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性别转换卡”的加持,下午的验身自然如预期般顺利。与其说是性别转换,倒不如说是“一叶障目”。因为苏满砚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身体,没有丝毫变化。
625只是利用高维技术,随意用数据虚构了一具男人的身体,再投射到验身的婆子眼中。于是在她看来,这就是一个毫无疑义的男儿身。
苏满砚事后拍拍胸脯,松了口气:幸好是数据造假,要是真的性转了,她到底要不要睁开眼呢?怎么着都觉得怪异。
可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苏满砚开始处理真正的燃眉之急——解毒。
多种毒源混合只是苏满砚的猜测,要证实这点,她得先摸清楚萧凛的习性嗜好。她溜达观察了一圈,觉得还是直接问本人更方便,可跑到书房也没找到萧凛。
按理说,他下午应该在书房的呀……
罢了,再研究研究这些画吧。
苏满砚用帕子细细擦干净手,轻轻触碰书画。画纸摸起来就是寻常质地,颜料看着也并无怪异,甚至因为风吹日晒,颜色还暗淡了不少,怎么瞧都觉得再正常不过。
她看得入神,打算看下一幅,身子已经右转迈步,脖子却还扭着,眼睛一动不动盯着眼前的作品。于是她双脚动着,注意力却没回笼,连身后倚翠端着墨汁走来都没发觉。
“小心!”
等到她听到倚翠的惊呼时,一切都来不及了,自然是人仰马翻。
伴随着两人的痛呼,倚翠端着的盘子被打翻,墨汁泼得到处都是:衣服上、地上、墙上,还有画上。
黑漆漆的一片狼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苏满砚狼狈地趴在地上,一个劲儿地道歉。想要起身,却牵动了脚踝的扭伤,伤口传来温温热热、一抽一抽的痛感。
“嘶!”苏满砚呲牙咧嘴地被倚翠搀扶起,“倚翠你没事吧?实在对不住,刚刚没注意你来了。”
倚翠看着苏满砚的痛苦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扭曲的笑意。方才那出摔跌,原就是她故意为之。
作为深宫里芸芸仆从中的一员,她怎甘心一辈子困在这幽深冷宫中做牛做马?倚翠自恃肤白貌美,为吸引胡国七皇子萧凛的注意,咬咬牙用攒了好几个月的月钱贿赂管事公公,才被调遣到书房当值。她才不像那些蠢货,以为萧凛成了质子就可随意对待,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天皇贵胄再落魄也是皇子,这是亘古不变的阶层规则。
她料定萧凛虽无通房,终究是男子,未必真的不近女色;且质子不知要做几年,就凭皇帝将他囚在冷宫的处境,一年半载绝无可能恢复自由身,哪能寻到门当户对的小姐?
所以她动了一切心思想爬得更高。冷宫残忍,人命不值钱,但若能成了这位落魄皇子的内室,总好过做尽心服侍人的丫鬟,不是吗?
可任她如何耍心思、梳妆打扮,萧凛从未给过她一个眼神。他在书房处理事务时从不要人伺候,只有离开后才吩咐收拾,两人连独处都少得可怜,更别提交流。
偏偏这个阿砚,初来乍到就得了殿下青睐,到底哪里比得过她?
她恨啊,悔啊,为什么让她生来就是个奴命?
为什么在这吃人的时代投胎成个女子?
一个腌臜阉人,装什么高雅,还总来书房赏画。今日凑巧碰见,正好萧凛不在,她便起了歹心,不如害苏满砚一把。
苏满砚前脚刚进去,倚翠就故意端着盘子跟了进来。托盘上放着没密封的墨汁,对方果然没注意,两人顺势摔在一处。
四周狼藉一片,她的目的终是达成了。看着鲜艳的画布被墨汁覆盖得面目全非,想到萧凛之后的怪罪,她内心痛快极了;何况苏满砚还摔伤了脚,看她还怎么往殿下身边凑。
只是听着苏满砚痛的抽抽声,她更鄙夷了:一个男人竟比她还柔弱,摔一跤都能受伤,真是娇气得很。
倚翠满脸紧张地扶着苏满砚,话里却藏着刺:“阿砚,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怪我,都怪我不该这时候收拾。可我端着盘子不好移动,何况都提醒你了,怎么还往我身上撞?”表面道歉自责,实则句句指责,把错处全推到了苏满砚身上。
苏满砚自知理亏,是自己太不小心。可不经意间扭头时,却瞥见倚翠嘴角那抹憋不住的暗爽,扭曲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她这才觉出不对。
再看四周,书桌离得十万八千里,桌上画具整洁,笔尖都是晾干的,分明今日还没用过。这时候端来墨汁,是为了什么?
又见倚翠略心虚地绞着手指,苏满砚心里大致有了数:原来是故意害她,可图什么呢?
她还没想明白,倚翠已先声夺人:“阿砚,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这些珍贵东西都毁了,尤其殿下喜欢的画都脏了,总得有人担责,你说呢?”
好啊,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后宫剧里妃嫔的勾心斗角,怎么跑到她这“太监升职频道”来了?
