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七抽出斩魔,腾飞而起,朝那个就要闭合的法阵砍去,法阵骤然出现一个缝隙,沉宣被无数只鬼手扒拉着脸,捆绑着身体。
“沉道友,握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这个阵法内有巨大的飓风,沉宣的脸被吹得有些变形,裴七的声音也吹得不大清晰。
她将斩魔剑插在地上加了一个小型阵法固定,握住剑柄,另一只手向阵法内的沉宣伸去。
沉宣挣扎着想要握住裴七的手,可怎么样也搭不到那指尖,风越来越大,反而将他吹得离裴七愈发远了。
而法阵的的缝隙也在逐渐弥合。
沉宣自然是看到了,他咬牙放出一个传声符,声音清晰地传达到裴七这。
“裴道友,你先离去,这阵法诡异离奇,我自然是有自保的办法。你别进来了!”
裴七不管他的话,循环用斩魔劈裂法阵又插入土中固定。
以她的气力再加斩魔也劈不开这法阵,其中必定是需要找到阵眼方可解开,单靠武力值是打不开的了。
她的想法是阻止法阵弥合,在这期间去思考解开法阵的方法,所以如此循环动作。
正在此时,她肩上站了一只灵鸽,这是师父的信,他一直喜欢用信鸽传消息。目前修仙界大多数人都用符箓,唯独他用的是灵鸽。
所以看到灵鸽,修仙界没有谁人不知这是昆仑长老清虚道尊白清虚。
“小七,木牛村一事不要轻举妄动,此刻立马折返昆仑。”白鸽张口说话,声音是清虚道尊的,语气不容置疑。
裴七没有过于理会,只是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凝神思考。
见裴七没有反应,灵鸽消散,空中出现清虚的身影,“小七,即刻归来!”
他的脸很长,不是他故意拉那么长,而是脸型如此,一双眼睛里有些许怒意。
“师父,沉道友身陷法阵,徒儿需要将他救出来。”裴七这才回答清虚。
清虚神色稍缓,继续说道,“他不会有事情的,你只管回来,若有何事,为师做保。”
“请师父给徒儿一个理由,否则恕徒儿不能听令。”裴七没有一点离开的动作。
这是裴七第一次忤逆清虚道尊,他极大的危压似乎要破界而来,眼神多了几分凌厉。
“木牛村祠堂下的法阵连接着千年前的地宫,法阵关闭,他将会被传送到地宫内,届时去地宫救他即可。”
“地宫并无什么危险的鬼怪妖物。”
清虚盯着裴七缓缓开口,他有一种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
五年间的师徒相伴,他多数时候也将其视为自己那命苦的女儿来对待,也是投入了诸多真情实感和付出。
裴七天赋异禀,教什么都很快,勤学苦练,修为自然是一日千里。
而昆仑大大小小事在她手下也是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两三年他身上繁重的事务卸了不少,这样他也有时间去四处寻觅他那命苦的女儿白瑜。
裴七一直都很听话,这是……
不寻常,一定有所不寻常。
清虚没有过多说话,解释完之后就消失在空中。
裴七朝还在法阵里的沉宣说道,“沉道友,师父召我归去,我将一空间传讯符赠你,如若你有生命危险,这空间传送符会将我立马传送到你身边。”
沉宣的脑袋现在有点混乱,耳边这些鬼物实在是太吵了,它们的确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似乎把它当做一个发泄物来对待。
它们的哭闹声、尖叫声实在过于吵耳,最关键的是让他感到害怕。
耳膜和心脏都被刺激着,备受折磨。
他努力保持清醒,朝裴七点了点头,“裴道友放心去,我一个人可以。”
裴七将符咒飞贴在他衣袖之内,然后收回了手。
那裂开缝隙的法阵自然也在一刹那弥合,无数鬼手被法阵吞噬,还有一个鬼哭狼嚎的鬼脑袋没有被收进去。
裴七看了一眼皱眉,一脚将其踢入法阵闭合处,一只鬼手冒出来将那鬼脑袋捡了回去。
同一时间内,就在裴七救助沉宣的同时。
一双眼睛早就在暗处观察已久,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害怕鬼?
