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成的声音就像那及时雨一般解了沈岁安的燃眉之急。
慕春杳缓缓松开扣在沈岁安腰间的手,理智似乎回笼,好像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若无其事道:
“走吧。”
沈岁安擦过被慕春杳咬破的嘴唇,心想这人怕不是属狗的。
而一旁接收到沈岁安感激眼神的苏成也反应过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紧紧低着头,生怕慕春杳注意到自己。
回到内殿时,大约太和殿的人早对方才的事见怪不怪,她们收拾的很利落,屋内焕然一新,重新燃上了熏香,不见一丝血腥味。
有了刚刚的经历,沈岁安以为慕春杳会接着做下去,她迟疑的躺到床上,闭眼,但慕春杳什么都没干,只是合衣躺在沈岁安身边,而后将人一把抱入怀中。
他轻声道:“睡吧。”
原本沈岁安内心还有些紧张,但慕春杳好似已经睡着了,沈岁安渐渐在他怀中放松下来,伴着慕春杳那均匀而有节奏的呼吸沉沉睡去。
初秋的夜依旧炎热,不知为何,慕春杳的身上总是很凉快,简直像一个行走的大冰块,睡梦中的沈岁安无意识的向慕春杳靠拢,试图用这样的方法降温。
慕春杳复又睁眼,低头看着怀中紧紧扒着自己的女子,奇怪的是,他对此并不厌烦,反而将人往上提了提,这对他来讲是一种新奇的感觉。
一夜无梦……
第二天沈岁安醒时,慕春杳已经上朝去了,这是沈岁安第一次反思自己的心大,这样一个危险人物在枕边,她居然也能睡到日上三竿。
听见里面有动静,太和殿的宫女们也鱼贯而入,春花走在前面,先一步将沈岁安扶起。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娘娘,巳时了。”
春花和沈岁安咬着耳朵,沈岁安扶额:
“陛下走前没说什么吧?”
“没有,陛下非但没有生气,还交代过让您好好休息,无事不得打扰。”
想到昨天晚上那对儿男女,再想到昨晚二人的相拥而眠,沈岁安涌上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将这股复杂的情绪归为可怜,想到这,沈岁安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她居然会去可怜一个皇帝,还是差点把自己家抄了的皇帝,沈岁安觉得她应该先可怜可怜她自己。
沈岁安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太久,很快她就被另几桩事吸引过去。
一桩是贤妃似是终于想通,脱簪谢罪,祈求慕春杳允许她前往护国寺为国祈福,为父赎罪,从此常伴青灯古佛旁。
慕春杳最终答应,但将贤妃贬为了庶人,不许她再以宫妃的身份出现在人前,凌氏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倒真有了出家人四大皆空的感觉。
另一桩事便是,大周作为万国之主,各邦皆尊大周为君父,新帝登基,当万国来朝。
近来京城不管是使馆还是客栈,都人满为患,好不热闹。听说光登记过要前来朝拜的就有三十余国。
沈岁安在屋内,一边和安才人嗑着瓜子,一边听着宋美人讲外面的趣事。
虽然自上次召寝后,慕春杳除了给了一堆赏赐之外再也没召见过她,但也没见过别人,宫中现在默认虞昭仪乃是有大造化之人,所有的好东西都先紧着蓬莱殿。
尤其是冰这种东西,蓬莱殿更是要多少有多少,以至于宋美人和安才人现在恨不得一天十二时辰赖在这里。
“姐姐可曾听说,匈奴那边想跟咱们联姻的事?”
沈岁安点头,忍不住好奇:“听说了,可咱们大周有适龄的公主吗?”
“姐姐忘了,先帝淑妃是留有一位嘉宁公主。”
沈岁安这才想起还有这样一位公主。
其实并不能怪她,先帝当初对如今的太后宠爱到什么地步呢?说一句昏庸也不为过。
庆王出生前还好些,庆王出生后,先帝就将宫中的孩子无论男女全部送走,只因太后不喜。
要不是当初慕春杳这个储君实在没什么错处,再加上朝臣的反对,先帝才勉强将慕春杳留在东宫。
隐约还有传言说先后就是被太后害死的,但先帝为她隐瞒了下来,沈岁安也不知是真是假。
安才人蹙眉:“嫔妾要是没记错的话,匈奴这一代单于已近花甲之年,可咱们公主应该才及笄。”
嘉宁公主的及笄礼办的并不大,甚至称得上简陋,堂堂公主及笄,用的却是郡主的规格,请去的大多也是宗室之人,因此知道的人不多,安才人知道还是因为那及笄礼的一部分银子是她家出的。
沈岁安正为这位嘉宁公主唏嘘着,弹幕又飘了出来:
【唔,女主宝宝好可爱,好善良,不过没关系,嘉宁公主现在不会去和亲的】
【现在去和以后去有什么区别吗?】
【男主登基后送嘉宁公主去和亲也是无奈之举好不好?】
【无奈之举?我怎么记得书上写的是面对匈奴的请求,慕灼风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反倒是现在这个被称为“暴君”的男配,一口回绝】
……
弹幕终是因为意见不合而吵的一发不可收拾。
“还有一件事,听说南诏这次来的是那位南诏世子,南宫迟。”
南宫迟的大名,沈岁安都听过,当今南诏国主只有南诏王后一个妻子,也只有南宫迟这一个孩子。
而南宫迟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文武双全,据说,生的还时分俊美,每次外出回南诏王都时,百姓们都会夹道相迎,掷果盈车。
“你们就不好奇他长什么样吗?他可是跟咱们庆王殿下齐名的美男子呢。”
沈岁安看着宋佳慧,只觉得现在的她眼里没有宫规,只有对美男子的向往。
提到庆王,沈岁安瞬时就没了兴致:“不好奇。”
“而且我觉得庆王也没多好看。”
平心而论,沈岁安对那种温润如水的类型并不是多感兴趣,反倒喜欢慕春杳那种美到具有攻击性的长相,更合她的胃口。
“谁不好看?”
