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有人追寻一生也想要得到一个神之眼,无忧在原地蹦了两下,出气顺畅、心跳也没有太快,他又试着憋了一会儿气,直到把脸憋得通红才重新大口大口地呼吸,无忧恍惚能听到自己蓬勃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他下意识看了眼左手的手腕,等待一股熟悉的清凉,但现在那里却什么也没有。
钟离取了无忧腕上的红绳,红绳依旧鲜艳如新,他于是心生巧思把红绳改成发绳系在无忧发间,加了新的编织和一颗金色的漂亮石头,然后羽毛似的白色流苏在石头下坠着,大体一看,是和钟离的单边耳饰类似的设计。
无忧对着镜子晃了晃脑袋,马尾上的流苏和石头也跟着晃。
钟离推门进来就看到他跃动的发尾,双眸温和,手指关节在门板上轻敲了下,“好了,别玩了,我们该回璃月港了。”
“老师,”无忧转头看向他,眼神明亮,“我、我好像——我的心跳声好大!”
“嗯,那很不错。”钟离面带笑意,他自从看到无忧醒来后活蹦乱跳的样子,总是格外喜欢笑。
无忧拿起床边案几上放着的神之眼,举到半空,眯着一只眼睛,透过阳光看着太阳。神之眼不是普通的宝石,就算在光下也没有明亮的火彩,通透温和地闪出丝深蓝的色泽,像温润的玉石,却更坚不可摧。
“好像和老师的不一样……”无忧喃喃道,神之眼反射的蓝光映在他瞳孔深处,让他眼眸的幽蓝更加明显,这似乎是神之眼导致的某种外观变异,幸好没有很夸张,不然无忧才要烦恼。
钟离行走在外总在腰间挂上一个岩元素的神之眼,平日里无忧很少见他使用,好奇的时候也拿下来当玻璃珠子玩,但他现在有了自己的神之眼,隐约感受到二者的不同,这也许就是不同元素的区别?
无忧说:“还真不容易,在那么惊险的时候多亏了这枚神之眼……对了——”他想起救他的那个少年仙人,“救我的那位仙人呢?”
钟离问:“你想见他吗?”
无忧认真看着钟离,点点头:“嗯,我还没谢谢他呢。”
钟离:“我之前已经谢过他了……”他想起魈听到他道谢时奇怪的脸色,“降魔大圣大约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你若还想感谢他,打听一些他喜欢什么样的供奉交给他就好。”
望舒客栈的老板菲尔戈黛特是一位生长在蒙德、长相和璃月人不太相似的女性,她大约也知道无忧是降魔大圣救下的人,很爽快就告诉了他需要什么“供奉”——一份杏仁豆腐足矣。
再次回来之后,房间已经整理好了,无忧也是刚刚才知道自己受伤躺了两天的这间房原来是那位仙人的,他脸红了红,“仙人、真君……多谢您救了我,还、还有,您的傩面被我弄坏了,我想那一定是某样仙家法器,我不知道要怎么赔偿……您可以把要求说给我,我一定会尽力的。”
“听说您喜欢杏仁豆腐,我就让厨房做了一份,就放在这里……”
无忧把主厨言笑新做好的杏仁豆腐放到房间的桌上,仍觉得这样的“供奉”实在寒酸,小声问钟离:“老师,这样就够了吗?总觉得有点……”他不知道怎么说,近乎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钟离。
无忧再过不久就要十六岁了,一双眼睛一如幼时那样明媚漂亮,形状像杏核,眼睫很长,而长睫毛似乎为了不遮挡视线,又从根部就开始往上翘,如同卷起的花瓣。
钟离为神时一直认为众生无相,所有人在他心中都无美丑的说法,漂亮的宝石在他眼里可能还不如一个古朴破烂的泥陶更让他喜欢,但他却习惯了把视线放在无忧身上,渐渐地,就发掘出了不一样的亮点。
眼睛、鼻子、嘴巴、手指……无忧在他眼里,是世上唯一称得上美丽的生物。
钟离克制地只摸摸他的头,“无事,既然老板都这么说了,想来这就是那位仙人能接受的供奉,你若心里不安可日后再补。”
无忧只能应好,临走前回头隐约有什么感觉,回头,只见房间干净古朴、安谧明亮,只有桌上一碟嫩白格格不入。
而在他们走后,魈才现身在空气中,鎏金的眼眸直勾勾看着无忧的背影。走在他身旁的钟离高了他约摸六寸,两人今日穿着是两种不同的风格,行走之间发尾交触,隐约间却又很和谐。
他们并肩而走,一人脚步略带雀跃一人却步伐沉稳毫不仓促。无忧病好之后总忍不住要跑两步,钟离就随他去,但总在他块要跑远的时候唤他名字,无忧就如同生长在岩石之上的一朵娇嫩的花,钟离一叫他就屁颠颠凑到他跟前,总离不开他。
魈说不准这中间有一种什么气场,很和谐、很平静,好像风都静止,每次钟离坐在无忧床边看书,他就会有这种感觉,现在看来,应该就是所谓的“舐犊情深”。
那天他原来还看漏了吗?这个“无忧”其实不是凡人,而是帝君的血脉吗?
