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沈惊墨的眸色又暗了几分。
想要将眼前这个浑然不觉的人，再次拖入自己深不见底的精神空间。
他想确定一下，能不能控制死神之力无视姜晏的存在。
沈惊墨将手中擦头发的毛巾，随手搭在一旁的椅背上，迈开长腿，一步步走到姜晏面前。
随着他的靠近，那股夹杂着水汽的清冽气息愈发浓郁，几乎将姜晏整个人都笼罩了进去。
在姜晏反应过来之前，一只骨节分明，带着凉意的手已经捏住了他的下巴。
力道不容抗拒，迫使他转过头来。
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再想想。”沈惊墨的声音比刚才更低，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感，“是不是真的，忘了什么事？”
姜晏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哥，你再这样我CPU都要烧了！
他被那只手牢牢控制着，被迫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
那张脸，帅得简直人神共愤，此刻又因为刚沐浴完，眼尾带着一丝湿润的红，性感得要命。
姜晏愣愣地眨了眨眼睛，脑子里一团浆糊，别说忘了什么事，他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
看着他这副呆头呆脑的模样，沈惊墨眼底掠过一丝无奈。
他轻叹一口气，薄唇轻启，几乎是贴着姜晏的耳朵，吐出两个字：
“豆子。”
“啊？”姜晏先是一声短促的惊呼，随即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了天灵盖，瞬间醍醐灌顶！
豆子！恶魔之种！
昨天那颗种子，说要和沈惊墨一起“养”的！
姜晏以为沈惊墨生气了，不会再跟他一起养豆子了，没想到对方居然还记着！
那双因为惊愕而瞪圆的眼睛，瞬间变得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漫天星辰。
一把抓住沈惊墨还捏着他下巴的手腕，急切又期待地问：
“墨哥，你……你还愿意跟我一起养豆子吗？”
沈惊墨垂眸。
看着他那双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
沈惊墨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他提出养豆子的目的，根本就不单纯。
养豆子是假，想让姜晏再次进入自己的精神空间，才是真。
沈惊墨忽然生出一种，在诱骗无知小白兔的罪恶感。
那股源自本能的渴望，很快压倒了这丝微末的愧疚。
他垂下眼睫，遮住眸中翻涌的暗色，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回应：“嗯。”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这才是他要姜晏主动提出来的原因。
将选择权抛给对方，再顺水推舟地答应，便能理所当然地占据主导地位。
只有这样，他才能提出那个略显怪异，甚至可以说是冒犯的要求。
有求于他的姜晏，为了那颗心心念念的豆子，大概率是会答应的。
“什么要求？”
姜晏果然上钩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期待，仿佛沈惊墨接下来无论说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沈惊墨的视线在他的脸上逡巡片刻，最终定格在那双清澈的眼眸上。
他压低了声音，缓缓地，清晰地说道：“我可以帮你养豆子，但是，你要蒙上眼睛。”
“哈？”姜晏愣住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蒙……蒙眼睛？为什么？”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养豆子和蒙眼睛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沈惊墨没有解释。
难道要告诉他，不蒙上你的眼睛，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在你清澈的注视下，做出更失控的事情吗？
难道要告诉他，我只是想剥夺你的视觉，让你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在我的力量上，好让我更清晰地感受你灵魂的滋味吗？
这些盘踞在心底的阴暗欲望，一个字都不能说。
见姜晏一脸“你是不是在逗我”的表情，
沈惊墨故意神色一冷，淡漠地收回视线，转身就作势要走：“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哎别别别！”姜晏急了，一把拽住沈惊墨的胳膊，也顾不上思考这要求有多离谱了，生怕到手的豆子就这么飞了。
“我愿意！我蒙！我蒙着眼睛还不行吗！墨哥你别走啊！”
在他转过身后，姜晏看不到的角度，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得逞的幽光，薄唇的线条也几不可查地向上勾了一下。
他不想让姜晏看到，当他的力量再次缠上那温软的灵魂时，自己脸上会露出怎样失控的表情，所以要蒙上双眼。
“用什么蒙？”沈惊墨转回头，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有有有！”姜晏生怕他反悔，连忙松开手，在自己的储物空间里翻找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我记得有一条的，上次在你仓库收的，挺好看我就留下了……”
很快，他摸出一条约莫四指宽的暗红色丝带，丝带质地顺滑，在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他将丝带递到沈惊墨面前：“墨哥，用这个可以吗？”
沈惊墨的视线在那条红色的丝带上停顿了一秒，然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嗯”，接了过来。
他走到姜晏面前，微微俯身。
冰凉的指尖拂过姜晏的额发，将那条丝带轻轻绕过他的双眼。
动作很慢。
姜晏能感觉到他微凉的指腹，偶尔擦过自己的太阳穴和耳廓，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当视野被彻底剥夺，陷入一片纯粹的黑暗时，其余的感官会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
沈惊墨轻柔缓慢的将丝带在姜晏脑后收紧，打上一个漂亮的结。
做完这一切，没有立刻退开，而是静静地端详着自己的杰作。
那条暗红色的丝带，像一道烙印，横在白皙的皮肤上，将姜晏的脸衬托得愈发脆弱，散发着莫名诱人的味道。
被遮住双眼的姜晏，微微抿着唇，显得有些无措。
那红润的唇瓣，仿佛熟透的浆果，在无声的邀请。
沈惊墨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他挪开视线。
拉起姜晏的手，让他的掌心朝上，声音比刚才还要低沉沙哑：“好了，把豆子拿出来。”
“好！”姜晏高兴地应了一声，嘴角咧开，露出一颗小虎牙。
那颗紫绿的小豆子凭空出现在他的掌心。
被蒙着眼睛的姜晏，在黑暗中等了一会儿，却迟迟不见沈惊墨的动静，只有那道夹杂着水汽的清冽气息，仿佛更浓了。
他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