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来了!快走!都往山上走!到峰顶去!”
一声暴喝,广场上的黑影四向散去,纷纷朝各自家里疾速奔走。
柴棉棉一家回到家中,火速收拾起来。
尖爪视线横扫一圈,过去拍一拍摇一摇木桌子,感觉很结实,便抱起腌肉陶缸,吃力地搬运到桌上,再搬起另一缸并排放好,桌子上就放满了。
“先搬运食物。”
他找来几块兽皮,将两个陶缸盖住裹好,用以遮挡外面的风雨,再找来绳子连兽皮带陶缸桌子一块儿捆绑结实,打个结系紧。
“明眸,来,咱俩一前一后往山顶抬。”
黑黑有样学样,家里没有木头桌子了,但竹桌子也很结实。
他试图抱起一个陶缸,呲牙咧嘴,没抱起来。
尖爪在旁边笑:“你长大了,却还没成年呢,家里的腌肉缸大,你抱不动的。你把家里的兽皮都找出来,堆在竹桌子上,和灰灰一起抬到山顶去,外面雨大,山顶又只有老祭司的一处洞穴,咱们得在山顶临时搭个棚子遮雨。”
黑黑灰灰赶紧照做。
柴棉棉也想帮忙,却被阿爸一句话支使到前面去了:“棉棉,你到前面去领路,外面太黑了,我们抬着东西不好看路,你在前面帮我们看着点儿。”
一家人再次出门,这次是往山上走。
天黑雨急,风大路滑,柴棉棉被雨水浇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她屈肘上抬,紧挨眉骨挡在眼睛前面,努力地从四周深浅不同的黑色轮廓当中辨认出安全的上山路径。
身上的麻布衣裳吸足了水,上半身紧贴着肌肤,下半身直往下坠,她一脚踢飞石头,冲后面大喊:“阿爸阿妈,往我这边绕一下,前面有个泥坑!”
木桌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竹桌子在急雨里晃来荡去,四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在柴棉棉细心的引导下,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爬到了峰顶,没摔一跤。
老祭司的院子里,已经来了好几户人家,个个顶着兽皮站在雨里,看起来凄风苦雨。
慧星在洞穴门口大喊:“幼崽和亚成年都进来避雨,其他人都在院子里站着,不然等会儿人多了就站不下了。”
柴棉棉被阿爸拍背往前轻推:“你们三个快到山洞里去。”
阿妈拿出几件兽皮衣裳塞进他们怀里:“进去之后就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把身上的雨水擦干,不然时间久了,你们会生病的。”
柴棉棉不忍心把阿爸阿妈扔在雨里,却也知道此时不容任性。
老祭司的洞穴充其量也就是二室一厅,全族两百多个人,怎么样都是塞不下的,不如只放幼崽和亚成年进去,其余的站在外面淋雨,还留有足够的空间应对意外状况。
她心疼地看阿爸阿妈一眼,抱着兽皮衣裳和哥姐一起冲向了山洞。
山洞里,许多幼崽光着屁股跑来跑去,还有一些少年人光着身子站在那里擦头发,这样的场景放在柴棉棉上辈子是要打满马赛克的,但是少年们却一脸坦然,视若平常。
灰灰说:“棉棉,你快把衣服脱了。”
柴棉棉有点害羞,拉着灰灰到角落:“阿姐,你挡着我点儿。”
两个人脱了衣服,把身上的雨水擦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慧星就过来了。
他把两块火石扔柴棉棉怀里,面无表情:“老师吩咐了,让你烧姜汤给幼崽们喝,免得他们受寒生病。”
柴棉棉还没应声他就走了,看上去压根不想和她说话。
柴棉棉没放在心上,揣着两火石去找老祭司存在屋里的野姜。
洞穴外面的族人越来越多,家家支起了小棚子,挤在一起避雨保温,柴棉棉往阿爸阿妈那边望一眼,见他们也有小棚子挡雨,便放下心来,几步蹿进外面的厨房生火熬起姜汤。
厨房顶上的棚子、角落的柴堆、灶上的陶锅都是现成的,夏季多雨,冬天有雪,柴棉棉和慧星慧月轮流每天给老师做饭,各种东西都置办得很整齐。
柴有些湿了,柴棉棉打火,好久才烧着,灶膛里黑烟滚滚,呛得她直咳嗽。
姜汤在锅里滚开,老祭司这里碗却不够,柴棉棉找遍了也只找出十个碗,无奈先舀满了一批一批给小崽子们灌进去。
“嗯~棉棉阿姐,我不要喝药!”
“乖!喝了才不会着凉生病!”
柴棉棉逮着一个灌一个,等把部落的幼崽们全部喂完,已是出了一身热汗。
她扯了扯厚实的兽皮衣裳用力扇风缓解热意,又去厨房熬第二锅姜汤给亚成年们喝。
洞穴外面的族人更多了,副族长大壮在族人们之间走来走去,手上还拿着一个石板刻画,看上去像是在统计人数。
“大壮阿伯,族人们都到齐了吗?”
