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的“金浪”刚刚归仓,禾秋知的“种田”大业便马不停蹄地奔向了新的目标——**“云锦花”(棉花)**。点数充裕(273点),系统里兑换来的、用特殊油纸精心包裹的棉籽已在她手中散发着新希望的微光。这一次,她选择在咸阳宫苑内靠近织室的一处向阳坡地开辟试验田。棉花娇贵,对温度、光照要求更高,宫苑的环境更可控,也更方便她随时照料。
“深翻,起垄!垄要宽!底肥要腐熟的厩肥,混上河泥!”禾秋知挽着袖子,亲自示范,指挥着织室调拨来的几名手脚麻利的宫女和宦官开垦这片新地。她小心翼翼地将一粒粒黑褐色、包裹着短绒的棉籽,按着系统要求的株行距,亲手点播入湿润温暖的土壤中,再覆上一层薄土。
“系统,实时监控土壤温湿度及棉籽活性!”她在心中默念。
【监控开启,扣除5点。当前点数:268。环境适宜,棉籽活性正常。】光幕稳定运行。
阿姜抱着记录竹简,小石则负责提水灌溉。看着自家大人对着一片光秃秃的泥地都能露出充满期待的笑容,两人相视一笑。大人对“种东西”的热爱,真是刻进了骨子里。
嬴政似乎对她的新动作有所察觉。一次议政间隙,他状似无意地问起:“禾卿近日又于宫苑内辟新田?此次所种何物?”
禾秋知精神一振,立刻开启安利模式:“回陛下!此乃‘云锦花’!其花朵洁白如云,蓬松柔软!待其成熟,取其内里绒絮,可纺线织布,亦可填充衣被!其布吸湿透气,其被冬暖夏凉!远胜麻葛,堪比丝帛之舒适,却无丝帛之昂贵!”她比划着,眼中闪烁着发现新大陆的光芒,“若得推广,大秦百姓冬日可不再惧严寒!将士戍边,亦可得暖衣护体!”
“云锦花…冬暖夏凉?”嬴政的指尖在御案上轻轻敲击,目光深邃。保暖御寒,尤其是在北方和军中的意义,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善。所需一应,照旧报予少府。”依旧是简洁的许可,却代表着无条件的支持。
有了陛下的首肯,禾秋知干劲更足。她几乎把试验田当成了第二个办公地点。棉籽破土而出,长出嫩绿的两片子叶,她欣喜;棉苗抽出真叶,她记录;棉株现蕾,开出淡黄色、继而转为粉红、最终凋谢留下青色小棉桃的花朵,她更是寸步不离,像守护着易碎的珍宝。
点数悄然消耗:【优化棉田灌溉方案,扣除10点;兑换微量防虫生物制剂(无害),扣除15点。当前点数:243】。
这日午后,禾秋知正蹲在田边,小心翼翼地给一株长势稍弱的棉株追施稀释的草木灰水(系统建议的天然钾肥)。阳光透过稀疏的棉叶洒在她专注的侧脸上。突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此物…便是‘云锦花’?”嬴政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探究。
禾秋知吓了一跳,手里的陶碗差点翻倒。“陛…陛下!”她慌忙起身行礼,脸颊微红。又是在田里被陛下抓个正着!
嬴政摆摆手,目光已被棉田吸引。此时的棉田已是一片生机。棉株亭亭玉立,枝叶舒展,青绿色的棉桃点缀其间,如同一个个小巧的铃铛。他俯身,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一个饱满的棉桃,感受着那青涩的硬度。
“寡人观其花开花落,却未见‘洁白如云’之絮。”他看向禾秋知,带着疑问。
“陛下,那绒絮藏于这棉桃之内!”禾秋知立刻解释,眼中闪着科普的光芒,“待棉桃成熟,外壳变褐干裂,内里雪白蓬松的棉絮便会自然绽出!如同…如同云朵从桃中涌出一般!”她描述得绘声绘色。
“云朵自桃中涌出…”嬴政想象着那画面,眼中掠过一丝新奇。他直起身,看着禾秋知被阳光晒得微红、沾着几点泥星的脸颊,以及她眼中对那“云朵”的无限期待,沉默片刻,忽然道:
“待其吐絮,寡人要看。”
禾秋知:“……” 陛下!您怎么什么都要看!还要指定“节目”!
内心的小人疯狂吐槽,但嘴上却无比恭敬:“臣遵旨!待棉桃裂开,云絮绽放,臣第一时间禀报陛下!”
