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腰封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轻松挑开,露出里面血红色的里衣,包裹着青年强健有力的身体,胸肌随着浅浅的呼吸起伏,腰腹线条紧绷。
原本苍白的皮肤上伤痕密布,看上去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云惜此刻却无心欣赏,她只想纪珣快点好起来。
进入寝殿的水盆换了一轮又一轮,出来时尽是一片鲜红。云惜动作很轻,生怕扯着他的伤口,一番擦拭下来,手臂酸痛。
侍女们劝她去休息,云惜不愿意,她得守在这里,等纪珣醒过来。
帕子擦净他腹肌处的血水,云惜看见他腰上有一块红色胎记,小小的,像一只赤色蝴蝶。
再往下便是……
云惜停住了,这时府内派出去寻找的留门侍卫已经回来,有了男帮手,她也不用继续亲力亲为了。
“锦衣卫那边有消息吗?”
昏暗的庭院中,云惜一袭红裙站在檐下。
负责前去调查的公主府小厮说道:“找到事发地点,但只见血迹,不见尸体。对面处理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这般来无影去无踪,恐怕只有长安里的某些大人物做得到。”
悄无声息地出动一群人,又刚好得知她今日回府晚了些时辰,说明在太学宫里便有幕后主使的眼线。
“属下在纪侍卫受伤的那条巷子里,发现了此物。”小厮呈上一块血淋淋的东西。
那是一块生剥下来的人皮,上面有鬼面刺青,烂得有些模糊了。
云惜平日里从不关注长安各方势力,自然认不出这刺青的来头,但过些日子谢家赏花宴会邀请许多权贵,或许能从中打探消息。
不管对方是冲着纪珣还是她来的,这份危险都不能忽视。
想到谢家赏花宴,云惜便觉得一阵头疼。按原本计划,她是不打算去的,因为在原著中,那场赏花宴也有许多关于她的限制剧情。
她要是能带着纪珣去,也说不上有多害怕,顶多提防着点便可。但是纪珣偏偏在眼下受伤了,不知什么时候能痊愈。
云惜有预感,如果她单独出现在赏花宴上,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等着她。
越想,云惜便越觉得心烦意乱,她从小就没怎么用过脑子,如今这么多乱事参杂在一起,实在让她有些束手无策。
为什么她偏偏穿成了权谋文的限制女配呢?但凡是个无脑小甜文,都不至于把她折腾成这样。
云惜叹了口气:“锦衣卫那边如果有新消息,一定要及时通知我。对了,派人去谢家说一声,赏花宴我一定会来的。”
“是。”
后半夜,云惜守在纪珣床前一夜未眠,最后黎明时分,她终于支撑不住,倒头趴在榻边沉沉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日上三竿,床榻上的人终于有苏醒的征兆。
伤口已经被包扎好的纪珣指尖微动,下一刻忽然睁开眼,漆黑眼瞳中一如既往地死寂。
他定神,看着头顶的纱帐,才意识到这里是云惜的寝殿。
“……”
他是怎么回来的?
纪珣认真思索片刻,终于回忆起昨晚的某些片段。他被仇人追杀了,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们,回到了公主府。
抬了抬手,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被拉着,他目光偏转,看见了榻边沉睡的云惜。
似乎和昨天一样,她又被梦魇住了,眉心紧皱,脸颊上挂着两行深深的泪痕。
一阵无言的沉寂后,纪珣悄无声息地起身,然而云惜睡得很浅,他一动,便立刻将她惊醒了。
她几乎条件反射地抓紧了他的手,清醒后,对上纪珣的眼睛:“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纪珣垂眸,目光落在两人相牵的手上,他指尖微蜷,并未第一时间抽离。他答道:“浑身都不舒服。”
他身上几乎全是剑伤,动辄即剧痛。
哦,不对。
手不算太难受。
纪珣面无表情地想。
云惜见他的动作是要下床,道:“那你起来干什么?躺好。”
“我想给殿下找安眠膏。”纪珣被她按着,不得不靠在小枕上。
闻言,云惜愣了愣。
她刚才的确做了噩梦,从小到大,每每做噩梦,都要用安眠膏才能安稳入睡。
纪珣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想了想,云惜终于明白为何她昨夜回来时睡得那么沉了。
他自己弄得浑身是伤,醒来的第一件事却是给她找安眠膏。
云惜忽然眼眶一热,当着他的面又哭了出来,轻声骂道:“……傻狗。”
见她又掉了眼泪,纪珣指尖一滞:“昨天不是哭过了?”
她的眼泪好多,是水做的吗?
纪珣想起来,昨天给她擦眼泪后,她就不哭了,于是故技重施,动作笨拙地抬起手。
牵扯着伤口的肌肉活动有点痛,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云惜的脸颊,冰冰凉凉的,他控制不好力道,时重时轻。
“殿下别哭。”
这次适得其反,云惜眼泪掉得更凶了,握住他冰冷的手:“你能不能不要乱动?刚包扎好的。”
少女的泪珠宛如春雨般,滴滴答答敲落在他心里,有种酸涩发胀的感觉。
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种感觉,但他不觉得讨厌。相反,他有点享受云惜为他哭的样子。
放在奴市,希望主人哭这种话,说出来是要挨鞭子的。云惜大概不会抽他鞭子,只会扣他俸禄。
“你知不知道,看见你一身血站在那里,我快被吓死了。”云惜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她抹着眼泪说:“你明明武功高强,为什么不甩开他们,硬要接一身伤,故意让我心疼吗?”
