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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狗男女大婚,村里人看热闹

作者:七里苏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王家。


    灶膛里的火舌舔着黑黢黢的锅底,锅里的稀饭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热气扑在刘翠花脸上,却烘不干她眼角的泪。


    “娘……”王雪嗓子发涩,像吞了一把碎玻璃,“我不想嫁。”


    王雪觉得她还可以再挣扎一下,无媒无聘的就让她嫁过去,梁家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


    刘翠花把锅铲一扔,铁器砸得锅底一声脆响。


    “不嫁?你不嫁,你爹就得去河里捞月亮!”她抹了把脸,指甲里全是柴灰,“江林那疯子,明儿就能把咱家点了,梁家就是狼窝,也比火坑强!”


    王大锤的烟袋锅在门槛上磕得火星四溅:“要不……咱把江林引到窑里,再埋一次?”


    “埋?”刘翠花冷笑,“当年没埋干净,如今他长出了獠牙,你再埋一个试试!”


    王雪低头,指甲掐进掌心。她想起江林那副疯批样,心里对他的怨恨更深了。


    该死的江林,要不是他脱离自己的掌控,她也不会这么被动。


    不就是给他带过几回绿帽子嘛,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她也没错,不过是想找到更好的而已。


    江林对于王雪奇葩的脑回路是不知的,要是知道了,指不定连她也揍。


    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敢情这是还想把他江林当冤大头啊。


    灶房外,梁老四的骂声又起:“死丫头!再磨蹭,老子现在就把你爹另一条腿打折!”


    王雪猛地起身,掀开门帘。月光下,梁老四的膀子肿得发亮,像发面的馒头。他手里攥着半截铁锹,铁锈混着血,腥气扑鼻。


    “我嫁。”王雪听见自己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但我要三转一响,少一样,我吊死在梁家大门上。”


    梁老四愣了愣,随即笑得牙花子都龇出来:“行!明儿就让浩铉去镇上赊!赊不来,老子抢也给你抢来!”


    王雪转身回房,关门的瞬间,腿一软,顺着门框滑坐在地。


    ……


    三日后。


    梁浩铉好说歹说才从村里借来牛车当婚车,虽然两家隔的不远,才几百米,梁浩铉为了撑场面,还是借来牛车接亲。


    天刚蒙蒙亮,梁家就来接人。


    梁浩铉穿着新做的的确良衬衫,胸口别着朵红纸花,笑得见牙不见眼。他身后,两个壮汉抬着一口樟木箱,箱子上贴着褪色的“囍”字。


    王雪被刘翠花按在炕上梳头,头发一绺绺掉在地上,像黑色的雪。


    “娘,箱子里是啥?”王雪盯着镜子,声音发飘。


    刘翠花手一抖,梳子卡在发结里:“……你爹的烟叶。”


    王雪笑了,笑得眼泪砸在手背上,一股心酸涌上心头,难堪,憋屈,不甘,各种复杂的心绪布满她的心间。


    刘翠花见状,默默的别过身子,不忍再看闺女的脸。


    都怪她和王大锤没本事,连累了闺女。


    很快,梁浩铉就把王雪从家里接回去。


    梁家办喜事,没有吹打,没有酒席,只用红纸糊了半扇门,惹得村里人纷纷前来看热闹。


    有没有席吃不要紧,关键是有热闹看啊。


    梁老四坐在堂屋正中,肩上的绷带渗出血色,却笑得露出一口黄牙:“老子倒要看看,谁敢在跟前嚼舌根!”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收起议论的心思,专心看热闹。


    王雪被梁浩铉牵着跨过火盆,嫁衣下的手腕系着白绫——那是昨夜她自己缠的,为爹娘赎身的“孝带”。


    刘翠花和王大锤站在人群最末,像两截被霜打蔫的枯枝。


    喜宴只有一锅白菜炖粉条,连油星都少见。


    梁老四却吃得呼噜作响,筷子一敲碗沿,对王大锤道:“亲家,明日把地契送来,我让人量地。”


    王大锤嘴唇抖了抖,最终只憋出一句:“……好。”


    夜深,新人被推进西厢房。


    梁浩铉搓着手,激动得语无伦次:“雪儿,我、我会对你好……”


    王雪背对他坐在床沿,木然解开嫁衣盘扣。


    就在最后一粒扣子时,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风:“浩铉哥哥,你爹逼死我爹娘,你高兴吗?”


