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禧笑笑,看来孙苗苗还记得晌午要留鸡蛋灌饼给她的那句话,温禧很高兴看到孙苗苗逐渐有了精气神。
吃过晚饭,祐哥儿和禔姐儿照常洗碗刷盘,温禧拿出买的绿豆和黄豆泡上后,又将摆摊需要的食材准备好后,便早早地洗漱歇下了。
因着得早早起床备菜,温禧打定主意要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而从穿来到现在,她也早就习惯了没有手机电脑的日子,拿着蒲扇摇了摇驱散点热气,她听着窗外的蛙叫慢慢睡着了。
第二日寅时正,温禧就起身忙活炸肉排,祐哥儿和禔姐儿则是蹲在灶房外用军属所的小型手推磨“吱呀吱呀”地磨豆子。这个手推磨跟现代农村常见的磨盘很像,都是两扇圆形的石盘,上盘有进料口,下盘固定,通过转动上盘研磨,石盘表面刻有放射状的磨齿,将浸泡后的绿豆跟黄豆磨成浆。
今日温禧没有烙饼,准备换个形式,现在有了固定的摊位,不再需要一直移动,她便决定将面剂子放在餐车的抽屉里,现卖现烙,这样不仅能提升口感,还剩下了在家烙饼的工夫,一次性烙几十份饼可不是个小工程!不过她还是分出两个面剂子,将今日第一份新鲜出炉的鸡蛋灌饼做好了送到了管事房门口。
等摆摊的准备工作做好,温禧将磨好的豆浆过滤煮开,煮好后加入薄荷叶和糖焖上半刻钟,等放凉后一杯清凉解暑的薄荷绿豆豆浆就做好了。
没时间吃早饭,温禧将豆浆装进竹筒里带着摆摊的时候喝,跟祐哥儿推着车子出门,禔姐儿在后面一手拿一个小杌子跟着。
拐到管事房的时候,见到孙苗苗在门口站着,看到温禧他们过来,轻声道:“禧妹妹的灌馅饼我吃过了,果然是好吃极了。这个是我昨儿缝的,禧妹妹别嫌弃。”说着拿出一大二小两个腹围,也就是现代的围裙,“系上这个免得做活把衣裳弄脏了。”
温禧看着那崭新的腹围,又看看身上洗的发白的衣裳,就恍惚了一下:怎么感觉这腹围比衣裳更需要保护呢?她没跟孙苗苗客套,道谢后跟祐哥儿和禔姐儿穿上,就急匆匆地前往摊位了。
今日比昨日来的更早,约莫是卯时。此时各食铺、茶铺也正开始开门招揽客人,温禧布置好摊位,趁还没有客人上门,做了三个自家人先吃着。
伍安赶着车过来的时候,杨复昇就看到昨日那个“温记小食”换了地方,摊旁坐着昨日那名扎双丸髻的圆脸小女童,正举着灌蛋饼小口吃着,面前的竹筒杯里还盛着翠绿色的饮子。女童吃一口饼,喝一口饮子,满足地眯着眼睛摇头晃脑,白胖的小脸一鼓一鼓的,煞是可爱。
杨复昇看得眼馋心热,立马跳车上前,豪气地呼道:“小娘子,给我来六份昨日那种豪华版的灌蛋饼!”又一指那竹筒杯,“那个饮子也给我来一杯!”
温禧看一眼吃得香喷喷的禔姐儿,笑着解释道:“小郎君,这饮子是我们自己带来解渴的,就带了这么一杯。”
杨复昇看看禔姐儿手中的竹筒杯,遗憾道:“小娘子也该做点饮子来卖,吃饼喝饮子是天作之合啊。”
温禧一边烙饼一边笑道:“小郎君有所不知,家中离得远,实在是不便行事。”
杨复昇打量了一眼这餐车,又看看温禧跟祐哥儿的细胳膊腿儿,想想道:“小娘子明日还做这饮子吗?若是做,不如给我捎带份,我先给你定金。”
温禧没见过对吃食这么执着的人,想着他今日要的六个鸡蛋灌饼,这是货真价实的大客户,还变着法儿地来送钱,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当即应承道:“这自然没问题!”
杨复昇心满意足,交了饼钱和定金后,拿着灌蛋饼就上车往卫所行去。今日要六个除了自己的两份和给伍安的一份,还给谢丛、风、云各带了一份。
今日的雨花巷口的食客比之前略多,那大槐树下的摊位如今是一个小娘子经营着,不仅人长得水灵讨喜,那灌蛋饼也是新奇得很,一个饼虽小,却集合了面、蛋、肉、菜,不仅口味丰富好吃,还顶饱!不仅许多力夫和工匠都去买来吃,就连官学的学子也去排队买。
生意好自然有眼红的人,对面羊肉馒头的掌柜看着对面卖的如火如荼,吩咐自己的伙计也去买了一份肉饼,他倒要看看这灌蛋饼有什么奥妙,或者自己家的食单也不介意多一份新品!
