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番外

作者:轻云上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60章 番外 身向榆关那畔行


    1


    国庆后, 老乌总作为操碎了心的老父亲,趁着开会间隙住进了儿子家里。


    本来还担心他老人家看多了少儿不宜的东西长针眼,结果在仔细观察了一周后, 忧心忡忡的, 发自灵魂的, 问正埋头研读论文的儿子:


    “你和陆榆, 你们有时间亲亲我我吗?”


    儿子的课表他看过,陆榆的课表他文件夹里也有。


    这么说吧, 就这两人的作息时间, 从早上六点起床锻炼身体, 到晚上十点出图书馆,一周最多只有两天的午饭时间是能重合在一起的。


    他儿子回家还得查文献,陆榆得处理生意上的事, 一人一个书房。日常吃食堂,他第一天住进来陆榆亲自下厨接风的待遇, 只此一次。


    两人熬到夜里两三点才睡都是常事。


    就这学习和工作强度,再不抓紧时间休息, 他都怕两人身体出毛病, 别提干点其他的了。


    乌若行面对老父亲的灵魂发问, 很理所当然的回答:


    “就是因为我们都太忙了, 所以才要争分夺秒享受在一起的时间啊。感情是需要呵护的, 您没发现我和陆榆现在特甜蜜特恩爱吗,都是我们用心经营的成果啦!”


    乌继东听的牙疼。


    他没看出哪里甜蜜, 就看见两个被彼此捆绑裹挟,行动都不自由的傻子。


    他儿子每天连上什么课,吃了几碗饭,哪个教授讲课让他昏昏欲睡, 看的文献有几处自相矛盾,衣服穿太厚有点热,打篮球被人阴了这种芝麻小事,都事无巨细的发消息告诉陆榆。


    陆榆也不遑多让。


    和谁去吃饭,去上谁的课,和谁见面谈了什么事,哪些项目他很感兴趣,哪些忽悠人的项目乍一听还怪有意思,偶然吃到什么好东西顺便给儿子打包一份,学校外面哪段路正在重修很颠簸,全都一五一十和儿子报备。


    没有半点隐私和自由,一有时间就对着手机莫名其妙傻乐,哪有半分以前那种放纵不羁爱自由的影子?


    但老乌总可不是好忽悠的,坚持打破砂锅问到底,板着脸严肃的像是坐在办公室和下属研究价值十个亿的跨国项目似的,问儿子:


    “你和陆榆,你们情侣生活还和谐吗?”


    乌若行彻底从文件中抬起头,不满道:


    “爸爸!”


    乌继东严肃着脸:


    “说实话!”


    乌若行红着脸,吭哧吭哧说不出口。


    这让他怎么说?


    说国庆期间,他和陆榆白天忙着考驾照,晚上在家里开车。


    连着七天,晚上他就没下过床。


    到最后看见陆榆脱衣服就心里直哆嗦。


    他堂堂一米八,校篮球队前锋,十三年散打经验的硬汉,被陆榆做的肾虚。


    养了一周都没歇过劲儿,每天晚上只能老老实实和陆榆躺床上亲亲嘴巴的样子。


    完全没有之前担心的,被他爸爸听到两人玩叽叽动静该有多尴尬。


    笑死,根本玩不动。


    都怪陆榆!


    国庆最后一晚,他困的眼皮都睁不开,强烈要求休战。也不知道陆榆摁着一条已经昏死过去的咸鱼,一个人到底玩出了什么劲儿。


    导致最后不仅是他屁股疼,陆榆叽叽也破皮了。


    所以乌若行很不心虚的说:


    “陆榆身体不太舒服。”


    乌继东像是想到什么,终于松了一口气,了然点头,又叮嘱儿子:


    “就算他是男孩子,你也要懂得怜惜。”


    回头想想还是不放心,打电话让秘书从饭店定了补身体的药膳,每晚都盯着陆榆喝下去。


    陆榆当着乌继东的面,在乌若行心虚的表情中,捏着鼻子喝了七天。


    等老乌总重回西北,乌若行也身体恢复了,陆榆当夜就让乌若行切身感受了一下药膳的威力。


    2


    乌若行的好友唐谨言在大二寒假回国探亲,专程带着男朋友成康上家里找乌若行玩耍。


    成康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和陆榆在厨房做饭。


    乌若行翘着二郎腿和好友在游戏室玩游戏。


    中途,唐谨言尿急。


    从卫生间出来,穿过客厅,视线忽然被阳台上的唐三彩花盆吸引。


    花盆里种着两颗和植物教科书一模一样的牵牛花,他很容易就认出来啦,路边杂草一样,根本和名贵不沾边。


    但有句话说得好,穿搭的原则,讲究上半身基础,下半身就不基础。


    所以,乌若行这小子,竟然已经奢侈到了用唐三彩做花盆的程度?


