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来回梦境世界有段时间了,可是迄今为止,就连康熙本人都没能摸清,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能进出梦境世界的,而他的梦,又是怎么和景安澜联系到一起的。更别说带着保成一起进出梦境世界。
在询问保成之后,他很快就想起来了一件事。最初时候,他确实有那么一天没能进入梦境世界,估计也就是那一天,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保成反而阴差阳错的进入了梦境世界。
仔细研看了星辰玉制成的玉佩,想象着她温柔的笑着给依靠在他怀中的孩子带上充满着她祝福的玉佩…这种画面太过温馨太过美好,即便是他都不敢想象下去,唯恐沉溺其中。更何况是从未有过额娘,只能依靠他这不称职的皇阿玛百忙之中抽出的那点微不足道的时间…
这样也挺好,就让保成以为,那就是他的额娘。他的额娘就在仙界…若是有缘,如安安这般温柔单纯的女子,定能好好对待保成;而保成有了额娘,缺少的那一部分母爱,也有了弥补的机会。而安安就在他的梦境世界,又不会撼动朝政。
不过…保成的额娘,不就是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啊,想到将这个身份和安安划等号的时候,他的心下翻起几丝热意。
谁也不知道——包括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刻,他微挑的凤眼中,那眼神是那么的温柔。
可保成真正的额娘,是赫舍里氏啊。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是他的元后发妻,是他在最艰难时候陪他风雨共进的妻子。即便他对她可能没有男女之情,可他们却是最亲密的亲人…他这样做,真的好吗?
另一面,云鸟一冲飞天,一身洁白如雪的羽毛隐藏在厚重的云层中,未几,就被云层埋没。它一刻都没有停留、也一刻都没有休息,直至朝着大景国都飞去。
云鸟日行千里果真没错,当晚,就落在了傲霜宫的主殿——九一殿前。女官们将早已准备好的水和食物抬出来,任它饱餐一顿后,又展翅飞走了。
收到阿云回来的消息时,景昭还在处理政务,当她放下手中的奏章走出九一殿的时候,阿云已经展翅飞走了。看着毫发无损的它,她莞尔一笑;转身回去继续处理政务。
不知过了多久,堆积成打的、未处理的奏章已经处理好了,被侍奉在一侧的女官春融和夏枯整理妥当之后,转交等候在宫门外的各部官员。而景昭则懒懒的拉伸了下几乎僵死的肌肉,带着一直侍奉在一旁的四季女官,返回了她的寝宫:惊鸾殿。
返回寝宫的路上,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还未曾全部落下。
或黄或红绚烂又凄美的余光落在以纯白为基底的傲霜宫上,使得整个宫阙看上去真有那么几分天上仙宫的模样。
当最后一丝光沉寂下去,取代而之的是遍布星辰的夜空,一轮弯月自深厚的云层中若影若现,使得光线也忽明忽暗。正如同她在患得患失中挣扎的内心。
从未得到想要得到,得到过在失去的痛苦,却是太过深刻让人都不敢轻易尝试。
感情的事情,也是如此。
昨日在梦境世界,阴差阳错总算将这层纸捅破了。她既感到至极的喜悦,可喜悦之后,却又开始担忧。
无论是心中多么自欺欺人的肯定着他对于自己基于梦境世界的情感,却又忍不住用阿云来试探。
她唾弃着付出就想要得到收获,胆小步步为营想要算计的自己。
却也知道,理智之下,这是对于她,对于景国最好的办法。
未来会怎么,谁也不知道。
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是夜,梦境世界。
当玄烨来到梦境世界的时候,景昭早已在亭中候着了。
梦境世界同现实世界的景国没有多大区别,神术之下,四季如春,故而,临渊池这一池莲香将四季永伴,而宁心亭,则成了最好的观赏地点。
大概是长久以来的习惯,景昭喜欢把这里看成是自己的秘密基地,无论是悲欢喜怒,都喜欢偷偷的藏在这里。遇到玄烨之后,她更是将这里当成了两人共同的秘密基地,是学术讨论还是吟风弄月随意闲聊,宁心亭正合适。
“三哥,你来啦。”看着玄烨立在一边,也不过来也不说话,景昭不以为然,随意问道。
“安安…我今天从保成那边听到了一件事…”
“哦?”闻言,景昭挑眉,看向玄烨,只见他面无表情,黑色的凤眼深邃,望向不远处的蓝莲花,没有丝毫搭理他的意思。
——这是不开心了?
