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大快朵颐后,许溪满足地喝下最后一碗汤。
桌上大半的菜都进了她的肚子,褚星濯全程只吃了几根绿菜,一碗没什么油水的粥。
她不由得怀疑是因为平日里见的血腥太多,才导致他吃不下什么荤菜。
为了报答昨夜的烤鸡之恩,许溪拿起一旁没人用过的筷子,在他碗中添上方才刻意留下的鸡腿。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她放下筷子,心虚地端起早就空了的汤碗。
褚星濯看着碗中足足有他掌心那么大的鸡腿,一时怔在原地。
“嫂嫂不是最爱吃鸡腿了吗?”
“咳咳……”许溪被呛住,连连咳嗽几声。
他怎么知道她最爱吃这个部位。
“昨夜那只鸡,你拿到手里第一件事便是卸下它的两条腿。”褚星濯将筷子扎进紧实的腿肉里,活动手腕分开两侧的肉。
许溪不由得暗中咂咂嘴,她还想看看是不是所有人吃鸡腿都会那么狼狈。
“二郎可真细致。”她讪讪地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分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动作,在褚星濯手中却变了股意味,看着鸡腿骨肉分离,许溪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罢了,她还是闭嘴吧。
二人相对而坐,默契地没有再说一句话。
许溪看着窗外随风而动的枝桠,一股困意猛然席卷心头。
她这个人啊,总是吃饱了就犯困。
渐渐的,她眼神变得飘忽而呆滞,看着不远处的房檐发起呆来。
“呵呵呵,阿盛莫逗我了。”一墙之隔的院落外传来声娇俏的嗔怪声,褚星濯眉头微皱,不自觉看向对面人。
心脏没由来一阵收紧,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的眼神落寞却不哀怨,平日里没什么情绪起伏的眼睛里此时像是蒙上一层薄薄的雾,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褚星濯猛地站起身,巨大的动作将身后的椅子都撞倒下去。
许溪回过神来,懒洋洋地长大嘴巴,打了个哈欠。
“哈……没伤到吧。”
只见褚星濯低着脑袋,紧攥双拳。
祖宗呀,莫不是她说错话了。
许溪深呼一口气,脑袋中闪过走马灯似的回忆录。
“嫂嫂。”他重重道。
许溪放下手上的碗,随时准备夺门而出。
褚星濯抬起头,嘴巴是笑着的,但眉眼却并非如此,“想出去转转吗?”
“啊?”若是能发表情,许溪此刻定然是满头问号。
莫名其妙的,她被套上斗笠,带上面纱,整张脸都被遮挡得严严实实,就这么跟着褚星濯从正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直到耳边响起商贩的叫卖声,四周飘满食物的香气,许溪才反应过来,一把拉住褚星濯的胳膊道,“我们出来了!”
褚星濯看着她的手,别扭地一把甩开,加快步子向前走去,像是要躲避什么。
许溪不明白哪里惹恼了他,却还是尽力迈开最大的步子跟上去。
不知走了多久,二人间的距离愈发接近,许溪也不似一开始那么气喘吁吁,逐渐跟得上他的节奏。
“二郎?”她叫道。
前方的人不答,却放慢了步子。
“二郎!”许溪快步跑到他身前,褚星濯赶忙后撤一步,将脑袋扭到一边。
他开口,嗓音沙哑道,“嗯。”
“快看,那边有个好大的酒楼!”
顺着手指的位置看去,一座气派的建筑坐落于人群中央,在一览无余的平房中,它有足足四层,远远地,便能听见其间传来的唱曲儿声、说书声以及店小二来去匆匆的脚步声。
金黄色的牌匾上刻下苍劲有力的三个字——揽月楼。
许溪瞪大双眼,巨大的眩晕感从脑袋一路向下直达脚底。
直到身后奔跑的小童将撞在她身上,才踉跄着稳住身形。
褚星濯适时从她身侧出现,虚掩住她的肩膀,“没事吧。”
许溪摇摇头,满脑子都是那酒楼。
褚星濯看出她心中所想,开口道,“全京城最大的酒楼。”
“达官贵人们挤破了头也想进去。”
许溪不解道,“不是谁都能进去?”一双小脸上写满了失望。
褚星濯本想说些什么,许溪却看到了酒楼门口立着的牌子以及搭起来的台子,她微微侧身轻盈地躲开了褚星濯的桎梏。
看着许溪跑远的背影,褚星濯若有所思。
“走过路过别错过啦,今日的比试快要开始了!”一身穿蓝色粗布长衫的理事主手拿锣鼓,大声叫喊着。
圆形的台子上,左右两侧排满了人,而且是身长八尺、身形健壮的男人。
许溪挤过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这才看见牌子上写的是什么——今日比武。
“这揽月楼还真是变着法儿的整出点花样来。”留着胡须的中年男子说道。
“可不是嘛,既可供里面的贵人们观赏取乐,又给外面的平民们个进去的机会,可不是费尽心思。”
说着,二人相视一笑,聚精会神地看起台上的比试来。
“诶,这女娃娃怎么上去了!”
闻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许溪投去,若不是有面纱,她还真有些不自在。
许溪快步走到手拿锣鼓的男人身旁,询问道,“我可以参加吗?”
“有何不可?”理事主来了兴致,将手中的锣敲得更大声。
“赢下比武,便可进揽月楼,姑娘可愿试上一试?”