    紧接着,他又想起卫生间角落那个搁置拖把的,不起眼的红木雕花镂空脚蹬,该不会也是古董吧?


    有了怀疑,在看见陆榆家挤在一堆不锈钢盆中的司母戊水舀时,已经有点麻木了。


    早就听说他发小嫁入豪门,在圈子里身份地位水涨船高。


    以前还没实感,今日一瞧,果然不同凡响。


    他还以为他这两年在国外瞒着家里人挣了些钱,说出去也不是什么小数目,和陆榆的豪横一比,简直不堪一击。


    不愧是蝉联国内最年轻的富豪榜人物,有名的风险投资家,路行集团的创始人,在低调处尽显奢华!


    听闻陆榆在海外也搞了不少投资,但都是行内捕风捉影的流言,谁都拿不出具体资料。


    但要唐谨言来讲,空穴未必不来风。


    于是在回到游戏室后,他狗狗祟祟的对发小说:


    “我手头有个项目,你给陆榆吹吹枕头风,让他给我插个队,看看有没有被扶贫的可能?”


    乌若行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到这一茬,但还是本着不能坑老婆的理念,公事公办的说:


    “插队可以。”


    其他的还得走流程。


    唐谨言心里立马就对此前的传言有了底。


    陆榆在海外的投资,比传言中更大手笔。


    他很狗腿的抱着好友大腿表忠心:


    “要是家里反对我和成康的事,勒令我两离婚,对我进行经济制裁,我就靠你了好兄弟。”


    乌若行想起唐老爷子生辰,他和陆榆代表爸爸出席,老人家见了陆榆客气的起身相迎的场景,顿时生出几分夫凭夫贵的自豪,大包大揽:


    “放心吧,有我呢。”


    陆榆这么厉害,下学期他的专利申请批文下来,送一半给陆榆做生日礼物好啦,让陆榆也感受一下被老公养的滋味。


    毕竟吃软饭的滋味,是这么美妙。


    他家陆榆也得有。


    3


    乌若行硕博直读,有一段时间不知道被上面安排去哪里做保密研究,走的太着急,只匆匆托人给陆榆留下一句“安全,勿念”的话,就手机关机,人失联。


    陆榆非常焦虑。


    他第一次后悔当初同意让乌若行留在高校跟着老师做学问。


    乌若行那个身体,潜藏的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因为某种情绪爆发的病情,让他一直提心吊胆。


    导致两人重逢以来,他每天都矜矜业业致力于让对方过的开心。


    只要人开心,其他万事都有他。


    可高强度的研究,真的不会让他精神紧绷吗?


    彼时,陆榆已经大学毕业,也会抽出时间去乌兰集团上几天班。


    乌继东实在看不下去,安慰道:


    “我找人打听过了,项目很安全,就是上面催的急。据说和国际形势有关,亟待攻克。这要是成功了,那也是咱们做家属的骄傲,为了国家,你就多忍忍吧!”


    陆榆看着一无所知的人,实在没忍住,问:


    “您有多少年没见过容华女士了?”


    乌继东摸不着头脑:


    “若行多少岁,我就多少年没见她啦!”


    关系如此尴尬,为了彼此的脸面,他都尽量躲着人家两口子走的。


    陆榆说:


    “我正在筹备婚礼,等瓜瓜这次回来就和他结婚,这么大的事,您应该亲自去和她说一声,对吧?”


    乌继东一头雾水。


    觉得这个理由牵强的很。


    再说,结婚?他同意了吗他?瓜瓜知道吗就结!


    他不准!


    不准,听到没有??!!


    但还是抽时间,郑重的让人送了拜帖,亲自上门拜访尚家女主人,容华女士。


    等他再次和陆榆碰面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低气压,口风也急转直下,对陆榆有几分推心置腹:


    “结婚!爸爸亲自帮你们挑选场地,观礼嘉宾的人选再挑一挑,别什么人都请。


    这婚结了,先让瓜瓜休一年婚假,集团的事有爸爸盯着呢,你们去环游世界,放松心情去!”


