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落下,知了伴着沙沙作响的树叶吱吱叫着,云音与傅望对立站着,她看着一动不动的傅望,扬眉道:“你先出手吧。”
傅望把腰间的横刀放到一旁,对云音道:“我们点到即止。”
云音见她放下横刀,也不打算使用鞭子,她笑道:“行啊,那我们比划一下拳脚功夫。”
傅望向前一步,拳头朝云音面门而来,云音见状侧身躲过,伸手朝他的命脉探去。
傅望挑眉看着这一招,下腰躲过,迅速起身逼近云音,却见她狡黠一笑反而上前,他措不及防中与之擦肩而过,等他反应时,云音早已经来到他的身后,伸手压住傅望的肩膀,靠在他耳边道:“傅郎君,你输了。”
傅望耳朵微红,停下还想反抗的动作,从云音手里脱离,揉揉有些发麻的手道:“是,你赢了,云娘子的武术很灵动,许多招式看着很简单,却很厉害,一下便把我擒住。”
云音笑笑道:“还好啦,毕竟学了那么久。”她从小学的武术,不管是传统武术,还是现代武术,她都有涉猎,逐步融合成自己的招式,她的天赋也很高,也怪不得她父亲把希望全放在她身上。
两人聊着武术相关的话题,时不时动手比划一二,另一边张林和郑桂兰听到动静,张林抬头往远处看,发现根本看不到什么,他皱眉道:“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郑桂兰沉思片刻后道:“听说是傅郎君要和娘子比武。”
张林只听到一句比武,以为他们两个人打起来,赶紧跑过去查看情况,郑桂兰见状也跟上,两人一起跑过来,正好看到他们两个比划的动作。
“娘子,你没事吧。”张林瞪了一眼傅望,走到云音身旁道,“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云音抽回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摇头道:“我们在比试,你们怎么过来了。”
与黑豆一起玩的方荷此时也跑了过来,看着云音飘逸灵活的身姿,眼中露出羡慕道:“云娘子可真厉害啊,又会做菜还会武术,若是我也能这么厉害就好了。”
郑桂兰听到女儿的惊叹,摸了摸她头发道:“会的,我们阿荷也会这样厉害的。”
方荷用那双圆圆的眼睛期盼看着郑桂兰道:“阿娘,你说我拜云娘子为师如何?”
郑桂兰的手微顿,看着前方正与张林说话的云音,沉思一会儿后道:“这个要问一问云娘子,看她有没有想收徒弟的意愿,若是没有我们也不要强求。”
方荷用力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的,我会征求云娘子的同意。”
就在此时,一辆骡车从远处行驶而来,云音眼尖看到赶车的人还是个熟人,连忙打断与傅望的交谈:“我这边来客人了,今日先到这里吧。”
傅望望向远处走来的人,眯了眯眼道:“那今日便到这里,来日我们再比划比划。”
云音扬声道:“随时奉陪。”
她三两步走到万乐巧身旁道:“你来了,正好我这边都准备好了,你跟我来。”
万乐巧带了不少东西,云音帮着她把东西搬到厨房,指挥他们把之前熬好的高汤端过来,对万乐巧道:“高汤要提前熬,所以我先准备了,不过这种清汤想必你也知道该怎么熬,我给你讲一遍你就明白了。”
说完她洗了手去厨房忙碌,万乐巧赶紧跟上,二人在厨房忙活起来,一时间只听到的二人的交谈声。
傅望洗了脸和手,端着一杯清茶坐到大树下,望着忙碌个不停的云音,端起茶挡住嘴边的笑意,直到晚上睡下依旧还能回想起,这段日子与她的点点滴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怕打扰到张林,直接出了门。
披着星光走在空旷的田野上,他盯着天上的星星想着云娘子是不是已经睡着了,明日早食她会做什么好吃的,想到她的一举一动,此时他的心便平静不下来,连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都没能听见。
“傅郎君,这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傅望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轻轻咳嗽一声,遮掩住活蹦乱跳的心脏,“额,睡不着,出来走走。云娘子这么晚出来是?”
云音指了指远处的水田道:“过来查看我养的东西有没有什么问题。”
傅望坐到田埂上,对云音道:“方便坐下聊聊吗?我们好像没好好聊过天。”
云音也一屁股坐下,托着下巴歪头看他:“你想聊什么?”