温禧准备了八十个面剂子,早食的热潮过去,她只剩了五个,加上送给孙苗苗的两个和自家吃的三个,也就是卖了七十份。
眼见太阳逐渐升高,温禧也开始收拾摊子,收拾完后跟祐哥儿推车往安记牙行走去——这安牙人过去这许多天了也没消息,该不会把她的这笔买卖忘了吧?
安记牙行离雨花巷口不远,一进门,安植就笑呵呵地迎上来:“哎呦温小娘子,你瞧瞧,我这刚想去寻你,你就来了。”
温禧将这客套话放在脑后,开门见山地笑道:“安掌柜,我可是等你等得花儿都谢了!我还寻思买卖小您没放在心上呢。”
安植摸摸鼻子,讪笑道:“小娘子折煞某了,近来确实有几家小铺面出售,但是符合小娘子要求的实在是……”
温禧说:“那请安掌柜多上上心,给我们姊妹多留意一下,或者之前几套您再跟卖主压压价,若是有大小合适的,我也不死守着有水井这一条了。”她如今急着置业入户,想想去挑水这件事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跟安植聊完,温禧才带着祐哥儿和禔姐儿往军属所方向走,日头逐渐毒辣,三个人都热的脸通红。不过为了少跑趟腿,温禧还是先去了猪肉铺,今天就去跟张屠夫把价格定下来!经过昨日和今日两天,温禧发现相比鸡肉排,猪肉排更能获得显州人民的喜爱,为了控制成本和货源,她打算以后不卖鸡肉排,只卖猪肉排一种。另外,她还想增加一个新品。
前几日温禧用的是军属所附近的一家猪肉铺的肉,每次买回去时温禧掂量着总有缺斤少两之嫌,但之前是因为自家吃,少个一两半两也无所谓,而现在自己要开张做买卖,就不能从这不诚信的铺子再买肉了。
昨日她是在张屠夫这买的肉,张屠夫不仅准头好,还会做生意,买骨头的给剁成小块,还会根据客人的要求将肉切片或剁馅儿,受到附近居民的一致好评。昨儿看温禧买得多,还送了二两肥膘做搭头。温禧回去看肉质不错,便想着以后都用他家的肉。
温禧到的时候,张屠夫正在剔肉剁骨,只见他将刀刃斜着插进,手腕轻轻一旋挑破筋膜,刀刃贴着脊骨游走,刀锋如蛇,不过片刻,骨头上的肉就像被松绑一般往下坠。剔干净肉,张屠夫又选了块带筋的筒骨,抡圆了胳膊,刀在空中划了道弧线,带着风落下,骨头应声而裂。这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来,温禧心中赞叹。
而落在禔姐儿眼里,张屠夫胳膊粗壮、皮肤黝黑,剁肉时青筋毕露,颇有些凶神恶煞之感,她藏在祐哥儿后面,死活不肯进铺子。
张屠夫剁完骨头才发现有客人上门,问道:“小娘子要什么肉?”
温禧上前道:“张掌柜,我家现在在通径桥附近摆摊卖吃食,每日都需要猪肉,因此需得稳定的货源,这两日在贵店买肉,价格实惠肉质也好,因此想着来谈个长久买卖。”
张屠夫闻言让温禧稍等,对着铺面后吆喝一声:“兰娘,来!”
温禧抬眼望去,只见门帘一掀,一位身穿素纱褙子、藕荷色襦裙的娘子盈盈而来,杏脸桃腮、肤若凝脂,发髻簪一朵月季,站在张屠夫旁边,仿佛一枝秀兰依偎着一丛野棘。
这反差也太大了!
交谈后温禧发现这兰娘性格爽利,精于心算,张屠夫对其敬佩得很,是这家“味香肉铺”说一不二的当家人。
得知温禧要每日固定订肉,兰娘言语间更加热切。这显州靠近草原,羊肉一直是最受显州人喜爱的,其次就是鱼肉和鸡肉,对于若是处理不好就略带腥臊的猪肉不太感冒,因此味香肉铺的生意一直不温不火的,如今来了个固定的客源,兰娘当然要把握住。
最后,两人达成协议:每日收摊后由温禧告知第二日所需的量,张屠夫第二日寅时将肉送到军属所;价格上,兰娘以每两斤便宜一文的价格说动了温禧。
走时温禧买了一斤半的里脊肉,还预定了明天的十斤。兰娘笑呵呵地送了四根大棒骨。
从肉铺出来,温禧又向着粮店去了。卖饼子用得最多的就是面,因此买面这一环节也很重要。
大晟如今的圣上庆熙帝比先帝英明得多,不仅整饬军务、收复辽东,还改革吏治、减轻徭役,这几年的大晟可谓是政通人和、风调雨顺,粮食也是连年丰收。辽东这边的战事刚停,庆熙帝又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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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西大将军去了云南,饶是这样,国库仍比先帝去时翻了一番。
因着这么一位励精图治的好圣上,大晟的子民也过上了好日子,最直接能感受到的就是粮价比前朝鼎盛时期的还要低一点,基本上有手有脚的人们都能吃得饱饭。温禧非常庆幸自己能够穿到这个时候,希望庆熙帝能够活得久一点,老了也别作妖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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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边,杨复昇自己独占两个素肉双拼豪华版灌蛋饼,吃的肚子是滚瓜溜圆。他抱着剩下的三个饼照常大摇大摆地“溜”进了卫所。
找到谢丛三人,他邀功似的往三人怀里一塞:“还没吃饭吧?不用太感谢我!”