**吐絮日**
等待的日子既漫长又充满期待。终于,在秋高气爽的一个清晨,阿姜惊喜的呼喊响彻小院:“大人!大人!开了!棉桃裂开了!”
禾秋知连外袍都来不及披,趿拉着鞋就冲进了棉田。果然!阳光下,一颗颗成熟的棉桃外壳裂开,露出了内里堆积的、雪白蓬松、如同最纯净云朵般的棉絮!晨风拂过,棉絮轻轻摇曳,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温暖的草木清香。
“成了!真的成了!”禾秋知激动得眼眶发热,小心翼翼地摘下一朵绽开的棉絮,捧在手心。那触感轻柔、温暖,带着阳光的味道。“系统!扫描纤维长度和品质!”
【扫描中…纤维长度中等,强度良好,色泽洁白。符合优质棉标准。】光幕给出肯定答案。
“阿姜!快!准备最干净的竹匾!小心采摘!别弄脏了!”禾秋知如同指挥一场神圣的仪式。她和阿姜、小石三人,如同采摘最珍贵的云霞,小心翼翼地将那一朵朵洁白的棉絮摘下,放入铺着细麻布的竹匾中。
很快,几个竹匾便堆满了蓬松洁白的棉花,在阳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温暖得让人心醉。
“快!去禀报陛下!云锦花吐絮了!”禾秋知声音都带着颤音。
**章台宫暖阁**
当禾秋知亲自捧着一竹匾洁白如雪、蓬松温暖的棉花,恭敬地呈到御前时,暖阁内的几位重臣都忍不住投来惊奇的目光。
嬴政放下手中的竹简,目光瞬间被那一片纯净的白色吸引。他起身,走到竹匾前,伸出手指,轻轻捻起一小簇棉絮。那轻柔、温暖、带着阳光气息的触感,是丝绸的冰凉滑腻或麻葛的粗糙所无法比拟的。
“此…便是可御寒之物?”嬴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他难以想象,如此轻柔之物,竟能抵挡凛冽寒风。
“正是,陛下!”禾秋知用力点头,眼中是献宝般的自豪,“您看它如此蓬松,内里蕴含无数细小气室,能锁住人体热气!纺成线,织成布,便是轻暖的棉布;直接填充入衣被夹层,便是最暖和的棉衣棉被!不似皮裘沉重昂贵,亦不似芦絮易板结!此乃真正的‘布衣之暖’!”
她拿起一小团棉花,用力压紧,再松开手,棉花瞬间恢复蓬松:“您看!回弹性极佳!保暖持久!”她又取出一根细针,轻轻刺入棉团,再拔出:“透气!吸汗!贴身穿着,舒适无比!”
嬴政看着她生动的演示,感受着指尖棉花那奇妙的触感,深邃的眼底掀起了波澜。他捻着那簇棉絮,久久不语。暖阁内一片寂静,只有棉花蓬松的细微声响。
“禾卿…”嬴政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郑重,目光紧紧锁住禾秋知,“以此‘云锦’之絮,为寡人…制一件冬衣。”
“!!!” 禾秋知大脑瞬间空白!为…为陛下做衣服?!亲手?!这…这简直比赐爵封地还让她心脏停跳!巨大的荣幸感和责任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臣…臣领旨!谢陛下信任!臣定竭尽全力,为陛下制出最轻暖舒适的棉衣!”她激动得声音发飘,捧着竹匾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嬴政看着她这副激动得快晕过去的样子,眼底那丝极淡的笑意似乎又加深了些许。他微微颔首,没再多言,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那洁白的棉絮,仿佛已看到了它化身温暖的模样。
**小波澜:流言与质疑**
禾秋知要为陛下亲手制棉衣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在咸阳宫苑乃至部分朝臣中传开。惊叹羡慕者有之,但也不乏酸溜溜的议论。
“哼,一介匠作之臣,竟敢妄言为陛下制衣?宫中有尚衣监,织女无数,绫罗绸缎哪样不比那白絮强?”
“就是!那‘云锦花’看着轻飘,谁知能不能御寒?别是华而不实,让陛下受了风寒!”
“听说那白絮沾身即痒,恐非祥瑞…”
“杜氏余孽”的影子似乎又在暗处闪烁,一些关于棉花“不祥”、“致敏”、“华而不实”的流言悄然滋生。
这些风言风语自然也传到了禾秋知耳中。若是以前,她或许会愤怒。但经历了南阳风波,她已沉稳许多。她只是冷笑一声,对担忧的阿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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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石道:“跳梁小丑,只会躲在暗处嚼舌根!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便知!”