许溪点点头,抬手将宽大的袖口挽成利落的窄口,活动手腕,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小女娃,快下来,那上面不是你呆的地方!”台下有人带着几分轻佻说道,紧接着,人群中传来不怀好意的口哨声。
一阵哄堂大笑。
许溪憋憋嘴,未将他们放在眼里。
她踮起脚尖从台上看去,却迟迟没寻到褚星濯的身影,“女孩子家家的学什么男人。”,身旁传来声不屑的抱怨声。
男子胳膊低垂,耷拉在身体两侧,佝偻着身子,脸颊上没有多余的肉,颧骨高高顶出,瘦的像是三天三夜没吃上饭的猴子。
“不过也好,省的我费力。”
“趁我还没伤到你,快些认输。”
……
许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定定地看着他。
不知为何,那男人总觉得斗笠之下的人正在用一种鄙夷的眼光看着自己,他一时气恼,抡着拳头便要教训许溪。
“阿哒哒哒!”
台下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那男子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股脑朝着台下栽去。
“诶呦喂。”他眼冒金星,发出痛苦的哀嚎。
“你使诈!”他怒气冲冲道,说着便叫嚣着爬上台子重新较量一番。
可爬到一半却被道刺耳的敲锣声吓丢了半条魂,身着粗布衣裳的男子笑着对他道,“是客官你技不如人,莫再纠缠。”
闻言,原本气势汹汹的男子缩起脑袋,悻悻地退了回去,嘴巴里还嘟囔道,“见了鬼了。”
许溪拍拍衣袖,志在必得。
这可是她跟着公园老爷爷学了十几年的、密不外传的至尊太极功法。
正好借此机会试试手,日后回去了好同老爷爷吹嘘一番。
一连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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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比试,皆以许溪大获全胜。
饶是起初看不上她的人,也长大嘴巴,满脸不可思议。
“这这这、哪里来的女侠!”
揽月楼上,一道白衣身影微微偏头,死死盯着许溪手上的动作。
呵,有意思。
下个瞬间,那人便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不多时,揽月楼四周便围满了人,有骑在爹爹身上满眼星星的小孩儿,有恨不能附身到许溪身上将平日里看不惯的人打上几拳的女子,亦有瑟瑟发抖生怕下一秒轮到自己的男人。
“你、你这小丫头从师何处?”对面人捂着发颤的胳膊,甚至不敢看许溪的正脸。
许溪抬头望天,思索道,“阿彪师傅。”
每周日准时出现在公园柳树下,npc一样的阿彪师傅。
他留着花白的胡须,逢人便问,“你看我多大了?”
唯有许溪,在知晓他真实年龄后露出了崇拜的神情,极大程度上满足了阿彪师傅小小的虚荣心,他大喝一声,猛地用背向着后面两人都抱不住的树上撞去,“姑娘,想跟着我学吗?”
许溪点点头,此后便每周日风雨无阻地跟着阿彪师傅练拳。
“我之武学精髓,乃以柔克刚。”她深呼吸,抬手化解来人迅猛的突袭。
所有攻来的招式,无非是上身与下身之别,这其中又分为躯干与四肢几个主要部位,许溪凭借着对对手动作的判断,先一步做出守势,而后以守为攻,借力打力。
“哼,你等着,我会回来的!”随着男子狼狈退场,比试也进行到了尾声。
只需击败最后一位对手,她便能赢得进揽月楼的资格。
可,这位看上去似乎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
那男人佝偻着身子,看上去比她还矮些,右手拄着一根木质拐棍,低头似在打量着什么。
他抬头,一道蛇形伤疤横贯整张脸,如树皮般干枯的皮肤仿佛下一秒就会破裂,“姑娘,好身手。”
出于礼貌,许溪正欲回应,整个人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掀翻在地。
她抬头看向挡在身前的黑色身影,下意识开口道,“二郎?”
褚星濯转头,对着主持秩序的敲锣男子摊开双手,一枚极细的黑色银针躺在上面,散发出危险的味道。
“这是……”男子皱眉。
“夺魂针。”褚星濯反手将那暗器甩飞,直直钉在擂台上。
“夺魂针!这是想要了那小丫头的命!”
“使暗器算什么好汉。”
“是啊,这分明是光明正大的比武!”一时间,台下众人七嘴八舌地表达起不满。
使暗器的男子将拐杖附于夺魂针上,再抬手时,地上已然空无一物,他对着许溪行了个礼道,“牌子上并未写明不得使用暗器,姑娘,这揽月楼我去定了。”
许溪看向一脸为难的理事主,摇了摇头,“罢了,我不比了就是。”
“欺负弱女子!”
“龌龊!”
“胜之不武!”台下传来不绝于耳的辱骂声,甚至有人壮着胆子扔上来烂白菜。
“你确定不比了?”一白衣女子自下而上盯着许溪,许是那脸过分精致,引得她心跳都漏了一拍。
好美的人,简直像是一尊完美的雕像,只是看她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怕是个冰雕。
许溪摇头,“不比了。”
下一秒,那女子翻身上台,大摇大摆地走到对面男子身前,趁众人还未反应之际,抬腿给了他脑袋狠狠一击。
咚……
“走吧,不比了。”
在场所有人愣在原地。
许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