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墨趁上班时间摸鱼,和言书在手机上聊得火热。
她最近发现,拜相亲所赐,她哥憔悴了不少。
往常一丝不苟的秦总,如今虽然白衬衫依旧笔挺,可眼底每天泛着淡淡的青黑,甚至都腾不出精力来管她上班划水和送情书。
其实像他们这样的家庭,相亲再正常不过。
强强联手的商业联姻,门当户对的千金少爷,就是圈子里默认的规则。只是秦砚奚对男女之事兴致缺缺,每次相亲都敷衍了事,三句话就能把场面冻成冰窖,弄得对方尴尬不已。
要问路墨心疼吗?
确实有那么一点儿。
但心疼归心疼,该看的热闹她可一次都没落下。
昨天晚上。
“砚奚啊,今天见的王家千金怎么样?”路婉夹了块排骨放到自己碗里,状似无意问道,“听说那姑娘剑桥毕业,钢琴十级。”
秦砚奚:“她把肖邦弹成了进行曲。”
路墨捂嘴憋笑,肩膀可疑地颤抖:“咱们家够有钱了,哥也不需要靠联姻来巩固商业地位,对吧?哥你是不是更看重感觉?”
路婉何尝不明白感情要讲感觉,可自家儿子眼里只有财务报表。她急得直拍桌子:“你这孩子,门当户对的看不上,普通家境的也看不上,难道真要孤独终老?”
路墨啃完鸡翅,精准切入要害:“妈,您到底从哪儿挖来这些相亲对象的?”
“相亲角。”路婉也不隐瞒,“隔壁区公园每周六都有活动,那些阿姨手里资源很多,改天砚奚你和我一起过去。”
路墨听说过赫赫有名的相亲角,那玩意儿还上过杂志。
其中,东区的摊位最为抢手,聚集的多是“高端资源”。
每个牌子都罗列了学历、职业、收入、资产等“硬性指标”。有些甚至会附上二维码,扫码就能看到更详细的个人资料和精修过的生活照。
西区则显得冷清许多,没有耀眼的头衔,没有令人咋舌的收入数字,只有简单直白的描述。
路墨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秦砚奚那张冷峻的脸,被印在A4纸上,挂在公园的东区,底下还写着“海龟硕士,优质男青年,年薪过亿,征25岁以下温柔贤惠女性”。
旁边的大妈们热情地推销自家闺女,而她哥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被围观……
“噗——”路墨一个没憋住,笑喷了饭粒。
秦砚奚冷冽的眼刀立刻扫了过来。
要是真去成了,她绝对要拉着言书现场观摩,拍下这历史性时刻天天拿来嘲笑他。
“小墨说得对。”路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对秦砚奚说,“咱们家不需要联姻,要不是你对各集团千金都没有兴趣,我也不不至于去相亲角找女孩。砚奚啊,你就是找个扫大街的,只要你喜欢,我和你爸都认。”
路墨插嘴:“妈,扫大街的都和您差不多年纪。”
路婉:“年纪大点正好,可以照顾你哥。”
秦砚奚:“……”
“咳,哥,我觉得吧…”路墨两颗眼珠转了下,转眼之间有了主意,“要不,你考虑一下书儿吧。”
“谁?”
“就是总给你写情书的姑娘啊!”路墨眨巴着眼睛,“我见过本人,漂亮得能当明星,绝对碾压你所有相亲对象。”
秦砚奚眸色一沉:“还没玩够?”
路墨暗自盘算着,肥水不流外人田。
万一秦砚奚将来娶个居心叵测的女人回来,把秦家家产卷跑了怎么办?
她可不想沦落到睡天桥底下的地步。
虽然秦砚奚在感情方面冷淡得像块冰,但架不住他有钱啊。要是言书能嫁给她哥,至少物质生活绝对有保障。
再不济,她们俩可以拿秦砚奚这条二十八岁老狗的钱去包养十八岁的小奶狗、小狼狗。
纸醉金迷,夜夜笙歌,何乐而不为?