    梁浩铉的笑僵在脸上,望天望地就是不敢看她。


    王雪见状,心里极其不舒服,但为了稳住梁浩铉,她强忍着怒火,娇滴滴的开口说道,“浩铉哥哥,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样的,对嘛?”


    说完,王雪便开始无声的落泪,看的梁浩铉一阵心疼,连忙把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道,“雪儿,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以后一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样雪见好就收,顺势把脸埋进他怀里,声音闷闷地传来:“那你可得说话算数。”


    梁浩铉连连点头,像啄米的公鸡:“算数!都算数!”


    王雪抬眼,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却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冷冷地弯了弯嘴角。


    气氛都到这儿了,梁浩铉下身一紧,外也忍不住了,直接扑向王雪。


    王雪半推半就,很快就和梁浩铉滚在一起。


    两认闹的动静太大,可把隔壁的梁老四给憋坏了,自从他家媳妇死后,他就没找过女人。


    今天儿子儿媳搞这般动静,着实把他内心的欲望勾了起来。


    “小点声,还让不让人睡了?!”梁老四大声喊道。


    这一喊,吓得梁浩铉一个激灵,差点阳痿了。


    “梁老四,你骂什么骂?大婚之夜还不让人洞房了?”


    梁浩铉憋得满脸通红,隔着门回了一嗓子,声音却异常大。


    这会在气头上,也顾不上喊爹,就这么水灵灵的连名带姓叫他爹的名字。


    门外的梁老四一脚踹在门板上,“砰”的一声,震得窗纸簌簌落灰。


    “小兔崽子,反了你了?老子肩膀还渗血呢,你倒好,搂着媳妇就想翻天?再嚎,老子一锹拍死你俩!”


    屋里瞬间安静。


    梁浩铉僵着脖子,像被点了穴。


    王雪却忽然伸手,轻轻勾住他的小指,声音低得近乎耳语:“浩铉哥哥,你怕?”


    “我……”梁浩铉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我怕啥?我、我就是怕他真动手……”


    “动手?”王雪指尖在他掌心画了个圈,笑得像猫,“那咱就小点声,不让他听见。”


    她话虽软,眼底却冷得像冰。


    梁浩铉被这一笑勾得三魂丢了七魄,迷迷糊糊就被她牵着鼻子走。


    屋外,梁老四骂累了,往地上啐了一口,转身回东屋。


    脚刚迈过门槛,就听见西厢房“吱呀”一声——像是床板被什么重重压住,又像是谁的膝盖撞上了柜门。


    接着,是女人细细的、带着哭腔的喘息。


    “……疼,浩铉哥哥,你轻点……”


    梁老四脚步一顿,咧嘴乐了,肩上的伤都不觉得疼了。


    他冲着黑黢黢的院子“呸”了一声:“小骚蹄子,早这么听话不就完了?”


    屋里的两人停顿一下,又继续开始行鱼水之欢。


    窗外,月色如刀。


    江林立在老槐树下,指尖转着那枚铜钥匙——钥匙齿口已被磨得发亮,像一把随时可以开锁的匕首。


    他抬头望向梁家黑洞洞的窗棂,低声道:“这样也好,你们直接锁死,省得我亲自动手。”


    江林踩着月光回了家,和起夜的赵瘸子对视上了。


    “哎,小林子,听叔的,天涯何处无芳草,女人多的是,千万不要吃回头草。”赵瘸子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便走了。


    “不、不是……”见赵瘸子误会了,江林脸色一僵,连忙解释道。


    “不用解释了,我懂。”赵瘸子没有回头,摆了摆手,认真道。


    江林头都大了,敢情他赵叔还以为他对王雪那个贱人余情未了?!


    他又不是有病,怎么会喜欢给自己带绿帽子?!这种浪荡的女人,还是留给梁浩铉那个龟儿子吧。


    眼见解释不清楚了,江林直接摆烂,算了,就让时间来证明吧。


    眼见天色已晚,江林也不好再折腾的,在空间忙活一下,便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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