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在了新办公室的椅子上,乌朵仍有些摸不清情况。
她的新工作与她上学时的专业和从前的工作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就连工资待遇都仿佛儿戏——包吃住,无底薪,工资按照收取的物业费提成。
没错,她成为了一个藏在深山老林的小区的新物业主管。
小区的环境是好的,离城市的距离是离谱的,工资是看不见的,门卡是一只鸽子衔在嘴里送来的,下属更是古古怪怪的。
乌朵因为辞职后找不到工作赌气而来,但也没抱着糊弄的心态,俗话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已经来了,她便打算在这个新环境中好好工作。
然而她已经在这里工作了数年的两个新下属一见了她却都神情恍惚,无论她问些什么都一概支支吾吾。
身材娇小、名叫安涂涂的这个同事被她问了几句便把脑袋深深低下,声音越来越小。
而另一个名叫白歌的同事虽然很爱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到正地方上去,只是说道,“小区的具体情况我们也不好随便乱说,不如您亲身体会一下来得准确。”
乌朵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有点火大,正要说话,办公室的门却被用力敲响了。
这声音与其说是敲,不如说更像是什么东西扇在了门上,而且仿佛还是湿漉漉的东西。
乌朵觉得有些奇怪,刚要站起来去开门,胆小的安涂涂却发挥出了远超常人的速度,一下子便窜到了门口,“我们新主管在这里,是谁?”
扇门的声音停了下来,一道有些苍老的回答响了起来,“我是老李。”
安涂涂打开了门,一个佝偻着脊背、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走了进来。
李奶奶直奔着屋里唯一的陌生面孔来,乌朵赶紧扶住了颤颤巍巍的她,“您有什么需要吗?”
李奶奶抬手抹了抹眼睛,说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我的邻居现在正在纵火,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乌朵大吃一惊,抄起手机就要报火警,结果早上还好好的手机却显示一格信号都没有了,匆忙之间,她拎起一桶浇花剩下的水就要跟着李奶奶往外冲。
白歌和安涂涂都没有跟上来,她们还异口同声地要阻止乌朵的行为,只是一个说的是“不会有事的”,另一个说的是“他有分寸”。
乌朵觉得两个下属都很没有责任心,危机时刻也不好把时间浪费在把她们一起扯出去上,于是只能自己拼命往外跑。
乌朵刚到小区不足一个小时,对这个面积辽阔的小区的地形毫不了解,一出了办公室便觉晕头转向,还是李奶奶用力拉了她一把,“您上车吧。”
乌朵便迷迷糊糊地顺着李奶奶的这股巨力坐上了三轮车的车厢,接着,李奶奶一路狂蹬,飞驰电掣之间,就带她停在了一栋居民楼门口。
这是一栋没有电梯的居民楼,乌朵三步并作两步地跟在李奶奶身后爬楼梯,余光发现每层楼梯间都有一扇巨大的窗户,大得简直有点超乎常理,倒好像窗户比楼梯使用率都高一样。
但她来不及细想,很快就被带到了一扇精致宛如艺术品的门前,“李奶奶,是不是这……”
乌朵转头一看,却发现不知何时带她来这里的李奶奶已经不见了。
但事出紧急,这时也已经无需多问,她隔着这扇门都能感受到炽热的温度,于是用力地敲了敲门。
乌朵敲了好半天都没人来应,透出的温度越来越高,正当她咬了咬牙,准备尝试暴力开门时,屋里却响起了脚步声。
接着,门就被打开了,她也随之愣住了。
开门的是个非常俊美的年轻男人,一头红色长发直垂到腰间,手撑在门框上,即使是不耐烦地蹙着眉,也无损于他的美貌。
但令乌朵愣住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的穿着打扮。
头发就算了,只能说明他比较有个性,但他穿得已经不是奇怪一词能够形容的了。
只见这人上半身赤/裸着,有汗珠正从块块分明的腹肌上滚落下来,而下半身却围了一个好似用无数羽毛织就的颜色赤红的长毯。
他个子很高,长毯的边缘却一直垂过了他的脚踝,甚至有一小截还拖在了地上。
发觉乌朵在看自己的“长毯”,乔耀立刻就有点得意,不动声色地转了个角度站着,以便把它展示得更加全面,找好了角度后才想起问她,“你是谁,来干什么?”
乌朵却没回答他的问题,动作敏捷地从他的手臂与门的缝隙之间钻进了他家。
“喂!”乔耀猝不及防,顾不上关门,转身追了上去。
一进厨房,乌朵便迎来了冲天的火光,她震惊地看着那个有枕头那么大的锅,以及锅上沸腾的火焰,只觉手中拎着的那个小小的水桶似乎成为了笑话。
无论是从水量还是从燃气安全上来说,这桶螳臂当车的水都毫无用处。
乔耀追进来,看见从她手上掉落在地的水桶,先是皱了皱眉,随即用与他那张帅脸很不相称的、简直称得上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区区凡水,怎么能浇灭我的火?”