帝君有后代本来是好事,但大家为什么瞒着他?魈神色茫然想道。
……
“客卿,我还以为你会很生气呢。”胡桃扒着门框,露出一只明亮的眼睛来。
钟离此时正垂眸写字,闻言提笔的手顿了顿,反问道:“哦?堂主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无忧……他真的差点就那个了嘛。”胡桃眼睛里浮现出愧疚之意,声音略小了些,“我知道他没有神之眼、身体还不好,但还是让他跟我一起去归离原找阿壮,是我都错……”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想这件事,虽然无忧因祸得福身体痊愈,但是受到的苦做不了假,她永远忘不了无忧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喝药都要钟离小口灌下去的场景。
“堂主和无忧都是救人心切,在归离原遇到魔物也是意外,我怎么能对你们生气呢?”钟离平心静气道,“要气也需气自己,我就应该早点下定决心,好让无忧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也能有自保之力。”
他确实不生任何人的气,他的愤怒已在归离原荡清魔物时烧尽,对无忧只有深切的疼惜和自责。
从钟离这句话平静略带疑惑,胡桃知道他真的没生气,至少没对她和无忧生气——说起来,她还没见过钟离对无忧生气的样子。
“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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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就是感觉很对不起嘛……你和无忧都不生气就好。”胡桃松了一口气,又说:“无忧学习武艺已经很努力了,你要是再操练他把他累倒了可怎么办?客卿您老人家还是别下定决心了,以后我会更多注意无忧的安全的。”
钟离没和胡桃说自己的“决心”到底是什么,对她的劝导也只是微微一笑,眼睫微垂,目光落在前几日无忧抄书落在这里的几张宣纸上,最后一句的尾巴后被无忧顺手写了“无忧”落两字,因为这个落款,钟离把这张留下,放在书桌镇纸下压了几日,那时他还没想清楚,还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将要拐一个大弯,只凭借着下意识的喜爱留下这张纸。
一切早有定数,他原来早就开始留恋红尘了。
虽然客卿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但胡桃知道他没生气后就没了顾虑,干脆跨步走进来,笑嘻嘻地转移话题道:“打扰打扰,我就是想知道客卿您老人家呆在书房都一上午了,到底在做什么呢?”
“一些日后的计划罢了。”漫不经心地合上本子,钟离倒上一杯茶水吹去浮渣后轻抿一口,慢悠悠道。
胡桃“嘿”了一声,“原来客卿还有这样的习惯啊?”
钟离笑道:“心血来潮罢了。”
胡桃等了一会儿,钟离疑惑地看向她,胡桃比他更疑惑,“无忧呢?往常这时候他早就到了啊。”
钟离淡道:“花夫人和花老爷前段时间来信说今日要回璃月,无忧他们兄弟两个今天应该都在花府等待……”然而,话未说完,钟离神色一怔,抬头朝书房的窗边看去。
一只肚子圆滚的小雀落到干瘪腊梅树的枝桠上,压得那根树枝上下晃荡,胡桃随意看了眼,感兴趣地笑了,“呦呵,这小雀真是‘肚量’不凡,一点也不像刚越过冬——对了,客卿你想说什么,怎么停了?”
钟离抿了口茶水,嘴角在热气遮掩下微微翘起,长睫氤氲着水汽,声音轻扬道:“但是他却没和我说,临近请仙典仪,街上热闹,无忧大约是想旷课出去玩吧。”
“才没有!”无忧突然从窗下伸出脑袋,眼睛弯弯地说,“因为我要和老师说一声才出去玩!”他喂了一冬天的小雀叽叽喳喳地扑到他头上,爪子抓散了一些头发。
他今日把长发束成侧边麻花辫,红绳系在辫子尾端垂在他胸前,面色红润,眉间朱砂衬得他像一座小菩萨。
小菩萨害怕肥雀在他头上憋不住,皱着脸晃着脑袋把它晃下去,拒绝了它的亲热。
“哦?”钟离眼带笑意,面上似笑非笑的说:“何时和胡桃约好的?”
无忧眨眨漂亮眼睛不说话,试图用眼神让钟离心软。
胡桃蹦蹦跳跳地凑到无忧身边,夸张地拱手哀求道:“客卿、钟离先生,你就让我们出去玩嘛!无忧好不容易身体好了,你就放他一天假嘛!”
钟离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是问:“你父母呢?”
见他突然开始提问,胡桃暗道一声不好,朝无忧挤眉弄眼道:‘我在外面等你,你自己说服客卿吧!’
无忧:“……”你走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