莫风和莫云很给面子,看到谢丛点头默认后,便大口吃起来,这一吃就停不下嘴。莫风边吃边问:“这饼子倒是从来没见过,是你家厨子新研究的菜式?”
杨复昇一边招呼谢丛吃,一边答:“我家那厨子是受伤退下来的老兵,之前干过伙头兵,我爹非把人留下当厨子,他可没这么多花样,这是在雨花巷口‘温记小食’的食摊买的,你们不知道,那小娘子不仅长得好看,花样还多,弄这个灌蛋饼还分好几个档次呢。怎么样,我杨小郎君买的可是最高档的,够意思吧?”
听到温记两个字,莫风问:“是最近才开的?不会这么巧吧?是个什么样的小娘子?”
杨复昇说道:“你们认识?看样子比我大一两岁,带着弟弟妹妹。”
莫风疑惑:“是不是来卫所探亲的那个,没想到竟然摆摊做营生了,难道是手头太过拮据?”
谢丛听着他俩说话,打开油布包咬了一口,饼皮虽没有刚出炉时酥脆,但也焦香十足,酱料甜辣适中,肉排汁水丰富,配菜清新爽脆,他食指大动,吃得干干净净。
谢丛难得话多:“莫风莫云都快成了你的武艺师傅了,给我们一人一个饼子就打发了?这还叫够意思。”
杨复昇心虚,却理直气壮道:“我可是比谢都监你小六岁!你既是兄长,本应由你请客,你不仅不请,还搜刮弟弟!”
“既然你说我是兄长,”谢丛说出了那句杨复昇最不想听到的话,“那我这个兄长自然是要对你的学业负责,指挥使刚回来,一起去见他吧。”
杨复昇哀嚎:“你这是恩将仇报!”
谢丛让莫风莫云再把三年前的士兵名单摸查一遍,便领着杨复昇找指挥使杨达去了。
杨达刚从城外军营检阅回来,还没等喘口气歇歇,就看到谢丛“提溜”着自家小崽子来了,他眉毛一横就是一顿输出:“你这兔崽子,又逃学!我是怎么嘱咐你的?仗着我跟你娘都不在家你就反了是不是?看我不抽你!”说着就要拿起鞭子伺候一下自家小儿子。
杨复昇无处可逃,只能死命扒着谢丛的衣裳躲鞭子。
杨达扔下鞭子骂道:“滚!等老子晚上回家收拾你!”
杨复昇逃命似的溜了。
杨达坐到桌案后,长叹一口气道:“茂之,坐吧。让你见笑了,你说这兔崽子怎么就不能像你学学呢?让他读个书,你看看他!”
谢丛拱手行礼后坐在下首,回忆道:“下官幼时,祖母时常讲,好男儿自要战场杀敌报效朝廷,吾心向往之,只想习武不愿读书,因此时常触怒父亲,后来祖父为下官聘请了一位武师傅,允下官若是好好念书,便可在闲时习武。后来才知祖父跟祖母说,堵不如疏,若是我能坚持习武,权当强身健体,若是受不了习武的苦,便也能放下安心念书……”
杨达听着,抬眼看谢丛:“你是说让昇哥儿也?”
谢丛却道:“大人教子,下官不敢置喙。”
杨达摇头笑道:“你啊你啊!”
谢丛看着杨达,话题却一转:“下官今日前来并不只是为着昇哥儿,还有一要事禀告。近日有一女子,携户帖、文引等来卫所寻亲,她所寻之人正是三年前失踪的军士,下官查遍文库,却发现加上此人,三年前失踪人数竟有近百,且军籍未销,大人可知此事?”
杨达神情一滞,却是未曾回答。
谢丛拿起茶杯,淡然道:“大人可知,火器营?”
“此时机密,茂之如何得知?”又想起面前这位的祖父是两朝元老的谢阁老,杨达唏嘘道:“我竟比你知道的早不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