乌朵就越发觉得他所有的天赋都点在了长相上。
她对他的中二发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眼见那个巨锅旁放着一个体型相配的巨型锅盖,她走过去,使出浑身的力气努力地把它提了起来。
乔耀不以为意,看她拿得艰难,还幸灾乐祸道,“拿得住吗?可别砸在自己脚上,那就有意思了。”
有意思了这四个字说得颇像有乐子了。
接着,乌朵便小心翼翼地把锅盖的一边搭在了巨锅上,然后缓慢而平稳地沿着窜起的火焰一点点把锅盖平推向锅的上方。
哪怕乌朵的动作在乔耀眼里慢得有点可笑,他也全程都没有阻止她,而是双手抱胸,只等着在她灭火失败后前去嘲笑。
结果乔耀并没等到乌朵失败,而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就以这个莫名其妙的方式把他锅里的火用锅盖盖灭了。
过了一会儿,乌朵小心地把锅盖移开了一点,见再没有火焰窜起,只剩下锅里煮了一半的肉,长出了一口气。
乌朵打从听到李奶奶求助起就悬起来的一颗心总算放下,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转头见罪魁祸首一言不发,一副十分恍惚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道,“知不知道用火安全?”
被她这样一喊,乔耀才算回了神,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仿佛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我?用火安全?”
“说的就是你,再放任下去整个房子都着了知不知道?”
乔耀嗤笑一声,“谁的房子着了我的房子都不会着。”
想到一把年纪了,还要来物业处紧急求助的李奶奶,再看着他这漫不经心的态度,乌朵更是生气,“你爱烧你的房子麻烦找个独栋别墅去住,想烧什么只管去烧,不要牵连别人家的房子!”
“你以为我不想住别墅吗?”谁知乔耀听了火气也上来了,“谁想在这破地方住!”
乌朵觉得他有点不可理喻,乔耀很快就做出了更不可理喻的事,他捂住鼻子,“你好臭,快出去。”
平时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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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第一天来上班不仅洗了澡洗了头,还特意挑了衣服卷了头发的乌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鼻子也不好使?”
乔耀似乎并没立刻听出她这句话隐含的前提是他脑子不好使,只一个劲道,“鞋臭,快出去。”
乌朵低头看自己的鞋,“我新买……哪来的水?”
她脚下一动,果然鞋底不知在哪里沾上了些水,但弯腰仔细闻去却并没有什么味道,就只是普通的水。
“我就知道!”乔耀却像是在这点水上掌握到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信息,恨恨道,“是谁举报了我?水里游的最讨厌了!”
“什么水里游的?”乌朵觉得他说话也莫名其妙的。
“是青……”
乔耀话说到一半,他身上围着的长毯上某一点却忽然闪起了光亮,于是他匆匆道,“你出去!”
乌朵还有一肚子的防火安全教育没说出口呢,一时未动,他便抬起了手。
虽然他看着并不聪明,但身高和身材摆在那里,乌朵警惕地后退半步,乔耀的手就并没碰到她,她却忽然觉一阵风吹来,接着便不受控制地后退几步,走出了门去。
乔耀顺手把门关上,无论乌朵如何再敲都不肯开门了。
乌朵灭了火,但带着一肚子气下楼了。
等她站到楼下后才发现手机扔在了办公室里,她也不知道回办公室的路。
正当她有些发愁的时候,之前不知何时消失的李奶奶却忽然慢吞吞走了出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诚恳地感谢道,“谢谢您啊,乌女士。”
乌朵先是高兴来了认识路的人,随即就感到疑惑,“李奶奶,您知道我?”
“您是新来的物业主管嘛,”李奶奶笑呵呵的,“我们小区可算盼来一个负责人了,只有那些消息不灵通、头脑愚钝的居民才不知道您的身份呢。”
“好了,我送您回去吧。”李奶奶让出了身后的三轮车。
“不然我来骑?”乌朵不忍心让老人家继续做体力劳动。
李奶奶却摆手道,“不用不用,这车不好骑着呢。”
乌朵只好坐上了车。这回她总算发现自己鞋底水渍的来源了,原来是三轮车车厢里飘着一层薄薄的水,不细看还真难以发现。
“一会儿到办公室我给您擦擦这车吧?”乌朵以为是李奶奶岁数大了眼神不好。
李奶奶干笑一声,“好啊,那就谢谢您了。”
“您不用和我客气,”乌朵听她您来您去的也不习惯,“叫我名字就行。”
正这时,一只白鸽忽然出现在上空,接着锁定了目标,迅速地落在了乌朵肩头。
乌朵认出这是之前给自己送门卡的白鸽,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白鸽一点都不认生,并没有躲开,只是冲着李奶奶的背影咕咕地叫了几声。
李奶奶骑车的脚步一顿,鸽子便又叫了起来,还扑闪起了翅膀,接着骤然飞起,在乌朵惊讶的目光里用力抓断了李奶奶的几根头发后扬长而去。
“您跟这只鸽子有过节?”乌朵想起关于鸟类“记仇”的传言。
李奶奶笑得好不尴尬,“之前是没有的。”以后就不好说了。
结果乌朵刚回到办公室里,椅子还没坐热,原本坐在房间一角的白歌突然冲了出去,接着没过多久,乌朵便在今天第二次见到了那只亲人的鸽子。
鸽子向她伸出一条腿,乌朵解下了它腿上绑着的一封信,上面是用毛笔写下的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我又要放火了,你来不来?”
落款写的是乔耀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