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铁专营的雷霆手段震慑四方,官盐如雪、龙吟铁器如溪流般涌入大秦各郡县。南阳的刺杀风波虽余悸未消,但禾秋知在太医令的精心调理和那块温润寒玉的安抚下,很快便将那点后怕抛诸脑后,满心扑在更为紧要的事务上——**“玉黍”(玉米)的丰收与推广**。
咸阳城郊那片曾被野鹿“光顾”过的玉米田,如今已蔚为壮观。一人多高的秸秆挺立如林,宽大的叶片在夏日的阳光下泛着油绿的光泽。最令人心醉的是那包裹在翠绿叶鞘中、已然饱满鼓胀的玉米棒子!顶端探出的须子由嫩绿转为深褐,昭示着成熟的临近。
禾秋知几乎天天泡在田里,像呵护珍宝般检查着每一株玉米。她指挥小石和老驼,在田边搭起了更大的草棚,里面堆满了记录不同地块、不同施肥方案的竹简,以及…一堆烤得焦香四溢的嫩玉米棒子——这是她和阿姜、小石等人的“田间工作餐”。
“老驼!你看这株!棒子怕是有尺长!颗粒多饱满!”禾秋知掰开一个叶鞘,露出里面金灿灿、排列整齐如珍珠的玉米粒,兴奋得像个孩子。
“啧啧,神了!真是神了!”老驼捻着胡须,老脸笑成一朵菊花,“小老儿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这么稀罕又实在的庄稼!这棒子,看着就顶饿!”
“何止顶饿!”禾秋知眼睛发亮,“鲜嫩时煮着吃、烤着吃,香甜软糯!晒干了磨成粉,做饼子、熬粥,比粟米更香更顶饱!秸秆还能喂牲口!全身都是宝!” 她一边说,一边熟练地掰下几个达到最佳食用期的嫩玉米棒子,丢进旁边燃着炭火的土坑里。“阿姜!快!埋点灰焖着!待会儿咱们吃烤苞米!”
不多时,诱人的甜香便弥漫开来。禾秋知也不顾烫,用树枝扒拉出一个烤得焦黄油亮的玉米棒子,吹了吹,迫不及待地啃了一口。“唔!好甜!好香!” 她满足地眯起眼,烫得直哈气,却舍不得停下。
小石和阿姜也人手一个,啃得满嘴黑灰,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快乐。连向来严肃的老驼,也捧着一个烤玉米,小口小口吃得香甜。田垄间充满了烤玉米的焦香和欢声笑语。
就在这轻松惬意的氛围中,一阵清脆的童音由远及近:
“禾大人!禾大人!玉米熟了吗?阿爹让我来问问,能不能换点种子?”
“还有我!禾大人!我家也想种!”
只见田埂上跑来七八个附近村庄的孩童,大的十来岁,小的才五六岁,一个个晒得黝黑,赤着脚,脸上带着农家孩子特有的淳朴和期盼,眼巴巴地望着禾秋知…手里的烤玉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禾秋知一看就乐了。这些孩子是附近农人的子女,自从玉米抽穗后,就常常被田里这新奇又高大的“杆子”吸引,时常在田边探头探脑。禾秋知也不驱赶,有时还会掰几个嫩玉米给他们尝尝鲜,一来二去,孩子们就和她混熟了。
“小馋猫们!是来换种子的,还是来蹭吃的?”禾秋知故意板起脸,眼里却满是笑意。
孩子们嘿嘿笑着,也不怕生,一个胆大的男孩挠挠头:“都…都想要!禾大人,您这苞米真香!比麦饭香多了!阿爹说,要是咱家地里也能种上这个,过年就能多吃几顿饱饭了!”
孩子朴实的话语,却像重锤敲在禾秋知心上。她看着孩子们清澈眼中对吃饱饭的渴望,再看看手中这金黄的玉米,推广新作物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放心!都有!”她大手一挥,豪气干云,“等过几天正式收成了,我会把种子分发下去!按户分!优先给你们这些离得近的村子种!保证让大家都尝尝这‘金珠珠’的味道!”
