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仰阔将两个小袋子拎回寮房,不急着换洗,先挨个打开看了看。果然在一条裤子口袋里找到一颗木扣子,上面用水彩笔画了两个很可爱的大眼睛,还有弯着吐舌的小嘴巴。叔仰阔跟着笑了下,找来针线,将它缝在一件短袖的衣摆,就当时刻揣着他的小狗崽了。
看来时载录音的那本名为《暮色里的彩虹纽扣》有好有不好,好的是让他的男孩更可爱,不好的是……叔仰阔有些迷茫,按照现代人的说法,他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为什么还……
小狗崽还说要他的“情和欲”,他自己什么都不懂。
有点儿后悔把整本书都跟时载讲一遍了,多余的环节可以对他们来说可以不用了。
不是不想开口多留人一会儿,怕显得不端庄。
到了家,时载本还想着后悔没有多留一会儿,一看时间,好晚啦,仰云的肚子都咕噜咕噜叫起来了。两人赶紧把带有余温的斋饭吃了,味道还不错。
时载将其中一道八珍乾坤袋的食材记下了,这一道虽名“斋菜”,做法却不简单,透明水晶皮里面裹上笋丁、香菇等八道素味,拧成小福袋造型,既漂亮又美味,平时吃也可以。
不过,时载笃定,老古董保守不了太久了,方方面面的,嘿嘿。
他可是很会呢。
洗完澡,时载去仰云屋里,说好了俩人今晚一起睡。不成想,一推开门就见仰云低着头抹眼泪,粉团子盘腿坐在床上,眼泪一滴一滴地砸下来,看着好不可怜。
时载立即过去揽住,心疼坏了:
“云宝这是怎么了?”
“呜呜呜我没事。”
“是不是想你二叔了?我们给他打电话好不好……”
“不好!讨厌他,再也不要理他呜呜呜……”
说着,仰云还把放在一把的手机塞进被子里,不让他打。时载明白了,仰云这是已经打过电话了,可是怎么会闹不愉快了呢?之前仰云虽跟他说如果叔仰阔惹他不高兴,就哭就不理人,但仰云来了这么久从没这样过,今天是怎么了?
但无论时载怎么问,他都不肯说,还让他赶紧回自己屋,仰云说要自己静一下。
时载本就心里难受,有了怀抱之后根本习惯不了没怀抱,所以今晚才跑仰云屋里一起睡,没想到仰云哭得这样伤心,既不告诉他原因,还要他自己回去睡觉。
或许……真的是他没做好,让小鸟觉得自己把他二叔抢走了吧。
可是。
时载抹了抹眼睛,抽噎了下,忍住哭声:
“云宝,你别伤心,我不跟你二叔那样了,他还是你的。你们两个对我来说都很重要,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跟你二叔难过,以后,以后,我们三个就只是哥和弟弟,是我太贪心又做不好,对不起云宝,对不起,我不想你不开心,对不起。”
语无伦次地说完,时载再也忍不住,两手抱着双膝,埋头上去,真的很难受。
他有时把叔仰阔当小时候的自己,有时把仰云……甚至还有从前的蒋自擎,刚把话说开的谈埙……很怕他们的看着他的时候,他像自己的父母一样没有看见他们。
尤其是决定要一辈子一起生活的哥和弟弟,特别是仰云。在他跟叔仰阔互相说了特别的“喜欢”之后,愈发觉得亏欠仰云,怕他因此不开心,仰云早就说了不会,但还是。
仰云听到时载说“以后就只是哥和弟弟”的时候就愣住了,懵到忘了哭,等他把一番话消化完,整个人都慌了——老天奶,二叔要是知道今天这一遭,肯定要真的凶他。
赶紧抱住时载,仰云捧起他的脸,两双红眼睛对望:
“小哥崽不哭,别乱想,真没什么,是二叔不让我跟你一起睡,我才生气的。”
“……啊?”
“他不让我跟你一起睡!二叔凶我!小哥崽怎么办?”
没等时载问“为什么”,他自己的手机响了,从睡衣口袋里摸出来,除了叔仰阔没别人,时载抹了抹眼睛,已经没泪了,深吸一口气,决定针对叔仰阔的“凶”好好说道说道。
接通之后,时载先发制人:
“哥怎么又凶云宝?!为什么不让他跟我一起睡?!”
“……没凶。”
“哼,你每次都说没凶,那云宝为什么有时候怕你?今天都哭了,哭得很可怜,哥都不知道打个电话哄一下?别不承认你凶,你就是凶,你每次在床上可凶了,我都害怕,云宝能不怕?!”
“……”
“你说话呀!”
“……让仰云接电话。”
一顶接一顶的帽子扣过来,叔仰阔是真的无话可说,小狗崽太能乱说话。
时载把手机开了免提,递给仰云,注意到小鸟在偷笑,时载猛地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错了话,床上的“凶”似乎跟对仰云的“凶”不是一回事?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手机说“云宝在听,哥说吧”。
叔仰阔还能怎么办,先把惹事精哄好:
“我凶你了?”
“……你不让我跟小哥一起睡,一直说‘不行’,语气有点生硬。”
“还能怎么说?”
“……说‘不行呀’‘不要这样呀’,语气软和一点儿不行吗?”
