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今歌眼神躲闪，手揪着衣裙，色厉内荏。
“什么？”
李慕灵闭了闭眼，没有轻易让她逃开这个话题，“你喜欢东方星烨。”
她说的肯定，李今歌想反驳，转念一想觉得这样误会也好，便选择沉默，同时也是看看灵灵对东方星烨的态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按小说里四年后才会喜欢东方星烨的灵灵，现在便对东方星烨有着极大的关注。
那样的关注让她感到害怕。
夜色如墨，房间里虽然开了灯还是显得有些暗，李今歌低着头沉默，见状李慕灵更加肯定，当即黑了脸，厉声道。
“你不能喜欢他。”
“为什么？”
“他是我的！”李慕灵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重申，“他，只能是我的。”
李今歌心里的猜测得到验证，说不出的骇然。
怎么回事？明明时间已经提前了，灵灵还是喜欢上东方星烨了吗？
“你，你喜欢他什么？”
她觉得荒谬，说话都结巴了一下。
李慕灵皱眉，讽笑了声。
“喜欢需要理由么？我和他天生就该是一对。”
喜欢东方星烨需要理由吗？他是她的，天生就该是她的，上天让她重生一次不就是为了让她圆了前世的遗憾。
老天都在帮自己。
“天生一对，你怎么会和他天生一对，明……”
天生一对，去他丫的天生一对！
灵灵怎么会和东方星烨天生一对，和他天生一对的是沈冰薇，沈冰薇啊！
恨不得上前摇醒灵灵，不知道她的笃定从何而来，而且，而且她才十四岁！
不是早恋是什么！
看了一眼灵灵稚嫩的脸蛋，心底怨愤更加浓重。
说到底都怪东方星烨那个花蝴蝶在灵灵面前晃悠，既然喜欢青梅沈冰薇那就跟他待在一起就好了啊，招蜂引蝶的干什么！
越想越烦，踱着步试图想出一个好办法掐断早恋的小苗。
“你喜欢他什么，他虽然好看了点，但记性差（记不住给沈冰薇带的礼物）、优柔寡断（不长嘴，明确自己心意后不和女主明说，硬是扯出一本书的误会）、烂好人一个（别人说什么他信什么，老了之后卖他保健品）、有什么好喜欢的？”
“那你喜欢他什么？”李慕灵凉凉的看着她。
李今歌哑口，因为说话张开的嘴张在那里，过了好一会才合上，脸如同打翻了颜料盘，青了又黑，面目狰狞。
过了好一会才狰狞地吐出几个字，表情像是吃了苍蝇似的。
“就是喜欢他，和你一样。”
李慕灵闻言沉眸，神色也如同吃了苍蝇，阴沉不已。
两人僵持不下，过了好一会李今歌烦躁得走了几步，妥协道。
“这样吧，你不喜欢他我就不喜欢他，怎么样？”
这是什么逻辑？李慕灵拒绝，斩钉截铁。
“不可能。”
好好好，李今歌一口银牙差点咬碎，气得不行。
“那我就喜欢东方星烨，不仅喜欢他，还缠着他，天天跟着他……”
“李今歌！”
还没说完李慕灵就被她气得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怒瞪她。
李今歌不甘示弱回瞪，两人脸红脖子粗，谁都不服谁，二人的对峙最终以李今歌困得睁不开眼睡倒在地结束。
两人像是因为这件事针对起来了，李今歌说是这么说的，做也是这么做的。
接下来几天，不仅没有停止缠着东方星烨，还变本加厉。
“东方公子，我们一起走吧。”
她瞥了眼冷着个脸的灵灵，背上背包走到东方星烨身边。
说实话她也不想听这个破课，但谁让东方星烨在呢？
东方星烨站住看向她，面色微微古怪，像是想说什么但又顾忌的模样，他抿着唇又看了看四周其他面色迥异的同门，便是再马大哈也觉察出点异样了。
今歌姑娘不会是喜欢自己吧？
“走吧。”
李今歌看他站着不动，再三催促，东方星烨磨蹭了一会，终于挪着步子走到她身边，走过来后，像是想起什么，忽然看向李慕灵。
“师妹，不如我们一起走？”
什么玩意？李今歌大惊失色，防备看向东方星烨，警铃大作。
他邀请灵灵做什么，有了青梅还不够还要勾搭灵灵？
该死的花蝴蝶！
李今歌咬牙，刚想开口阻止，李慕灵一身粉衣轻轻越过他们，淡淡留下一句‘不用了’。
东方星烨眼角微抽，向师妹求救失败只能被李今歌扯着走，内心挣扎不已。
怎么办，该怎么跟今歌姑娘说清楚，自己喜欢的其实另有其人？
他张了张口，神色复杂，纠结半天又闭上，人早已被李今歌扯出一段路，一直到半个月过去，东方星烨还是没能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这半个月，两人形影不离，李慕灵因为生气，竟是特意避开二人再没有和他们一同走过，李今歌对此虽然失落却也觉得不错。
至少东方星烨没有机会和灵灵独处。
日子一个月半个月过去，一直到五月半李慕灵都没有和李今歌说一句话。