路墨兴冲冲地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言书。
没想到在这一点上,言书倒是格外有道德。
言书:「别想,出轨的事我做不到。」
言书:「我只嫁给爱情,就你老板那德行,先不说是不是渣男,他就是脱光站在我面前我都湿不了。」
言书:「别忘了哈,我的要求,20厘米加,婴儿手臂粗,秦砚奚有吗?」
言书的豪言壮志撂在这,原则问题寸步不让。
只是她大概不会想到,一个半月后,她见到秦砚奚。秦砚奚光是站在哪儿,她就能颅内高潮。
看着言书的回复,路墨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太猥琐了。
尤其她现在还在上班摸鱼,万一秦砚奚这个变态从监控看她聊天内容呢?
路墨鬼鬼祟祟地环顾四周,确认前台只有她一人后,才回复:「言言,求你别打嘴炮了!」
路墨:「你也不看看亚洲男性的平均尺寸!」
言书:「等等,我看到小说里写那玩意有点弧度的更容易让女人高.潮,男人真的会有弧度吗?」
路墨:「滚啊」
路墨放下手机,唉声叹气,发愁上哪去确认秦砚奚符不符合言言的标准。
路墨记得很清楚,从她十三岁开始,她哥就把“男女有别”四个字刻进DNA。
有一年夏天,她穿着新买的吊带裙蹦蹦跳跳去找秦砚奚看作业,结果迎面飞来一条毛巾:“穿好衣服再进来。”
去年冬天,她不小心把内衣晾在公用阳台。
当晚就收到秦砚奚的微信:「你的私人衣物放在自己房间。」
直接问肯定行不通,秦砚奚绝对会把她从28楼扔下去。况且他也不是那种会跟妹妹讨论隐私问题的人。
这时,前台电话突兀响起。
路墨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往桌上一丢,接通电话,瞬间切换成职业化的甜美嗓音:“您好,秦氏集团。”
江望知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过来的。
他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牛皮纸袋,里面装着秦砚奚亲笔写的那张“小姐,能不能先练字”的便条,还有一本崭新的字帖。
见路墨在接电话,他将纸袋放在她的工位上,离开时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她的手机屏幕。
江望知的眉毛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他不是有意要看路墨的聊天记录,只是太凑巧,他一低头就看到了。
江望知面不改色地将纸袋往手机旁边推了推,恰到好处地遮住了最露骨的消息,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
回到总裁办公室里,秦砚奚正伏案批阅文件。
见他进来,秦砚奚问:“东西送到了?”
“送到了。”江望知站在桌前,“不过令妹很忙,正在和人讨论人体构造问题。”
秦砚奚抬眸:“什么?”
“准确地说。”江望知清了清嗓子,在替路墨隐瞒还是向秦总告密之间,他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是在讨论秦总您的尺寸和粗细。”
办公室的空气凝固。
秦砚奚缓缓放下钢笔,镜片后的眼神危险地眯起。
他第一反应是江望知在开玩笑,但跟随他多年的助理虽然有时不靠谱,但不会开逾矩的玩笑。
第二反应便是路墨又在搞什么幺蛾子,这丫头最近没时间管她,她是越发无法无天了。
江望知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双手交叠置于身前,表面恭敬却掩饰不住眼中的兴味。
秦砚奚:“具体内容?”
“这个……”江望知故作踟蹰,实则是在享受难得的看戏时刻,他添油加醋道,“令妹的好友言言正在和令妹确认您是否符合她的择偶标准,20厘米和婴儿手臂粗。”
说到这里,他实在憋不住笑意,稍稍停顿了一会儿,“哦,还要微微上翘,这三点缺一不可”
秦砚奚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
江望知眼观六路心情愉悦,捕捉到秦砚奚脸色的微妙变化,内心偷笑不止。
要知道,秦砚奚这种级别的男人,泰山崩于前不面不改色,冷静理智得像算法模型。能让他脸色变得这么精彩的,简直比百万年终奖还难得。
不过秦砚奚不愧是秦砚奚,情绪也就外泄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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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立马收敛得滴水不漏。
江望知不知死活补充道:“秦总,我现在严重怀疑,您是不是曾和那个叫言言的女生有过一夜情?”
