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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铁马踏狼烟

作者:文学流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贺兰山北麓,一片名为“黑石滩”的广袤荒原。大地被冻得如同铁板,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被朔风刮得发白的浮雪。枯黄的野草从雪缝中顽强地探出尖细的茎秆,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瑟发抖。天空是压抑的铅灰色,低垂的云层仿佛触手可及,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空气冷得刺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刀割般的痛感,吸入肺腑的寒气似乎能将血液都冻结。


    两支庞大的军队,如同两股即将碰撞的钢铁洪流,在荒原两端遥遥对峙。肃杀之气凝固了空气,连风声都仿佛被冻结,只剩下战马偶尔不安的响鼻和甲叶摩擦的细微“嚓嚓”声。


    东侧,是凌泉亲率的一万玄甲铁骑!人马皆披着便于长途奔袭的轻便鳞甲,甲片在惨淡的天光下泛着幽冷的寒芒。骑兵们沉默如山,只有一双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穿透风雪的阻隔,死死锁定着对面那片更加庞大、更加沉重的黑色阴影。他们背负着精良的复合骑弓,腰间悬挂着狭长的马刀,马鞍旁还挂着新近配发的、闪烁着金属冷光的燧发短铳。队列前方,数十门被骡马拖拽的、炮管粗短却闪烁着青铜幽光的“虎蹲炮”已经卸下炮衣,黑洞洞的炮口如同凶兽的巨口,对准了远方。


    西侧,则是耶律休哥亲统的五万辽国皮室军!人马俱披厚重的黑色铁甲,甲叶层层叠叠,覆盖全身,只露出一双双如同饿狼般闪烁着嗜血光芒的眼睛!沉重的长矛如同钢铁丛林般密集竖起,矛尖在阴霾下闪烁着死亡的寒光!更引人注目的是军阵后方,数十架被巨大牦牛拖曳着的、结构粗犷笨重的“旋风炮”(大型抛石机),以及数百名手持形制简陋、如同粗大铁管的“神火飞鸦”的辽国火器兵!一股浓烈的硫磺硝石混合着牛马粪便的浑浊气味,随着寒风隐隐飘来,带着原始的暴戾与压迫感。


    耶律休哥一身漆黑如墨的狼头吞肩重甲,跨坐在一匹同样披挂着重型马铠、如同洪荒巨兽般的黑色战马上。他身形魁梧如山,面甲掀起,露出一张被北地风霜刻满深刻皱纹、如同刀劈斧凿般的刚硬面庞。浓密的虬髯沾满了冰霜,一双鹰隼般的眼睛锐利如电,死死盯着对面那人数远逊于己、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沉凝气势的玄甲骑兵。他嘴角勾起一丝残酷而自信的弧度。五万对一万!铁甲对轻骑!更有旋风炮与神火飞鸦助阵!此战,他势在必得!要用凌泉的头颅和南京府的财富,来重铸他“北地苍狼”的无上威名!


    “呜——呜——呜——!”


    辽军阵中,三声凄厉如同苍狼啸月的号角声猛地撕裂了死寂!那是进攻的命令!


    “轰!轰!轰!!!”


    最先发出怒吼的是辽军后阵的旋风炮!巨大的绞盘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沉重的配重石猛地落下!巨大的杠杆臂带动着皮兜,将一块块磨盘大小、棱角狰狞的巨石狠狠抛向天空!巨石带着刺耳的破空尖啸,划出高高的弧线,如同来自地狱的陨石,朝着凌泉军阵的方向狠狠砸落!


    “隐蔽——!”凌泉军中传令兵嘶声力竭的吼叫瞬间被淹没在巨石砸地的恐怖轰鸣中!


    “嘭!嘭!嘭!!!”


    沉重的巨石砸在冻得坚硬如铁的地面上,瞬间炸开!冻土混合着碎石如同暴雨般向四周迸射!巨大的冲击波将方圆数丈内的士兵连人带马掀飞出去!惨叫声、骨骼碎裂声、战马濒死的嘶鸣瞬间交织成一片!一个巨大的盾阵中央被直接命中,瞬间化作一片血肉模糊的修罗场!残肢断臂与破碎的盾牌木屑四处飞溅!


    紧接着!辽军阵前那数百名火器兵点燃了引信!“嗤嗤”燃烧的火星迅速没入粗大的铁管!


    “砰!砰!砰!轰——!!”