也对,保成…本名爱新觉罗?胤礽,是仁孝皇后赫舍里氏的孩子,好像康熙的元后赫舍里氏就是为了生保成才会大出血而死的,所以,他这是在不高兴?因为保成把她当做了额娘?
心中一直压抑着忽略的事情被瘫了开来,即便很早就知道,她面前的是一位封建王朝的帝王,三宫六院的配置…哪怕是历史上,康熙帝的后宫也决不容小觑。即便是现在,他也已经有了满宫的后妃…
对了,最近他总是出入梦境世界,按照她自己的经验,一入梦,梦境天就亮了,那么那群后妃岂不是要独守空房?时间长了他会不会被怀疑能力?
想到这点,她不惊心上又是一喜。
回神,她又觉得自己可笑;说他们在一起,不如说是建立在虚假之上的在一起,他真的喜欢她吗?她没有一点的把握和自信。
她为什么会活成这样?就和那些在后宫中患得患失的妃子们又有什么不同?
“三哥说这话的意思,是责怪我吗?”景昭不愿意再自欺欺人下去,她极其直接的撕开了这层虚假的掩盖,刺声道:“那日保成不知怎么的进入了这里,我承认我看到保成的时候,就猜到了他同你有关系,毕竟你们长得太像了,可我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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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伤害他,他将我当成了额娘…他太像曾经的我了,我选择将错就错确实是我的不对,可是我并没有伤害他不是吗?”
“…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安安,我是在怨自己…”闻言,玄烨平静的看着她:“在保成出生前,他还有一位哥哥…没能活下来,我的很多孩子…他们都没能活下来。保成的额娘,是我的原配妻子,我对她…虽说比不得爱情,却也远胜亲人了,毕竟,他是第一个和我风雨共度的女人。可是…她死了,在生保成的时候血崩而死…”
“御医在赫舍里氏怀孕时就和我说过,她忧思过重。可当时的我,家族事物还没有能理清,又怎么顾得上别的。可等我有余力抽身去顾别的时,她却已经不在了…你能想象到那种无力吗?保成…我将保成带在身边,自以为给了他最好的一切,可到头来却发现,我唯独给不了他最想要的母爱…”
“我很感谢你,安安…真的很感谢你,你比我做得好,至少,你给了保成一个盼头…不像我…”玄烨的话语中带着太多的叹息和无奈,还有被现实摧残的苦涩。
“你不用谢我,我只是想要给曾今的‘我’一个拥抱…”静静听着玄烨的诉说,景昭的情绪也慢慢平稳了下来:“一个给曾今静静地等候在初篁殿,为了一个他人眼中并不值得的拥抱足足等了九年的我…的拥抱。”
“我曾今在初篁殿住了九年,你也看到了,雕镂画廊,金碧辉煌,换谁看了都得说这是一个好地方!可是你想过吗?一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呆在这里,除却必要的时候,不会有人和你说一句话,你永远也走不出这个宫域,只能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被这样的寂寞和空虚所折磨。到最后,我只能躲在宁心亭,和这满池的莲花说话!”
这世间最为恐怖的苛待,就是冷暴力。
刚转世的九年,她从满怀期待到绝望。即便最后用足了小心思,也不过维持了表面的平和,这种意难平,一直在暗暗的折磨着她,如今,却是乘着这个机会得以一吐为快。
“他们欢喜也好,愤怒也罢,我都是个局外人。即便打扮的再光鲜亮丽,都没有人会看我一看。我就好像是个在哪里都是多余的人。唯一一次鼓足勇气,溜出初篁殿,我看到的却是我那政务繁忙的母亲正在逗小我三岁的表妹…你知道那一瞬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生我呢?他们都说我的母亲为了生我伤了身体…可从没有人问过我,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命运,我会愿意投生到母亲腹中吗?又或者干脆在我出生就掐死我…再生一个她想要的孩子,也好过我这样痛苦的挣扎的活下去…”
这世间最大的痛苦,就是求而不得。这世间最大的悲哀就是,你求而不得的东西,别人却轻而易举的可以得到。
生存没有任何指望,也没有勇气去死。
谁也不知道,那些个度日如年的岁月中,她是怎么熬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