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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配合

作者:炽棫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常晏提刀踏入县衙的大门,灯火在他眼里一寸寸照亮这座处处秀雅别致的府邸。


    长廊拐角,崇仁知县撩起官服的衣摆,抱托着乌纱帽步履匆匆地赶来。


    他在常晏跟前站定,谄笑着躬身问候:“问大人安,下官有失远迎……大人,您不是带人在县城内搜捕贼犯吗?可是人手不够?或是腹中空空、身感疲惫?那下官赶紧差人奉上茶水吃食,您意下如何?”


    常晏俯视他头顶发髻,语气中满是戏谑:“知县大人似乎非常肯定我没抓到贼犯呢。”


    知县一时冷汗直冒,赔笑道:“下官是崇仁的父母官,食百姓粮米、朝廷俸禄——大人在外搜捕,下官在衙内也是寤寐不安,时时关注动向,盼着能早日肃清贼子、以振朝纲。”


    常晏低低笑出声:“我在县城内遍寻不见贼犯踪迹,唯有知县大人的府衙还未涉足,现下有你这一番话,想必也不会怪我冒犯。”


    知县的脸部肌肉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两下:“大人您客气了。”


    脚步声渐近,紧接着响起隗楼的声音。


    “大人,知县的师爷方才在书房内鬼鬼祟祟行事,被我们捉住。”


    师爷被朝前一推,滚至知县脚边。


    隗楼命人将搜得之物递于常晏眼前——满是残页的火盆旁还有半部账本,除此之外是一根箭羽。


    常晏捧起半部账本翻了翻,一旁的知县霎时面色苍白,脚边的师爷更是在瑟瑟发抖。


    粗略过了几眼,常晏便冷哼道:“好一个父母官。”


    知县“扑通”跪在地上,为己辩驳:“大人明察,下官只是投资了一些商贾店家,这都是他们分给下官的红利。”


    如此蹩脚的借口——常晏不屑再看他,拾起箭羽问隗楼:“这又是何物?”


    隗楼严肃答:“有人靠此箭替我们引路……”


    一记信号弹打断了隗楼的话,猩红的光芒点亮夜空。


    常晏即刻吩咐隗楼:“将知县及其师爷拿下,府中其他活口全部控制起来,一个也不放过。”


    话落,他领一队面具人朝信号的方向行进,快速到达花园,恰巧见隗檀被一黑衣蒙面人从阁楼顶上击落。


    常晏长眸微眯,飞身托住隗檀的后背,替其稍作缓冲之后复丢至草地上。


    随后,他落在房顶上,拔刀运气直劈,猛冲那黑衣人面门而去,却被后者闪身躲过。


    他未尽的刀风落在青瓦上,破开一个大洞。


    常晏目露寒芒,再次旋身追击,朝人胸腹扎刀。


    对方反应很快,仰面伸手,小臂上的寒铁护腕一挡,抵离近在咫尺的锋面,而另一只手则撑住楼顶的青瓦,以一个极刁钻的角度翻腿踢向常晏的前腹。


    常晏弓身后顶,堪堪错开一脚,迅即左右撩刀,快步逼眼前之人后退。


    退无可退,此人即抬腕反压刀刃,瞬间拉近两人间的距离。


    常晏这才看清了一对狡黠的眉眼,耳畔还听得一道浅浅清音:“大人。”


    他神色一怔,手下松了劲。


    对方立刻翻动手臂,往花园池塘边的假山放出一支袖箭。


    似是射中了机关,地面应时发出轰隆隆的震响,假山缓缓开始移动,露出黑漆漆的洞口。


    周遭倏尔一静。


    “隗檀。”


    常晏打破平静,令隗檀前去察看。


    隗檀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取来火把,屏息往洞内探去。


    就在此时,一八尺大汉手握大刀从洞中跃出,接着狠推出一掌,将假山复归原位。


    而后此人挥舞着大刀在形成围困姿态的人群中豁出一道口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逃窜。


    常晏与黑衣人对视一眼,同时追去。


    黑衣人举臂稳固袖箭,锁定前方那人的肩膀,射出一箭却被其背刀挡下。


    不等人回神,另一支箭下一秒从斜上方呼啸飞来,深深刺进那人的大腿前侧。


    常晏见前面的贼犯脚步趔趄,抓住机会持刀劈砍而下。


    贼犯咬牙倒手,回身挥刀硬抗。


    其内力深厚,震开常晏两步。


    而贼犯刚斩断腿上的箭羽,还未缓口气,黑衣人插空又推掌而来。


    他连忙拧腰横扫,那黑衣人偏偏不按常理出招——先是换掌为拳,继而加重腿部进攻,视利刃于无物,拳风腿风直击面部,寸寸紧逼。


    那贼犯招招暗攒内力,最终全力运于大刀上的刹那,常晏瞳孔骤缩,压刀平刺过去,试图替黑衣人抵挡住这一击。


    谁料,那黑衣人两指迅速勾住常晏一侧的腰带,将他拽至身后,随之灵敏跃起,铁腕对着贼犯的大刀狠狠下劈,干脆利落地震断刀面。


    两力相冲,贼犯不敌,倒地喷出大口鲜血。


    常晏的刀尖顺势抵住他的咽喉。


    地面上的贼犯兀自艰难喘息,话音微弱:“我的债还清了……”


    语意凄怆,他终是拼尽全力撞上刀口,没了呼吸。


    常晏眸色暗沉地凝了眼他的面孔,抬眸望向黑衣人,眼神似在求证。


    黑衣人回他两个字:“阿孝。”


    “大人,逃走的贼子已经在假山下的地窖内找到。”隗檀急急奔来告知常晏这个消息。


    见他接近,黑衣人朝常晏眨眨露在外面的明眸,转身施展轻功,翻墙落在屋脊上。


    隗檀见状,拔刀去追,三支利箭破空而来,挡住他的步伐。


    他回首盯向箭羽来处。


    常晏瞥到县衙外的高楼上闪过另一道黑影,猜到其与前者是一伙人,于是启唇制止隗檀:“不必再追。”


    隗檀前后估量,还是以常晏的话为重,泄气退回常晏身侧:“大人,地窖内的贼子又怎么办?”