大壮看了看石板,脸色不佳:“没有,还少十几个人。”
柴棉棉皱眉:“是哪些人?”
大壮:“南边三座山值夜看守羊群的族人,山下巡逻的族人,还有值守岗哨的族人。”
柴棉棉一怔:“牛角阿爷他们?”
大壮点头,又安抚道:“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洪水越往上涨,速度越慢,岗哨修得那么高,他们一时半会儿应当没有危险,只是被洪水困住了。”
柴棉棉关切道:“那、那我们是不是得赶紧组织人手去搭救他们?”
大壮迟疑了一瞬:“呃……”
柴棉棉:“怎么了?”
大壮道:“危机时刻族人的安排我一个人不能决定,等会儿开会的时候再讨论一下吧。”
柴棉棉稍微一想,点头表示理解。
将客厅中央乱跑的小崽们赶到旁边去玩,摆上一张议事的桌子,族长副族长柴棉棉等人都落座之后,慧星慧月两人搀扶着老祭司出来了。
老祭司苍老的面孔泛着青黑,两边眼角无力地耷拉着。
她时不时咳嗽一声,咳得仿佛整个身子骨都发出老旧不堪的吱呀声。
族长大强关心道:“老祭司,您没事吧。”
老祭司摇头:“只是下雨太久了,喉咙里老觉得痒,没事。”
大强询问道:“大壮,派去观测洪水的族人回来了吗?情况怎么样?洪水涨到哪里了?”
大壮看向迅猛,迅猛答道:“族长,人刚刚回来,大约快涨第二阶岗哨那里了,还在继续往上涨,不过势头却慢了下来。”
柴棉棉一怔,快涨到第二阶岗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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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了,那不就是第一阶岗哨要被彻底淹没了吗?
族地设置的岗哨就两阶,全都位于广场以下,第一阶六个岗哨,靠近山脚,第二阶四个岗哨,靠近广场。第一阶岗哨再高,也就三四米的样子,约摸够到第二阶岗哨的地基。
柴棉棉迫不及待地说:“族长,咱们是不是得赶紧派人去救守在第一阶岗哨的六个族人?不然就来不及了。”
是牛角阿爷他们及时报信,族人们才有时间搬运重要物资到山顶来,还有工夫坐下来商议后续,若是救人不及时,让牛角阿爷他们被淹死了,柴棉棉怎么都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棉棉,你先别急。”大强抬手止住她的话,转头问迅猛,“水势怎么样?急不急凶不凶?水浪大不大?竹筏飘在水面上会不会翻?”
迅猛犹豫片刻,实话道:“天太黑雨太大,无法准确判断。”
柴棉棉心里咯噔一声:“族长!”
慧月终于忍不住了,暴躁道:“你别族长族长地叫唤了!难道只有你一个人关心守岗哨的那几个族人吗?现在是情况无法判断!你硬要让狩猎队冒着雨淌进洪水里救人,不是让狩猎队去送死吗?”
柴棉棉顿时心头火气:“哪里就有送死这么严重了?迅猛队长也说了无法准确判断!你知道情况是好还是不好?不得先去看一看试一试吗?如果因为无法判断就什么都不做的话?岂不是令所有担任过巡逻和守岗职位的族人们心寒?那以后危险来临了,他们是先逃跑还是不顾性命安全先报信?我告诉你,人人心里都一杆称!不是可以随便糊弄的!”
慧月刻薄讥讽:“说得那么好听?还不是你跟牛角他们有交情,才催着狩猎队去涉险送死?南边山上看羊的族人你怎么不管?山脚下面巡逻的族人你怎么不管?我告诉你,族长和老祭司还在呢,部落里轮不到你在这里装模作样!”
老祭司低声呵斥:“慧月,不要胡说!”
几乎同时,柴棉棉拍桌而起,手指慧月:“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南边的山再矮,那也比岗哨高多了,看羊的族人还有木屋挡雨,一时半刻并无性命危险;至于山脚下面巡逻的族人,河面到我们第一岗哨的距离有多高你不知道吗?至少三四十米那么高,我让狩猎队去救他们,才是真的让狩猎队去送死。”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大强站起来,挡在两人中间,“慧月说得有道理,棉棉说的也有道理,但不管怎么样,我们得先查明情况。高坚,你带一队人下山去看看,如果有可能,把守在岗哨上的族人尽量都救回来。”
高坚应了一声。
柴棉棉道:“我也去。”
大强皱眉:“你去干什么?”
柴棉棉道:“族长,或许我脑中有应对的知识,我亲自过去看一眼,也许就能想起来,帮忙救出族人。”
大强立刻就被说服了:“那高坚,你要保护好棉棉。”
高坚拍胸保证:“有我在,族长您放心!”
高坚出去点了几个狩猎队成员,做了些准备。
临走之前,柴棉棉回头望了一眼慧月,冷冷的,含着怒意。
到底谁在装模作样?谁在胡搅蛮缠?大家心里都有数。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