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也怕残躯污了殿下的眼。不若……请信得过的嬷嬷来验奴才的身?”
萧凛瞧着苏满砚眼珠乱转,一计接一计往嘴外蹦,难免生疑:“你这般着急证明自己是太监?孤反倒觉得事有反常。”
“殿下说笑了。奴才既已伺候王爷您,身份自然要验实。再者,以女儿身混进太监堆,这可是欺瞒圣上,当诛。“苏满砚摸摸鼻尖,小声辩解:“小的惜命,这掉脑袋的大事可不敢乱来。”
萧凛见她缩脖子一副怂包模样,气也消了大半。对方据理力争的样子反倒让他生出几分动摇,难道真是自己猜错了?或许另有隐情?
对方方才孟浪的挑衅到底让他面红无措,他反倒退却。
“罢了,谅你这小太监也不敢造次。”他挥挥手,“本王今日不深究,但今后莫要在外人面前动不动就扒衣服。”
苏满砚连忙俯首应下。
萧凛不再理会,思绪重新回到了兵书上,可身旁那人的目光过于炽热,他终是搁下毛笔,烦躁地瞪过去。
为何还不走?
苏满砚原还在盯着他发呆,对上那双不怒自威的桃花眼后,谄媚的笑像花瓣一样堆叠在她的脸上,狗腿地凑过去:“殿下可是累着了?小的这就来为您捏捏肩。”
纤细的手掌攀上肩头,葱白似的指尖暗暗使劲,感受到对方下意识的抗拒,苏满砚强硬按住他的身子,嘴上劝慰:“殿下,让奴才给您松快松快。”
“625!快帮我看看男主的身子,体内有没有什么有害物质,或者早年间落下了什么病根。”苏满砚的双手一接触到萧凛就用脑电波疯狂轰炸系统先生。
苏满砚懂些中医,初见萧凛时便觉他虽身高体大,却面容虚白。再结合多年阅读小说的经验,男主多半带着病弱体质。
“收到宿主,让625来看看。”靠谱的系统立马回应,“宿主你可真猜对了!不过男主不是一般的生病,而是中毒了,还是慢性毒。这毒不会立马起效,但日子久了,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危害。”
中毒……是太子那边的人干的?阿宁给的那枚毒药,是否与此有关?
苏满砚想得出神,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你就是这样伺候人的?怎么不继续了?”冷冽的嗓音将她拉回现实。
苏满砚低下头,面前的男人眉骨高挺,眼尾上翘,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惬意姿态,又恰到好处地带着龙子的庄严,像自由与权威的奇妙融合体。
不管是美色熏心,还是出于人道主义,苏满砚都无法接受自己的感化对象走向毁灭的结局,更别谈半路因中毒英年早逝。她脑子一热,直接调出面板的“止血丹”,在系统的协助下,掏出用油纸包好的药丸,一鼓作气塞入了萧凛的口中。
“殿下,这是奴才老家带来的活络丹,专治筋骨不适,您试试?”
萧凛训斥了那一句之后,发现小太监一反寻常,没有耍机灵。正疑惑抬起头看看此人在耍什么花招,冷不防被塞入一颗圆圆的小球儿。
“咳,咳……大胆!”萧凛强忍不适默许苏满砚为他按摩,就是想弄清楚这个一出场就神秘的人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他无论也想不到她会如此胆大包天,直接暗算他。
诡异的是,这颗药像是有生命,直直往他喉咙眼滑,他怎么咳都咳不出来。
萧凛反手擒住苏满砚的大臂,将她压在地上:“大胆奴才!竟敢暗算本王。本王念着你曾为我解围,没取你性命,你反倒三番五次找死。说!给本王下的是什么药!”
“痛!痛啊!快起来!你压疼我了!”剧烈的痛感让苏满砚眼前发黑,徒剩下大声呼救的本能。
她慌忙求饶:“殿下饶命,那是珍贵的丹药,不光能立马止血,还能调节体内的各种小伤小痛。您信我,最晚明天,您定会觉得身体舒坦不少。求您行行好,松松手!”
这番话非但没消减萧凛的怒意,反倒让他加大了手劲。
苏满双手被擒拿,悲惨地压在地上,双臂撕扯的痛感令她一时也火大:“就算你是七皇子也不能这样不讲理啊!我好心救你,这个丹药可是我费了老大的劲才得到的,都给你吃了。你不感谢我就算了,居然还动手!”
萧凛的桃花眼此刻燃着怒火,听到苏满砚胡搅蛮缠的话术,怒极反笑:“呵!死到临头还敢狡辩,一个奸佞小人,也敢在本王面前耍小心思。是本王在深宫中待太久了,让你们忘了谁是主了?”
萧凛粗鲁地拎起苏满砚,往门口一推,吩咐赶来的侍从:“把这名太监关起来,本王亲自审。记住,切莫打草惊蛇。”
天杀的萧凛,本公主就不该心疼你!果然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苏满砚被带下去时,一肚子火。
偌大的房间顿时只剩下萧凛一人,安静的环境让他更清晰地感知身体的变化。他立马坐下,屏息凝神,运行内力。
服用那枚药后,萧凛只觉胸口发热,内力在筋脉中奔涌。身体倒也不是不适,就是怪怪的。这是一种陌生的感觉,奇怪的来源就是他身体的疼痛一下子清除了大半,这个痊愈的速度太快,身体未经受病痛的感觉过于久远。
他一时不适应。
难道……她真是为了治疗我?
萧凛心里不禁泛起嘀咕。
“殿下,没事吧!”司戟听说南厢闹哄哄的,赶来的路上还看到苏满砚被侍从带走,急忙冲进屋,担忧地问,“可是那太监有问题?”