“什么?”
江望知煞有其事地推测:“您睡了她,然后第二天像个没有责任心的渣男一样,留下一笔钱就狠心地离开了。可她念念不忘,始终走不出来,直到有一天,无意中遇到您,但又不敢直接认,只好旁敲侧击,通过令妹来确认……”
越说越扯淡。
江望知察觉到自己的推测漏洞百出,可他不想停,他的脑子现在正在源源不断地涌出剧情。
他应该去写小说,给秦砚奚做助理实在太屈才了。
秦砚奚脸色越来越黑,直到耐心到达临界点:“出去。”
江望知坚持要把话说完:“不然,那个女生为什么会那么清楚您的老二长什么样?”
“滚出去。”这次秦砚奚连半点情绪都不掩饰了。
也不要一贯维持的风度了。
“好咧,秦总。”江望知笑着鞠了个躬,转身退场。
他在心底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
他是胡编乱造的,说的话真一半假一般,没想到,秦砚奚却破防了。
秦砚奚尺寸乐观他知晓,所以他不会真的微微上翘吧?
*
言书最近忙成骆驼。
白天要去嫂子开的出版社兼职。
夜幕降临后,她还得在昏黄的台灯下咬着笔杆,对着《狂草书法速成》一笔一划地临摹。
言书的书桌上还摊着秦砚奚写的便条:「小姐,能不能先练字?」
她不得不承认,秦砚奚的字确实好看,工整得像是印刷出来的,连落笔的力道都透着一股绝对的威严。
但问题是,他写得好,别人就得写得好吗?
言书愤愤地摔下钢笔。
她从会写字起,字体就丑得惊天地泣鬼神。
小学一年级,语文老师拿着她的作业本:“退回去重写。”
初中时,她给暗恋的学长写情书,结果对方看完后一脸困惑地问:“这是阿拉伯文?”
高中时,语文老师批改到她的卷子时,据说特意去配了副老花镜,最后在评分栏写下:“建议重新学习书写。”
她又不是没努力过。
中学时偷偷练字帖,练到手指起茧,结果字迹反而更潦草。
有些人天生就是手残,就像有些人天生就写得出漂亮的字一样,哪有道理可讲?
而现在,秦砚奚居然让她练字,还是狂草。
言书抓起《狂草书法速成》,气得直哆嗦。
翻开第一页就是龙飞凤舞的“天道酬勤”,那字迹潇洒得像是喝醉了的书法家拿着拖把在纸上狂奔。
她连描红都描不利索,更别说自己写了。
“这玩意儿是人写的吗?”言书对着空气咆哮,咆哮完又蔫儿吧唧地趴在桌上,“我当初为什么要给他写情书啊。”
她懊恼地把脸埋进臂弯里,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如果当初”。
如果当初不是一时兴起想写情书告白,如果当初换个方式捉弄秦砚奚,如果当初……
那现在她就不用像个可怜的小学生一样,深更半夜在这里跟这些该死的笔画较劲了。
言书之前想过放弃写情书,投秦砚奚所好。
因为她实在无从得知秦砚奚是否喜欢她写的情书,言书猜测,她辛辛苦苦写的情书最终归宿都是垃圾桶。
每一次问路墨秦砚奚看到情书后的反应,路墨的回复也都模棱两可。
只说秦总很喜欢,让她继续努力。
真假言书也没办法求证。
而且,秦砚奚喜欢的东西,什么毛笔字、水墨画、古董茶具、黑胶唱片,每一样都透着股老气横秋的精英做派。
但问题是,这些东西哪个不要钱?
让她为了追男人掏腰包,门都没有。
言书拿起手机,给路墨发消息:「我放弃了。狂草根本不是人类能掌握的技能,我要终止这个愚蠢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