    常晏拾布擦拭着沾染血迹的刀刃,漫不经心道:“再撬不开他的嘴,就送他去见阎王吧。”


    月落日升,天色将明,崇仁县城城门照常大开。


    辛流四人纵马出城,驰骋在丘野平川上。


    “六姑娘,陈副手,你们今晨到底去干什么了?怎么县城说解封就解封了?我还以为至少要等上两天呢。”


    郑二伏身于马上,追问前方两人。


    陈鹏远下意识掂了掂背上的沉弓,接住辛流瞥来的视线,无奈敷衍:“可能事情解决了,县城自然便解封了。”


    “也就是抓到朝廷要犯了?”郑二兴奋探头。


    辛流反手把包袱砸进郑二怀里,勾唇怼他:“你这小子问题真多,闭上嘴,当心吃到本姑娘马蹄的沙尘。”


    郑二接下包袱,挠挠后脑勺,脑子里又冒出新的想法,大胆提议:“六姑娘,大路宽敞,要不同我赛马吧?”


    辛流睨他一眼:“好小子,敢跟你姑奶奶叫板,那就看看谁先到吉安!”


    郑二当即应下。


    两人挥鞭朝前猛进,沿途的风景与他们错身而过。


    陈鹏远与另一人不紧不慢地追随。


    后者吐槽道:“六姑娘惯爱兴起逗人玩儿,郑二哪识得去吉安的路呢?”


    闻言,陈鹏远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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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坚毅的脸上露出淡淡笑容,眼神却不自主飘向身后愈来愈远的崇仁县城,暗自祈祷:希望接下来一路安宁……


    翌日黄昏,辛流四人顺利抵达吉安府。


    他们牵马落定福来客栈,正欲往里走,门边揽客的小二认出辛流:“哟,辛镖头,您回来了。”


    辛流闲散开口:“我的人还好好在这儿吧?”


    “不巧,他们今日被温家主派人接到温府小住,未时刚退了房,托小的转告您消息。”


    辛流挑眉,对这个答复也没太意外,掏出几枚铜钱递给这小哥:“行了,谢你转告。”


    小二喜笑颜开接过,说起讨喜话:“多谢辛镖头,祝您如意顺心,节节高升。”


    辛流瞧他喜气,又多递了两枚,这才喊上其他三人往温府去。


    他们甫一来到温府门前,便得了通报,管事亲自来迎,待他们为贵客。


    瞧郑二喜滋滋的模样,陈鹏远不由提醒他两句:“在别府做客,万事规矩一些。”


    管事听闻忙笑着解围:“无妨,小兄弟年纪轻,活泼敞亮,反而教人亲近。”


    辛流在旁侧含笑,没有反驳。


    他们一行人先去拜访了温老家主,紧接着进后院入席用膳,同孙非悬几人愉快会面。


    小酌几杯后,孙非悬撑着额角在辛流耳旁低声话闲事:“六六,你可算回来了,这个温家古怪着呢。”


    辛流以酒杯掩唇:“有何古怪?”


    “我先前就奇怪温府的本家少爷小姐此时应当都不在府才是,趁你走的这几天,我细细打探过,原来温府现存的这两姐弟是近些日忽然冒出来的,极可能是假的温家人……若真的如此,他们大张旗鼓招我们这帮人护送假公子假千金入京,是不是很古怪?”


    虽然孙非悬的疑惑都快从眼瞳里溢出来,辛流对知道的相关讯息依旧选择守口如瓶。


    又因着多知道一些,她对整个事件的框架也更明晰一些。


    但还远远不够她放下对前路的警惕——至少她要知道这两个人大费周章入京的目的是什么,才能判断自己该何时抽身。


    “对了,你道巧不巧,你走之后,那位温公子也出远门了,说是在外经营的商铺出了些问题,要先去解决掉再回来启身。”


    孙非悬摇着羽扇,眼中充斥着对这套说辞的不相信。


    辛流眉眼弯弯,举杯劝道:“咱们押镖而已,弄这么清楚又不当官断案,对雇主的事装聋作哑即可,何必自找烦恼?”


    “我这不是担心咱们不清不白被人坑死了嘛。”孙非悬瘪了唇角,和辛流碰杯对饮。


    辛流别开眼:“有本姑娘在,不会的。”


    这话说得有些没底气……在崇仁走过一遭后,她实则也有些拿不准了。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红纸黑字的合约一旦违背,违约金便堪比天价不论,说不定还会吃官司。


    辛流于内心深处叹了口气,不过很快便重整了心绪。


    管事安排住房时,由于辛流是队伍中唯一的女子,被单独分到了一处院落,令见宁镖局众人艳羡不已……


    临到半夜,凉风萧瑟,雨打芭蕉。


    窗前忽而传来一声异响,辛流立时从睡梦中惊醒。


    宝剑在侧,她凌厉的眼风扫向窗口。


    一时间雷雨滂沱。


    银白电光划过黑暗,短暂映照出来人高挑逸然的身形轮廓。


    夜晚放大了人的感官能力,他的嗓音与雷鸣一同鼓动辛流的耳膜。


    “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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