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哗哗的下着,洞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风驰突然开口:“那抵押得到兽肉多少的问题,你怎么解决?”
柴棉棉笑了笑:“既然是抵押给伏冬姨姨,那自然要由伏冬姨姨估价。我们定一个统一的规则,根据物件的本身价值和新旧折损程度进行定价,例如八成新就是八成价,五成新就是五成价,再让伏冬姨姨对你们抵押的东西进行新旧折损评估,除此之外还要考虑伏冬姨姨这里的兽肉总量……”
“总而言之我们根据一般道理,定一个所有人都认可的规则,进行一视同仁的判定。然后由伏冬姨姨具体执行,由你们大家一起监督,如何?”
风驰思索了一会儿,用眼神一一询问同伴们的意见。
她转回来,点头道:“可以。”
柴棉棉心里顿时松了好大一口气。
她转头看向另一边:“伏冬姨姨,你可以吗?”
伏冬思索片刻,沉声道:“我可以。”
虽然她还是被迫将一大笔兽肉交了出去,但是她知道,现在和刚才是不一样的。
棉棉正在竭尽全力避免她家滑向人人都可以过来抢一笔的悲惨结局,试图让她家与一个新的团体——采集队部分成员组成的、以风驰为首的小团体,产生新的密不可分的联系。
她会竭尽全力做好这件事,不辜负棉棉的心意,也努力拯救她和她的家庭。
柴棉棉顿时欣慰地笑了起来:“好,那我们开始吧!”
于是大家一起忙活起来。
要清点伏冬竹架子上的兽肉,要伏冬一一鉴定抵押物件的新旧折损程度,还要讨论抵押和赎回的费用标准,就计算和规则问题询问棉棉,借一借她聪明灵活的脑子。
没过太久,洞穴里的气氛就又热闹了起来,充满了狼人伙伴之间应有的信赖和亲近。
风驰抵押掉自己的游山器,拿到了相应的兽肉。
她看着旁边长长的队伍,忍不住跟棉棉讨论:“我大概明白你的用意了,有些无形的东西确实比我们想象中要重要。但是有一点我没想明白,如果一两天之后,天上还是下雨呢?我们没有多余的兽肉赎回自己的抵押物呢?”
柴棉棉莞尔一笑:“那你们就更要跟伏冬姨姨友好相处了呀,难道你们出去打猎不需要工具吗?”
风驰一愣,随即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竹架子上的兽肉都兑换出去了,与之相对的,是靠墙放置的一大堆充满了使用痕迹的工具。
伏冬特别细心,还在每件工具上绑了草绳,让抵押人在草绳上打一个自己认得的绳结进行标志,过后方便赎回。
少年狼人摸了摸自己的弓箭,恋恋不舍地说:“你乖乖地待在这里,等天晴了,我就出去打猎,把你赎回来。”
听到他的话,大家打绳结更认真了几分。
就像棉棉说的,它不仅是一个好用的工具,是他们生活中的好伙伴,上面更有他们的记忆,代表了他们曾经辛苦却美好平静的生活。
他们一定会将它赎回来,正如同他们一定会重新过上美好平静的生活。
柴棉棉回到家中,被阿妈用巨大的干净兽皮裹住,从头搓到脚。
她晕头转向地被放出来,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在竹床上,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气。
那边阿妈还在用力搓黑黑灰灰两个家伙:“虽然是夏天,但淋雨久了不及时擦干雨水,也是会生病的,都老实一点!”
黑黑灰灰被搓得乱七八糟,也是晕头转向的坐过来,齐齐往她身上一倒,像没骨头似的,小身体热乎乎,沉甸甸的。
“什么时候天晴啊?天天闷在洞穴里好无聊……”
灰灰哼哼着应和黑黑的大声抱怨。
阿妈接连取下好几条竹架子上吊着的肉干:“行了,别哼哼了,都过来吃饭。”
柴棉棉变成白毛狼崽,顶着厚厚的一身毛发走到竹桌子旁边,跳上竹凳子,乖巧蹲下。
明眸将两条完整的肉干分别递给黑黑灰灰,让他们抱着啃,又找来一个小竹篮子,将第三条肉干砍成几块巴掌大小,丢进竹篮子里,放在白毛狼崽面前。
白毛狼崽这才纡尊降贵般低下脑袋,开始吃了。
明眸看得又好气又好笑,轻拍她的后脑勺:“什么毛病?给你惯的。”
柴棉棉喉咙里溢出两声撒娇音。
嘤嘤~狼形态更耐糙嘛~
这种不新鲜的肉,不配她用人形态的味蕾品尝!
这一顿饭,阿妈喂得格外多,三只崽吃得都要撑破肚皮了,走路都嫌肚皮沉得慌。
他们仨齐齐平躺在竹床上,就着外面的雨声小憩。
不知道过了多久,柴棉棉忽然醒来了。
她觉得脑子有一点疼,坐起来发了一会儿呆。
慢慢地,脑子不疼了,但她觉得清醒无比,压根坐不住,恨不得干点什么。
“阿妈,下午家里有没有人来啊?”
明眸正在忙碌,随口答道:“没有。”
柴棉棉:“嗯?”
她觉得有一点奇怪,怎么会没有人来呢?
夏天食物易腐烂,大家都没有存储食物的想法。按理说,饿肚子的应该不只有花花姨姨还有去伏冬姨姨那里要食物吃的那些狼人啊?