    沉闷的爆响连成一片!无数带着浓烟烈火的铁砂、碎石、碎瓷片如同泼洒的毒雨,朝着凌泉前阵覆盖过去!虽然射程不远,准头也差得离谱,但那密集的、如同冰雹般的覆盖打击,依旧给前排的轻甲骑兵造成了不小的混乱!战马受惊嘶鸣,士兵被灼热的铁砂击中,发出痛苦的嚎叫!空气中瞬间弥漫开皮肉焦糊的恶臭!


    “虎蹲炮!目标!敌火器兵!三轮速射!!”凌泉冰冷的声音透过传令兵手中的铁皮喇叭,清晰地压过了爆炸的喧嚣!


    “嗵!嗵!嗵!嗵!嗵!!!”


    凌泉军阵前列的数十门虎蹲炮几乎同时发出怒吼!炮身猛地后坐!炮口喷吐出橘红色的火焰和浓烈的白烟!比辽军“神火飞鸦”射程远得多、威力也大得多的实心铁弹和霰弹,如同死神的镰刀,精准地扫向辽军火器兵阵列!


    “噗噗噗——!”


    “啊——!我的腿!”


    “救命!”


    密集的霰弹如同铁扫帚扫过麦田!辽军火器兵阵列瞬间人仰马翻!粗陋的皮甲在近距离霰弹面前如同纸糊!残肢断臂横飞!鲜血瞬间染红了冻土!那几十门笨重的旋风炮也被几发精准的实心弹命中,粗大的木架结构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轰然倒塌!操作炮手的惨叫声淹没在巨响中!


    耶律休哥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他没想到对方的火炮射程如此之远!威力如此之猛!他猛地拔出腰间镶嵌着巨大红宝石的弯刀,刀锋直指凌泉帅旗方向,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皮室军!铁骑!冲锋!!碾碎他们!!!”


    “呜——!!!”


    更加凄厉的冲锋号角响彻云霄!


    “轰隆隆——!!!”


    大地开始颤抖!五万皮室重骑!如同被彻底激怒的黑色钢铁洪流,轰然启动!沉重的马蹄践踏着冻土,发出山崩地裂般的恐怖轰鸣!长矛如林,铁甲如墙!排山倒海般朝着凌泉那看似单薄的军阵碾压而来!那气势,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踏成齑粉!


    “撤!”凌泉的声音依旧沉稳如山!他猛地一勒马缰!踏雪乌骓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


    “撤——!!”传令兵声嘶力竭!


    一万玄甲铁骑没有丝毫犹豫!如同演练过千百遍般,齐刷刷地调转马头!阵型丝毫不乱!朝着东北方向那片地势更为开阔平坦、一览无余的“饮马川”荒原,疾驰而去!速度极快!马蹄卷起漫天雪尘!


    “想跑?!”耶律休哥眼中凶光爆射!他看出凌泉是想利用轻骑的速度优势拉开距离,用火炮风筝他的重骑!“追!给老子追上去!咬死他们!!”他狂吼着,一马当先,率领着钢铁洪流,死死咬住凌泉军的尾巴,疯狂追击!


    两支大军,一追一逃!如同两道巨大的箭头,在广袤的荒原上疯狂飙射!沉重的皮室重骑速度虽不及轻骑,但耐力惊人,死死咬着不放!凌泉军则始终保持着一个若即若离的距离,不时用虎蹲炮回头轰击,延缓追兵的速度。炮弹不时在辽军密集的冲锋阵型中炸开血花,激起一片混乱和怒吼,但很快又被钢铁洪流淹没!


    追逐持续了近一个时辰!饮马川荒原的冻土被无数铁蹄践踏得泥泞不堪!双方的距离始终未能真正拉近或拉开!耶律休哥心中的焦躁如同野火般燃烧!他感觉凌泉像是在戏耍他!但对方那精准而致命的炮火,又让他不敢轻易分兵包抄!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片极其开阔、毫无遮挡的平坦地带!正是饮马川的核心区域!


    “就是现在!”凌泉眼中寒光一闪!猛地勒住战马!手中长刀高举!“列阵!迎敌!!”


    “哗啦——!”如同演练过千百遍!一万玄甲铁骑瞬间由奔逃转为静止!阵型变换!形成一个巨大的、略带弧形的防御阵线!所有虎蹲炮再次被推上前列!炮口直指汹涌而来的黑色洪流!


