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乌朵起了个大早。
倒也不是她想起这么早,而是她变得灵敏的耳朵让她听见了一大早上门口窸窸窣窣的声音。
乌朵睡眼朦胧,打开了门向外头看去,被吓了一跳。
倒不是她自我保护意识差,而是小区是封闭式管理,而且白歌信誓旦旦地说周围不会有比小区更安全的地方。
门口正站着一个身材矮小的、披着黑色袍子的男人,仔细一看,他脚边还放着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布袋子。
布袋与他的体型相差无几,看起来有几分好笑,简直如同置身于什么魔法世界一般。
乌朵疑惑地微微低头,“你好?”
矮小的男人有非常开朗的声音,“您好!我叫边色。”
说着,他从黑色袍子的一侧掏出了一张五颜六色的名片递给乌朵。
都怪那个兜与他的黑袍太融为一体,乌朵凝神看了好半天才发现它在哪里。她接过了名片一看,上面写着:自己一个就可抵装修团队——边色。
原来是来上门推销的。
“我的装修水平非常高!”边色毫不自谦,“许多邻居家都是我装修的,乔耀刚搬来时他的房子也是我装修的,就连他也对我的专业能力赞不绝口呢!”
事实上乔耀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对任何活物赞不绝口,他只是没有对边色提出质疑。
而小区的所有活物都知道,乔耀没有质疑和嘲讽,那就是非常认同了。
乌朵觉得好笑,“乔耀成了形容词?他是难搞的客户的代表?”
边色却显示出情商很高的样子,笑着说道,“每个客人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乌朵暂时没有装修的需求,毕竟她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这里常干,于是婉拒了他的好意。
边色却毫不气馁,反而继续热情地说道,“那也不要紧,您有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联系我。您今天是不是要来视察?先从我家开始吧。”
乌朵没想到还有上赶着邀请别人来自己家里调研的人,于是说道,“请先进我家等一会吧,我收拾一下,还要叫上安涂涂和白歌一起。”
边色便换上了乌朵家的一次性拖鞋,坐在了她的沙发上。
他看着乌朵摆放随意的茶几,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有克制住职业本能,动作迅速地将茶几上的东西分门别类的规整好。
整理完后,他又从自己“深不可测”的黑袍口袋里掏出了纸笔,开始对着看到的格局奋笔疾书。
于是乌朵洗漱好后,看到的就是焕然一新的茶几以及一张新鲜出炉的装修图纸。
她看了一眼,不得不说边色并没有完全是在自吹自擂,图纸上确实是非常合理高效的布局,并且他的绘画技术也非常高超。
边色执意要把图纸留在她家里,并且说道,“这是我自己想画的,不是您向我购买的。就送给您,当成我冒昧上门的赔礼吧。”
乌朵不好意思收,边色就急切地说道,“哪怕我离开之后您扔掉也可以,请一定要留下。”
乌朵莫名地觉得他做装修这行并不是因为钱,而是他真的狂热地爱好这个行业。
而这种猜测也在她与下属们汇合后,一起抵达边色的家的时候得到了证实——甚至可以说是开门之前。
因为白歌正百无聊赖地同安涂涂闲聊,她问安涂涂,“猜猜一会儿会看到什么风格的场景?”
安涂涂回答,“猜不出来,我猜什么都会错。”
边色兴奋地打开了家门,就像凯旋的将军那样骄傲,张开双臂向她们展示,“欢迎大家!”
接着,乌朵就看到了一个风格非常割裂的住宅。
客厅是埃及风的;一间卧室是仿明制风格的;另一间卧室营造得就像古罗马斗兽场;洗手间像北极,厨房则弄得和畜牧场一样,并且案板和灶台上确实也有切肉与摘菜留下的痕迹。
边色家的每个房间并不像是一些酒店号称特色的昂贵房间那样,粗浅的涂了色或是放置了几个类似风格的物品,而是令人身临其境。
乌朵在斗兽场风格的卧室里多待了几分钟,忽然觉得好像真的听见了无数嘶吼一般,头晕目眩,下意识向身边扶去。
安涂涂及时地察觉到了乌朵的不适,立刻馋住了她把她带出房间,而接收到安涂涂目光的白歌则挽起了袖子向边色走去。
白歌作为一个物业,当然不是要去痛击业主。
她挽起袖子后就掏出了一个小本子,眼见安涂涂把乌朵带远,手腕一翻,从腕间浮现出来的白色羽毛中抽出了一根,接着开始在本子上的某一页奋笔疾书。
边色发现她的举动,哀嚎一声,扑上去想要阻止,被停下笔的白歌冷冷一瞥,站在了原地。
白歌一边写,一边按照事情发生的时间顺序念念有词,“过度推销、打扰人类、违规建筑且间接导致领导受伤……”
数项“罪名”罗列,白歌定下了总结,“你本来可以继续在这里住五十年,现在只剩三十年了。”
边色感到痛苦,为自己申辩道,“第一项和第三项我认,可是领导没有觉得我打扰她呀,不信你去问。”
白歌却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领导任职期间,我和安涂涂负责保护她,她不知道你们的身份,所以打不打扰由我们两个说了算。”
“那总要给我将功赎罪的机会吧,我要免费给领导装修房子,还我十年行不行?”