傅望仰头看着闪闪烁烁的星光,好奇道:“云娘子是哪里人?从没听你提起过家乡。”
云音转头看着前面的稻田,低声道:“我的家乡啊,那是个很遥远地的地方,远到我已经找不着回家的路。”
“是忘记路了吗?”傅望询问道,“或许你可以告诉我,我能帮你找一找,好歹我这么多年南来北往,去过许多地方。”
云音摇头:“不用了,找不到的,我已经回不去了。”
傅望沉默下来,他心情沉重,明明想要好好与云娘子说说话,也想多了解她一二,总是提到她的伤心事,惹她难过,傅望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就在二人沉默时,之前呱呱叫的蛙鸣也陷入沉默,傅望还是没忍住道:“你已经有家了,再过一个月,你的家就要建好了。”
云音抬头看向他,笑着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现在已经有家了。”她问傅望,“你呢,你打算一直这样四处走镖?不想安顿下来吗?”
傅望静静望着她道:“以前没想过,但今日之后我会好好想想的。”
云音与他视线对上,被他眼神里的认真与温情灼伤,不知怎的突然有些心慌,连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明日还有好多事要忙,我就不打扰你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傅望看着她跑远的背影,绽放出笑颜,之前那些惴惴不安,此时尽数被抚平,他总算能睡个安慰觉了。
翌日,一晚上没睡好的云音,时不时想起傅望的昨晚的那个眼神,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一直困扰着他,直到见到坐在饭桌前的傅望,她仍然弄不明白。
想不通的事情她也就不想了,走到厨房,此时张林已经把灶上的火点起来,正在烧水,她看了看筐子里的食材道:“今日早上煮个丝瓜蛋汤吧,夏日就是要吃瓜,明日我们吃冬瓜。”
说到冬瓜,张林挠挠头道:“我房间还有个冬瓜,我忘记拿出来了。”
云音好奇看过去:“你把冬瓜放你房间干嘛?”
“嘿嘿,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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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热了,我抱着睡觉呢,可凉快了。”
云音没想到张林竟然是抱着冬瓜睡觉的,她转头看向傅望,傅望摇头否认:“我没觉得热,不需要抱着冬瓜睡觉。”
云音脑补傅望抱着冬瓜睡觉的场景,“扑哧”笑出声来,在他疑惑看过来时,连忙收敛神色,去处理丝瓜。
吃完早食,张林去负责早食摊,天气越发热起来,他们已经不卖汤面了,连炸酱面也卖的少了,只有葱油拌面还有人吃。早食摊如今除了槐叶冷陶和凉皮,也只卖各种凉面,正好是吃黄瓜的季节,配上黄瓜丝和绿豆芽,非常清爽。
云音收拾好桌子,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刚坐下休息,又有人前来,她起身相迎,看到是认识的人,她诧异道:“钱嫂子怎么来了?”
钱嫂子提着一个篮子走到云音身旁,看了看饭摊情况,“云娘子生意可还好?”
“还可以。”云音给钱嫂子倒一杯凉茶,询问她,“嫂子来找我有事?”
钱嫂子把篮子里东西拿出来道:“过来给你送条鱼,还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云音看着那条还活着的鲈鱼,连声拒绝:“嫂子这是做什么,这鱼拿去卖也能卖个几十文钱呢。”
钱嫂子直接把那条鱼递给张林,转身对云音道:“你不要我的鱼可是看不上我,你也没要我们任何东西,便把能挣钱的方法教给我们。如今我们家也种了不少草菇,我也不用愁孩子上学的钱,我不过送你条鱼,你还推三阻四,是不是不想与我来往了。”
云音说不过她,只能应下:“这次我收下,嫂子以后不用带东西来,我这里什么都不缺的,况且我教你们种蘑菇,我自己也受益啊。”
钱嫂子白了她一眼道:“难道你买蘑菇没给钱?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过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县里发通知,说是过几日要抽调人修水利,今年要加征服役的人数,连女户也不能避免。”
“我来是想告诉你,若是你不想去服役,要上交两贯钱,县里那边才不会过来抓你。”
云音听到这个消息,眉头一跳,“之前不是抓了一匹流民去修水利吗?怎么现在还需要人。”
钱嫂子叹气道:“谁知道呢,反正我们这几个村每户都要出人,两贯钱谁家也付不起啊,今年这才过半,便已经服两次役,下半年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呢。”
云音余光见张林有些不安,追问道:“临时户籍需要吗?”
钱嫂子也看了看张林,摇头道:“暂时还没听说,不过最近还是少让他出门吧,万一被抓了,也无处说理啊。我阿翁虽然是里正,但也没办法给你什么帮助,最近只能多加小心了。”
云音颔首道:“多谢钱嫂子给我们送来消息,这实在太感谢了。”
“恩,最晚后日要把名单报上去,所以你这边要早点做决定。”
云音:“我知道,我会尽快准备的。”
就在这时又有几个背着背篓衣衫朴素的人群走了过来,钱嫂子看着这群人,对云音道:“那我不打扰你,你忙吧,我先走了。”
送走钱嫂子,云音望向其中一个人道:“陈四郎,你怎么也今日过来了。”她看着他身后背着的背篓,眼前一亮,招呼这几人坐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