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苹姐姐,这些东西姑娘叫你收进库房里头。”小桃正好被碧棠抓了壮丁,敲着门就去叫翠萍。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翠苹都已经解了头发脱了外衣,吃完饭困劲上来了只想歪着养神,这会子听见只打个哈欠,勉强往外头一瞧,见尽是些零碎的家伙,分门别类只怕要耗费不少时辰,她便道:“我这里正忙着给姑娘做荷包呢,手上不得空,你拿了库房钥匙叫红果去收吧,横竖她也知道怎么收拾,等完了我再去填册子。”
见小桃领命而去,她冲丹荔一挑眉毛得意道:“瞧瞧,我这徒弟收的没错吧,省了我好些功夫。”
丹荔在灯下翻着燕几图,闻言顺口道:“若是再这样下去,你倒可以把库房都交给她,有这么一桩要紧的差事,看谁能说她在院里不受重视。”
翠苹翻了个身,撑起脸来撺掇着丹荔道:“你要是眼馋,你也带带你那个去,她不是一天到晚的有空么,与其老是外头跑来跑去折腾事,不如叫她打打下手,这时候不熟悉,难道要等将来?”
把两个丫头间错开来,各有各的差事要管,各走各的前程多好,叫翠苹能安安稳稳的吃这一门子进项。
“荣锦?不成,她进不了屋呀,现在不过是个屋外伺候的小丫头。”
丹荔先是有些动心,随即又摇了摇头,自己手里的事情无非是收拾姑娘用不着的衣物,使不着的首饰,每月更换胭脂水粉头油面膏,再有就是管书房那一摊子事儿,这可都是要进屋伺候的活。
没有七姑娘发话,她哪里敢做这个主,不像翠苹那边,好歹库房离正房还有个门,红果也得了七姑娘的应允,许她进屋伺候,这样一来,翠苹叫红果从库房往正屋里搬东西也无大碍,荣锦可怎么能和她比呢。
“这有什么,不叫她进屋伺候不就行了,你的事就不能挪出来?好死板的丫头。”翠苹划着脸取笑,这么一点儿都不懂得变通。
这话说的,好像也对,谁不想自己身上能轻松点呢,丹荔当真就考虑了起来。
等陆荣锦回到房里时,丹荔便叫住了她,问道:“先前看你在那儿念叨方子,你认得上面的字了吗?”
陆荣锦眨眨眼,只摇着头遗憾道:“在家的时候跟着外头学过一阵,可终究不是正经教的,那些字缺胳膊断腿,只勉强猜着几个,糊涂念一遍倒行。”
“这也就够了,谁承望你能学出个状元来呢?就连府里头的姑娘,不也专门请了先生在前头书房里学么。”
多亏了先前几位姑娘的前程,叫府里头格外注重起姑娘小姐们的才学来,要不是才女的名声,二姑娘怎么能被拣选,做了郡王世子妃呢。
有了这么个才女姐姐在上头顶着,府里的姑娘哪个不是认真习学,生怕到外头被人小看,一日日的不间断,倒比各位小爷还勤奋些。
不对,最近缺少有姑娘不上心,四姑娘也就告了两月的假了,只待在院子里头陪她娘亲,不过四姑娘年岁才十三,还小呢,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就由她,等四太太病愈了,自然还该上学的。
丹荔其实认的字也不是太多,她不过负责把书房那的各类书籍归归位,整理整理笔墨,那些大块头复杂的字也不大认得。
这会子只拿着最简单的一二三,诗文集等那些大略的字问着陆荣锦,见她十个字里虽说不能全中,可也有三/四/个字辨别出了来,就极为满意道:“要我说,哪里不成,你这水平和我都差不多了。”
这……
陆荣锦才反应过来,合着丫头们说的识字真就是能认识几个字就是几个字呀。
这样一来,陆荣锦倒凭借着她展现的一年级水平,荣登远香馆文化人排名榜第五位,实在是可喜可贺。
既然知晓了陆荣锦的水平,丹荔就把天气好时要晒书晒东西的这项差事交给了她,倒不像翠苹那样强行摊派,丹荔好歹还咨询了一番,问陆荣锦愿不愿意,毕竟到时候自己升上去,手里头这些活儿总是要她来接的。
陆荣锦自然答应,能有个走明路认字的机会自然好,要不然她个小丫头忽然被人发现能看得懂书认得清字,偏生又查不出过往曾经念过书的经历,只怕就要完蛋。
更别说还有旁的好处了,这年头书籍的价格昂贵,陆荣锦手里头通共才几个子儿,她能买到什么好书去。市面上流通的不是科举时文就是小说脚本,后头的那些再粗糙不过,即便陆荣锦有胆子买,也没胆子带到园子里头。
要是被人发现查出来,啪一声木板长响——流放外省庄子上,干一辈子苦力活吧。
“你好糊涂啊。”
纤姐听说了此事,急忙忙来寻人,一边往嘴里头塞着陆荣锦从二太太房中得的果馅饼子,咔嚓咔嚓往下掉酥皮,一边摇头晃脑替她可惜道:“现在你接受,岂不是做白工,急什么,等她升上去了,这活自然该你来接,可万一没升上去呢,你不白忙活了。二等丫头和小丫头能是一回事儿么,光赏钱就差了许多,你每个月不过五百钱的小丫头,做这些图什么?”
