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谭勇,离开武院后似乎并未在掌法上有太多建树。”
江青河在闪避之余,仍有余力冷静观察对手的招式。
“他这几下虽然狠辣,也有几分实战的杀气,但论及招式的精妙程度,顶多和震山掌在伯仲之间,与师父近日所传的断岳掌差得太远!”
谭勇见对方躲闪之下,明明两人距离很近,他却连对方衣角都难以碰到。
这让他脸上越来越挂不住,彻底没了耐性,不由怒喝出声:
“江青河,你莫非只会像猴子一样躲闪吗?堂堂正正出招啊!让我看看你的震山掌练到了几成火候!”
江青河闻言,身形向后轻飘飘地荡开数步,脱离谭勇的攻击范围,朗声笑道:
“谭大人,我虽然实力一般,可也不是这些粗浅掌法所能伤到的,你还是拿出点儿厉害的招式吧!”
谭勇闻言大怒,左右双掌齐出。
推动间,气爆声犹如滚雷,令散落在地上的一些枯枝落叶都飘飞起来。
江青河笑着,一直躲闪的身影停下,终于出手了。
“嗬!”
下一瞬,他右掌翻动,动作看似不快,却玄妙无比,顷刻间化作数道凝实的掌影,仿佛同时有数只手掌拍出。
这些掌影并非虚招,每一道都挟带着一股厚重如山、磅礴无匹的威势,仿佛引动了周遭大地的力量,迎向谭勇的狂猛双掌。
掌风呼啸,隐隐压过了谭勇引发的滚雷声。
“好快的掌!”
“我怎么感觉......喘不过气来了?”
围观人群中,不少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而下,呼吸都为之一窒。
一些修为较高的则面露骇然之色:
“这是势!他竟然练出了武势?!”
谭勇更是首当其冲,他万万没料到江青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如此惊人。
不仅掌速奇快,角度刁钻,更可怕的是扑面而来的沉重掌势,仿佛一座小山当头压来,让他的动作都不由得为之一滞。
在谭勇旧力刚出,新力未生时,应对已然慢了半拍。
“啪!”
一声脆响,数道掌影中最凝实的一道,巧妙地穿过他双掌的间隙,如灵蛇般印在他的胸膛上。
“唔!”
谭勇闷哼一声,只觉一股雄浑又不失柔韧的劲力透体而来,并未造成严重伤势,却将他打得气血翻腾,身形不稳。
他借着这股力道,顺势向后猛地一跃,远远弹开。
“这小子!”
谭勇内心惊怒交加,掀起了惊涛骇浪:
“竟然真的将震山掌练到圆满境界,领悟出了一重势!”
他自身虽然也领悟了一重势,但那是在进县令府后,凭借铁尺兵器所悟出的锋锐之势。
而掌法,当年离开武院时都未能圆满,后来便一直处于半搁置状态了。
是以如今徒手相搏,在技艺境界上,便输了一筹。
只是,方才大话刚放了出去,此刻若是再反口动用兵器。
那今日他这张脸,可就真的丢到姥姥家,再也捡不回来了!
江青河主动出手,第一招,便令谭勇落在了下风。
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是侮辱性有点强。
周围静了一瞬,随即窸窸窣窣地响起低声议论。
“今日谭总捕不会要栽跟头了吧?”
“谭总捕竟然吃亏了?”
“哼哼,刚才一路那么嚣张,活该被教训一顿。”
龚杰在一旁看得眉飞色舞,暗暗得意。
观战的人群都小声议论着,谭勇平时高高在上,自负又倨傲,从来都是一副瞧不起别人的样子。
如今看到他狼狈的状态,很多人都暗暗兴奋,快意。
谭勇瞥了一眼周围观战的人群,包括自己的手下。
看到他们低声议论纷纷,见到自己望来,又纷纷迅速低下头掩饰表情,不由得脸色涨红。
谭勇可是个极度要面子的人。
如今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自己瞧不上的人如此轻易地击中,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该死!”
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不动用兵器,只能凭修为硬压了!”
念及此,谭勇深吸一口气,眼中寒光爆射,再次悍然朝江青河猛冲过去。
这一次,他不再只追求招式的变化,同时亦将锻骨境圆满的雄厚气血彻底激发。
浑身骨骼爆发出细微的嗡鸣声,速度更快,力量更猛。
如同一头发狂的蛮牛,每一步踏出,都在地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坑印。
在距离江青河约三丈远时,谭勇猛地一声暴喝,双腿骤然发力,身形如旱地拔葱般高高跃起,腾空近一丈高。
跃至最高点时,他周身劲力已凝聚到极致,借助下坠之势,左掌高高举起,如同乌云盖顶,朝着下方的江青河轰然拍下。
这已是纯粹修为的碾压,一力降十会!
“来得好!”
下方的江青河见状,没有丝毫惧色,眼中闪过一抹炽热的战意,口中发出一声长笑。
他不闪不避,双掌交错,由下而上,猛然迎击而上。
掌出之刻,那股厚重如山岳般的势,再次弥漫开来,甚至比之前更为凝实。
江青河势强,谭勇势弱,两势相冲,谭勇浑身磅礴劲力,十去其二。
“砰!!!”
双掌结结实实地碰撞在一起!
低沉厚重、远超之前的闷响猛然炸开,如同两块沉重的巨石高速相撞。
狂猛的劲气以两人交接处为中心,猛地向四周扩散开,卷起一圈尘土飞扬。
江青河双足所立之处,地面根本无法承受这种程度的力量对冲,瞬间寸寸龟裂开来。
蛛网般的裂缝以他的双脚为中心蔓延出一尺之远,但他身形却岿然不动,只有衣衫下摆被劲风吹得狂舞不止。
“怎么可能?!”
半空中的谭勇脸色骤然狂变,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不是只有锻骨小成的境界吗?劲力怎么可能如此雄浑霸道?!”
“噔噔噔!”
谭勇落地之后,只觉一股反震巨力从手臂狂涌而来,根本无法稳住身形。
他一连向后踉跄倒退了七八步,最后重心不稳,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模样十分狼狈。
反观江青河,只是缓缓收掌而立,周身气息悠长,仿佛并未耗费太多气力的样子。
高下之别,已然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