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姜晏吃的很愉快,不过有件怪事。
沈惊墨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一双眼睛却跟长在了姜晏身上似的,看得目不转睛。
那眼神专注得,仿佛在研究什么世界级的珍稀物种。
连神经最粗的方揽星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扒拉了两口饭,终于没忍住,作死地开口问道:“沈惊墨,你这是干嘛呢?一直盯着晏哥看,晏哥脸上长花了?”
沈惊墨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吐出的字眼却一击即中:“你的嘴好了,话也多起来了?”
方揽星一个激灵,求生欲瞬间爆表。
连忙伸出两只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疯狂暗示,我错了,我闭嘴,我就是个哑巴。
旁边的周灼野默默扒饭,看到方揽星吃瘪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又好笑的弧度,肩膀微微耸动。
而事件的中心人物姜晏,此刻正吃得腮帮子鼓鼓囊囊,像一只正在努力囤积过冬粮食的小松鼠。
他嘴里还嚼着米饭,含糊不清地抬起头,迎上沈惊墨那道几乎要将他烫穿的视线,好奇地问:“墨哥,你有什么事呀?”
姜晏心里也纳闷,沈惊墨今天是怎么了?
从刚才开始就老盯着自己看,那眼神,看得他都有点不自在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是刚才杀丧尸的时候溅到血了?
沈惊墨的视线沉沉地压在他身上,终于开了口,声音平淡无波,像是随口问天气:“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忘了什么事?”姜晏一愣。
大脑飞速运转,将今天从早到晚发生的事过了一遍。
杀丧尸,吃饭……好像没落下什么啊?
他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吧?重要的东西我都收在空间里了。”
沈惊墨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随之敛去。
他垂下眼睫,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遮住了所有的情绪。
他不再看姜晏,也不再说话,周身的气压却骤然降低,仿佛空气都要结冰了。
姜晏:“……”
姜晏摸了摸后脑勺,彻底懵了。
怎么回事?沈惊墨这副样子,明显是生气了啊!可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他了?
这哥们儿的心思,真是比末世的鬼天气还难猜。
姜晏心里嘀咕。
他求助似的看向另外两人,方揽星怕惹到沈惊墨再提嘴的事情,摇头装蘑菇。
而周灼野的目光在沈惊墨冰封的侧脸,和姜晏困惑的表情之间来回扫了几个回合。
然后慢悠悠地扒拉着碗里最后一口饭,心无旁骛地想:真好吃。
行吧,指望不上。
吃过饭,四人轮流去洗澡。
现在城市供水系统尚未完全瘫痪,水质也还没被病毒大范围污染,只是热水就没有了。
好在现在天气炎热,冲个冷水澡倒也爽快。
再过些时日,当丧尸潮彻底摧毁水厂,想洗个干净的澡都不容易了。
姜晏有恒温内裤护体,冬暖夏凉,对水温没什么要求,舒舒服服地冲了个冷水澡。
他换上一件干净的白色短袖T恤,和一条灰色的及膝短裤,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干净。
沈惊墨进去没多久,也洗完了。
浴室门打开的瞬间,姜晏下意识地抬眼望去,然后呼吸就是一窒。
沈惊墨身上只松松垮垮地穿了一条黑色的短裤,湿漉漉的黑发还在往下滴着水。
水珠顺着他利落的发梢,滑过线条分明的锁骨,淌过坚实平坦的胸膛,再沿着那壁垒分明的八块腹肌一路向下,最后隐没于腰线的阴影与黑色短裤的边缘。
他正拿着毛巾,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头发,手臂的肌肉随着动作贲张收缩,每一寸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性感得令人头皮发麻。
整个画面是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宛如一尊被水汽浸润的古希腊雕塑,每一寸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姜晏的眼睛都看直了。
卧槽!这身材也太卷了吧!
他低头摸了摸自己平坦中带着一丝柔软的小腹,那里只有一块若隐若现的,热乎乎的腹肌,孤零零地不成气候。
一种名为“羡慕嫉妒恨”的情绪油然而生。
姜晏不自觉地扁起了嘴,眼神幽怨,直勾勾地盯着沈惊墨那堪称艺术品的腹肌。
沈惊墨擦头发的动作一顿,抬眸便对上了姜晏那副委屈巴巴,又羡慕得不行的复杂表情。
像一只看到了顶级猫条却吃不到嘴里的小猫。
他微微挑眉,放下毛巾,迈开长腿朝姜晏走了过去。
随着他的靠近,一股夹杂着水汽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
“怎么了?”沈惊墨的声音低沉,带着刚沐浴完的低哑。
腹肌比腹肌气死人,姜晏猛地撇过头,嘴硬道:“没什么。”
沈惊墨的目光落在他倔强微鼓的脸颊上,那光洁的下巴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白天指尖触碰其上的细腻触感。
细腻滑嫩,像极了他的死神之力缠上姜晏灵魂时的感觉。
死神之力本就是他的一部分,是他意志与力量的延伸。
所以,当它缠绕上姜晏的灵魂时,那种细腻、温软、令人战栗的触感,便分毫不差地通过某种神秘的共感,出现在沈惊墨自己的感知里。
沈惊墨看着面前的姜晏。
那种感觉他从未体会过。
那是一起种几乎要将其彻底吞噬融合的战栗与快感。
他仿佛能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化为无形的黑色丝线,将那个温暖的灵魂紧紧包裹,每一寸都严丝合缝。
一种源自本能的渴望,犹如找到了失落半身的疯狂与贪婪。
那一刻的震惊与悸动,至今仍在他灵魂深处回响。
沈惊墨不得不承认。
他的力量,他最本源的存在,竟会如此本能地渴望着另一个人。
昨天,他几乎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才死死按压住那股想要将对方彻底吞噬的冲动。
可尝过一次滋味,就如同在心底种下了一根羽毛,无时无刻不在轻轻搔刮着,勾起难以言喻的痒意与渴望,催促着他,想要更多,想要再次感受那种紧密缠绕的联结。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陌生,更让他烦躁。
就像此刻,只是看着姜晏的侧脸。
沈惊墨感觉自己的指尖都有些发痒,一种想要伸手触碰的冲动,正从心底深处疯狂地滋生出来。
而姜晏,这个引发了他所有失控的源头,居然还该死地把那件事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