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脸上喷溅着血液,带着铁锈般的腥甜。
雷杰单手握枪,踉跄着冲下门廊台阶,赤脚踏在粗粝的碎石车道上。尖锐的刺痛从脚底一路窜上脊椎,却远不及身体深处传来的撕扯和钝痛。
他尽可能深呼吸。
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闷痛,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画面。
他成为了一件被争夺的物品,从冰冷的地板到更冰冷的沙发。上一刻是寒朝的雪松气息,下一秒又坠入铃兰花香气。
视野边缘,温然那张哭泣,写满病态迷恋的脸在晃动,乞求着靠近。
而他在意识稍微恢复时,用尽被药物侵蚀后仅剩的力气,猛地侧头,狠狠咬住了那段伸过来的白净脖颈。
不是alpha对omega的标记,而是报复性的撕扯。
温然甜腻诱人的呻吟瞬间被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取代。
雷杰的牙齿穿透了脆弱的腺体皮肤,卡在了下方坚硬的颈椎骨上。
若非人类不具备真正的野兽咬合力,此刻温然的脖颈恐怕已经被咬断,露出鲜红肌肉、白色碎骨和黄色的脂肪组织。
雷杰松口吐出一块碎肉,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温然,看着对方捂着血肉模糊的脖子摔倒在地,滚烫的鲜血从指缝间疯狂涌出。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而寒朝,沉醉于极致征服快感中的alpha,甚至没有在这异常的惨叫声中抬起头。
他贪婪地攫取着因药物而无力反抗的躯体带来的欢愉,脸上溅到的温热鲜血,也只当是激烈运动后的汗水。
寒朝想,也许太阳下沉后可以让温然再给雷杰补一针麻醉松弛剂,或者让下属现在就去准备,把眼前人锁在某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等他彻底满足后,会答应雷杰的一切要求。
他全然不知,雷杰的一只手臂正竭力伸长,绷紧的肌肉线条在汗湿的皮肤下贲张,指尖颤抖却精准地探向散落在地板上的衣物堆。
杂乱的布料中,寒朝解下来随手丢弃的枪套就在那里。
绷直的指尖挑开了枪套上的金属钮扣,食指钩住了扳机护圈,用力一拉,手枪滑入雷杰滚烫的掌心。
黑洞洞的枪口,稳稳地顶在了寒朝的脑门上。
他甚至没有一丝犹豫,扣动扳机……
记忆像碎裂的万花筒,在剧烈的头痛中疯狂旋转。
雷杰继续踉跄地往前走,门口的保安们只是沉默地退开,像是提前收到了命令。
他们没有对雷杰动手,放任他走出大门。
很疼。
每一步都牵扯着被过度使用的肌肉和撕裂的黏膜,带来一阵阵痉挛。
“呃……”
一声压抑的痛呼从紧咬的牙关中溢出,提醒了雷杰此刻最重要的事情。
他要回家,拿上东西离开这里。
但这只是暂时的,那些混蛋,他不会轻易放过。
视线艰难地聚焦,雷杰扫视着别墅区空旷的林荫道,寻找着任何可以逃离的工具。
而前方别墅区的道路尽头,一辆黑色的林肯towncar正从拐角处驶来,速度不快。
这是机会。
雷杰几步冲到了道路偏中央的位置,他抬起手,黑洞洞的枪口隔着挡风玻璃,对准了驾驶座上的身影。
黑色轿车瞬间停止了前行,与雷杰保持两三百米的距离。
雷杰没有停顿,他一步步走向轿车。同时,手中的枪管带着警告意味地晃了晃。
嗓音沙哑地说道:“打开后门。”
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喘息。
雷杰需要离开,但不想节外生枝引来警察。劫车会留下线索,而“搭便车”……只需要一个足够听话的司机。
车主很听话,林肯的后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应声弹开。
拉开车门,雷杰跌坐进后座。车内开着暖气,本该是舒服的,可坐在皮革座椅上让他被过度折磨的身体又是一阵钝痛。
强忍着没有呻吟出声,眉头狠狠拧在一起,额角渗出冷汗。但雷杰手中的枪口依旧稳稳地指着车主的后脑勺。
“开车。”
“去哪里?”车主的声音传来,平稳,配合,听得出是一个阅历丰富的中年男性。
“纽廉港东街。”
在雷杰报出地址的同时刻,车主抬起了翠绿的双眸,正透过车内后视镜观察着狼狈的劫车青年。
敞开的衬衫前襟被汗水,血迹和某种不明的污渍浸透,白色布料紧紧贴在起伏的胸膛上,麦色的皮肤遍布着大片大片可疑的青紫淤痕。
大概是嗑药了,温罗尔猜测到。
因为那双黑瞳中布满血丝又微微涣散,下垂的眼角还泛着红润。
这就是温罗尔看到的一切。
而后,他配合的调转了反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