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核？”一个看过末日文的学生惊呼一声，脸色惨白如纸，“他们……他们在取晶核……”
但知道是一回事儿，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只见周灼野面不改色地蹲下身，从战术背心里抽出一把军用匕首，他精准地划开一只丧尸的头颅，那颅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脆响。
他伸手进去，在黏糊腥臭的脑浆里搅了搅，然后像掏糖果一样，捏出了一枚花生米大小，散发着微光的浑浊晶体。
另一边，沈惊墨更绝。
他连刀都懒得用，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就那么直接，干脆地插进了另一只丧尸的颅骨破口处。
“噗！”
一声轻响，像是拔出了香槟的软木塞。
他的手指抽离时，带出了一小捧灰白色的脑浆和黑血，而指尖稳稳地捏着一枚晶核。
那些学生顿时感觉自己的脑门发凉。
再看那枚晶核比周灼野找到的要纯净透亮得多，宛如一颗蒙尘的钻石。
沈惊墨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晶核，仿佛刚刚碰到的不是什么恶心的秽物，只是不小心沾上的一点灰尘。
那优雅从容的姿态，与这血腥残暴的背景形成了极致诡异的对比。
然后，只见这个冷酷暴力的人，把擦干净的晶核，轻轻递到身边少年的手中。
姜晏不知道沈惊墨是故意吓这些学生，只觉得奇怪，怎么徒手掏晶核？
看上去，有点凶残！！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抱怨和叫嚣的声音，戛然而止，刚才那些人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连喘气都不敢大口喘。
杨依依身前的短发女生，嘴巴还维持着将要开口继续说的形状，见到这一幕，她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眼神里只剩下纯粹的恐惧和呆滞。
她看着沈惊墨那双正在擦拭的手，仿佛看到的不是手，而是能随时会捏碎自己头骨的魔爪。
我……我刚刚是在跟这种人叫板？我他妈是活腻了吗？
一股凉气从她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刚才沈惊墨杀丧尸时，展现的是极致帅气的一面，而取丧尸晶核则是充满了血腥暴力。
杨依依更是如遭雷击，浑身僵硬地立在原地。
她引以为傲的容貌，她自视甚高的B级超能，在这一刻，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她终于明白了沈惊墨那眼神里的淡漠是什么意思。
那不是高傲，不是拽。
那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彻底碾压。
就像人类不会在意脚边一只蚂蚁的挑衅，甚至懒得去踩死它，只是绕开而已。
原来在他们眼里，自己这些人……连当累赘的资格都没有。
所谓的“合作”，所谓的“人多力量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简直就是小丑的独角戏，可笑又可悲。
两人速度很快。
沈惊墨擦干净手，将那块染了污渍的手帕随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仿佛也一同扔掉了什么令人不快的东西。
姜晏取出一瓶水给他洗手，心里想着还是提醒一下他不要总是徒手取，看着怪渗人的。
沈惊墨没有多看这群被吓傻的学生一眼，带着姜晏三人，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
这一次，再也无人敢上前阻拦。
一直跟在队伍最后面，主打一个“听话”的聂宣，路过杨依依身边时，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瞥了她一眼。
他心里直摇头，这位校花想攻略的可不是什么温柔男主，而是真正的死·神。
她这是把最终BOSS当成新手村小怪了，还想跟人家谈条件？没看到大佬这清小怪跟切菜一样吗？
人家需要你那几个花拳绣腿的超能者当累赘？
看了地上被爆头的丧尸一眼，聂宣默默地缩紧脖子，抱紧怀里刚收集的物资，亦步亦趋地跟上，安静当好自己听话的小尾巴。
人群的另一边，一个叫董箐的女生拉着自己同伴的衣袖，将刚才的一幕尽收眼底。
她们两个也是超能者，只是之前被丧尸围困，才暂时和杨依依她们凑到了一起。
她的同伴小声说：“这些人是不是太过分了些，杨依依也是为了大家好……”
“不！她不是为了大家好，她是为了她自己。”董箐冷静地打断了她，目光锐利地分析道。
“她看上了那个男人的实力和……脸。她以为用自己的美貌和我们这些人的‘价值’可以作为筹码，就可以去交换庇护。可惜，她找错了对象。”
同伴这才明白过来。
董箐的视线越过还在抱怨不休的学生，目光立刻转向了那三个一直保持着安全距离，安静如鸡地跟在后面的“小尾巴”。
董箐瞬间悟了。
这波操作，简直是在大气层！
大佬缺的是什么？
大佬缺的是省心。
“你看那三个人，”董箐压低声音，“他们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跟着。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面对绝对的强者，任何讨价还价都是愚蠢的。想活下去，要么展现出无可替代的价值，要么就当一个不添麻烦的影子。
“我们走。”董箐当机立断，拉着同伴脱离了杨依依那群人，学着聂宣的样子，远远地，悄无声息地坠在了沈惊墨他们队伍的最后方。
不开口，不靠近，不添乱。
只是沉默地，坚定地，成为那道强大身影的追随者。
* *
天色渐晚，残阳如血，将城市的废墟染上一层诡异的猩红。
沈惊墨一行人寻到一处单元楼，清理掉几十只游荡的丧尸后，选定了一套格局方正，门窗完好的套房作为临时的落脚点。
在末世这样没人的房子很多，主人有可能成了丧尸，也有可能离开去更安全的地方，比如官方建立的基地。
沈惊天提前给官方透了气，高层立即针对将要发生的危机做出一系列安排。
通迅还能用的时候，民众收到官方在附近建立的基地位置，这也是沈惊墨他们之后要去的地方。
四人进了房子，这是一个标准的两室一厅，房间不大，刚好够他们四人分住。
周灼野和方揽星自觉地选了隔壁那间，将主卧留给了沈惊墨和姜晏。
一进房间，沈惊墨那刻在骨子里的洁癖就让他不着痕跡地皱了皱眉。
姜晏见他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等他开口，便熟门熟路地走到床边，手一挥，那张积了薄灰的床垫凭空消失，被他收进了空间。
下一秒，一张崭新的，带着熟悉气息的大床被放了出来，连床品都是沈惊墨惯用的深灰色系。
沈惊墨：！！！
他没想到姜晏竟然把他家里的床给收了过来！！
沈惊墨愣了几秒。
看着姜晏这行云流水的一套操作，他眼底的冰霜悄然融化了几分，嘴角似乎有一个极淡的，几乎不可见的弧度。
之前遇到那些学生产生的不好情绪。
瞬间烟消云散。
不过他心里还记挂着“养豆子”的事，现在总算有了个私密安稳的环境。
也不知道姜晏什么时候会问自己。
二人准备好晚上睡的地方就出去客厅。
周灼野和方揽星也在。
这里没有人能看见，就不用顾虑什么。
姜晏直接从空间里取出了几样热气腾腾的饭菜，香气瞬间驱散了房间里的陈腐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