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躲喽!”
陈燕芳吓得拉走方安,又抬手护住身后的俩孩子。
大门口的那些人下意识地往后退。
西院那几个老娘们儿吓得直妈呀,也不再杖子上趴着了,全都跑到院子里面躲得远远的。
“大嫂,没事,早死了。”
方负淡笑着安慰了句,走到狼身边还踢两脚。
陈燕芳见狼没动弹,这才把手给放下。
“这狼……是你们打的?”陈燕芳追问道。
“没,回来时碰到了,拿刀砍死的。”
方安实话实说。
这狼的身上也没抢眼,撒那谎没用。
“你打死的?没伤到吧?”陈燕芳上下打量着。
“没事。对,还有只羊。莹莹,回屋烧点水,一会儿忙完一起弄了。”
“诶!”
方莹莹笑盈盈地应下,抱起一捆柴火跑回了屋。
“小安呐,这狼是你打死的?”前院老张见狼确实死了,这才敢往前走。
“吹呢吧!他还能打死狼?”
白淑珍离得远远的,顺着杖子缝寻摸着狼身上的枪眼子。
“这狼身上没枪眼子!就是拿刀砍死的,你看那脑袋。”
大门口的青年惊呼一声。
众人这才发现狼的脑袋已经被砍得血肉模糊。
“嘿,小安,本事不小啊!狼都能让你给杀了?”前院姓陈的老头瞪着大眼睛问道。
“这东西也没多厉害。”
“啥不厉害?上个月队里来几只,差点没把西头的三彪子给掏了,这也就是你啊!”老陈头竖着大拇指夸赞。
“谁说不是,这要我们碰上了,吓都吓死了。”老张盯着狼的獠牙附和,看着那些柴火也不想着问了。
他可没方安这么大本事。
要是碰到狼,肯定得让狼吃了,为了点柴火冒这险犯不上。
“就一个,这有啥怕的?成群的也不往山下跑!”方安随口回了句。
“那是你运气好没碰上,真碰上了看你怕不怕!”
白淑珍气得直喘粗气,跺着脚回房,砰地一声把房门关上。
王百香等人也待不下去,默不作声的往家走,眼睛却紧盯着地上的狼和羊。
方安听到后也没搭理。
把上面的干枝拽下来,扛起木头往房后卸。
陈燕芳确定方安没受伤后,看着狼和羊笑得合不拢嘴,带着方思成撅着干枝,弄好了摆在柴火跺上。
门口的那些人还没走,凑到一起窃窃私语,似乎还在猜测是哪里弄来的。
但人群后面的几个人听到方安的话,转头就去了西头的老刘家。
这会儿。
老刘见方安回来,早早地就回了家,帮媳妇儿倒完脏水桶,刚想回去听会儿收音机。
可还没等他进屋。
院子里突然闯进来二十来个人。
“队长!”
“你们这是……?”老刘诧异地问道。
“队长,我过来借趟马车!”
“我也借!”
“滚一边去,我先来的!”
……
另一边。
方安把木头卸好后,没急着帮陈燕芳弄干枝,先把骡子送回马棚。
“小安,今个回来得早啊!”
杨老五拎着黑皮桶从南边回来。
两人刚好在门口碰上。
“今天没跑太远。”
方安牵着骡子进院,跟杨老五把马车卸下来,又把骡子送回圈里,然后就准备回家。
“小安,进屋呆会儿,我跟你说点事儿。”
杨老五后半句故意压低了声音,带着方安进了小屋。
“老杨叔,咋啦?”
“我刚出去扔东西,看队里不少人都去找老刘借马车了,那院里乌央乌央的,都快打起来了。你要想借,可得早点过去啊!”杨老五小声提醒着。
“啊,这两天柴火拉得差不多了,明天我不上山。”
方安实话实说。
“不去了?那还行!要现在借也够呛,说不定一会儿就得打死两个。”
“不能!”方安随意地笑了笑,“谢谢老杨叔,我先回去了,活儿还没忙完呢!”
“跟我你还客气?正好,我上前院看看热闹去!”
杨老五挂上大门,小跑着往南走,站在老刘家大门口往里面瞅。
方安也没兴趣去看,出门就回了家。
家门口的人已经散了。
方莹莹把锅加上水架好柴火,出来跟着陈燕芳撅着干枝。
方安回来后,捡起那些比较粗的干枝锯短。
“小安,那狼真是你自己打死的?没伤着你?”
陈燕芳凑过来又问了一遍。
“没。那狼的后爪子折了,没废多大劲儿。正好它抓的羊还没吃,一起带回来了。”
方安指着狼的后腿解释道。
“你胆儿可真大。刚你拿下来那会儿,我吓得腿都软了。上个月你不在家不知道,西头那三彪子大晚上打牌回家碰到狼了,腿都快让狼给咬折了,现在还搁家躺着呢!”陈燕芳心有余悸地看着方安。
“这家里的柴火也够烧了,往后可别去了。”
“没事,狼没那么吓人,跟狗差不多。我在施工队经常和同事锻炼,杀这个没多难。”方安笑呵呵地安慰着。
“你这孩子咋不听劝呢——”
“小叔,水开了。”
陈燕芳还没说完,方莹莹就从屋里跑了出来。
“正好弄完了,我去拎水。”
方安把最后一根锯完,放下锯就要进屋。
“拿屋整,刚回来别冻坏了。”陈燕芳说着就要去抬那头狼。
“大嫂,这个我来,它牙快,划破了犯不上。”
方安把锯放到下屋,扛着狼进了东屋。
陈燕芳把木头摆好,跟孩子抬起黄羊也回去了。
“卧槽,这啥玩意儿?”
方德明看到方安身上的狼吓得险些坐起来。
“小安路上碰到的,胆儿多大。把狼给打死了,还把狼嘴里的羊给抢回来了。”陈燕芳面带笑容地埋怨着。
方安不禁愣了下。
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么个事儿!
“啥?你打死的?伤到没有?”方德明担忧地看向方安。
“没有,碰都没碰着我。”
“我说家里柴火够烧了,以后就别让小安去了,上山太危险了。”陈燕芳又提了嘴。
“你大嫂说得对,往后——”
“碰上更好,这不弄点肉回来。我同事他爹教过我咋对付山里的那些东西。我要没这本事,敢往山上跑吗?”
方安说着拿出小刀,垫上塑料布把狼扔上面就开始扒皮。
陈燕芳给方德明使个眼色,还想让他再劝劝。
“小安,话是这么说,那你也得注意点,千万别伤到自己了。”
“放心吧!”方安随口回了句。
“嘶……”
陈燕芳皱着眉头瞪了眼方德明。
让他劝方安别去,怎么还变成让方安小心点了?
“小安,家里也不咋缺肉了。那鱼和狍子都没咋吃,冒那险干啥?”陈燕芳试探着劝着。
“那点哪够吃,加起来也没多少斤。这狼和羊弄完先冻上,留着以后吃。”
方安说着话,扒皮的手突然顿了下。
“大嫂,我记得下屋那口缸装满了吧?”
方安猛然想起。
下屋那口缸是专门用来冻东西的。
初冬时大嫂弄了点青菜冻上,放了半缸。
昨天他去装狍子时,把兔子、鱼和狍子往里面一放,狍子的前腿都只能挂在房梁上,已经放不下了。
而且这时候放外边也不放心,万一哪天狼来了没注意,还不全都给叼走了?
“是放不下了。”陈燕芳这才想起。
“那……家里有秤吗?”