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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捡到老婆第8天

作者:岁睡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谢临沅神色从容地回道:“儿臣恭喜父皇。”


    他确实没想到北疆战事如此焦灼,近来竟有转好之象。


    青龙盘柱只是他编纂出来为了将谢玉阑留在身边的理由,如今却因为北疆战事频频大捷做实。


    想必在皇帝心中谢玉阑已经有了份量。


    皇帝问谢临沅:“你说我赏小八什么好呢?临沅,他可有喜欢的东西?”


    “父皇赏的,玉阑便都喜欢。”谢临沅沉着开口。


    皇帝大笑起来,用力拍了几下手,对站在身侧的太监说道:“来福,把朕宫中珍藏的用春水玉雕琢的玉佩赏给八殿下。”


    “喏。”太监应道。


    须臾,太监便拿出一个镶着金边的金丝楠木盒,走到谢临沅面前打开。


    甫一打开,入目便是温润盈透的春水玉佩。


    这枚春水玉玉佩约莫掌心大小,质地是上等的和田青玉,玉色如初融的湖水,青中透着一抹烟灰,玉体半透明处似凝着一层薄雾。玉佩整体雕作弧形,边缘打磨得圆润如卵石。


    宫殿内的光照照在玉上时,玉中若隐若现的絮状纹理竟似流动的春波,恍若有一瞬带着杏花微雨的风。


    太监给谢临沅看了以后,便将木盒合上,双手呈给谢临沅:“大殿下。”


    谢临沅微微颔首,接过木盒,对坐在上方的皇帝说道:“儿臣代玉阑多谢父皇。”


    谢临沅刚踏出殿外,就瞧见了林轻身侧的贴身宫女,那宫女见他出来,立马迎了上来,行礼说道:“殿下,皇后娘娘有事寻见。”


    谢临沅将手中的木盒收进袖中,温声回道:“好。”


    婢女一路引着谢临沅走到椒房殿门口,适时停下脚步:“殿下,皇后娘娘就在里面。”


    “嗯。”谢临沅推开门。


    刚进去,门就被宫女关上,房中只剩下林轻和谢临沅两人。


    林轻纤细的指尖拿着茶盖,在杯口滑动了几下,随后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轻才缓缓开口:“你对宁月然那女人的孩子还真上心。”


    谢临沅垂眸:“玉阑是儿臣的皇弟,儿臣理应照顾。”


    林轻轻笑一声,没有和亲生儿子打哑谜的心思:“沅儿,你知晓母后不是这个意思。”


    谢临沅没吭声。


    林轻清楚自己儿子是什么个性,扮猪吃老虎久了总不可能真从小狐狸成了猪,她像是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宁月然这个女人,十年前吃的亏就是太过单纯。”


    谢临沅微微一怔。


    他没想到林轻会用这句话开口。


    “深宫之中,本宫从未见过她这种女人。”


    “空有一张漂亮年轻的脸蛋,心却纯净地可怕。”


    林轻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竟落寞了一瞬,却很快恢复正常。


    “她这种人,就该嫁个状元郎当正妻,而不是来这不见天日的皇宫。”


    谢临沅提醒道:“母后。”


    林轻笑出了声,她知晓谢临沅是怕今日的话传入皇帝耳中,毕竟宁月然到死也终究是皇帝的妃子。


    “本宫第一次见到宁月然,就觉得她不适合后宫,奈何圣上喜欢,本宫也没有办法。”


    “正如本宫所料,她进宫后得宠的厉害,父亲只是一个从六品,正适合当个小雀儿,”林轻喝了口茶润润喉,继续说道,“她不和任何妃子结交,那些妃子试图讨好她也没用,在背后议论她她也不在乎。”


    “只有本宫,送了一副画,她收下了。”


    谢临沅抬头,说道:“宁庶人和母后....”


    “想什么呢?”林轻起身,走到谢临沅身侧,轻弹了一下谢临沅的额头。


    “只是因为那副画,是如今的内阁首辅沈青檀,也就是十年前科考的状元郎所画。”


    谢临沅知道林轻不会平白无故和自己说这番话,她定然有自己想要表达的看法。


    “你说,一个被迫入宫、不和任何妃子结交、对皇帝没有任何感情、心思单纯,甚至在心中有了其他人的女子,怎么会去陷害一个女人流产呢?”


    林轻坐会了贵妃椅上,话毕也不再说任何话了。


    谢临沅知晓林轻是在等自己开口。


    “母后的意思是,当年之事有蹊跷。”


    林轻微微颔首,她又恢复了平日懒散的样子:“不是蹊跷,是十年前的事是捏造的。”


    谢临沅很快明白了林轻话中的含义。


    “沈贵妃当时没有怀孕?”谢临沅皱眉,说道。


    林轻笑了。


    她就知道她的儿子聪明。


    “怀孕为假,流产为假,巫蛊之术亦为假,只有沈梦惜对宁月然的嫉妒之心为真。她恨宁月然轻而易举夺走了皇帝的恩宠。在这宫中,她对皇帝的喜欢本宫一直都看着。”


    “本宫看不起她们二人,”林轻淡淡开口,“一个以为皇帝有真情,一个竟让自己死在冷宫。”


    谢临沅垂眸,对最后一句话没有什么反应:“母后是有证据吗?”


