,陈纵横就已经囚禁徐庆娥与陈无双,打算战后将二人处死。不过接二连三的战争让陈纵横差点忘了这件事,至今才想起来。
“带我去见徐庆娥母子。”他说。
郑山河一拍脑袋。
连他都差点忘了这对母子。
让狱卒带领寻到监狱门外,陈纵横看见了浑身乱糟糟的陈无双。
看见陈纵横的时候,陈无双浑身发抖。
郑山河掩着鼻子,阻挡那股扑面而来的恶臭,劝陈纵横别靠太近,以免污秽染身。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陈纵横摇头。
郑山河,“那边已经调查清楚,陈无双在天枢州城犯下累累罪行,拟定于十一月初问斩。”
陈纵横点点头,准备离去。
没走几步,他心头升起一抹古怪,再次回到陈无双面前。
“你,抬起头!”
陈无双颤颤巍巍抬头,见了陈纵横仍旧一个字都不敢说。
“不对!”陈纵横皱眉。
郑山河上前,瞧了半天没看出什么问题,“王爷,哪儿不对劲了?”
陈纵横沉声开口。
“这个人,压根就不是陈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