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杰托腮看着,原来今日是联邦公民选举各州州长大选的最后投票日。作为联邦黑户,他没有投票权却看的格外有趣。
镜头切入现场记者的画外音:
“各位联邦公民,这里是联邦新闻网的实时连线。您所看到的,正是此时此刻遍布我们二十七个州的投票站景象。距离最终投票截止还有不到两小时!”
“我们正见证着各个党派进行最后冲刺阶段。据网络调查,威格兰州先锋党马哈拉施先生领先零点九八的民意调查,瑞法州……厄瑞波斯州自由党温罗尔先生领先一点零七的民意调查。”
“工作人员告诉我,许多人是放下手头工作专程赶来,他们手中紧握的不仅仅是选票,更是对这个联邦中枢未来的选择权。”
捂嘴打了个哈欠,雷杰眯眼枕着沙发,他又对大选不感兴趣了,这弯弯绕绕的人名和票数比可是真的没意思。唯有在听见一个熟悉的名字时稍微抬眼看着电视画面。
“温罗尔?”
温然的父亲,现任第六州厄瑞波斯的州长,看情况这次四年一届的大选他依然会是州长。
电视上播放出的候选人画面,也不知道为何轮到温罗尔是一张日常照片。
他正在学校里与学生交谈,碧绿的瞳孔十分专注,带着礼节性的温和。额角几缕被发胶勉强固定的灰色发丝在不知何时松脱,垂落下来,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随性。
温罗尔在微笑地对话面前的学生,他的笑容是极为好看的弧度,眼睛微微眯起。
雷杰多瞧了一眼,随后闭眼躺在沙发上休息。
寒朝站在二楼中心的位置上,蓝色眼眸里是淡漠,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他对周围人聊的话题显然兴致缺缺,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更令他烦恼的是雷杰不知道什么时候遛走了,而温然却来到他旁边,质问他浪费时间举办这场派对的目的。
就在寒朝端着酒杯,假意客套时,一名管家模样的人低声对面前的omega小少爷交谈了几句,才让温然停止了抱怨。
温然眼神若有似无地瞟向别墅三楼的方向,朝管家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父亲一会要过来,我要去会客室等他。”
也不等寒朝回答,温然已经转身离开。
“哈,”寒朝无语地转身趴在栏杆上,他看着下方喧嚣的泳池,寻找某个不安分的人。随后他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大选还未结束,温罗尔就敢离开厄瑞波斯直飞第七州。
想到这里,寒朝打开手机朝父亲发送了一条短信:恭喜,温罗尔再次连任。
“奇怪,”躺在沙发上闭眼休息的雷杰皱眉睁开眼睛,他觉得空气变得燥热。抬头观察天花板,角落的通风口格栅正在工作输送热风。
电视里记者激昂的报道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
越来越热了。
雷杰试图忽略那股从身体深处升腾起的异样燥热,将其归咎于室内暖气过足或拘束的侍者礼服,他烦躁地扯了扯紧扣的领结仍在茶桌上,解开了胸前的三颗纽扣,露出锁骨和一小节皮肤。
但热流并未消退,反而沿着脊椎缠绕攀升,让肌肉紧绷,皮肤下的血液流速也加快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焦渴感攫住了他,喉咙发干。雷杰目光再次扫向天花板角落可疑的通风口格栅。
不对劲。
这热来得太突兀,太……生理性。让他不由自主联想到在界碑顶层包厢里的“酒水”。
他猛地坐直身体,可是在来到别墅后未饮用过任何东西。无法判断是什么引起的,雷杰准备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就在这时,会客室的门把手转动了。
雷杰绷紧神经,注视着缓缓打开的屋门,身体处于进攻状态,不动声色地调整呼吸。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却不是“请他来”的寒朝,而是他观察了几十分钟的目标。
温然?
他为什么来这里。
温然显然也带着困惑和被冒犯的不悦。看见沙发上坐着的alpha男人,绿色眸子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你是谁?管家!这里为什么有陌生人进来!”
温然转身就要离开,同时冷声斥道:“滚出去,alpha!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语气是惯有的对alpha居高临下的驱逐排斥。
然而,话音刚刚落地变故陡生。
“砰!”
先是电子锁关闭的声音,紧接着是家具摩擦地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温然去拉门的手顿住,他还想叫管家,而雷杰已经反应过来有人在堵门,更快的起身冲到门边。他握住冰冷的金属门把手,用力一拧,纹丝不动。
一股怒意暂时压下了体内的燥热。雷杰反应过来,有人在针对自己。
他后退一步拉开与门的距离,重心下沉,抬起右腿飞快踹向屋门。
不能在这里待下去。
黑色侍者裤下的大腿,蕴藏着惊人爆发力。
“嘭!”