做的好了功劳是上头姐姐的,做的差了是自己挨罚挨骂,何苦呢。
纤姐就不一样,她能躲就躲,能拖就拖,直到现在在五姑娘院里也没领什么正经差事,只是偶尔打扫扫扫廊子,正经的排班上却没她的。
陆荣锦没和纤姐解释,只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说要回家躲好些日子,怎么没过几天就回来了?”
看她吃的够呛,干脆起身倒了一盏甜水枸杞茶来,这也是借着七姑娘的光,那些个百合枇杷什么的,陆荣锦不敢动,可是扣扣搜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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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碎冰糖、磕碰了的枸杞还是可以的,茶水里头加上冰糖枸杞,淡淡的茶叶香微甜,喝起来比寻常茶水好入口。
“甭提了!”纤姐猛灌了一口茶水,咽下嘴里的馅饼才道:“原先不是说园子里缺人嘛,哪里想老太太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件事,说既然府里院子不够,就不必多动土木了,叫姑太太到时候跟着她挤一块住去。这话说得大太太哪里敢听呀,急忙就吩咐几位管家奶奶们调人手去,只怕三两日就要收拾好了。
此外老太太还从自己私房里头搬出了不少好东西呢,只怕有人巴不得往里挤去,哪里还等着咱们做梦,我这几日在家被我娘嫌弃说尽添乱,催着我回府里当差,气得我早饭也没吃就回来了。”
是好地方吗,怕是也未必吧。
陆荣锦是不知道内情,可她却能看着别人行事,纤姐的娘是二太太的心腹陪房,连她都不想闺女掺和进去,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大太太那边今年忽然就提议姑娘们大了要分院子,老太太现在又疼极了姑太太,这时候加进去是觉得自己安稳日子活腻歪了么,一个县官一个现管,得罪了哪头在府里都混不长。
“还是二太太这里好哇。”
陆荣锦不由得感慨了一句,虽然二房和大房也有争端,可台风扫不到二房姑娘这边,她们这些小丫头更不比多说,都没被放在眼里过,待得叫人安心。
“是吧,我也觉得咱们太太这儿好。”纤姐点着头大为赞同,“谁似咱们太太这样宽厚又出手大方的呢,你不知道,昨儿夜里太太又派人给五姑娘那里送银钱了,虽然不知道你们这里有多少,可七姑娘同太太的关系多亲近呀,只怕比我们姑娘那儿翻一倍都不止。
这可都是太太私下贴补的,你再瞧瞧六姑娘,我可听那边的人说了,六姑娘手里头只有每个月二两的月例,先前在老太太院里还好,现在分出来了,底下人又多,日子只怕还不如咱们这里宽裕。”
“不至于吧,不管怎么说,六姑娘也是大房现在唯一的小姐呀,不是说六姑娘颇得大太太的喜欢吗?”陆荣锦有些不相信,要是六姑娘那边日子不好过,当初草儿为什么挤破头也想去。
“瞧你说的,疼归疼爱归爱,明面上自然是有,可你还不知道大老爷,最讲规矩了,大太太哪里还敢私下贴补,可不得以身作则么。”
这也难怪,陆荣锦倒是能明白,府里老太太最疼的就是二老爷,若是不讲究个长幼规矩,府里岂不是要乱了套。
“唉,倒是可怜了六姑娘,你不知道,六姑娘除了身边奶嬷嬷外,好像还有两个外头请的教养妈妈,我先前在应大家里吃宴席,远远见过一回咱们府里的姑娘,连上头两位姑娘都坐不住,可唯独六姑娘坐的笔直,都散场了,背都没弯一下,那时候才几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