    “没有,”林轻整理着自己的衣襟,“不过沈梦惜的小动作本宫都看见眼中,她瞒不过我。”


    谢临沅低头附和道:“母后英明。”


    林轻单手撑着脸颊,似乎想起了什么:“你父皇给宁月然的儿子赏赐了什么?”


    “母后怎么知道的?”


    “你编的话成了真,你父皇自然要赏赐点大功臣什么东西。”


    谢临沅指尖收紧,他没想到林轻竟然看出了那是自己的借口。


    “你倒是随了我,就喜欢长的俊俏的男子...”林轻感慨道。


    谢临沅打断了林轻未说完的话,回答了林轻的问话:“父皇赏赐了皇弟一块春水玉雕琢的玉佩。”


    “知道了,回去吧,别让你最近的心肝儿等急了。”林轻挥挥手。


    谢临沅回去的路上都在想林轻今日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


    一瞬间,他想通了。


    他今年已经十五了,皇帝却还未设立储君,如果不出意外太子之位便是自己的了。


    林轻今日之话,是在防患于未然,以防日后沈贵妃膝下的三皇子和五皇子夺嫡。


    想通了以后,谢临沅也不在琢磨这件事了,只是又想起了谢玉阑。


    心又开始心疼起来。


    另一边,谢玉阑的情况不算好。


    谢临沅走后,谢玉阑就乖乖坐在院中的石桌上和兔子玩。


    他掌心摊着菜叶子,小声说道:“兔、兔兔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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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穿着鹅黄小裙的兔子看见白皙掌心的翠绿菜叶,低着头吃了起来。


    兔子的小嘴一下一下点在谢玉阑掌心,谢玉阑被弄得掌心发痒,咯咯笑着。


    一片菜叶很快就被兔子吃完了,谢玉阑抬起小脸对站在一旁的剪春说道:“姐、姐姐,菜、菜叶。”


    “好。“剪春对谢玉阑喜爱的紧,这么可爱的孩子谁都会喜欢的。


    她刚拿出一片菜叶,就听见宫门被推开的声音,她以为是谢临沅回来了,转身行礼:“大..”


    她一抬头,就看见穿着一身深红色长裙的沈贵妃。


    “贵妃娘娘安。”剪春连忙改口。


    “起来吧。”沈贵妃并没有看剪春,而是将视线直直落在了谢玉阑身上。


    她径直走到谢玉阑身侧,带着护甲的指尖直直拎起了那只雪白的兔子,陷入了兔子的肉中。


    兔子疼的嘤咛出声。


    谢玉阑眼睁睁看着兔子在自己眼前消失,出现在一双带着金鎏护甲的手中。


    他看看剪春,见剪春没有反应,急的都要哭出来了,站起身举起手想要去拿兔子:“兔、兔子。”


    沈梦惜嗤笑一声,拎着兔子在谢玉阑眼前晃了晃,问道:“你就是宁月然那个狐媚子的儿子?”


    谢玉阑听见母妃的名字,怔怔抬眼,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竟和多年前那张脸渐渐重合。


    他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后背直直撞在树上,却好像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


    “不、不要...”谢玉阑猛地摇头,蹲下身子,整个人蜷缩起来。


    沈梦惜眉头紧锁,不知道眼前的小孩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她放下手中的兔子,冷哼道:“别以为你从冷宫出来就有救了,宁月然死了,谢临沅能护你多久?林轻又能有多喜欢你?更别说圣上了。”


    谢玉阑没有听进去任何一句话,满脑子都是多年前那张扭曲的脸。


    没有丝毫伤口的血肉还是狠狠作痛,一切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穿着绿色襦裙的女人掐着自己的脖子,呼吸几乎被掠夺,谢玉阑却依旧能听见那女人尖锐的声音:“说!你错了没有?!”


    谢玉阑猛烈摇着头,口中不停重复着一句话:“我没错...”


    那女人手下的力道却愈发得大:“你错了没有?”


    窒息的感觉贯穿谢玉阑的胸膛,他猛烈咳着,看向阴暗角落被下人压着头往水里灌的母妃,终于开口:“我、我错咳咳、错了。”


    剪春见谢玉阑情况不对,连忙上前对沈梦惜说道:“贵妃娘娘,将兔儿给奴婢吧。”


    沈梦惜不知道这傻子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嫌晦气般地把兔子扔给了剪春。


    剪春上前,想要把谢玉阑抱起来:“小殿下,兔子回来了。”


    向谢玉阑伸去的手却被迅速躲掉。


    谢临沅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番场景。


    谢玉阑整个人蹲在树下发抖,而剪春抱着兔子安抚。


    剪春察觉到谢临沅回来了,连忙上前解释道:“方才贵妃娘娘来了,不知为何小殿下就这般了。”


    谢临沅上前,蹲在谢玉阑跟前,便发现谢玉阑这状态和今日在学堂自己问及为何结巴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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