白歌却道,“你少来了,谁不知道你就是爱装修,免费装修对你来说好像是奖励吧?”
边色还要再说话,安涂涂却咳了一声,带着缓过神来的乌朵走了回来。
结果乌朵非常具有探究精神地想要重新回到那间卧室去,边向那里走边说道,“真神奇哈,我要再看一下是不是我的错觉。”
结果屋里的另外三个生物却异口同声道,“不要去了!”
有两个显然是担心她人类脆弱的身体,另一个则是生怕自己被驱逐出境。
乌朵没想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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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反应都那么大,被吓了一跳,这里毕竟是别人家,房主都出言阻拦了,她便说道,“那好吧,我不去了。”
乌朵也坐到了沙发上,和下属们一起与边色闲聊起来。
她发觉白歌和安涂涂似乎是常常能见到边色或是总是到他家中,对于他的近况不问便知。
乌朵一说出自己的疑惑,安涂涂便幽幽道,“整天在小区里游荡,谁能不了解他啊。”
原来还是销售工作社交强。
乌朵了解到边色隔上几个月就要把自己家里重新装修一遍过瘾,差点夺门而出,“你不怕甲醛?”
他不怕她可怕死了!
边色愣了一下“甲醛?”随后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回答道,“我装修过的房子里绝对不会存在任何对活物有害的东西。我用的材料都是纯天然的,而且是高品质。”
他站起来,充满深情地抚摸着一件木制家具,“这棵树还是我六十年之前种……”
他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五十多岁的人,乌朵觉得惊讶,而白歌立刻插言,“你是不是被甲醛熏晕了,这树是你爸爸种的吧?”
安涂涂则说,“我觉得是他爷爷种的才对。”
“对,对,不是我种的,是我爷爷种的,我亲手把它砍下来一点点打磨……没有甲醛!”边色有些愤怒,转向乌朵时又迅速变得和颜悦色,“不信的话您闻闻。”
乌朵确实没闻到任何刺鼻的味道,甚至他家有的房间中还带着点令头脑觉得清明的淡香,但她仍然不打算在这个有害物质存疑的房子里多待。
三人起身告辞,走了一小段回头路,去拜访了乌朵住处附近的一位住户。
居民们显然都提前得到了消息,这位开门很快,是位长得很帅气的年轻型男。
他一开口,说话的声音也非常醇厚,“你们好。我是朗牙。”
两位下属显然对他要陌生一些,尤其是安涂涂,一见到他就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朗牙抱歉地一笑,说道,“如果不想进来的话,在这里说也好。”
乌朵看了一眼有点心神不宁的安涂涂,刚想应下,安涂涂却道,“还是进去吧,真不好意思啊。”
两人似乎在转瞬间达成了什么微妙的交流,朗牙将她们迎进门来,桌上已经准备好了一些点心茶水。
而除了常规的点心之外,旁边还摆了一盘蔬菜沙拉。
乌朵爱吃肉,白歌似乎也对一堆草没什么兴趣,安涂涂拿起了桌上摆好的一把小叉子吃了一口,立刻变成笑眼弯弯的样子,“谢谢。”
朗牙也笑,“不客气。”
乌朵觉得他正常极了,随意与他聊了几句,接着想到他也是自己的邻居,近日每夜都能听到鸡鸣狼嚎的乌朵顺口问道,“请问您半夜有没有听到什么异样的声音呢?”
谁知绅士又温润的朗牙一瞬间是怒发冲冠,简直是化身成狼人模样,“我怎么可能没听到!那只死鸡,每次都要抢着和我……抢着吵我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