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宅一生的动作骤然僵住,侧腰处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发黑,青黑的血液顺着剑刃往外涌,滴在地上“滋滋”冒起白烟,在积灰里蚀出一个个蜂窝状的小坑。
“嗷——!”他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嚎,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瀑布似的往下掉。
猛地回身挥爪拍向王铮,爪风带着股腥甜的血气,刮得王铮脸颊生疼。
王铮早有准备,借着剑刃的后坐力后撤半步,同时抽出桃木剑,顺势往他溃烂的伤口里一搅。
“滋啦!”伤口处炸开团黑雾,那黑雾裹着股尸臭味,呛得人鼻腔发酸。
三宅一生的身子剧烈抽搐,踉跄着后退。
后腰“咚”地撞翻了烛架,蜡烛“噼里啪啦”滚了满地,火苗舔着地板上的灰尘,烧出串扭曲的火蛇,映得他在墙上的影子像团被揉烂的黑布,疯狂挣扎。
他捂着侧腰的伤口,指缝里不断涌出黑血,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王铮,喉咙里滚出怨毒的低吼,獠牙上的血沫顺着嘴角往下淌,却再不敢贸然上前。
侧腰的溃烂正顺着血管往上爬,青黑的纹路已蔓延到胸口。
白丽儿趁机绕到他左侧,鞋子踩在滚动的蜡烛上,发出“滋”的轻响,枪口稳稳锁定其头颅,枪管因连续射击而发烫,在烛光下泛着微红。
金麦基和孟超举着枪从右侧逼近,强光手电的光束在他溃烂的伤口上晃动,照得那些蠕动的血管像捆住他的锁链。
阿信警司也终于拔出了枪,枪口抖得像风中的芦苇,却死死对着那团青黑的影子,后背的墙被他抵得发烫。
王铮握着桃木剑和铁锈剑,一步步往前压,两柄剑的锋芒在火光下交错,投在地上的影子像两把绞合的刀。
三宅一生被逼得连连后退,脚后跟磕在墙角的砖石上,发出“噔噔”的闷响,退路彻底被堵死。
他青黑的爪子徒劳地在墙上抓挠,指甲刮过砖石,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留下道道深痕,黑血顺着指缝滴在地上,与烛油混在一起,凝成诡异的黑红。
“你跑不了了。”王铮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手腕猛地发力,桃木剑“噗嗤”一声刺穿三宅一生的脖颈。
黑血顺着剑刃喷涌而出,溅在地板上“滋滋”冒烟,可那怪物喉咙里竟还滚出嗬嗬的低吼。
它青黑的爪子突然暴起,带着腥风抓向王铮面门。
脖颈被洞穿的伤口处,肌肉竟在疯狂蠕动,像有无数条小蛇在缝合伤口,连桃木剑的剑身在里面都被挤得微微颤动。
“果然没那么容易死!”王铮眼神一凛,左手猛地从符袋里掏出张五雷符。
黄纸符边缘泛着金光,朱砂绘制的雷纹在烛光下像活过来的电蛇。
他侧身避开抓来的爪子,指尖捏住符纸一角,喉间迸出低沉的咒语:“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五雷降世,诛邪——!”
最后“诛邪”二字刚落,五雷符已“啪”地拍在三宅一生胸口。
刹那间,符纸无风自燃,腾起刺目的白光。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却有股沉闷的雷鸣在空气里炸开,像有无数道看不见的闪电钻进三宅一生体内。
他的身体突然剧烈膨胀,青黑的皮肤下爆出蛛网般的电光,血管里的黑血被雷光烧得沸腾,“噗”地从七窍喷溅出来,在空中就化作白烟。
“嗷——!”三宅一生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哀嚎,声音里混着骨骼碎裂的脆响。
他的身体像被无形的巨力撕扯,皮肤寸寸碳化,露出的骨骼在雷光中迅速焦黑、崩裂。
桃木剑从他脖颈间弹出,剑身上的黑血瞬间被雷光净化,只留下淡淡的焦痕。
白丽儿下意识抬手挡眼,强光透过指缝照得她眼皮发烫。
金麦基和孟超踉跄着后退,被气浪掀得差点坐倒。
阿信警司举着枪僵在原地,嘴里的呼吸都忘了,眼睁睁看着那青黑的怪物在雷光中一点点消融。
不过三息功夫,雷光骤然收敛。
原地只剩一堆冒着白烟的黑灰,混着几片烧焦的碎布,被穿堂风一卷,簌簌地散在地板的烛油里,连点腥气都没留下。
王铮喘着气收剑入鞘,掌心的汗混着符纸的灰烬,黏糊糊的。
他低头看了眼地上的黑灰,又抬头望向窗外。
夜色依旧浓,但那股化不开的阴邪之气,终于散了。
“结、结束了?”金麦基的声音发飘,手电光打在黑灰上,照得那些灰烬在气流中轻轻颤动。
白丽儿放下手,指尖还残留着雷光的灼热感。
她看向王铮,眼里的震惊还没褪去:“五雷符……竟有这么大威力。”
王铮抹了把脸,擦掉溅在脸上的黑灰:“对付这种积年的老邪物,就得用雷霆手段。”
他顿了顿,踢了踢脚边的黑灰,“这下,总算清净了。”
阿信警司突然“哐当”一声掉了枪,枪身砸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响。
他盯着那堆黑灰,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信了,这世上真有比子弹更可怕的东西,也真有能镇住它们的手段。
夜风从破窗钻进来,卷走了最后一缕焦糊味。
满地的蜡烛已经燃尽,只余下几缕青烟,慢慢消散。
直到这时,王铮紧绷的肩膀骤然松弛,指尖的桃木剑“哐当”拄在地上,带出一串轻响。
可这口气还没松透,身后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是另一口黑檀木棺材在动。
“什么东西?”金麦基的手电光“唰”地扫过去,光束撞在棺盖上,照得上面的暗红纹路像活过来的血蛇。
众人瞬间绷紧了神经。
白丽儿的枪口重新抬起,阿信警司也慌忙捡起地上的配枪,手指还在发颤。
王铮皱眉看向那口棺材。
进来时他明明探过,里面只有寻常人气,没有半分阴邪,怎么会突然有动静?
“小心点。”他按住腰间的符袋,示意金麦基和孟超上前。
两人咽着唾沫,合力抓住棺盖的边缘,“一、二、三!”猛地往外一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