    乌继东看陆榆的眼神,简直比亲儿子还和蔼几分,当着集团一众高管的面,拉着陆榆的手去食堂吃饭,温声细语叮嘱:


    “瓜瓜那孩子还是太任性了,你可得把人给看住了,不能让他仗着年轻就肆无忌惮熬夜做研究。他自己忙起来没日没夜,就得靠你在旁监督啦。”


    陆榆沉稳的答应了。


    于是在里面被关了大半年的乌若行,刚被放出来,还没来得及和陆榆亲亲热热,就被亲爹塞进婚车,打扮一新,直接送去婚礼场地做新郎。


    4


    胖子的农职没白上,跟在陆榆身边几年,看问题的眼光已经着眼于世界,一毕业就搞起来有机蔬菜农庄和定制饭店联合的路子。


    农庄是集休闲度假旅游一体,蔬菜只供给自家饭店,客户群体小而精,在圈里也算独一份。


    闲暇之余到处拍拍美食,在网上开了一个美食账号四处搞测评,近百万的粉丝,竟然也成了初代网络达人。


    吃上了互联网红利。


    经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劝恋爱脑粉丝:


    “生生生,福气都让你生没了,生那么多有啥用,儿多母苦懂不懂?”


    当年那个嚷嚷着要多生孩子的胖子早已成了昨日黄花,不复存在。


    只剩下富一代,创一代,网络美食鉴赏家,互联网达人,全宁农庄和全宁饭庄的老板,阳光开朗大男孩周全宁同学。


    在外面风光无限,私下相处还是那副贱嗖嗖的样儿。


    陆榆和乌若行结婚一周年纪念日,在胖子的极力推荐下,几人上他的农庄度假。


    胖子从地窖拿了两瓶酒拆封,招待好兄弟:


    “我自己酿的,都尝尝!”


    “不会想毒死我,然后继承我两千块的花呗吧?”弹头问。


    “滚,磕碜谁呢?”


    胖子把酒杯塞过去,让他第一个喝,顺便验验毒,看弹头喝下去好半晌还活蹦乱跳的,这才放心给其他几人倒上。


    气的弹头跳起来打他。


    “你这张嘴,上下嘴唇一碰,不会毒死自己吗?”


    他问。


    表面上,弹头是深市某实验高中年轻但很有经验,肯钻研,会带班,长相英俊,家世良好,身高一米八,开奔驰上班的富二代资深数学老师。


    实际上,他在校外有一个规模非常庞大,辐射京市,深市,沪市,开了八十几家分校的补习机构。


    比起富二代,他还是个创二代,事业做的比他爸爸老刘更成功,以至于老刘最近经常产生早日退休靠儿子养老的念头。


    要说钱,半点不比胖子这只进不出目前才回本的农庄差。


    他问陆榆:


    “你说我辞职出来专心干这个,怎么样?”


    陆榆刚尝了一口胖子这酒,味道意外的不错,多饮了半杯,姿态很放松:


    “教师为学生有偿补课,其中牵涉的东西太多了,公权私用,上下级部门权责不分明,利益输送,贪污受贿。迟早都会被整顿,早点做选择也好。”


    弹头若有所思。


    陆榆就不再说了,顺手给乌若行倒了一杯温开水,替换了他狗狗祟祟已经喂到嘴边的酒杯。


    乌若行脑袋仰的高高的,看都不看陆榆一眼,明晃晃的闹脾气,脑门儿上就差贴上大大的“我生气了,快给我道歉,再说几句好话哄我”。


    陆榆无奈说:


    “感冒还没好,正吃药呢,不能喝。”


    胖子一听就急了,直接把几人的酒收缴了,吩咐人专门给乌大少准备一桌适合病人吃的病号餐。


    乌若行失笑:


    “哪就至于如此?”


    “怎么不至于?”


    胖子如今看乌大少,那和看神仙人物差不多。


    他至今都忘不掉大三那年在新闻联播里看到对方的震撼。


    这些年经过乌大少之手的那些项目,那些专利,随随便便一项,不说创造的巨大利益价值,就是利国利民,为国做出的贡献,就值得他把对方当成宝贝疙瘩伺候。


    “哎陆榆也真是,原先看着还挺体贴,今儿怎么回事啊,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可别真应了他这名字,变成榆木疙瘩。”


    乌若行自己和陆榆闹脾气,但不愿意别人冤枉陆榆,替陆榆解释:


    “已经快半个月啦,早好了,就陆榆大惊小怪,恨不能走哪儿都自带药茶。是我不让他到处宣扬的,芝麻大点小问题,没必要!”