柴棉棉陷入了沉思。
黑黑察觉到身边的动静,也醒了,他顶着一头乱毛坐起来,捂住脑袋发了好一会儿呆。
他注意到身边人的表情,呆呆地问:“棉棉,你看上去好像有些担心,你在担心什么?”
这个时候,明眸也忙完了,她听见黑黑的话,走过来抱起小女儿坐下,顺口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柴棉棉犹豫着说:“我在担心流风他们。”
明眸一怔。
小孩子能想到的事情她自然也能想到。
棉棉在伏冬、流风还有石砧那里都有分成,而且她还懂保存食物之法,家里食物的存储量其实不比伏冬家少多少。
但是这么久了,没有一个人上门讨食物,就只能证明知情之人都没有泄露分成的事情。
柴棉棉抬起头看阿妈:“我想去皮琢阿奶家看看。”
明眸温柔的笑容里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包容:“想去就去。”
柴棉棉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给阿妈你带来什么麻烦啊?”
“能带来什么麻烦?”明眸噗嗤一笑,用力搓揉她的脑袋,“小崽,不要小看你阿妈我啊!”
柴棉棉被搓得七倒八歪,心里十分窘迫。
不好意思,她老毛病又犯了。
哈哈,哈哈……
母女嬉闹玩笑间,灰灰突然转头望向雨帘:“有人来了。”
明眸仔细一听,起身出去迎:“流风来了。”
流风?
这么巧,她刚想去流风那里看看,流风就过来了?
柴棉棉惊喜地睁大眼睛。
只见一个少年冲破雨帘跳进来,她放下护住脑袋的双手,使劲甩了甩头,露出阳光自信的笑容。
“棉棉,抵押是什么东西?你快给我讲讲!”
柴棉棉惊讶:“你怎么知道抵押的?”
“说来话长。”流风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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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极快地振作了起来,“但是现在赶时间,我长话短说。”
原来流风那边的情况也很糟糕。
流风的阿爸阿妈全是狩猎队的,只不过一个在狩猎一队,一个在狩猎二队,昨天下午狩猎二队迟迟不回来,族长派人出去找没找到,皮琢阿奶便觉得事情不太对,让流风搬去她家住了。
没想到先出现问题的,居然是皮琢阿奶家。
今天上午有好些族人跑过来,拿着游山器和竹弓竹箭说要退货,流风和皮琢阿奶没答应,把那些族人怼跑了。
到了下午,那些人又来了,说要抵押,说伏冬那边就是这么做的。
但流风不明白啊,什么是抵押?
她跟那些族人好一番交流,顺藤摸瓜,才知道棉棉在其中发挥的作用。
柴棉棉简单解释了一下抵押的意思。
流风思索片刻,恍然大悟。
她一脸振奋,迫不及待地说:“棉棉,你这个法子真好!”
她声音洪亮,兴奋起来说话不带换气的:“我阿奶家食物多,部落里几乎人人都知道,虽然我和阿奶强硬地把那群嚷嚷着要退货的族人打发走,但我们都知道,只要雨不停,他们还会来第二次第三次,次数越来越多他们人也越来越多,我们迟早顶不住,还是得把食物给他们。但是这样一来,我和阿奶岂不成了部落人人都可以欺负一下的角色?”
“抵押好啊,抵押这个想法真的特别好!”流风激动到喋喋不休,“它把弱肉强食的关系变成了合作的关系。同样是要拿出食物,我阿奶瞬间就变成了帮扶族人的帮扶者,还掌握了估价订价的主动权,棉棉你实在太聪明了!”
柴棉棉脸蛋微微发热,有些害羞:“其实也不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也是因为族人们本身关系就很好,不愿意变成敌人,才有我说话的机会……”
她正低头害羞着,忽然感觉自己腾空而起,脸色大变尖叫:“啊————”
明眸脸色一惊,不由自主伸出两条胳膊:“流风,你干什么?!”
流风抱稳金眸女童,嘿嘿一笑:“明眸姨姨,抵押的规则和计算太复杂了,您可不可以把棉棉借我使一使啊?”
“您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保护棉棉!”她信誓旦旦地保证,“之后将棉棉完好无损地送回来!”
“放我下来!”
柴棉棉使劲蹬两条小腿,从流风怀里跳下来,很不高兴地白她一眼。
明眸眼中含笑:“正巧呢,棉棉担心你,刚刚就在求我带她去你阿奶家一趟。”
“真的吗?”流风又惊又喜,冲金眸女童灿烂一笑,“那咱们真是想到一起去了。”
柴棉棉大声地、冲她不悦地哼了一声,跑阿妈背后躲着去了。
流风:???
她困惑地挠了挠脑袋,向明眸投去疑问的眼神。
明眸温和又认真地告诉她:“流风,你想请棉棉帮忙,就要直接跟棉棉说哦。即使我是棉棉的阿妈,也不可以替棉棉做决定的。”
她笑了笑,语含调侃:“你刚刚的举动,让棉棉觉得你很轻视她,所以…她不高兴啦!”
“啊?没有!”流风瞪大眼睛,赶紧否认,“我刚刚只是在开玩笑,我没有轻视棉棉的意思,绝对没有!”
她微微弯腰,隔着明眸平视金眸女童:“棉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欢这样,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开这样的玩笑了。”
柴棉棉接触到她真诚的眼神,心里的气不知不觉就全消散了。
她腼腆地揪住阿妈裙边的叶子,嘴角微翘小声回应:“没关系,我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