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阿尔文做好了自己会在欠下巨额违约金的同时被扫地出门的心理准备。尽管卡拉格在电话那头表示会处理好一切，但他还是不受控制地焦虑大爆发。
他就是这样，总是喜欢把事情想得最糟。
然而预想中的糟糕境地并没有真的到来，情况甚至还有些微妙。那天在场的人对他的态度突然变得格外客气。至于怎么客气？谁说敬而远之就不是客气？
阿尔文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尤其是丹尼·摩尔克，更是好几天都没有出现在他面前进行一番令人想狂翻白眼的说教。
这太奇怪了，很难不让人怀疑背后有更大的阴谋。为了不让自己半夜做噩梦，阿尔文迅速找到约翰·乔尔打听消息，并为了使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使用了一些精妙的比喻。
“这很奇怪，非常奇怪，你知道的，让摩尔克控制住说教欲简直就像是让狗控制住自己不要乱尿一样困难。”
sorry，有点过于mean了，但是阿尔文养过狗，知道那有多贴切。
听到这种比喻的约翰·乔尔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但还是告诉了阿尔文具体情况。
这群人并不是不想找事，而是去找了高层投诉以后，反而被一顿好骂。“连一个青少年都搞不定还好意思说，找我做什么，让我来给你们擦屁股吗？！一群蠢货！”
据说场面当时十分尴尬。
约翰乔尔说得很幸灾乐祸。他是个同事关系处得不怎么样的人，梦想就是能够靠近钱、远离人。可惜总是无法如愿，因此非常乐于看到排挤他的同事吃瘪。
“不过高层态度这么明确也有另一个原因，”约翰乔尔点出，“这次的试听会反响非常不错，他们现在不会放过每一个机会。”
阿尔文专辑的初版demo已经制作了大半。在后街男孩身上受挫的jive唱片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在内部组织了试听会，并向熟悉的、经常合作的电台代表和节目编导播放了初稿，试探市场反应。
结果相当不错。
尤其是电台，在后街男孩身上含糊其辞的他们难得给出了相对肯定的答复。今年大火特火的励志ballad《YouGottaBe》可谓是火遍全球，给电台带来的收益相当可观。虽然今年还没结束，但他们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迎来下一首大爆曲。
在这样的前提下，jive总是愿意多给年轻人一点耐心。
听完这种猜测，阿尔文并没有露出兴奋或者松口气的表情，反而面色沉重。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快晃花约翰乔尔的眼时才突然停住。
“所以他们现在的底线很低？”
“……是的？”
“有多低？”
“……嗯，也许，只要你不过界？最起码我听到的消息是，不要告诉别人是我和你说的，只要你不在这时候打算跑路，就尽可能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
几秒钟的沉默。
阿尔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情复杂，英俊的脸上满是困惑和不解。
“你说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呢？”他甚至想要抱住脑袋，他也确实这么做了，捂着额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之前一直努力想要，你知道的，像个成年人一样，保持体面，成熟，和每个人搞好关系，让大家看到我工作的态度。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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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反而是生气才能达到这种目的……”
“……见鬼，这真是太荒谬了。”
这难道还不够荒谬吗？看呐，他生气，他爆发，反而能够得到他想要的。就像是你打了人一巴掌，原本很心虚，结果对方却装作没事人一样对你笑脸相迎，甚至还会觉得你很有个性……
Eww！听起来就好恶心！
这让阿尔文被迫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约翰·乔尔提醒他：“但你知道的，所有的礼物都明码标价，如果你之后的成绩……”
约翰乔尔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阿尔文也完全明白。如果他之后的成绩不能让jive满意，那么此时的让步就会被全部收回，那些人会露出冷血残酷的一面。
“但我不在乎。”
从阿尔文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如果真的只是这样的话，那他反而更能接受，总比知道自己在和一群被骂还爽的受虐狂一起工作要好。
他喜欢纯洁的利益关系。
“乔尔先生。”阿尔文喊制作人的名字，尾音故意拖长。
在熟悉后，阿尔文就开始喊他的名字约翰，只有特殊情况，例如阴阳怪气或者有什么坏点子的时候才会又喊他姓氏。约翰·乔尔差点起了鸡皮疙瘩，抬头一看，只见英俊得仿佛雕塑般的男孩此刻正挑眉看他，笑容甜蜜，眼角眉梢都带着狡黠。
约翰·乔尔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突然想到个有趣的主意。”阿尔文用最轻快的语气说最险恶的话。
“让我们来试探试探jive的底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