萧凛压下心头的困惑,大致说了方才的事,陷入回忆:“自从前年,本王的身体第一次出现淡青色的黑纹,内力就开始受压制。后来黑纹一次次复发,早年间积压的旧疾也一并爆发,却始终没找到解决办法。被囚禁在这冷宫,南帝又不断施压,身体每况愈下,原以为就会这样一直恶化下去……”
司戟一脸惊异:“殿下的意思是,那名太监给您的药真的是灵丹妙药?可他为何要这么做?”
萧凛皱着眉微微摇头,他也想不明白。
“还是先不说这个,先唤太医来看看吧,万一那个太监耍了什么心思呢。”司戟还是不放心,传了太医细细察看。
年迈的太监一边给萧凛把脉,一边捋胡子,思忖半天,细小的眼睛忽地瞪大,面露喜色:“殿下,这可是奇迹发生?一日之间您的身体突然好了许多!”
看来是真的,她没骗人。
萧凛指尖摩挲着方才被药丸滚过的喉间,太医那句“奇迹”还在耳畔回响。他垂眸望着案上摊开的兵书,密密麻麻的批注忽然变得模糊。
小太监胆子大得离谱,行事却处处透着古怪。
先是自请验身欲盖弥彰,再是捏肩时那股子不似太监的纤细力道,如今竟拿出能解慢性毒的丹药.若说她是敌营细作,何必冒险救自己?可若真是无害,又为何藏藏掖掖?
心口那点因被暗算而起的怒火,早被体内渐渐舒展的筋脉冲散,反倒生出几分复杂的沉郁。方才那般动怒,显见是错怪了。那丹药入喉即化,绝非寻常物事,能拿出这等东西的人,绝非凡品。
更要紧的是,那些旧疾缠绕他多年,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这小太监一粒药丸便能缓解,若能探得这丹药的来路,或是让她留在身边,未必不能彻底解毒。
萧凛指尖在书页上顿了顿,眸色沉沉。此人身份不明,既是威胁,亦是转机。贸然处置风险太大,不如暂且稳住,探清底细再说。
另一边,苏满砚被关押了,这次是真的,任她叫喊拍门都无人响应。这间屋子看着就可怖,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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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壁灰暗,还残留着乌黑的血迹,逼仄的房内连个干草堆都没有,估计实打实专门用来关押罪犯的地方。
苏满砚被折腾得筋疲力尽,也不再博取门外侍卫的同情,干脆席地坐下,心里骂骂咧咧:“625,你瞧见了吧,这就是人心险恶,好心被当驴肝肺。这怎么感化,我不要救他了。”
苏满砚一边生气一边也觉得委屈,她捋起袖子,白嫩的细胳膊上赫然有着青紫的印子,手指轻轻一碰就疼得厉害。
哼!暴力狂!
“宿主你消消气,你不要重生的机会了吗?男主本就生性多疑,为人谨慎。换做是你,突然被塞进了一颗药丸,你是不是也怕他给你下毒?”
苏满砚气得站起身,双手抓住悬浮在空中的小圆球,大力摇晃,惩罚它的“叛变”:“你怎么还为他说话啊,我这不是一时可怜他,没多想就给他吃药了,我可是好心。”
“宿主,我错了。别晃了……”系统哀嚎。
625,卒。
胡闹了一会儿,苏满砚静下心来思考中毒一事。她软磨硬泡才从625那儿套来一些信息,萧凛是在这儿才中毒的。
于是萧凛带着司戟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苏满砚疑似发疯的场面:蜷缩角落,披头散发,还自言自语。甚至对方嘴里念念有词,过于专注连他们进来都没注意到。
“你……”萧凛想要叫住她,张开嘴才意识到自己连这名太监的名字都不知道。
苏满砚还是被625提醒才发觉屋里多了两个人,赶紧站起来,整理好仪容。她绞着手指,心里直打鼓:刚刚和系统说话不会被听见吧?
殊不知,她这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在萧凛看来,是还在为之前的事委屈。
萧凛缓步走近,刻意放缓了语气,却仍带着皇子的威仪:“你叫什么名字?”
苏满砚猛地抬头,见他面色平和,倒比方才的暴怒模样顺眼些,却还是梗着脖子哼了声:“阿砚。”
“阿砚。”萧凛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目光落在她胳膊上那片青紫的淤痕上,是方才自己下手太急了。
他微微颔首,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却比寻常多了几分刻意的缓和:“方才是本王孟浪了。”
苏满砚愣了愣,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萧凛却已移开视线,看向屋角那堆积的灰尘,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寻常事:“你那丹药确有奇效,本王......承你这份情。”他顿了顿,侧过脸时,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只是你既在本王身边当差,总该懂些规矩。今日之事,下不为例。”
这话听似训斥,却没再提“暗算”二字,反倒隐隐认了她“身边当差”的身份。
苏满砚是个耳根子软的人,先前有再多的气愤,这会儿听到萧凛的这番话,一切怒气都烟消云散了。
她一点儿也不气了。
反而她还有点想哭。
苏满砚揉揉泛酸的鼻子,瓮声瓮气地回答:“行了,我不生气了。”
“你可要什么补偿,本王会尽力满足你。”
苏满砚立马不难过了,说了一箩筐。
萧凛听着这些琐碎的要求,倒比预想中简单。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似是觉得有趣,又似是松了口气:“准了。”
苏满砚只当是苦尽甘来,喜滋滋地应了,却没看见萧凛转身时,那双桃花眼里深不见底的探究。
司戟跟在萧凛身后,低声道:“殿下真要留她在身边?”
萧凛脚步未停,声音压得极轻:“一只主动跳进网里的兔子,总得看看她藏着什么爪牙。”体内残留的药劲还在缓缓散开,他摸了摸心口,那里很久没有这样舒展过了。
不管这阿砚是敌是友,留着,总归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