没等叔仰阔说话,电话那头先是一声清脆的“哈哈哈哈”,接着是惹事精。
有时候真烦这只鸟,两嘴一张,不是“叭叭叭”没完,就是娇滴滴地作。
仰云笑完,还是不依不饶,他就是心里不舒服:
“二叔,你不用防着我,我才十六!就算侄承叔业、兄终弟及……”
“仰云!”
在一旁托着脸听电话的时载这时候立即插嘴:
“哥,你凶他了!”
“……是他先乱说。”
“乱说什么了,‘侄承叔业、兄终弟及’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小载别听他胡说。”
仰云这时候“哼”了声,又抽噎起来:
“二叔就是防着我,小哥崽不能没有你,我帮你哄他睡一晚怎么了?!”
“……”
“你说话呀!到底为什么不行?!”
“……他睡觉会乱摸。”
这次轮到时载满脑袋问号,接着罕见地羞恼,他、他乱摸什么了?!
拿过手机,时载对着电话大喊:
“老古董,我是见个人就乱摸吗?!我又不是流氓!”
“……哥就那么一说。”
仰云又不乐意了,脑袋凑过来:
“什么叫‘那么一说’,合着还是防着我呗?!”
“……”
叔仰阔轻吸一口气,真想回家,俩小的一个都哄不好,其实是想他了,所以才一起闹。
但小狗崽乱拱乱摸是真的。
叔仰阔只有妥协:
“你们一人盖一床被子。”
“凭什么?”
“凭什么?!”
“否则各回各屋。”
“哇——小哥崽听见了吧,二叔又凶了。”
“……”
夜都深了,叔仰阔敲了下房里的木鱼,只有随他们便,他也知道时载是有分寸的,身边不是他的话,不会乱拱乱摸,虽然没有尝试过,但肯定不会,这么说也是逗一逗他们。
况且,小狗崽能跟仰云一样想闹就闹,挺好。
挂了电话,时载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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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仰云扑倒在床上,埋头乱拱一气后抬头:
“哈哈哈,你这小身板抱着硌,还是哥的怀抱舒服。”
“我将来要跟二叔一样高!”
“嘿嘿,那云宝加油。”
粉团子比他还矮一个头,志向倒是不小,不过也挺好。
时载笑了下,起身下床:
“我去穿哥的睡衣,省得我闻不着味儿了乱摸,万一摸着我们云宝的小小鸡儿……”
“你烦人!你才小!”
“哈哈哈哈我还是比你大的!”
“迟早有一天我要比小哥大!”
“哈哈哈哈……”
回了卧室,时载又给叔仰阔拨了电话,他怕男人心里不舒服:
“哥,我换你的睡衣了,好大好长,都盖着我大腿了。”
“……乖,早点儿睡。”
“那我真跟云宝一起睡啦?”
“……哥在梦里抱你。”
听了这话,时载笑了笑,果然……他用手指挠了挠听筒,小声:
“哥,我没穿裤子。”
“……穿上。”
“也没穿裤衩,小鸡儿蹭着你衣服了。”
说完,时载猛地将脑袋埋在枕头底下,第一次隔着手机这样说话,好羞。
半天没听着音,连呼吸声都没听见,时载慢慢抬起头,对着手机:
“哥?”
“……恩,穿上。”
“啧,你好正经啊哥,逗你的,穿着呢,你晚上别乱想啊哈哈哈,要清心寡欲!”
说完,听见那边无比低哑的一声“恩”,时载哈哈笑了起来,他就知道男人愈发对他忍不了了,也越来越明白“喜欢”是跟“欲”联结在一起的。
但他不敢再说什么了,自己小鸡儿真要起立了。
时载还不想挂电话,借着月光看了眼窗外的楸树,整个摊在床上:
“哥,我晚上没有不想多陪你一会儿,是在欲擒故纵呢,你是不是猜到了?《暮色里的彩虹纽扣》里就是这么讲的,我要让哥对我欲罢不能!”
“……”
心底一个念头愈发强烈,该让小狗崽学点正经文化了,叔仰阔笑了下:
“傻不傻。”
“我才不傻!这叫心眼,哥就会越来越想我,越来越离不开我。叔仰阔——”
“恩?”
“这辈子只有这一次晚上分开,以后不了,我真的离不开你。”
“哥一直在,以后不用这种心眼。再说了……”
臭男人跟他学得欲言又止,时载果然被吊起好奇心:
“再说什么啊?”
顿了顿,叔仰阔撑着脸皮艰难开口:
“……都亲嘴了。”
“啊?”
“小载也都看了。”
“哈哈哈我知道啊!放心吧哥,我会对你负责的!嘿嘿,咱们这叫谈恋爱,哥是我对象!”
叔仰阔莫名松了口气,跟着笑了笑:
“那——”
“我说的‘欲擒故纵’不是指这个,是……哼哼,你自己心里明白,十四天之后,我要看哥的表现,哥要还是这样,我可真要哭了。”
“……恩。”
“哦哦耶耶,要吃唐僧肉了!哈哈哈!”
话音刚落,听筒那边传来一声轻叹,时载笑得翻滚,闹完了,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赶紧抱着自己的小毛毯去找仰云,小鸟已经乖乖钻被窝了,只露一颗脑袋,眼睛困哒哒地看着他。
不能再闹了,俩人一人一个被窝,沉沉睡去。
没有发生时载乱摸乱拱的事情。只是,到了早晨,时载低头看了眼,差点吓得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