心疼。
纪珣捕捉到了关键字眼,薄唇微抿。
原来这叫心疼。他享受云惜为他哭,是因为她心疼他。他不想让云惜哭,也是因为心疼。
“殿下为什么心疼我?”纪珣黑瞳幽静,刨根问底地追问。
“因为你是我的侍卫,是我公主府的人。”云惜不假思索。
正在此时,圆荷端着药走进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殿下,太医院那边配好药了。”
云惜连忙把脸擦干净,接过药盘,上面放着黑乎乎的汤药,还有一些治疗外伤的速效药。
之前纪珣进门时,他也是用的这种药。云惜没想到,才不到短短半月,府上买的最多的竟然是伤药。
被人打断的纪珣缓缓靠回小枕上,若有所思:“……”
原来是这个原因。
所以,她手底下的侍卫受伤,她都会哭吗?
不一定。
比如应南风,殿下不会为他哭的,顶多是被吓哭。
一旁的云惜正在搅弄着汤药,没有注意到他探视的目光,她把那碗汤药端到纪珣身前。
“喝药。”
纪珣瞥一眼黑漆漆的汤药,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面无表情:“不用。殿下,我涂外伤药便可。”
“不行,御医说了,两副药得一起用。”
云惜坚持要他喝。太医院向来只诊皇家权贵,她掏了许多银子才为纪珣求得这药方。
钱倒是不打紧,毕竟公主府有的是银子。可是她不希望他的身体落下什么毛病。
“你不肯喝,该不是怕苦吧?”
云惜见他不为所动,脑子里冒出一个猜测。
很快,便得到了对方的否定:“……不是。”
他偏开了视线,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云惜一眼看穿了他:“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样子很刻意?”
每次纪珣和她说话,总是毫不避讳地看着她,他身上那股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气质,一般人还真学不来。
因此,说谎也变得格外明显。
很难想象,从一堆刺客里血拼出来、满身是伤都一声不吭的人,居然会怕药苦。
被云惜无情拆穿后,纪珣并不打算解释,依然冷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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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药。”
这是他第一次违背云惜的命令,毫不犹豫地。
云惜:“……”
看到他神情冷淡的倔强模样,莫名有些欠揍。云惜原本那点心疼顿时荡然无存,她只想狠狠捶他一顿,然后逼他把药灌下去。
自己的身体也不在乎,傻狗。
不知骂了多少次这两个字的云惜也拿他没办法,毕竟他现在是伤患。
“你为了救我受伤,还不肯好好治,想让我过意不去吗?你这样,我心里真的很难受。”云惜垂眸,束手无策。
她本就是为了一己私欲,擅自篡改剧情,把他抢过来。明明答应会好好对他,如今他在自己这里过得不好,还总是受伤,她却无能为力。
云惜只觉得无比自责,整个人都低落了下来。
“……”
纪珣眸光一凝,瞳中倒映出她失落的脸色,像个蔫蔫的苦瓜。
他喉结微滚,短暂的沉寂后,主动拿起了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停顿须臾,一饮而尽。
“不是殿下的错。”
他平静地说。
这件事,本就和她无关,是他从前的身份吸引来了那群刺客。
“还记得入府之前我和殿下说的话吗?那群人是我的仇人。”纪珣道,“殿下不必自责。”
“啊?”
云惜见他喝了药,不由地一愣。
“原来是你的仇人。”
难怪锦衣卫那边一时查不到,若是江湖上的流民结仇突发性报复,确实无从查起。
不过,她也不会放弃调查。
“纪珣,你放心,本宫会罩着你的。”云惜说道,“等查出是谁之后,本宫一定替你报复回去。”
少女说话时神采奕奕、势在必得,她很少在他面前自称“本宫”,偶尔说起时,也不是自上而下的打压,反而颇为可爱。
但她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公主,怎么会懂那些复杂缠绕的角逐斗争?
连纪珣自己也不记得,他以前有过什么仇恨,都是借别人之口听说。
他不想让她卷入任何危险。毕竟从一开始便答应好,尽量不把麻烦带到公主府。
“殿下能自己做完每天的功课,我便感激不尽了。”纪珣眸色沉静地说。
云惜:“……”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纪珣在嘲讽她。被人打了一顿后,他倒是还学会阴阳怪气了。
“呵呵。”云惜皮笑肉不笑。
总有一天,她会让纪珣看到她的能力。
现在和他聊这些,只有被嘲讽的份,于是云惜转移了话题:“这碗药是不是很苦?”
纪珣颔首:“有点。”
碗里还剩了一点汤药,闻起来香香的。看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其实云惜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什么味道。
于是她也尝了一口,刚好是纪珣的唇碰过的位置。
“殿下……”
他瞳眸微缩,盯着她贴到碗边的朱唇,红润润的,看上去如绸缎般柔软。
下一刻,云惜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好苦……”
他是怎么如此冷静地喝下去的?完全是装的吧。
云惜立马站起身,匆匆忙忙往外冲:“等一下,我先去找个东西。圆荷,你把这碗拿走。”
没等纪珣说话,云惜的身影便跑不见了。
圆荷上前收碗,纪珣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眼底恢复平静。
“殿下和纪侍卫感情真好呢。”圆荷笑着说,“从来没见过殿下这么疼着谁。”
一阵沉默后,纪珣缓缓开口:“……你的错觉。”
她对其他侍卫也会哭,除了应南风。
“怎么可能,纪侍卫身上的伤口都是殿下亲自擦拭的,衣物也是殿下帮忙换的。”
闻言,纪珣陷入沉默,他思索片刻,低头看了一眼。
全身的衣物,都不是他受伤时穿的那套。如果真是她帮忙换的……
“……哦。”
他又卖给了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