    “装填!霰弹!最大装药!!”炮队指挥官嘶吼着!炮手们动作迅疾如电!将成袋的铅丸铁砂塞入炮膛!


    耶律休哥看到凌泉终于停下,不惊反喜!狂吼道:“他们跑不动了!儿郎们!冲上去!碾碎他们!!!”


    五万铁骑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速度再次提升!如同黑色的死亡浪潮,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朝着凌泉那看似单薄的防线,疯狂扑来!距离越来越近!一千步!八百步!五百步!沉重的马蹄声如同战鼓,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脏上!辽军骑兵狰狞的面孔、嗜血的眼神、高举的长矛都清晰可见!


    “开炮——!!!”


    就在辽军前锋冲入三百步距离的刹那!凌泉冰冷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


    “嗵嗵嗵嗵嗵——!!!”


    数十门虎蹲炮再次发出震天怒吼!这一次,装填的是最大剂量的火药和霰弹!炮口喷出的火焰长达数尺!浓烟瞬间遮蔽了前排视线!无数灼热的铅丸铁砂如同地狱刮起的金属风暴!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撞入辽军冲锋阵型的最前端!


    “噗噗噗噗——!”


    “唏律律——!”


    “啊——!”


    冲在最前面的数百名皮室重骑连人带马,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瞬间人仰马翻!厚重的铁甲在如此近距离的霰弹风暴面前如同纸糊!战马哀鸣着翻滚倒地!骑士被射得如同筛子!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喷溅而出!冲锋的箭头瞬间被削平了一大块!攻势为之一滞!


    “放箭!!”凌泉长刀挥下!


    “嗡——!!”


    一万张强弓同时拉开!弓弦震响如同闷雷!密集的箭雨如同飞蝗般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致命的弧线,狠狠扎入因炮击而陷入短暂混乱的辽军阵中!虽然皮室军的重甲防御力惊人,但如此密集的箭雨覆盖下,依旧有不少战马被射中眼睛、关节等薄弱处,惨嘶着摔倒!骑士落马,瞬间被后续涌来的铁蹄淹没!


    “杀——!!”凌泉一马当先!踏雪乌骓如同黑色闪电,迎着混乱的辽军前锋,悍然冲杀过去!他身后,一万玄甲铁骑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如同决堤的洪流,放弃了远程打击,挺起长矛马刀,朝着数倍于己的敌人,发动了悍不畏死的反冲锋!


    真正的白刃战!开始了!


    钢铁与钢铁的碰撞!血肉与血肉的绞杀!瞬间在这片冰封的荒原上爆发!


    长矛折断的脆响!马刀劈开骨肉的闷响!战马撞击的轰鸣!濒死的惨嚎!愤怒的咆哮!瞬间交织成一片令人灵魂颤栗的死亡交响曲!


    凌泉手中那柄漆黑的长刀如同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蓬凄艳的血雨!他身先士卒,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无人能挡其一合!踏雪乌骓神骏非凡,在乱军之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但辽军毕竟人数众多!皮室军更是辽国最精锐的重骑!他们很快从最初的混乱中恢复过来!凭借着厚重的铁甲和悍不畏死的凶悍,如同黑色的礁石,死死顶住了玄甲铁骑的冲击!双方如同两股巨大的绞肉机,疯狂地搅在一起!每一息都有生命在消逝!鲜血染红了冻土,又被后续的铁蹄践踏成泥泞的血浆!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倒毙的战马和尸体层层叠叠!


    战况惨烈到了极致!


    就在双方杀得难解难分、尸横遍野之际!


    “呜——————!!!”


    一声极其怪异、悠长、仿佛来自洪荒巨兽喉咙深处的、带着金属摩擦般刺耳鸣响的汽笛声!毫无征兆地!从辽军大阵的侧后方!那片被低矮丘陵遮挡的方向!猛地撕裂了震天的喊杀声!响彻了整个战场!


    那声音是如此陌生!如此巨大!如此……令人心悸!


    紧接着!是大地传来的、一种不同于万马奔腾的、更加沉重、更加规律、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大轰鸣!伴随着钢铁巨轮碾压地面的铿锵巨响!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如同地狱之门洞开,释放出了吞噬一切的魔神!


    战场上的所有人,无论是杀红眼的宋辽士兵,还是远处观战的西夏哨骑,都不由自主地循声望去!