喂!系统,出来解释一下。
苏满砚顿时无语,只觉对方蠢得可笑,连争吵的兴致都没了。可现场没证人,说出去怕也只会被认为是自己理亏。她努努嘴,想反驳又咽了回去,实在气不过。
倚翠见她不接话,又道:“阿砚,你为何不肯认呢?我与殿下还算相熟,回头帮你说些好话,你无需担心……”
苏满砚本就因线索之事心烦,被倚翠这番颠倒黑白搅得更添火气。正想呵止,眼睛却突然盯住了画作。
那是幅《江山雪霁图》,画面中心是白雪皑皑的雪山,衬着蓝天净水,本就以白净为主,墨汁泼上去格外显眼。可山顶那一块,竟诡异地一尘不染,白与黑界限分明。
苏满砚瞪大了眼,竟误打误撞有了发现!她没心思再理倚翠,随口找了个由头赶人:“放心,我会去认错的,一定实话实说。先让我打扫一下,你先出去吧。”
半推半就把人送出门,倚翠还纳闷她怎么转了性子,许是想通了?被赶出去也不气,反正苦头在后头呢。
苏满砚小心翼翼取下画,残余的墨汁顺着画布流淌,划过山顶时却像碰到了蜡油保护罩,丝毫沾不上。指尖刚触到那诡异的质感,电子播报音就响了:“叮!恭喜宿主找到关键线索,锁定一种毒源,【解毒】任务进展30%,请宿主继续探索。”
还真是!竟这么顺利!
苏满砚兴奋地扯过白布擦净污渍,将画端端正正摆在桌上,听着系统补充:“山顶所用颜料中掺了白鲛泪,此材料由南部官兵从渔村搜罗进贡,来源极少,普通人难以接触。平日用于防水护画,单独使用无毒。”
苏满砚感受到心脏声像鼓点一般在她的胸腔密密匝匝震荡,一股莫大的成就感涌上心头。这印证了她的猜测:确实有多种毒源,需一一找齐。
这样就好办多了,她本就不懂医术,更别提解毒,看来系统是放水了,这任务更像找线索。心头的乌云散了些,总算有了希望,除去今天,还剩八天,一定能成!
她放下手中的画,细致摊好,又立马转过身揪下在空中不明所以的625,把它搂进怀里,狗腿地陪它玩“扔高高”,早忘了要“摇吐”它的报复。
625:呵,现实的女人。
两人胡闹疯狂了一番,625被扔得头晕,强忍呕吐的冲动,黄牌警告:禁止宿主半场开香槟!
苏满砚:……不能得意忘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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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从狂热的激动中解脱,暂时放下了对书房的警惕。既是分散的毒药,想必不会把所有毒源集中一处。
625飘在一旁,见苏满砚坚强地单脚站着,全身倚靠墙壁上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滑稽,忍不住问道:“宿主,你的脚肿得更厉害了,要不要625先治治?”它还是担心这位粗神经的宿主,“再不处理,明天怕是走不了路。”
“免费吗?”苏满砚警惕地问。
625:“……”看着她的半月眼,没底气地说:“可以先赊账。”
最终苏满砚以额外完成一个日常小任务的“丧权辱国”条约接受了交易。只是处理伤口前,她突然叮嘱:“伤口的样子得保留,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625依言照做,看着她那阴恻恻的笑,心里发毛:又有哪个倒霉蛋要遭殃了?到底谁是反派啊。
晚膳时萧凛还没回来,苏满砚瞧着白昼天际散发的透亮的光一点一点暗淡,交替而来的是半透明的月光,昏黄的烛火。这还是萧凛第一次出门这么久,苏满砚不免有些焦急。
可倚翠似乎比她还急,好几次在她面前转悠,瞧着她一瘸一拐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拂袖气冲冲地走了。
“你和倚翠吵架了?”云雀注意到两人不对劲,随口问道。
苏满砚单手举着粥碗,吃得太急没空回话。好不容易咽下,才装作茫然道:“下午我俩撞了一下,把殿下的书房搞砸了。”
“你的脚就是那时候伤的?”
苏满砚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啊是啊,可疼了。”她撇着嘴,压低声音故意耍可怜。
云雀见她只关心饭碗和脚伤,半点不担心殿下怪罪,不禁咋舌:竟恃宠而骄到这份上?但转念又觉得可爱:对方抱怨时垂下的水汪汪大眼睛,因委屈而泛红的鼻尖,活泼娇蛮。不知为何,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果然,殿下哪怕是断袖,也是眼光最好的断袖。
萧凛迷妹云雀,已经开始无脑吹嘘了。
不过苏满砚的“卖惨”没白费,云雀心疼地拿来几瓶药油,叮嘱她好生上药休息。
“正好殿下被召入宫了,估计要晚些回,你安心歇着,殿下不会怪罪的。”云雀贴心解释。
苏满砚这才知萧凛去了宫里。怎么突然被召?皇帝又要设什么圈套?她急得不行,却毫无办法,只能暗自祈祷萧凛自求多福。
之后她躲回自己屋,见院里没人,便不再装病,利索地跑到小黑那里撒欢。踏玄云见了她,眸子先亮了亮,又想起这几日的冷落,立马扭过头去,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这可真是错怪苏满砚了。自从那日被萧凛戳穿,她就克制着不再喂马,过于繁杂的食品毕竟对汗血宝马不好。可小黑哪懂这些弯弯绕绕,只当苏满砚不疼它了,闹了好些天别扭。
戏精!苏满砚被踏玄云的演技逗得哈哈大笑,一匹小马,怎么倒也成精了。可这浮夸的演技,十足十地师承自己,苏满砚还是十分自豪:不愧是我的小黑!
苏满砚瞧着它扭过去的大脑袋,又气又笑,好言好语哄了半天,一人一马才算冰释前嫌。
“好好好,我答应你,下次偷偷给你带好东西来。”一派和谐的画面却被破空的裂响打破。
“啪!”
突然一颗小石子从天而降,精准地砸在苏满砚头上。
“啊,谁?”苏满砚气得起身张望,只见墙顶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倏地一下没了影。
她刚想喊人抓贼,眼角却瞥见石子上用线捆着张字条,立马噤了声。猫着腰偷偷捡起,上面赫然写着:
今夜子时,西厢马厩外槐树下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