她更加用心地投入棉衣制作。系统光幕展开:【兑换高效轧花机(去除棉籽)简易图纸及弹棉花工艺详解,扣除80点。当前点数:163】。点数消耗巨大,但为了陛下的棉衣,值!
她亲自设计改良了小型手摇轧花机(利用齿轮和刷辊原理),带着织室心灵手巧的宫女,日夜不停地轧花、弹棉(将棉花弹得更加蓬松均匀)。选用最细软的里衬麻布,一层层均匀地铺上弹好的棉絮,再用细密的针脚绗缝固定…
每一针每一线,她都倾注了十二万分的小心与虔诚。这不仅仅是衣服,更是她献给偶像的、用阳光和温暖织就的心意。
**初雪试衣**
第一场冬雪悄然而至,为咸阳宫披上了银装。章台宫暖阁内,炭火烧得正旺。
禾秋知捧着一个精致的漆盒,在赵高的引领下,屏息踏入。漆盒内,便是她呕心沥血制成的玄色棉袍——外罩是厚实细密的玄色麻布,内里填充着均匀蓬松、洁白如云的棉花,针脚细密整齐,样式简洁大气,透着一种内敛的温暖。
嬴政放下朱笔,目光落在漆盒上。
“陛下,棉衣已成,请…请陛下试穿。”禾秋知的声音带着紧张和期待。
嬴政起身,展开棉袍。入手的感觉让他微微一怔——意料之外的轻软!远比同厚度的皮裘轻得多!他抖开棉袍,披在身上,系好衣带。
一股奇异的暖流瞬间包裹全身!不同于炭火的外热,这是一种由内而外、温和持久的暖意,仿佛被阳光拥抱。棉絮轻柔地贴合着身体,毫无皮裘的沉重或丝绸的冰凉,只有难以言喻的舒适与妥帖。玄色的外袍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而那内蕴的温暖,更让他冷峻的眉宇都柔和了几分。
他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臂,棉袍毫无滞涩,保暖性却丝毫不减。
“陛下…感觉如何?”禾秋知紧张地问,手心全是汗。
嬴政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凛冽的寒风瞬间涌入,带着雪片的冰冷。然而,身上那件棉袍,却如同最忠诚的卫士,将寒意牢牢隔绝在外!内里的暖意丝毫未减!
他关上窗,转身,深邃的目光落在禾秋知因紧张而微微发白的脸上。暖阁内一片寂静。
“此衣,”嬴政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毫不掩饰的赞许,“轻暖胜于孤裘,舒适远迈丝帛。禾卿…大善!”
“大善!”
两个字,如同天籁!瞬间驱散了所有流言蜚语!禾秋知悬着的心重重落下,巨大的喜悦和成就感冲上头顶,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她重重叩首,哽咽道:“陛下喜欢…臣…臣便心满意足!万死不辞!”
嬴政看着她喜极而泣的模样,目光扫过她明显消瘦了些许的脸颊和眼下淡淡的乌青。他沉默片刻,对赵高吩咐道:“太医令。”
“臣在。”侍立一旁的太医令连忙上前。
“给禾卿把把脉。开些温补调理的方子。”嬴政的声音平淡,却是不容置疑的关怀。
“唯!”太医令领命。
禾秋知抱着空了的漆盒走出章台宫时,初雪已停。阳光洒在洁白的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她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感觉胸腔里充满了暖意。
“陛下说‘大善’…”她喃喃自语,嘴角忍不住高高扬起。什么流言蜚语,什么辛苦付出,在陛下这一句肯定面前,都烟消云散了!
回到府邸,太医令果然带着药箱来了。诊脉开方后,还留下话:“陛下有旨,禾大人需按时服药,静养三日。”
禾秋知抱着暖烘烘的药包,看着窗外雪后初霁的晴空,心里也像被阳光晒过一样暖洋洋的。她盘算着:点数还剩163点…该考虑大规模推广棉花了!种子繁育、轧花机改良、纺织技术…还有,给阿姜、小石、老驼他们也做件棉袄吧?这个冬天,大家一起暖暖和和的!
云朵般的温暖,已悄然落入人间,而播撒温暖的人,正满心欢喜地规划着下一个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