    只见辽军大阵的侧后方!那片丘陵的豁口处!三头前所未见的、喷吐着滚滚浓烟与白色蒸汽的钢铁巨兽!如同从地狱深渊爬出的洪荒凶物!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冲破丘陵的阻挡,朝着辽军毫无防备的后阵!疯狂碾压而来!


    那巨兽身躯庞大无比!通体由黝黑发亮的钢铁铸造!前方是一个如同狰狞兽首的巨大车头,顶部竖着粗大的烟囱,正疯狂地喷吐着浓烟!车头下方,巨大的钢铁车轮(履带)如同洪荒巨兽的脚掌,每一次转动都深深陷入冻土,碾碎一切阻碍!车头后面,拖拽着数十节巨大的平板车厢!车厢之上,密密麻麻站满了身披厚重玄甲、手持雪亮长刀巨斧、眼神冰冷如同杀戮机器的重装步兵!


    是铁马!是凌泉的蒸汽机车!是那支沿着新铺铁轨、如同神兵天降般直插敌后的奇兵!


    “天……天神啊!那……那是什么怪物?!”一个辽军百夫长看着那喷烟吐火、轰鸣而来的钢铁巨兽,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弯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妖魔!是宋人的妖魔!!”恐惧如同瘟疫般瞬间在辽军后阵蔓延开来!从未见过的恐怖造物彻底摧毁了他们的心理防线!


    “放箭!放箭!射死它们!!”有辽军将领声嘶力竭地吼叫!


    稀稀拉拉的箭矢射向钢铁巨兽,却只在厚重的装甲上溅起几点微不足道的火星,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如同挠痒痒!


    “轰隆——!!!”


    第一台蒸汽机车如同狂暴的犀牛,狠狠撞进了辽军后阵!巨大的钢铁车轮(履带)无情地碾过挡在前方的战马、士兵!骨骼碎裂声、血肉挤压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瞬间爆发!它硬生生在密集的军阵中犁开了一条血肉模糊的通道!浓烟、蒸汽、血腥气混合成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


    “杀——!!!”


    车厢上,那三千名早已被颠簸和轰鸣刺激得双目赤红的铁卫营重甲步兵,如同下山的猛虎,发出震天的咆哮!在机车冲入敌阵速度稍减的瞬间,纷纷从数丈高的车厢上直接跃下!沉重的玄甲砸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巨响!他们根本不需要列阵!如同三千枚投入油锅的重磅炸弹!挥舞着长刀巨斧,朝着陷入巨大混乱和恐惧的辽军后阵,发动了最狂暴、最血腥的屠杀!


    砍杀!劈斩!碾压!


    如同虎入羊群!所向披靡!


    辽军后阵瞬间崩溃!哭爹喊娘!四散奔逃!自相践踏!惨不忍睹!


    前方的耶律休哥正与凌泉杀得难解难分,突然听到后方传来的恐怖巨响和震天的惨嚎!他猛地回头!看到那如同地狱绘卷般的场景!看到那喷烟吐火的钢铁巨兽!看到那如同魔神般跃下、疯狂砍杀他后军的重甲步兵!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不——!!”他发出一声绝望而不甘的嘶吼!他知道!完了!全完了!


    “耶律休哥!纳命来!!”凌泉的怒吼如同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响!一道漆黑如墨、带着死亡气息的刀光,如同撕裂夜空的闪电,朝着他当头劈下!


    耶律休哥毕竟是百战名将!生死关头,本能地举刀格挡!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火花四溅!耶律休哥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刀身传来!震得他双臂发麻!虎口崩裂!胯下战马悲鸣一声,连退数步!


    凌泉得势不饶人!刀光如同狂风暴雨!连绵不绝!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每一刀都直取要害!耶律休哥左支右绌,狼狈不堪!他身边的亲卫想要上前救援,却被凌泉的亲兵死死挡住!


    “噗嗤!”


    一道血光迸现!凌泉的刀锋如同毒蛇般,刁钻地突破了耶律休哥的防御,狠狠劈在了他左肩的狼头吞肩兽上!坚固的吞肩兽被劈开一道深深的裂口!刀锋顺势而下,在他肩胛处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重甲!


    “啊——!”耶律休哥痛吼一声!剧痛和失血让他眼前发黑!


    “保护大帅!!”残余的皮室军亲卫疯了一般扑上来!


    “挡我者死!!”凌泉如同杀神附体!长刀横扫!两名扑上来的辽军亲卫连人带甲被拦腰斩断!鲜血内脏喷洒一地!