    他对另一件事更感兴趣:


    “陆榆怎么就榆木疙瘩啦?我家陆榆好着呢,才不是榆木疙瘩!”


    胖子看看陆榆,再看看他。


    “陆榆没跟你讲过啊?”


    乌若行追问。


    陆榆见他左右为难,好笑道:


    “也没什么不能讲的。”


    大概就是他出生前爸妈正在闹离婚,等他出生后,爸妈闹的更凶了。已经快一岁了,竟然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


    那时候爷奶还在上班,姥爷姥姥也没有退休,妈妈那边还有两个小姨没结婚,两家人谁有空,陆榆就是谁去带。


    于是工会领导上门做工作,觉得那么着也不是个事儿,不如把孩子送去托儿所。


    在登记的时候需要个大名。


    陆榆他姥爷才指着家门口已经有几十年树龄的大榆树说:


    “那就叫陆榆吧,有口水就能活。”


    工会领导觉得这名字不吉利:


    “万一给孩子叫成榆木疙瘩怎么办?”


    陆榆他姥爷指着铜矿厂方向说:


    “有那样的老子,就算叫皇帝,也没那个命,就这样吧。”


    乌若行听完就用看小可怜的眼神看陆榆,小声和陆榆嘀嘀咕咕:


    “你有我就够啦,我心疼你。”


    他就是这样,毫不吝啬在人前大大方方展示对陆榆的爱意,给足了陆榆安全感。


    至今还单身的胖子和弹头,对此已经麻木了。


    该死的恋爱脑。


    5


    陆榆和乌若行结婚第十年,乌继东已经把乌兰集团的重担,逐渐往陆榆身上转移。


    集团内外都知道,陆榆是乌继东中意的下一任接班人。


    外界很看好这个接班人,乌兰集团股份涨停。


    实在是,陆榆手里的路行集团,这几年发展势头迅猛,趁着互联网东风,将业务拓展到了全球,涵盖范围之广,几乎每个人成长过程中,总要用到几样路行集团的产品。


    这样年轻有为的接班人,给了股民和员工极大的信心。


    但也没人担心老乌总的长子,早些年被传,乌兰集团的太子爷乌若行的处境。


    圈内人对两人的关系心知肚明。


    那位太子爷年纪轻轻,著作等身,在国际上名声渐起,单是手里的专利,就足够完全财富自由,每天在家躺着都有数不尽的钱财进账。


    何况他才三十三岁,还没到出成果的平均黄金年龄。


    已经被评为杰青,等年龄一到就升教授,手里项目多到做不完,研究经费充足,第一年招研究生,报名人数就多到让人咋舌。


    那位太子爷和陆榆的结合,属于强强联合。


    哪个都不是好捏的软柿子。


    外人只能羡慕。


    6


    都说情侣不管当初爱的多么轰轰烈烈,可真正婚后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过起日子来,高雅的诗词歌赋被锅碗瓢盆取代,白月光也会变成蚊子血,让人生厌。


    所以,孩子就成了将两人牢牢绑定在一起,维持家庭稳定的重要因素。


    但对陆榆和乌若行来讲,好像并不需要这些,就能平平顺顺的度过七年之痒,十年之痛。


    乌若行就是陆榆的孩子。


    已经三十五岁的乌教授,在学生面前板着脸不苟言笑,严肃又威严,以免有学生对着他的俊脸,对他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试图和他发展出一段超越师生关系的关系。


    所以乌教授不仅带着陆榆给他订制的婚戒,还要求陆榆每年都送他一些又大又夸张,一眼就能亮瞎人眼的配饰,专门在学校里戴,象征他已婚人士的身份。


    这一招能拦截住大多数有基本是非观念的学生,却无法阻挡个别脑回路异常,高调且疯狂向乌教授示爱的人。


    实在是陆榆为了乌若行的名声着想,每回来接人都非常低调,偶尔被人拍下来发在网上,也很快让舆情部处理掉。


    以至于很多同学私下传言,乌教授是独身主义,婚戒不过是挡狂蜂浪蝶的借口罢了。


    乌若行穿着一身白大褂,板着一张脸站在实验室外窗口吹风,好像在为试验进度烦恼的样子,让人望而却步。


    实际上,手速极快的给陆榆发消息:


    “中午来接我去食堂吃饭!”