她们早上一前一后出门，往往李今歌醒了，李慕灵便没了身影，晚上等李今歌被东方星烨送回来时，李慕灵房间已经关了灯。
“多谢公子送我回来。”
李今歌从飞书上跳下来，欢快地向东方星烨道谢，转身就要往小院方向跑，却忽然被叫住。
“今歌姑娘。”东方星烨唤住她，神色不再纠结，露出几分坦然。
他直视着李今歌的眼，手指摩挲着腰间的避尘珠，似乎试图从中汲取某些力量。
“姑娘可否停留片刻，我有话与姑娘说。”
他的脸上露出几分决绝，像是下定某种决心，引得一心想回家的李今歌停住脚步，想了想好奇向他走去。
看李今歌走到自己面前，东方星烨沉了一口气，视死如归。
“姑娘，我已有心上人了。”
“……哦。”
李今歌不解，反应平平，她知道啊，不就是你的小青梅沈冰薇嘛，搞这么隆重做什么？
东方星烨没有想到她会是这般淡然反应，大受震撼。
看起来今歌姑娘已经爱他爱到骨子里去了，连他是否有心上人都不在乎，只求和自己在一处么？
他大为感动，但想到薇薇动人的面容和过往的点点滴滴，摸着腰间的避尘珠，目光更加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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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还请姑娘另寻所爱，星烨不配。”
？
李今歌愣住，李今歌疑惑，皱着眉头盯了他好一会，直把东方星烨盯的冷汗淋漓，这才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弯腰笑了起来，连忙摆手。
“公子误会了，我没有喜欢你，”想了一下看着东方星烨僵硬起来的脸觉得太打击他，想了想又道，“喜欢是喜欢，但不是那种喜欢，公子大可放心。”
东方星烨原本准备好的一箩筐拒绝的话突然没了用武之地，只能迷茫又尴尬站在原地，在他茫然无措时，李今歌渐渐站直了身体，神情郑重。
“是我的错，让你困扰了吧？公子别误会。”
不知道想到什么，那双明亮的黑眸闪过一丝失落，快得好像是他的错觉。
“我很喜欢星烨啊，有星烨这么好的朋友是我的幸运。”
两眼弯弯，东方星烨感觉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是，是吗？”
“是啊。”
她肯定点头，笑着安慰眼前无措的东方星烨，cp粉的心思蠢蠢欲动。
哇哦，好难见到男主这个样子，老好人的男主为了女主终于要拒绝别人了吗？
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坏心思一起，故意凑近问他。
“不过，”她故意停顿了下，在东方星烨神色郑重之际问道，“星烨说的心上人是谁啊？”
东方星烨瞬间爆红，好像被挤爆汁的西红柿，红意瞬间将脸脖子乃至白皙的手背染了个通红。
李今歌眼看着红成大个西红柿的东方星烨支吾了半天，最后嗷了一声，捂脸逃走。
这也太可爱了吧。
她笑了一会，慢慢走进院子，左边的屋子还亮着灯，从窗户透出的暖意盛满眼眸，她往亮着灯火的房屋走去，房屋忽然暗了下去。
院子陷入黑暗，好像突然一下变得空旷起来，寂寥得她不知所措，怔怔停住脚。
灵灵真生气了。
李今歌眼里光也随着灯光暗下而显得黯淡，望着灵灵的房间目光茫然。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犹豫着，思绪彷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灵灵门前。
今天没有月亮，看不到房屋里的人影，也不知道灵灵到底睡没睡，但她猜是没有的。
灵灵只是，不想见自己。
不想见自己。
李今歌抬起手，手马上要碰到门上时又讪讪放下，眼神复杂的望着房门，在门前犹豫半晌，还是走开了。
一墙之隔的门后，李慕灵站在门前，一直等听到人进了屋才慢慢挪开视线，指尖在骨节分明处摩挲，垂着眸。
是不是做错了？
便是她喜欢他又能如何？不过是个凡人，注定和东方星烨走不到一起，才百来年寿命，喜欢又能如何？
李今歌不过百年寿命这个念头一出现，心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焉得揪紧，胸口沉闷起来，过了好一会胸口的郁闷才慢慢消散。
她转过身，往床的方向走去，走的时候惊动了桌上放的花灯，兔子瞬间亮了起来，一闪一闪，像是眨眼的星星，但比那还要好看。
像是被火光一样灯光迷惑了，李慕灵不自觉走到放花灯的桌前坐下。
灯里的焱金蚁闪动的更加频繁，好像在拼命警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