    趁着这瞬间的空隙,耶律休哥猛地一夹马腹!不顾肩头剧痛,调转马头,朝着西北方向疯狂逃窜!他身边的亲卫拼死断后!


    “追!!”凌泉长刀一指!根本不给耶律休哥任何喘息的机会!率领精锐亲兵,如同跗骨之蛆般紧追不舍!


    兵败如山倒!主帅重伤遁逃!后阵被钢铁巨兽和重甲步兵彻底搅烂!前阵又被凌泉的玄甲铁骑死死咬住!五万皮室军!这支辽国最后的精锐!彻底崩溃了!


    如同雪崩!如同堤溃!


    哭喊声!惨叫声!求饶声!响彻荒原!


    黑色的铁甲洪流变成了溃散的黑色潮水!丢盔弃甲!漫山遍野地奔逃!


    “杀——!!”凌泉的怒吼响彻战场!“一个不留!给我追!!”


    玄甲铁骑如同出闸的猛虎!展开了无情的追杀!刀光闪烁!箭矢如雨!溃逃的辽军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成片倒下!鲜血将饮马川的冻土彻底染成了暗红色!


    凌泉根本不去理会那些溃兵!他的目标只有一个——耶律休哥!他率领最精锐的数百亲骑,如同离弦之箭,死死咬住耶律休哥那狼狈逃窜的身影!一路追杀!踏过尸山血海!越过冰封的河流!穿过荒芜的戈壁!


    沿途的辽国城池、堡寨,看到溃败的皮室军和如同杀神般追杀的凌泉铁骑,无不胆寒!城门紧闭!无人敢出城救援!


    追!追!追!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耶律休哥身边的亲卫越来越少!最终只剩下寥寥数骑!他肩头的伤口早已崩裂,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脸色苍白如纸,全靠一股顽强的意志支撑!当他终于看到前方地平线上,辽国中京大定府那熟悉的城墙轮廓时,眼中刚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


    “咻——!”


    一支漆黑的狼牙重箭,如同索命的幽灵,带着凄厉的尖啸,精准无比地穿透了他胯下战马的后颈!


    “唏律律——!”战马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前蹄一软,轰然栽倒!将背上的耶律休哥狠狠甩飞出去!


    耶律休哥重重摔在冰冷的冻土上!翻滚了十几圈才停下!他挣扎着想爬起,但肩头的剧痛和连日的奔逃早已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他绝望地抬起头,看着不远处那道如同魔神般缓缓逼近的玄色身影!看着那柄滴着鲜血的漆黑长刀!


    凌泉勒住踏雪乌骓,停在耶律休哥面前。居高临下,冰冷的目光如同看着一条垂死的野狗。


    “耶律休哥。”凌泉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北地苍狼?不过如此。”


    耶律休哥嘴角溢出鲜血,眼中充满了不甘、怨毒和……一丝解脱。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凌泉没有再给他机会。手中长刀化作一道冰冷的弧光!


    “噗!”


    一颗须发虬结、怒目圆睁的头颅高高飞起!滚烫的鲜血喷溅在冰冷的冻土上,迅速凝结成暗红色的冰晶。


    凌泉看也没看那具无头的尸体,弯腰捡起那颗头颅,用刀尖挑起耶律休哥那顶标志性的狼头盔,将头颅塞了进去。他举起那颗滴血的头颅,朝着身后追来的铁骑,朝着远方隐约可见的中京府城墙,发出震天的怒吼:


    “耶律休哥已死!皮室军尽灭!儿郎们!随我——踏破中京!!”


    “踏破中京!踏破中京!!”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响彻云霄!


    黑色的铁流,挟裹着无边的杀意与胜利的狂潮,如同决堤的洪水,朝着近在咫尺的辽国中京大定府,汹涌扑去!


    辽国中京,城门紧闭,守军面无人色。


    上京城内,辽主耶律延禧接到八百里加急败报,惊得打翻了手中的金杯。


    “皮室军……全没了?耶律休哥……死了?”他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纸。


    “报——!陛下!上京道……上京道室韦、奚族各部……闻听北院大王兵败身死……再次……再次反了!叛军已攻破庆州!正……正朝着上京杀来!!”


    “噗——!”耶律延禧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直挺挺向后倒去!


    “陛下!陛下!!”


    辽国上京,陷入一片末日般的恐慌与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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