门板震动,留下了一个清晰的鞋印凹痕和细微木质纤维碎裂的痕迹。
没有丝毫停顿,第二下。
“嘭!”
木质门板向内凹陷了一大块,边缘的清漆剥落飞溅,门框与墙壁的连接处发出脱离的撞击声。
第三下,“嘭!”
门板上的木片几乎全被踹裂了,以踹击点为核心露出来一个参差不齐的破洞。
雷杰不在抬脚,脸色阴沉的吓人,他看见门里面有夹层,木板下嵌合着金属钢板。
对方到底想做什么,他看向在一旁瞪大眼睛,戒备自己的温然,不知道这名omega少爷是无辜卷入还是同样被算计了。
温然一直在观察雷杰,他被对方突然踹门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后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有人故意把他,或者是他们锁在了这里。
那眼前的alpha,是否和锁门的人是一伙的?踹门只是他的伪装,为了博得自己的信任?
雷杰脸色阴沉,温然皱眉后退了一步。
两人共处一室,omega生理本能的发出警告信号。他觉得那双纯黑的瞳孔充满了恶意和攻击欲望。
讨厌,不喜欢,远离。
“滚!”温然尖利说道,盯着雷杰向后退,一步步走到落地玻璃窗前。
作为州长之子,身边保安二十四小时待岗,警报器就安装在腕表上。温然快速抬手按下了按钮。
三分钟内保安就会赶来,打开屋门。
雷杰什么也没有做,他没有看温然,继续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
黑发垂落在脸颊,额前沁出细小汗珠。他快速想着应对办法,可胃部却在这时猛烈抽搐,刺痛从脏腑流过四肢让他身体一晃,雷杰踉跄地抬手扶住了墙壁。
他闻到了一股反感的味道。
像潮湿的下水道,又像被泡的发霉的黑面包。
雷杰进入了易感期。
闻见自己的信息素,让雷杰捂着腹部开始干呕。这个味道让他又被扔回到垃圾山。
“离我……远点。”雷杰捂住口鼻,但又一股陌生信息素传来。
一缕缕清甜的铃兰花香不断引诱着燥热的alpha。
温然张口就要怒骂,卑贱的alpha居然反过来让自己离远点,明明是他在僭越。但还未说出口就发觉手臂微微发麻,全身汗毛竖立,细微的痒意像是有羽毛在轻轻搔刮。
“不可能……”他怎么会在此时进入易感期的状态。
温然冰冷的目光瞪着雷杰,一定是这个卑鄙的alpha做了什么!
他果然和锁门的人是一伙的!
保安怎么还不到,他要把这群人碎尸万段拿去喂狗。
他们一定是要拿自己威胁即将连任州长的父亲。
温然抬起了手腕,表盘上的黑色孔洞对准了靠着门框垂头喘息的雷杰。
雷杰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一股又一股滚烫的热浪从体内深处席卷开来,烧红了他的脸颊和耳尖。
上一次包厢里酒水的药效并未得到很好的疏解,他只是粗暴的用手缓解了一下。而今天又在没有防备的时候再次被人下药,此刻双重影响让他恨不得将某个omega腺体咬烂。
铃兰花香越来越浓,与恶心的潮湿味道不断钻入鼻腔。
雷杰闭眼努力压制着欲望,他不会去强|暴侵犯一个omega。
活得再怎么像只老鼠,把做人的良知彻底抛掉就真变成怪物了。
而就在张开干涸的嘴唇,试图说出完整句子,让温然找东西从远处把自己砸晕时,紧绷的大腿处传来了刺痛。
一个泛着金属光泽的长针穿透裤子刺入大腿肌肉里,只留出一小截图钉大小的末端在外面。
雷杰只是刚把它拔出来,双腿突然发软,膝盖一弯,差点跪倒在地。
“你……”他想问这是什么,因为抬头看见了温然落下手臂的动作,显然是对方做了什么。
也对,权贵们怎么可能不给孩子准备防身手段。
可雷杰只是微微张开嘴唇,唾液已经抑制不住的涌出来,在嘴角流下痕迹。
真的好想咬住……甜腻的花香来源在哪里……
越来越剧烈的颤抖,终于让雷杰无法站立,他蜷缩着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尖牙下唾液无声地湿润红唇,混合着汗水湿透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