“哇!谢谢禾大人!”孩子们欢呼雀跃,围着禾秋知又蹦又跳。
“不过嘛…”禾秋知眼珠一转,露出狡黠的笑容,“种子不能白拿!得干活!”
“啊?”孩子们愣住了。
“看见那边堆的秸秆了吗?”禾秋知指着田边收割后堆放的、像小山一样的玉米秸秆,“帮我把它们搬到那边空地上去,码整齐!干得好,待会儿一人奖励一个大烤苞米!管够!”
“好!”一听有烤苞米吃,孩子们瞬间动力十足!大的抱一捆,小的拖几根,呼啦啦地冲向秸秆堆,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田垄间充满了孩子们的嬉笑声和搬运秸秆的沙沙声。
禾秋知看着这群勤劳的小身影,啃着玉米,嘴角含笑。这才是她想要的景象:新作物落地生根,惠及百姓,孩子们的笑脸如同田间的阳光。
点数悄然跳动:【因玉米长势喜人及惠及周边农户的承诺,获得附近村民群体“感激/认可”,点数+18。当前点数:223】。
**丰收日**
天公作美,晴空万里。咸阳城郊的玉米田迎来了第一次正式收获。金黄的玉米棒子被一个个掰下,堆成一座座耀眼的小金山。空气中弥漫着玉米特有的清甜气息和丰收的喜悦。
禾秋知没穿官袍,只着一身利落的粗布短打,头上包着布巾,亲自带着阿姜、小石、老驼和一群招募来的农妇在田间忙碌。掰棒子、剥叶鞘、分拣…汗水浸湿了衣衫,脸上却洋溢着由衷的笑容。
“禾大人!您快看!这个棒子好大!”一个农妇举着一个足有成人小臂长的玉米棒子,惊喜地喊道。
“这边也有!粒儿真瓷实!”
“禾大人,这玉黍…真能亩产四石(约合现代两百多斤)?”一个老农看着堆积如山的玉米,声音有些颤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希冀。这产量虽不及金鳞土豆的逆天,却远超粟米,且不挑地!
“只多不少!”禾秋知肯定地回答,拿起一个沉甸甸的玉米棒子,用力掂了掂,“而且,这只是开始!等我们摸索出更合适的种植方法,产量还能更高!”
就在这时,田边传来整齐的马蹄声。玄色的王旗在阳光下招展。
“王上驾到——!”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惊讶地望向田边。只见嬴政在章邯及一队精锐护卫的陪同下,再次轻装简行而来。他今日未佩剑,目光第一时间被那一片金黄和堆积如山的收获吸引。
禾秋知赶紧放下玉米,在衣襟上擦了擦手,小跑着迎上去:“臣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 话未说完,已被嬴政抬手止住。
“寡人听闻‘玉黍’丰收,特来一观。”嬴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他迈步走向最近一堆刚掰下的玉米棒子,拿起一个。沉甸甸的手感,饱满金黄的颗粒,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他修长的手指拂过紧密排列的玉米粒,如同在触摸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此物,便是禾卿口中,可作主食,可作蔬果,秸秆饲畜的‘玉黍’?”嬴政问道,目光从玉米移向禾秋知。
“正是!陛下!”禾秋知眼睛发亮,立刻进入安利状态,“您看这颗粒,饱满瓷实!磨粉可制饼、熬粥,口感香甜,更胜粟米!鲜嫩的煮食烤食,更是美味!而且…”她指向旁边堆积如山的秸秆,“这些秸秆,切碎后稍作处理,便是上好的青储饲料,寒冬腊月牛羊也有得吃!”