    陆榆很快回复:


    “好。”


    又追加一条:


    “午间有雨,在实验楼里等我,到了给你电话。”


    尽管他人在南城开会,尽管乌若行中午连学校都不用出,就在食堂用餐。


    陆榆还是问都没问,就答应了对方无厘头的要求。


    于是,中午天色昏沉,淅淅沥沥的小雨很快变大,实验楼前同学们三三两两挤在同一把伞下往食堂跑。


    路过站在大门口躲雨的乌教授时,纷纷驻足打招呼,询问要不要一起挤一挤?


    乌教授在除了课堂和实验室外的私下场合,十分平易近人好说话,温和的劝他们:


    “不用了,有人接我。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下,要去食堂的就赶快去吧,还能回寝室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


    同学们并不是很关心洗澡吃饭,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谁啊?


    该不会最近那位疯狂的追求者吧?


    据说才从国外回来,是个很花心的富n代,扬言要为乌教授彻底收心,和乌教授在家世上还挺匹配。


    同学们脚步挪不动了,眼神乱飞。


    然后就看见黑色宾利穿透雨幕,停在实验楼前。


    从后座下来个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西服,大长腿,像是从什么很正式的会场赶过来,脸被黑色大伞遮住的男人,径直走上台阶,站在乌教授跟前。


    “等久了吧?”


    声音很好听。


    还用手背试了乌教授额头温度:


    “有点凉。”


    不由分说脱下外套,披在乌教授肩上。


    噢!!!


    终于漏出正脸了,帅的让人挪不开眼。


    关键这张脸,怎么那么眼熟啊?


    昨天还出现在财经新闻上呐!


    向来高冷的乌教授,很自然的牵住对方递过来的手,两人并肩离去。


    远远地,同学们还能听见那人说:


    “昨晚就有点低烧,你再这样我要跟爸爸告状了。”


    乌教授晃了晃那人的手,撒娇般说:


    “就一回嘛,等做完这个项目我就回家休息,休两个月!”


    “上次你也这么讲。”


    “陆榆你现在都不听我话了,你是不是不爱我啦?”


    同学们:“……”


    同学们:“!!!”


    同学们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吃瓜吃的上蹿下跳。


    不知道该先感叹那人竟然真的是陆榆,乌教授的爱人竟然是那个陆榆!!


    还是该惊讶乌教授私底下竟然和爱人是这种相处模式!


    算了,还是惊叹一下,陆榆只用了一个照面,在上车前回过身,对站在不远处,刚刚赶来,怀里还抱着一大束夸张的红玫瑰,举着伞,风流倜傥的年轻人颔首:


    “替我向你爷爷问好。”


    就让情敌直接出局了。


    7


    老乌总正式过上了快乐的退休生活,没事儿钓钓鱼,带带孙女,日子逍遥又自在,惹得同龄人艳羡。


    说起来,这个孙女真和他们家有缘分。


    去年,他带人去山区考察,遭遇暴雨天气,洪水蔓延到他暂住的村子,全部人员转移到山上等待救援。


    那孩子的母亲是个寡妇,腿脚在工地上受了伤还没恢复,被村里安排住在学校,平日扫扫院子,跟着学生一起吃,算是给了她个容身之处。


    那是个善良又淳朴的女人,在洪水来临之际,为了救两个顽皮的学生,自己被冲走了,留下才两岁的女儿。


    到处都人心惶惶,兵荒马乱,村主任见他们一行人手多,有男有女全都是壮劳力,便试探着问能不能帮忙暂时照顾两天:


    “都是苦命人,孩子她爸爸是个孤儿,前几年在外面打工时,和同样是孤儿的孩子妈妈结婚。


    小两口肯吃苦,已经凑钱准备在县城买房了,结果在工地上出了意外人没了。孩子妈为了救他也受了伤,只能带着孩子回来暂住。”


    一行人只有乌继东有亲自带小孩的经验,哄孩子吃饭睡觉不在话下。


    当时乌若行还被关在不知道哪个研究基地,了无音讯。


    陆榆亲自带队组织救援,等见到岳父时,就看到对方正熟练的当奶爸,周围聚了一圈人捧场,夸赞老乌总无所不能,连孩子都带的比其他人好。


    当时,陆榆鬼使神差,就生出了一个念头。


    刚好,在他见到老乌总那一刻,乌若行的电话追过来,焦急询问他们的情况。


    陆榆看着晨光从山间穿透黑暗,对乌若行说:


    “我们收养个孩子吧,瓜瓜。”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