男人的声音从殿门口传来,沈岁安一惊。
这人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
“虞昭仪刚刚说谁长的没多好看?”
慕春杳的语气平平,可沈岁安就是听出了他话里的不怀好意,她更加确定他肯定听到了她们说话。
“回陛下的话,臣妾刚刚说,臣妾觉得庆王殿下长的没多好看。”
慕春杳挑眉,复又问道:
“那昭仪觉得谁好看?”
沈岁安脱口而出:“陛下。”
“臣妾觉得陛下长的最好看。”
沈岁安知道慕春杳想听什么,还是顺着他想要的答案说,反正也是事实。
慕春杳点头:“你说的对!”
“他确实没朕好看。”
宋美人和安才人表示没眼看,她们居然不知道一向冷酷霸气的陛下居然还有这样……幼稚的一面。
不过,看慕春杳来了蓬莱殿,她们行完礼之后很有眼色的告退,宋美人看向二人的眼光带着揶揄,那是对八卦的热情,沈岁安之后少不得要被盘问一圈。
“没想到,朕在岁岁心中,竟是这样的形象。”
“岁…岁?”
沈岁安迟疑,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这些天慕春杳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了她对他的认知。
偏正主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岁岁,怎么了,朕记得,你家人都这样叫你。”
“陛下还是叫臣妾虞昭仪就好。”
“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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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岁安:“……”
随你!
她不知为何这位陛下近来格外亲近她,可沈岁安能感觉出来的是,他似乎没什么恶意。
沈岁安这幅吃瘪且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惹的慕春杳开怀大笑。
……
庆王府——
慕灼风和几位幕僚正因要不要阻止匈奴跟大周和亲的事发生分歧。
大部分人认为要阻止,一旦开战,慕春杳无暇顾及到王爷,王爷就有了更多的喘息时间。
只有一人持反对意见,那人是慕春杳手下的第一幕僚,常年一身蓝色布衣,姓陈,本有状元之才,却因科考之前被仇家打瞎了一只眼而此生再无缘朝堂。
重重打击下,陈先生万念俱灰,想要轻生,是慕灼风出现救了他,帮他了结了过往恩仇,并尊他为庆王府上宾,从此陈先生对慕灼风忠心不二。
“为何?”
慕灼风是王爷,养尊处优惯了,却也是个能听得进去劝的主,即便同样主张阻止,却还是想听听陈先生的见解。
“殿下,鄙人认为,这亲和或不和,其实都是一个结果,匈奴想要和亲,意在休养生息,待兵力强盛后依旧会卷土重来。”
“殿下与其此时阻止,还不如等陛下的和亲圣旨下来后去关心一下嘉宁公主,那时她心中必然对陛下有怨,是殿下拉拢人心的好机会。”
慕灼风到底是求稳,他道:“那圣旨下来前咱们就什么都不做?万一陛下并没有同意和亲,或者中间出了什么变故又该如何?”
陈先生暗叹慕灼风年纪虽小,行事却如此周全。
他道:“所以,殿下当做两手准备。”
“南诏这次来的是南宫迟,他对南诏有多重要相信殿下心中有数,若是,他在京都出了什么意外,殿下猜,南诏国主会先向谁开罪?”
南诏虽然国小,兵力也远不如匈奴,可胜在南诏人不但精通毒术,蛊术也了得。
最厉害的蛊术,能够做到瞬息之间取人性命,真正的杀人不见血。
慕灼风倒也没有自大到会觉得一个南诏王就能取慕春杳性命,但能给他找找事,他就很开心。
“还有,王爷上次为何要帮沈氏?”
凌氏倒台是对庆王府有利,但远不如沈家倒台能够将利益最大化。
想到上次宫中那个明明不想救自己,却不知为何还是半路返回的女子,慕灼风会心一笑。
听说她还很得皇兄宠爱?
“无碍,本王欠了沈家一个人情罢了。”
陈先生这次放心,欠的不是谁的情债就好,他始终觉得,大丈夫当建功立业,不能沉溺于儿女情长。
……
沈岁安沉默的看着眼前飘过的弹幕,将庆王府的阴谋尽收眼底。
阴谋摆在明面上,对沈岁安来说就成了阳谋。
她在想要不要将此时告诉慕春杳?
如果告诉,又要怎么解释她是如何知道的,若是不告诉,慕春杳中计了怎么办?
想到那暴君虽然对别人狠厉,对她倒是不错,沈岁安在心中百般纠结。
想着想着,沈岁安沉沉睡去。
半夜,她突然感觉什么东西爬上了她的床,冰冰凉凉的,还带着点好闻的龙涎香味。
沈岁安猛然睁眼,一张俊美到极致的脸无限地在她眼前放大。
她本要尖叫出声,慕春杳眼疾手快的捂住了沈岁安的嘴:
“别出声,朕翻墙进来的。”
沈岁安闭嘴,但感觉更奇怪了,怎么有种偷情的即视感?
她将这一切归结于慕春杳应该是有什么怪癖,就喜欢寻求这种刺激感。
她也两眼一闭,由着慕春杳来,最终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