这样还来查什么鬼物,不如好好去历练一番吧。
于是暗处的人轻轻操控了那法阵,无数鬼手破阵而出,将沉宣拉拽下去。
好巧不巧她来了。
他当然可以感受得到,裴七就在这附近,因为他的心脏越来越跳动了。
身体愉悦了起来,和他的心情如出一辙。
所以他并没有让那个沉宣的人怎么样,只是让他被鬼拉扯一下而已,男人是得练练胆子的。
身上魔息奔涌而出,幻化作一张大口想要将她吞下。
到她身上时却自动变做一朵白色小花,盛开在她周围,落在她肩膀上,躺在她衣袖里,跟随在她裙摆处。
尽管她看不见。
只是魔息萦绕在侧,他便有些受不住,触感真实,她看不见,可是他已经和她连接在了一起。
只是无声发出叹慰,眼眶有点泛红的人忽然想到,他明明是要把她吃了的。
却一点也吃不了。
看来他只能紧紧跟随在她身边了,他要做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无间的人。
最亲密。
最无间。
他在心底念叨了这几个字眼,心底也无什么变扭,伸手抓了一个鬼物,操控它咬在自己身上。
他又弄出血迹,让学一直流。
朝裴七的方向静静观察,她真是勇敢,单枪匹马就想要跳下去吗?
抬手一挥,法阵闭合,不再有人可以进入。
没想到裴七直接用剑劈过去,倒还给她弄出了一条缝隙。
真是精彩。
唔,那叫什么清虚的东西,真不是个东西。
其他东西勉强算个东西。
一边观看一边内心吐槽,等到时机差不多了,他伸了伸懒腰,朝她走去。
祠堂一片安静,现在时间已经来到了早上,天光大亮。
他的声音就明显了起来。
裴七一开始是在观察周围。祠堂并没有供奉任何东西,四个角落却有衣着武将衣服的女子持枪站立,就像是他们是在守着这阵法。
木牛村没有一个存活的人,除了她刚到村口捡的那个人。
思考之际,附近穿来走路声,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出现在她不远处,他身旁一个鬼物正在啃咬他的身体。
他看见了她,带着惊喜,像是找了她很久,“仙长,救我。”
这鬼物是最喜欢啃食死人尸体的鬼物,和乌鸦习性差不多,通常出现在乱葬岗或者是规模较大的死伤现场。
攻击力不强,在鬼物里属最弱。
裴七捡起地上一颗石子,注入灵力随手扔过去,那鬼物立马消散。
没有鬼物挟持,他对她露出一个微笑,跌跌撞撞地朝她走来。
只是还没有走到跟前,此人就径直倒地。
她几步走上前,将他扶起,“你怎么在这?”
他不是应该在她的殿内吗?
“仙长,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知道如果我再叨扰下去实在是无礼,便想着离开昆仑,去云游四海寻找我的记忆。”
“好过在仙长那当一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废人,徒留人看不起。”
“我想着我是在这醒来的,或许这里就是我失忆的关键地方,我来这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仙长我的确是想着能再见你一面,医师被魔物袭击,需要你去救他。”
“没想到,我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走到这,就被这鬼物给抓了起来,对我啃咬抓打。”
他一阵情真意切的解释,一双眼睛还是那么专注地盯着她,眼底的的确确有着悲伤和无助。
“魔物袭击?”裴七反问,何等魔物胆大妄为。
“对,一团魔气,击打了一下便跑了。”
“那礼画身上可有黑线,有没有抽搐?”
“不,只是流了些血。”他一一回答,做事情肯定得不留线索,而且他也得让那个礼画医师长得记性。
别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那应该没什么大碍,我们待会一起回去医治他。“可能是什么挑衅的魔不长眼睛想来找死一番,可惜她今日不在殿内。
“不,仙长,我只是一介废人。不想招人看不起。”他垂眸叹息道。
看不起?救他之后,他接触的人,除了她便是礼画和沉宣。
沉宣和他并没有太多相处。
那说的就是礼画了。
她知道礼画的性格,断然是轻易看低谁的。
还是眼前这人心思过于细腻了。
“你别怕。”裴七虽然接触的人很多,但从来都不会和人深入接触。
大多数时候彼此知道对方一些情况来历性格,那就是算了解较多的了。
她只管救人,不管他人情绪感情。
眼前这人总可以勾起她内心一丝情绪的波动。
“你如今记忆全无,一身伤也没有好好养着,失忆之前你必定是遭遇了什么重创。”
“否则不会重伤又失忆,你应当是不愿回想起之前的事情,而你身上伤这么重,筋脉全断、根骨不存,应是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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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害了。”
“你浑身并无魔气,观测你原本的根骨痕迹,你应当是修仙的。”
裴七为他用灵力治疗一番,将他拉起身来,他却歪歪倒倒靠在她肩膀上。
一张脸就那么无限放大在她眼前,他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桃花味,他的呼吸也扑撒在她脖颈之上。
“仙长,我又唐突了。”他不好意思地直起身来,稳了稳身形,“刚刚风好大。”
刚才的确是有一阵怪风,裴七并不是很在意,她点了点头,“那你就随我去昆仑养好伤再去云游四海,寻找你失去的记忆怎么样?”