嬴政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满意。他环顾四周忙碌的人群和堆积的收获,又看了看禾秋知被汗水浸透的粗布衣裳和沾着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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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的脸颊,沉默片刻,忽然道:“寡人欲尝其鲜味。”
禾秋知:“……” 又来?!陛下您怎么每次来田里都要点菜?!
但吐槽归吐槽,被偶像点菜的荣幸感还是瞬间淹没了她。“陛下稍候!马上就好!”她二话不说,冲到火坑边,手脚麻利地扒拉出几个刚刚焖烤好的、香气扑鼻的玉米棒子,用干净的叶子包好,又让阿姜赶紧端来一陶罐清冽的井水。
她捧着热腾腾的烤玉米和清水,小跑到嬴政面前,献宝似的递上:“陛下请用!刚出炉的,最是香甜!”
嬴政看着那焦黄油亮、散发着浓郁甜香的烤玉米,又看看禾秋知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眼睛,伸手接过。他没有犹豫,学着禾秋知的样子,直接对着玉米棒子啃了一口。
香甜软糯的滋味瞬间在口腔弥漫开,带着炭火特有的焦香,质朴却动人。嬴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咀嚼的动作虽依旧优雅,速度却明显比平日用膳快了几分。他吃完一口,又喝了一口清凉的井水,眉宇间竟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惬意?
“嗯。”他放下玉米棒子,给出了熟悉的评价,“尚可。”
“谢陛下!”禾秋知笑得见牙不见眼。能被陛下连赞两次“尚可”,她这玉米推广官当得太值了!
嬴政的目光却越过她,投向田垄间。几个正在帮忙搬运玉米的孩子,好奇又怯生生地看着这边。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小女孩,手里还紧紧攥着半个烤玉米,正是禾秋知之前奖励的。
“那些孩子…”嬴政问道。
“是附近村里的孩子,”禾秋知连忙解释,“帮着干活,换点零嘴。臣想着,让他们从小认识新庄稼,也是好事。”
嬴政看着孩子们手中啃着的玉米,再看看眼前堆积如山的收获,目光深远。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道:“金鳞铺地,玉黍盈仓…禾卿,寡人予你‘劝农使’之衔,秩禄不变。今秋,寡人要看到这‘玉黍’,在关中适宜之地,生根发芽。”
劝农使!这虽非实权官职,却代表着帝王对农桑推广的最高重视和期许!
“臣!领旨谢恩!”禾秋知郑重应下,心中豪情万丈。推广玉米,惠及万民,这不正是她穿越而来的意义吗?
嬴政没再多言,将剩下的玉米交给赵高,又深深看了一眼这片充满生机的田野和那个满身泥土却神采飞扬的身影,转身离去。玄色的背影融入金黄的丰收画卷,竟无半分违和。
禾秋知目送陛下离开,转身对着堆积如山的玉米棒子,叉腰大笑:“哈哈!小的们!继续干活!搬完了,人人有赏!烤苞米管饱!”
“噢——!”田垄间再次响起欢快的应和声。
夕阳西下,满载玉米的牛车吱呀呀地驶向仓库。禾秋知坐在田埂上,啃着今天的第N个烤玉米,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小石和阿姜在一旁清点着今天的收获数量,老驼则带着几个老匠人,对着那堆成小山的秸秆研究着如何制作青储饲料。
点数再次跳动:【成功收获新作物“玉黍”并获得帝王认可“劝农使”之衔,获得“成就性认可”,点数+50!当前点数:273】。
看着光幕上充裕的点数,禾秋知眯起眼,开始盘算:玉米推广需要优化脱粒工具…系统里好像有手摇式脱粒机的图纸?还有,是不是该考虑兑换点棉花种子了?大秦的冬天,可是很冷的…陛下也该换上更暖和的衣裳了…
晚风拂过,带来玉米田的清香。帝国的粮仓,在这片金色的田野上,又添上了沉甸甸的一笔。而禾秋知的“种田”大业,正朝着更温暖、更丰饶的未来,稳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