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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破幡斩祟坛中乱,飞首惊施降术残

作者:飞天鱿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班提拉见万魂黑气被金火灼得四散,喉咙里发出困兽似的低吼。


    他猛地扯下背后斜插的长幡。


    幡杆是截黢黑的柚木,像刚从坟头刨出来。


    幡布黄得发褐,竟是百年前的裹尸布改的。


    上面用鸡血绣着歪扭的泰式符文,边角挂着几串发黑的佛珠。


    珠缝里卡着细碎骸骨,风一吹“哗啦”响,像无数小骨头在磨牙。


    “中原小子,尝尝‘皮塔亚引魂咒’的厉害!”


    班提拉攥着幡杆往血土里一扎,柚木杆“滋滋”冒白烟。


    他双手按在幡杆上,额头青筋暴起,咒词念得又快又重,像是在跟什么东西较劲:“皮塔亚,皮塔亚,百鬼听吾令,聚!聚!聚!”


    这“皮塔亚”是泰国民间传说中的“鬼域之主”,班提拉竟以自身阳寿为代价,借其名召唤百鬼。


    随着咒词落下,幡布突然剧烈抖动,发黑的佛珠“啪嗒”崩裂,碎骨里涌出青灰雾气,雾气落地时凝成无数影子。


    拖着铁链的地缚灵,脚踝沾着坟头湿泥,铁链上的锈迹里还卡着碎肉。


    浑身滴水的水鬼,头发缠水草,分明是湄南河底的枉死魂,张开的嘴里能看见半截鱼骨头。


    最骇人的是几个尺把高的小影子,穿褪色红衣,脸像泡烂的纸。


    竟是被邪术炼过的古曼童,哭声尖得能刺穿耳膜。


    而班提拉的咒力正顺着幡杆往它们身上流,让这些灵体的凶性翻了倍。


    坛场周遭此刻才瞧真切。


    东侧立着尊半塌的娜迦雕像,蛇眼嵌的绿宝石被黑狗血糊了符咒。


    蛇嘴里插着三炷黑香,香灰簌簌掉进底下铜盆。


    盆里浑水浮着鳄鱼鳞,沉底的佛牌锈得发黑,本是龙婆寺的加持物,此刻牌面佛像五官扭曲,像在无声哭嚎。


    而雕像底座刻着的泰文符咒,正随着班提拉的咒词微微发亮,显然这坛场是借了娜迦的阴性能量,才让百鬼如此狂暴。


    “引魂幡聚百鬼,看你这破剑能烧多久!”班提拉狂笑着摇幡杆,那些灵体突然疯了似的扑来。


    地缚灵的铁链“哐当”甩过来,带着坟土腥气,链身上还缠着班提拉的咒文,竟能挡开金火。


    水鬼张开泡烂的手,指尖黑水落地烧出小坑,那水里裹着“蚀骨咒”,沾着皮肉就会往骨头里钻。


    古曼童钻到王铮脚边,用尖利的指甲往靴底抓,哭声里裹着怨毒。


    它们被咒力炼得能噬灵力,竟能顺着靴底往王铮身上爬。


    王铮脚下踏起七星步,绣剑在身前画了个圆,金火“腾”地燃起半人高的屏障。


    地缚灵的铁链刚碰到火墙就“滋啦”蜷成铁疙瘩。


    水鬼的黑水被金火一燎,瞬间蒸发成白雾。


    但那些古曼童却不怕火,反而迎着金火往前冲。


    红衣在火光里飘得像血,竟是被邪术炼得能噬灵力的凶物。


    “有点意思。”王铮眉峰微挑,突然收剑回鞘,左手捏了个“锁魂诀”,右手往祭坛东侧的娜迦雕像一指。


    那雕像虽被污了符咒,蛇眼的绿宝石里还藏着点佛寺的残光。


    他指尖法力一送,绿宝石突然亮起。


    娜迦雕像竟发出声沉闷的嘶吼,蛇嘴里的黑香“啪”地折断。


    香灰落进铜盆,激起的水花溅在那些古曼童身上。


    像泼了滚烫的圣水,小影子们瞬间惨叫着缩成一团,红衣褪成灰白。


    班提拉见状眼睛都红了,猛地咬破舌尖,一口黑血喷在引魂幡上。


    “娜迦之怒,也敢在我坛场放肆!”


    幡布上的鸡血符文突然亮起,那些地缚灵和水鬼竟变得更加狂暴,连娜迦雕像的嘶吼都压不住它们的凶性。


    王铮却没看那些灵体,反而盯着引魂幡杆上的一道裂痕。


    那是刚才绣剑金火燎过的地方,此刻正渗出黑血。


    他突然矮身,躲过地缚灵甩来的铁链。


    足尖在祭坛边缘的巴利文石碑上一点,借势腾空而起。


    右手抽出绣剑,剑尖直刺幡杆裂痕:“茅山斩邪,先断你这引魂的根!”


    绣剑金火顺着裂痕钻进幡杆,柚木里传来无数冤魂的惨叫。


    班提拉只觉手臂一麻,幡杆竟像被烧红的烙铁烫过,“哐当”脱手落地。


    没了幡杆牵引,那些灵体瞬间乱了套。


    地缚灵和水鬼开始互相撕扯,古曼童们则抱着头在地上打滚,被自己的怨气反噬。


    “不——!”班提拉扑过去想捡幡杆,却被乱闯的地缚灵撞了个趔趄,后腰撞在铜盆边缘,盆底的黑佛牌“叮”地弹起,正好落在王铮脚边。


    王铮弯腰捡起佛牌,指尖摩挲着牌面扭曲的佛像,突然冷笑一声:“龙婆寺的东西,被你用来养邪,难怪反噬这么重。”


    他反手将佛牌往娜迦雕像掷去。


    佛牌撞在蛇头上,绿宝石光芒大盛。


    整个祭坛突然剧烈摇晃起来,那些失控的灵体“呼”地被一股无形的力拽向地底,仿佛被大地吞了进去。


    班提拉瘫坐在血土里,看着空荡荡的祭坛,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王铮握着绣剑,剑尖的金火渐渐敛去,只留一点余温:“你的坛场,破了。”


    谷里的血腥味混着硫磺气,浓得化不开。


    班提拉瘫在血土里,黑袍被金火燎得破破烂烂,露出胸口狰狞的疤痕,那是练邪术时被反噬留下的。


    他看着王铮举剑走来,突然“噗通”跪倒在地,额头“咚咚”往血地上磕,白胡子上沾满黑血。


    “中原法师饶命!我错了!我不该惹您,更不该打普通人的主意!


    您放我一条活路,我把联盟的秘密全告诉您,还有……还有我藏的黄金,全给您!”


    他老泪纵横,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连之前的凶戾都褪得干干净净,倒真像个怕死的糟老头。


    王铮握着绣剑的手没松,剑尖离他头顶不过三尺,金火还在微微跳动:“你的话,可信?”


    “可信!可信!”班提拉连忙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颤抖着打开。


    里面是几张泛黄的纸,画着歪歪扭扭的地图,“这是联盟在曼谷的坛场分布图,还有黑袍的私藏地!我真的全交出来!”


    王铮的目光落在地图上,指尖刚要去接,突然瞥见班提拉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戾。


    几乎是同时,班提拉猛地抬头,嘴角咧开个诡异的弧度,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他的头颅竟“咔嚓”一声从脖颈处分离,带起一串猩红的气管和内脏,像条恶心的肉蛇,喷着绿雾往王铮面门扑来!


    赫然正是飞头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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