他点了点头,“还有一事。”
“何事?”裴七转头看向他,他站好的时候其实挺高,差不多一米九不到的样子,但却让人感受不到一点压迫感,可能过于柔和的气质吧?
“仙长,能否给我赐名,我想要一个名字。”
裴七没有拒绝,虽说取名这种事情是很郑重私密的事情,但是看着他投向自己希冀的目光,就也想着起个名字其实不怎么。
“你清醒的地方在木牛村村口,木牛村对面有一条自北向南的河流,既现下的你就如同奔涌向新的未来一样。”
“那就叫朝川如何?”裴七笑着看向他,是啊向前看,多好。
“裴朝川。”他仔细在唇边摩挲着这个名字,声音和他平时轻盈的声线不太一样,有一点低沉。
裴七有点错愕,又感到好笑的无语,纠正道,“是朝川,不是裴朝川。”
他垂下眼帘,目光投向她,“仙长既赐我名,就不能赐我姓吗?”
说罢,似乎是察觉自己的语句逾越了,他又道,“是我过分了。”
语气有些低落,声音也没有正常时候大。
裴七终于还是笑了出来,“我不是那种很在意各种死规矩的人,我只是觉得或许你不日便恢复记忆了呢?”
“到时候我又给你取名,你又跟我一个姓,那不是不好意思吗?”
“还是你要和我成为结拜兄妹或姐弟?话说,我看你面容年少却气质沉稳温和,倒还真不知道我们谁大谁小呢?”
他只是静默地听着裴七讲话,已经停歇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越来越鲜活,裴朝川,裴朝川。
冠她之姓。
“我不和你做兄妹或者姐弟,仙长。”听到裴七说的这话,他眉心跳了一下,直觉告诉他,万万不可答应这个事情,不然他会后悔一辈子。
虽然如果他们结拜之后,他肯定可以和她更加拉近关系,但他相信他的直觉。
裴七拉起他的臂膀,斩魔飞啸而来,“我会慢一些的,你别怕。”
“嗯。”裴朝川看着那握在自己臂膀上的手,心脏砰砰砰跳得比刚才还快。
他的身体也有些稍微的颤抖。
“还是有点快了吗?”裴七看着裴朝川的反应,有点不解,“要不还是用传送符吧?”
却被他握住了手,“仙长,我想感受一下御剑的感觉,我曾经似乎也这样乘风御剑过。”
“真的没事吗?你的身体……”
“我没事。”他朝着裴七浅笑了一下。
裴七也不是那种过于纠结的人,在她判断的范围内,这样的力度和速度的确不会将他怎么样,便没有再做调整,朝着昆仑去了。
抵达昆仑,寄玉殿。
一开殿门,入眼就是横躺在地上的礼画,裴七神色一凝。
是魔气所伤。
好一个胆大包天的魔,竟然敢闯入她昆仑行凶,还是在她殿内。
“裴七,你来了。”礼画的声音很虚弱,他并没有陷入昏迷,他想去制止那人随意走动,可才上前眼前一股强大的压力魔气朝他袭来,将他振飞在地。
难道真是那孱弱之人所袭的他?
礼画抬眼向裴七身后,那人眉眼桀骜,丝毫不见在裴七面前低头顺眼的模样。
“你被何所伤,寄玉殿内怎么会有魔闯入?”裴七一边用灵气去除他身上的魔气,一边询问。
昆仑一向安全,况且自己就是那除魔之人,所以未曾在这殿内下任何禁制。
只是这魔就那么胆大包天。
礼画不言语,他抬起手指向裴七身后。
裴朝川唇角越勾幅度越大,直到裴七顺着礼画指的方向转头看去,他神情切换自如。
她身后并没有什么,除了,裴朝川。
“医师不喜我,我是知道的。但医师万万不能以此污蔑于我。”他声音戚然,目光在礼画身上停留,最后又落到裴七身上。
他苦笑一句,“仙长,我还是离开吧,我现下已是一介废人,合该人人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